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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及退出模式研究

2019-07-23牛海鹏孙壹鸣

农业工程学报 2019年11期
关键词:经营权意愿农户

牛海鹏,孙壹鸣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及退出模式研究

牛海鹏,孙壹鸣

(河南理工大学测绘与国土信息工程学院,焦作 454000)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战略价值日益凸显,使得探索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实践应运而生。为考查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的因素,基于河南省郑州市、周口市607份农户问卷,采用Logistic模型从农户个体特征、资源禀赋、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及预期风险水平、认知状况角度对不同样本区域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并对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进行了讨论;同时,为考察各地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实践的适用度,系统分析了研究区农户在“平罗模式”“梁平模式”“内江模式”和“成都模式”4种模拟情景下的退出意愿和模式选择取向。结果显示:1)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受农户自身状况、资源禀赋、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及风险预期、认知水平的影响显著。变量性别、住宅与最近县城间距离、常年居住地、城镇定居计划、收入来源分化、土地重要性感知等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变量受教育程度、家庭总人数、预期风险程度、种地意愿等显著负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2)区域发展非均衡性下,影响典型农村和城乡接合部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因素不尽相同。3)在运用CMP方法控制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后,变量风险程度预估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依然显著。4)研究区农户对四川内江和重庆梁平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接受度较高,而对宁夏平罗和成都温江区的退出模式接受度较低。

农村;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影响因素;内生性;情景模拟

0 引 言

农村土地问题作为“三农”问题的核心问题,不仅关系到农民生计的基本来源、农业存在的基础、也关系到农村的基本稳定[1],解决农村土地的一系列问题成为了解决当前城乡二元结构矛盾的重中之重。在当前城镇化和人口市民化的大背景下,农村劳动力逐渐向城镇和非农产业的转移,使中国农村人口与耕地资源的配置状况发生了很大变化[2]。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城务工或经商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常态,兼业户、半进城户、进城户等对土地的依存关系发生了内生性裂变,土地功能逐渐由保障性功能向财产性功能转变。同时,户籍制度改革的深入、农村土地粗放经营和撂荒蔓延的现状、土地适度规模化经营的需要和农民对土地利益占有和分配上的要求,都对逐步建立并完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机制提出了现实需求。

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是指农民尤其是进城落户农民在一定限定条件、补偿标准和补偿方式下自愿退出承包地并获得补偿的过程,是基于权利让渡获得财产性收益的一种行为,其实质是土地承包资格的让渡与放弃[3]。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要求:“维护进城落户农民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引导进城落户农民依法自愿有偿转让上述权益”。十九大报告和《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也将“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作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举措。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战略价值日益凸显,使得探索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实践应运而生。各地的实践探索形成了诸多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不论何种模式,其前提都是尊重农民意愿。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只是为“欲退地而不能”的进城落户农民提供制度通道,如果农民没有退地意愿,则不必强推[4]。如何引导农户依法、自愿、有偿地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防止“被上楼”“被退地”情况发生,不仅关乎于制度设计成败,更关乎于社会稳定。学界近年来对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有了一定关注,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概念界定[3,5-6]、法理依据和必要性[7-11]、机制构建[3,6,12-17]和退出意愿[18-21]等方面成为了相关研究的热点问题,如概念界定方面,学者多从三权分置角度,将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界定为农户自愿、有偿放弃土地承包经营权全部或部分权利的一种行为[5-6,11-15],是农民的“退出权”[3,19];法理依据和必要性方面,学者从法律制度缺失、权利虚化[7]和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权[10]角度对土地退出的法律困境和法理依据展开研究,从土地细碎化现状、规模经营需要及农业转移人口等方面对土地退出必要性[8-11]展开论述;机制构建方面,学者从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动力机制、运行机制、激励和保障机制[3,6,12-17]等层面展开研究;影响因素方面,学者多从资源禀赋、农户意识、农户分化等方面[5,18-21]对某一特定区域农户退地意愿影响因素开展研究。已有研究对不同样本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对比和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的研究较少,本文试图通过对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关键主体——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和情景模拟下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选择取向的调查,了解当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并针对不同样本区域(样本整体、典型农村、城乡接合部)分别考察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的因素;然后,比较几种典型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分析在一定模拟情境下农户的退出意愿和对各模式的选择取向。根据研究结论得到多元化优化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制度的政策启示。

