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表演下的热情与浪漫
2019-07-16杨怡文
【摘要】在上海音乐厅2018年音乐季的尾声阶段迎来了来自荷兰的一支充满激情并赋予冒险精神的男管乐艺术家们,他们是最专业的管乐大师,也是最具戏剧性魅力的舞台演员,在充斥着热情与浪漫的音乐氛围中,他们用独特的戏剧表现力架构整场演出的音乐作品,一首《热情探戈》成为点燃观众激情的钥匙。
【关键词】热情探戈;管乐团;戏剧性;瓦格纳
【中图分类号】J616.3 【文献標识码】A
这是一群满腔热情、怀揣着冒险精神的艺术家们;这是一群风流倜傥、抗拒着橛守成规的管乐大师们。在上海音乐厅2018年音乐季的尾声阶段,荷兰管乐团的20多位演奏家们,在12月15日的夜晚为上海的观众们带来了一场极具戏剧性色彩、充斥着粉红色热情与宝蓝色浪漫的通俗与古典相融合的音乐盛宴。在整场演出中,他们是专业上的杰出管乐演奏家、音乐家,在舞台表演与设计上他们也是幽默风趣的演员、舞者、诗人、指挥、设计师。
这是一支敢于尝试、敢于冒险的管乐组合,他们在以往的音乐会中演奏不同时代、风格和文化的音乐,并以“激情洋溢”和“欢快幽默”著称。很显然,这些英俊的管乐大师们以独特的音乐艺术品味位一反古典音乐“墨守成规”的演出常态而却充满了戏剧性表演,为此深深抓住了观众们的视听感官。
一曲“探戈之父”皮亚佐拉所作的经典佳作《热情探戈》选段,成为了台上、台下沟通交流的桥梁,也是整场演出首尾呼应的钥匙。演出开始灯光微暗,俊朗、帅气的管乐演奏家们由舞台下方的观众席,依次吹奏这首探戈音乐的主旋律逐一上场,期间,旋律的层次也从单一的木管乐器层层叠加至饱满的木管乐器组,再而后的热情似火的“音响爆炸”中铜管乐器也将气氛推至开场的高潮。在场观众们的反映似乎也被舞台上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音乐家们牢牢地掌握着,随着《热情探戈》的主旋律在器乐与人声的演奏/唱中交替反复,这粒“种子”已被有目的地种在观众们的心里。
毋庸置疑,无论是谁,只要你身临其境在这场充斥着玫粉色与宝蓝色光晕的古典音乐厅中,用你的感官洞察着一切能捕捉到的视听盛宴,绝对会为舞台上那些魅力四射的管乐艺术家们神魂颠倒。整场演出共有十三首规定曲目,加之返场的近十首曲目,这中间几乎没有片刻停歇,并且在取消中场休息的观众席上也没有一个人愤然离场或是觉得无聊。相反,每位观众都是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意犹未尽地参与了整场演出。在我看来,这些都少不了选曲、改编以及演奏家舞台上的戏剧性表现力的功劳。就选曲和改之后呈现出的曲风看,除了瓦格纳的《女武神》和巴赫的《西西里舞曲》,其余曲目的作曲家的创作年份都集中在近一百年,其中较为经典的有普罗科菲耶夫创作的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第一场第二幕的舞曲《骑士之舞》、布鲁克纳的无伴奏合唱《此乃神的殿堂》、肖斯塔科维奇为前苏联电影《牛氓》所作的配乐《浪漫曲》。除此之外都是来自当代音乐家/演奏家们的创作,这些平日不太熟知的当代作曲家,最老的出生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最年轻的是“九零后”的青年,这些作品有着属于他们本国的音乐风格特征,但经过管乐队的改编以及古典与爵士乐融合的洗礼后,被掩埋在充斥着“夜店”风格的世俗旋律中。舞台上的演奏家们在诠释这些“世俗”的音乐作品时加入了他们自身的理解与设计,使之成为了一件艺术品,舞台中的各个位置摆放着几块方盒子,一会儿两个吹着小号的演奏家在舞台的最左边做出斜向上方四十五度角的豪气英姿,一会儿与他们相对立的另外两件乐器站在舞台的最右边做出势均力敌的态势;一会儿两位吹奏单簧管的男士在舞台中央竞相“搏斗”,一会儿两位手拿响铃的红衣女郎为各自的男人加油打劲儿;更加滑稽的一幕是在舞台中央