1 研究设计与研究方法

1.1 理论分析、变量设定及研究假设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是在特定社会经济环境中,农户为实现自身经济利益对外部经济信号做出反应的一种行为。根据农户行为理论研究中的“利润最大化”和“风险厌恶”理论,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决策过程追求利润(收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农户通过比较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收益和成本、评估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能力和风险形成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农户农地退出的净收益由退地收益(包括退地补偿和预期非农收入)、退地成本(农业收入、农地退出的交易费和非农就业迁移成本[21])决定,由于在一定区域内农户农地退出的补偿、交易费和非农就业迁移成本较为固定,农户农地退出的净收益主要由预期非农收入、农业收入决定,而农户之间预期非农收入、农业收入的差异主要由农户异质性下农户自身状况、资源禀赋、个体能力的不同导致。因此本文在分析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因素时,既考虑了农户农地退出的收益成本、农地退出的能力,也关注到农户的“生存小农”属性下维持家庭生计原则和风险避免的理性考虑。由于农户行为也受主观认知的影响,故将农户认知状况也作为影响农户农地退出决策过程的主要维度。同时,由于区域发展的非均衡性,不同地区的农户其经济行为特征有所差异[22],因此也应考虑到区域发展非均衡性和区位因素对农户土地退出意愿的影响。根据上述理论分析,本文将个人及家庭状况、资源禀赋、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及其风险预期、认知水平作为考察不同样本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的主要维度,并进行如下变量设定和假设:

假设一:区域发展非均衡性使得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的因素存在一定差异性。

城乡接合部在城镇化的冲击下兼具有城镇和典型农村的一些特征,其土地利用结构极不稳定,其身份的特殊性使其呈现出与典型农村完全不同的景象。城乡接合部和典型农村区域发展非均衡性的存在,可能使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存在差异,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因素可能也会有所不同。

假设二:土地退出能力正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是指农户退出土地后能够保障生计、至少不使家庭生活水平降低的能力。设定的指标有:收入来源分化、常年居住地、是否有城镇定居计划、是否参加养老保险。农户收入来源的分化体现了其土地生计依赖程度和非农化程度,非农化程度较高的农户具备一定市民化能力,可能更愿意退出土地。常年居住地和城镇定居计划是农户城镇化能力和意愿的体现,常年居住城镇或计划进城居住的农户不以种地为生,往往更愿意退出土地。养老保险一定程度上能替代土地保障功能,减轻农户未来养老负担,农户可能更敢于退出土地。

假设三:土地退出预期风险水平负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预期风险是指农户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后可能会面临的诸如生计、对未来政策无法预估等不确定因素和农地退出的机会成本。指标设定为:农户对农地退出风险程度的预估、农地退出后是否有失业及生计风险、耕种土地意愿、农业经营收入。生计问题是农民立命之本,农地退出后会否面临失业和生计风险,是其会否作出退地决策的重要衡量标准。农户耕种土地意愿和农业经营收入是其农地退出的机会成本,若退出土地面临较高机会成本,农户可能不愿意退出土地。

假设四:农户认知水平正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决策。

反映农户认知水平的指标设定为:土地重要性感知、产权认知、相关法律认知、对相关政策的了解。农户对土地重要性的感知程度体现了农户对土地的价值认识程度及思维水平,思维水平较高的农户可能更愿意顺应城镇化潮流。如果农民对承包地产权存在私有认知,那么农民可能会高估承包地的经济价值,会要求获得更多的补偿才放弃土地权利[23]。此外,由于信息的不完全性和不对称性,农户表现出的理性往往为有限理性,而当农户了解到更多政策信息,就会重新考虑信息对自己的有利程度。往往越了解相关政策的农户,对政策的理解度和满意度越高,越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

1.2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实证分析的模型设定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为因变量,可分为“农户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农户不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两类,为典型二值变量;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各因素为自变量X。故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描述自变量和因变量间的关系。

用、1−分别表示农户愿意和不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概率,与X间的Logistic回归模型为

那么

“农户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农户不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概率之比,即事件发生比=/(1−)。将进行数学变换,得

将式(1)进行变换,得

由此本文将分析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的计量模型设定如下

式(1)-(5)中,0、βββ为常数项,ββββ为各影响因素的回归系数,表示影响因素X增加一个单位所引起的对数优势增量,反映了其对因变量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作用的大小;YYY分别表示样本整体、典型农村、城乡接合部区域样本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1.3 数据来源及问卷主要内容

本研究是基于2018年4月在河南省郑州市和周口市15个镇(区)33个村庄的607份农户问卷调查与访谈数据,样本区域分布在郑州市的金水区、惠济区、荥阳、新郑和周口市的川汇区、鹿邑县、扶沟县。将调研区选在河南省郑州市和周口市,主要是考虑到:1)河南是农业人口大省、粮食主产区,且是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非试点区,分析该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意愿对于推动未来区域城镇化进程、农业规模化经营、国家粮食安全较有价值;2)河南省郑州市、周口市农业剩余劳动力非农就业人口众多,农民非农化程度较高,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较快,且农户的工作类型、收入及对土地的生计依赖分化也较显著。调研过程采取分层随机抽样,根据郑州市和周口市各乡镇距离县城的距离、耕地资源禀赋状况、住户规模和经济发展情况对各乡镇进行分类,根据分类结果,在各市(区)中各选取了2~3个乡镇、城郊区,每个乡镇、城郊区选取2~4个自然村落开展问卷调研,每个村落的样本农户数量根据该村落的住户聚集规模确定。调研过程中依据随机分布原则选择受访农户,并由调研人员和农户一对一访谈,采取调研人员提问农户回答的形式,确保问卷的有效回收。在正式调研前进行了预调研,根据农户回答情况对问卷不合理处进行修正。正式调研共计发放问卷635份,收回问卷623份,剔除无效问卷16份,最终有效问卷607份,问卷有效率95.6%。

问卷主要涉及以下内容:1)受访者个人及家庭情况,包括受访者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口、家庭收入及来源、区位、土地利用状况(土地流转状况、经营土地面积及块数)等;2)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及影响因素,包括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常住地、是否有城镇定居计划、种地意愿、是否有生计风险、预期风险程度、土地重要性认知、法律认知等;3)情景模拟下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选择取向:包括4种模拟情景下农户土地退出意愿、农户对4种土地退出模式选择取向及主要关注点。

1.4 样本基本特征

在获取的607份农户问卷中,受访者为男性的占比57.33%,女性占42.67%,受访农户性别比例比较均匀;受访者年龄在31~50岁、51~70岁间的较多,30岁以下和70岁以上的较少,呈显著正态分布,也符合当前农村地区劳动力老龄化的事实;受访农户受教育程度在初中及以上的占近半数(48.76%);受访农户多数经营土地面积小于0.33hm2(64.25%);受访农户中多数无土地流转(56.34%),土地转出占比40.69%,较少土地转入(2.97%),符合当前土地流转率不高的事实;受访农户的收入来源分化中兼业农户占绝大多数(85.17%),纯农户(5.44%)和非农户(9.39%)占比较少。受访农户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比重较大(68.04%)。本文样本分布具有广泛性,各类样本比重能够较好地反映客观实际,样本基本特征见表1。

表1 样本基本特征

1.5 数据处理及变量说明

根据前文分析,本文将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分为5个维度:农户个人及家庭特征、资源禀赋特征、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风险、认知状况。出于模型稳定性和准确性的考虑,在运用Logistic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之前,需要对解释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本文采用容忍度(Tolerance)来衡量解释变量间的线性相关强度。经验表明,容忍度小于0.2可以认为是多元线性存在的标志[24]。通过spss22.0进行共线强度检验,在剔除不满足条件的变量后,剩余25个变量的容忍度均大于0.2,可以认为这25个变量间不存在显著共线性,最终将该25个变量(表2)纳入模型。

表2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

2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2.1 不同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统计对比分析

从样本整体来看,不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占比32%,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占比68%(表3),超过半数的农户愿意在一定补偿下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城乡接合部区域样本农户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占比72.3%,高于典型农村区域(64.8%)。城乡接合部位于城郊,距离城镇近,较典型农村来说更能感知到城镇生活的现代化和便利性,农户更向往城镇化,同时城乡接合部非农就业机会更多、渠道更宽,农户非农化程度更高,更倾向于退出土地。

表3 不同样本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2.2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2.2.1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本文运用SPSS22.0统计分析软件对调查数据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估计结果见表4。

表4 不同样本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估计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10%的显著水平上显著,下同。

Note: ***, ***, * are respectively significant at 1 %, 5 %, and 10 %, the same below.

估计结果显示:模型在Hosmer和Lemeshow检验中显著性分别为0.962、0.109、0.828,均大于显著性水平0.05,表明模型拟合优度较好,具有进一步讨论的价值。根据统计学原理,在模型拟合优度较好的前提下,若回归系数为正值,则表明因变量与自变量之间的解释关系为正向,即自变量值的增加会使农户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意愿更强烈;反之,则表示自变量值的增加会使农户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意愿减弱。

1)个体及家庭特征对退出意愿的影响

样本总体中,受访者性别在5%的显著水平上对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正向影响。女性思维相对保守,而男性思维较富胆识和长远性,可能更愿意退出农村土地探索城镇生活。个体受教育程度在5%的显著水平上负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对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风险和土地的价值有更深的认识与思考,对土地退出的决策也更为谨慎。村干部担任经历在5%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这部分农户作为曾经的国家基层工作人员,思想政治觉悟较高,也较拥护和相信国家政策。家庭总人数在5%的显著水平上负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家庭人数越多,土地退出决策和退地补偿金分割越难以达到家庭内部一致,为规避风险,故不倾向于退出。

2)资源禀赋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

总样本中资源禀赋特征下的5个影响因素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经营土地面积和土地块数两个影响因素已十分接近10%的显著性水平。从系数符号来看,农户经营土地面积正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土地块数负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3)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对退出意愿的影响

总样本中农户常年居住地在1%的显著水平上对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正向影响。不论是已在城镇买房、常年租住在城镇还是远嫁外乡,这部分群体早已习惯外地的生活,多数不愿再回乡耕种土地。农户有无城镇定居计划在1%的显著水平上对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正向影响。有城镇定居打算和能力的农户城镇化意愿高,更愿意退出土地。农户收入来源分化在1%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收入来源非农化程度越高,对土地的生计依赖越低,这部分农户的工作类型多为务工或经商,已成为事实上的农业转移人口,多年务工或经商经历使他们更容易融入城镇生活,更具备市民化能力。是否参加养老保险在5%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养老保险是土地保障功能的替代,能够减轻农户未来的养老负担、降低退地风险,农户能够“老有所依”。

4)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风险预估因子对退出意愿的影响

农户退地后否有失业及生计风险在1%的显著水平上负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农户行为决策的重要依据是未来预期收益是否大于风险、生计是否有保障。若农户对未来预估乐观,则愿意退出土地;反之农户认为退出土地后连基本的生计都存在问题,则不愿意退出土地,土地的保障功能也在此体现。风险程度预估在1%的显著水平上负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农民群体为典型的风险厌恶者,在“生存理性”的主导下,避免风险是维持稳定生计的必要选择,对退出风险程度预期较高的农户往往为了规避风险而保留土地承包经营权。农户是否愿意耕种土地在1%的显著水平上负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耕种土地意愿较高的农户往往城镇化意愿不高或土地情节较深,因而不愿意退出土地。

5)认知水平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

农户对土地重要性感知在1%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土地具有的资产功能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农户对土地重要性感知程度越高,说明其对土地的价值认识越为深刻、认知水平越高,可能更愿意顺应城镇化潮流退出农村土地。法律认知状况在1%的显著水平上正向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表明全家搬入城镇后愿意无偿将土地退还给村集体的农户更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愿意无偿退还土地的农户国家政策和法律了解程度较高,在一定的退出补偿下退地的意愿更高。

6)区域发展非均衡性下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的差异化

典型农村样本中,住宅与最近县城间距离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正向影响通过了5%显著性水平检验。对于典型农村农户来说,住宅距离城镇越近,越能感知城镇的现代化和城镇生活的便利性,越向往城镇化,退出土地的意愿越高。城乡接合部区域样本中,技能状况在5%的显著水平上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正向影响。拥有多种生存技能的农户对土地的生计依赖程度较低,所以更倾向于退出土地。土地是否确权颁证、土地流转状况虽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二者显著性已十分接近10%的水平。从估计系数符号来看,二者均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起正向作用。农业收入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正向影响。河南省作为粮食主产区,粮食单产普遍较高,一定区域内粮食产值差异不大。样本区农业收入较高的农户往往耕种了较多土地而非土地单位产值高,而耕种较多土地需要耗费较多精力,得到的收益却和投入不成正比。由于农业生产的边际收益几乎为零,一定程度后投入更多的劳动力和机械难以增加产值,而将剩余劳动力转向城镇务工则会有较好收益,务农低效率和城镇务工高效率形成对比,故研究区农业收入高的农户反而更愿意退出土地。

性别、家庭总人数未对典型农村区域样本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显著影响,而对城乡接合部区域样本农户分别产生1%显著水平上的正向影响、5%显著水平上的负向影响;村干部担任经历、常年居住地、是否参加养老保险和土地重要性感知未对城乡接合部区域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产生显著影响,而对典型农村区域样本农户分别产生5%、5%、1%、1%显著水平上的正向影响。位于城市和典型农村之间的城乡接合部兼具城乡二元属性,本研究中典型农村和城乡接合部区域间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的差异性,正是区域发展非均衡性对农户行为决策影响的体现。

2.2.2 内生性讨论

除选择性偏误外,反向因果和遗漏变量是产生内生性问题的主要来源。本文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可能面临反向因果和遗漏变量产生的潜在内生性问题。首先,一些难以衡量的遗漏变量(如农户个人经历、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等)可能会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从而产生遗漏变量问题。其次,由于河南地区为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非试点区,近年来新提出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多数农户此前从未了解过,调查中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对农户实际生产生活情况影响力有限,且调查过程除农户土地退出预期风险外,文中解释变量数据的采集是在告知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和询问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前进行的,故文中变量几乎不存在反向因果带来的内生性问题。唯一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的是农户对于退出土地的风险预期(失业生计风险和风险程度预估),是否有失业风险是农户根据自身实际收入情况做出的判断,较为可靠,而风险程度的预估是农户的一种主观感受,可能存在某些农户由于较低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引致其预估了较高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风险程度,由此产生了反向因果问题。

可能的内生性问题将会导致估计系数不准确,解决此类问题的常用方法是工具变量法。由于本文中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和农户的风险程度预估均为离散型变量,基于连续变量的两阶段回归等工具变量法不再有效,本文尝试利用Roodman提出的条件混合过程(conditional mixed process,CMP)[25]进行回归分析,目前该方法已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和较为广泛的应用。CMP方法检验内生性的基本过程为:第一阶段,寻找可能存在内生性变量的工具变量,并评估两者的相关性;第二阶段,将工具变量代入模型进行回归,若内生性检验参数显著异于0,则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26]。本文采用“家庭劳动力人数”作为工具变量,一方面,农户劳动力人口一定程度上是农户整体抗风险能力的反映,家庭劳动力的多少会影响农户对未来风险程度的预估,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条件;另一方面,农户家庭劳动力人口包含务农人口和非农就业人口,劳动力人数无法反映农户就业质量和非农化程度,不会直接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且经检验,变量“家庭劳动力人口”与因变量“土地退出意愿”之间相关性不显著(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031,值为0.449),也满足工具变量的外生性条件。

根据表5可知,CMP方法的第一阶段回归显示,家庭劳动力人口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风险程度预估的影响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的确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条件;进一步来看,CMP方法估计结果中的内生检验参数atanhrho_12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农户风险程度预估是内生解释变量;CMP方法的第二阶段回归显示,在CMP方法控制了可能的内生性偏误后,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风险程度预估对其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仍存在负向影响,统计结果在1%的水平下显著,但系数绝对值有所下降。说明本文的基准分析不存在严重的内生性问题,但若不考虑内生性问题,风险程度预估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可能会被高估。其余变量的结果与前文基本保持一致,限于篇幅,并未一一呈现。

表5 预期风险程度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

2.2.3 稳健性检验

为检验估计结果的稳健性,进一步证实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从计量方法出发,将原模型替换为Probit模型和LPM模型分别对全样本重新回归(表6),以检验估计结果中各变量的显著性和符号是否发生改变。从表6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替换模型估计结果与原模型估计结果各变量的显著性、影响方向及强度基本一致,说明原模型结果较为稳健,前文分析得到实证计量结果的充分支持。

表6 稳健性检验结果

3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及模式选择取向调查结果与分析

本文从各地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实践中选取4个有代表性的进行情景模拟研究,考察不同模式下农户的退出意愿与模式选择取向,分析农户对土地退出制度的主要关注点,为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的优化提供有益启示。

3.1 4种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比较

本文选取宁夏平罗县、重庆市梁平县、四川省内江市、四川省成都市温江区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表7)进行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情景模拟研究(简称“平罗模式”“梁平模式”“内江模式”和“成都模式”)。

表7 4种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比较

3.2 情景模拟下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调查结果

本部分研究首先在给定受访农户“平罗模式” “梁平模式” “内江模式”和“成都模式”中某一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的情境下,询问农户是否愿意在该模式下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图1)。

图1 不同情境下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

在问卷调查过程中,调研员首先对受访农户进行情景带入,向其详细介绍4种土地退出模式“平罗模式”“梁平模式”“内江模式”和“成都模式”的实施目的、实施情况和模式具体内容,并以尽可能通俗易懂的语言对各模式进行详细描述,使受访农户能够较为客观、全面地感受该种土地退出模式,使其尽可能多的进入情景假设。结果显示,在平罗模式和成都模式的情境下,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仅占36.9%和36.2%,农户对平罗和成都模式接受度较低;而在梁平模式和内江模式的情境下,有分别高达64.6%、74.3%的农户愿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表明农户对梁平和内江的土地退出模式更易于接受。然后,在给定4种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中,询问农户在哪种模式下更倾向于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图2)。结果显示,愿意在内江模式下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频数最高,占比36.2%;愿意在梁平模式和平罗模式下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位列其后,分别占比27.0%、22.6%;而愿意以成都模式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最少,仅占比14.2%。

图2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选择取向

在农户对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制度主要关注点的调查结果(图3)中,样本中37.2%的农户选择了退出补偿标准;选择土地退出后社会保障和退出形式的农户分别占比22.6%和22.1%;关注土地退出后是否提供城镇安置住房和退出条件的农户较少,分别占比8.2%和7.9%;只有极少部分农户关注退出补偿的资金筹措,仅占2.0%。由此可见,农户最关心退出补偿的金额和补偿标准,其次较为关注退出后的社保、相应配套公共服务及退出形式,退出后是否提供住房和退出门槛也受到了部分关注,而补偿的资金来源鲜有人关注。

图3 农户对土地退出制度的主要关注点

3.3 基于调查结果的模式分析

宁夏平罗地区的土地退出模式要求农户同时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和集体收益分配权,是一种彻底的、完全的退出。该模式顺应城镇化和市民化潮流,为进城农户实行插花移民安置[27]、给予一次性补偿并配套较完善的社保,土地退出制度环境良好。但该模式在一定程度稍显激进,“三权同退、永久退出”使农户退出土地进城后没有退路,可能使有意愿退出土地的农户“不敢退”、观望中的农户“不愿退”。

重庆梁平地区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实践采取较灵活的“自下而上,协商退出”[28]模式,根据进城农户和用地主体需要定制永久或长期的退出形式,补偿标准由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户自主协商[29],同时为土地承包经营权单项权利退出。该模式市场化特点明显,将农户意愿融入政策制定,因而获得不少农户认可。

四川内江地区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也相对灵活,根据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农户的分化情况和意愿差异,将政策制定为退地换现金、换股份、换保障的“三换”模式[30],分别给予农户不同形式的合理补偿、社会保障,补偿金经协商分为一次性付清和每年给付,退出类型也由村集体、用地单位、农户协商,可长期或永久退出。该地多元化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给了农户较大选择权,在结合用地主体需求的同时十分注重农户的意愿,农户可结合自身条件和需求自主选择退出模式,故该模式有较高的接受度。

四川成都温江区“双放弃”实践为当地户籍改革配套之举,旨在加快当地人口市民化进程。模式要求有意愿且有条件的农户同时放弃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宅基地使用权两项权利,永久退出农村土地,给予进城农户有能力购买的集中安置房和补偿金的同时实施积极的社保和配套公共服务。该模式下农户突破村镇跨区域集中居住也有利于优化城乡建设用地结构,提高集约用地水平。“双放弃”模式在当地取得较好成效,但由于该模式要求农户永久放弃两项土地权利,在农户保守的心理下,本研究中多数农户对其接受度不高。

4 结 论

1)调查结果显示,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受农户自身状况、资源禀赋、农地退出能力及风险预期、认知水平的影响显著。家庭状况较好、资源禀赋较差、农地退出能力高、预期风险低、认知水平较高的农户退出意愿比较强烈,这部分农户可能是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的主要群体。

2)在运用CMP方法控制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后,变量风险程度预估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依然显著,但系数绝对值有所下降。本文若不考虑内生性问题,变量风险程度预估对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影响可能会被高估。

3)由于区域发展非均衡性下农户行为决策过程差异化,导致典型农村和城乡接合部区域影响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的因素不尽相同。城乡接合部区域农户的经济理性更明显,而典型农村区域农户更多呈现维持生计特征的“生存理性”。

4)农户对内江、梁平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模式接受度较高,而对平罗、成都模式接受度较低,农户对四种退出模式的倾向程度由高到低依次为内江模式、梁平模式、平罗模式和成都模式,说明农户对于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持保守态度,土地退出意愿以土地承包经营权单项权利退出、长期的、不完全退出为主。农户最关心退出补偿、配套社会保障和退出形式。各地模式各具特色,但也均存在优化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5 政策启示

1)首先,大范围推进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之前,可引导部分意愿较强烈的农户先行退出,如担任过村干部、家庭人数少、资源禀赋条件较差(土地少且细碎)、常年居住城镇、非农化程度高的农户,再通过这部分农户的反馈对制度进行完善。第二,应从农户异质性的现实出发,根据农户分化和需求差异,制定多元化可供不同农民群体选择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给予农户选择权,避免“一刀切”。第三,多举措提高农户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能力,降低农户进城风险。应加强农民就业培训,拓宽农民就业渠道;针对退地农户提供价格稍低的城镇安置性、保障性住房,并给予一定购房优惠、住房补贴;完善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障体系,扩大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农户医疗、养老和教育等公共服务的资金投入;探索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反悔机制,对于退地进城后无法负担城镇生活的农户进行农业新技能培训,重新回乡耕种土地。

2)针对城乡接合部和典型农村地区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和影响因素的差异性,统筹区域发展走势分化,制定适合区域发展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加大经济薄弱地区土地退出政策倾斜、优化区域制度环境;严格设立经济薄弱地区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门槛。

3)可本着渐进性原则,首先推行土地承包经营权单项权利退出,同时考虑与宅基地改革联动,逐步推行“三权同退”;统筹用地方、村集体、农户的利益和需求,设立长期或永久的退出政策,赋予农户选择权,制定利益共赢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因地制宜,定制有特色适合本区域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政策,而无需遵循某一特定土地退出模式;土地承包经营权政策制定应有侧重,农户行为遵循收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的理论逻辑,在政策制定时应将退出补偿标准、配套社会保障和退出形式重点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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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willingness and mode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for rural households landcontractual operation right

Niu Haipeng, Sun Yiming

(454000,)

The strategic value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prominent, which makes the practice of exploring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come into being. It is not only the government’s guidance but also the farmers participation and decision-making that are needed to invigorate the farmland usufruct.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decision of the farmer’s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we obtain 607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interview data of rural households in 33 villages in Zhengzhou and Zhoukou of Henan Province in April ,2018.This paper uses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to explore influence mechanism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n the individual and family 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s, resource endowment, ability of abandoning the farmland usufruct, risk estimation of abandoning the farmland usufruct, and cognitive level, which influence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abandon the farmland usufruct from different sample areas (taking total sample as a whole, typical rural and urban-rural interface). The possible endogenous problems are also discussed. At the same time,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in various places,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intention and mode selection orientation of farmers in the study area under the four simulated scenarios of “Pingluo mode”, “Liangping mode”, “Neijiang mode” and “Chengdu mode”.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intention of the farmer's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is markedly influenced by the farmer’s own situation, resource endowment, ability to abandon the farmland usufruct, risk expectation, and cognitive level. Variables like respondents’ gender, skill status, village cadre experience, land transfer status, distance between the nearest county, perennial place of residence, urban settlement plan, income source differentiation, whether has pension insurance or not ,land importance perception and legal cognition are significantly affecting the willingness of rural households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Variables such as the level of education, the total number of families, the degree of expected risk, and the willingness to plant land have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Farmers with better family conditions, poor resource endowment, high ability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low expected risk, high level of cognition have a strong willingness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which may be the main groups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2) Under the un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he regio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withdrawal of the farmland usufruct of rural households in typical rural and urban-rural areas are not the same. 3) After using the CMP method to control possible endogenous problems, the influence of variable risk level estimation on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is still significant. However, the absolute value of the coefficient has decreased. This shows that if the endogenous problems are not considered, the impact of risk level estimation on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abandon farmland usufruct may be overestimated. 4) Farmers in the research area have higher acceptance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mode of Neijiang and Liangping, and lower acceptance of the mode in Pingluo and Chengdu. Farmers are most concerned about compensation, matching social security and forms of abandonment. Based on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the paper proposes policy recommendations for optimizing the system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from multiple angles.

rural areas; peasant household;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influencing factors; endogenous; scenario simulation

2018-11-29

2019-05-0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8BJY126)

牛海鹏,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土地资源管理方面的教学与科研工作。Email:niuhaipeng@126.com

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1.031

F301

A

1002-6819(2019)-11-0265-11

牛海鹏,孙壹鸣. 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退出意愿影响因素及退出模式研究[J]. 农业工程学报,2019,35(11):265-275.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1.031 http://www.tcsae.org

Niu Haipeng, Sun Yiming.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willingness and mode of farmland usufruct abandonment for rural households landcontractual operation right[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Transactions of the CSAE), 2019, 35(11): 265-275.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1.031 http://www.tcsa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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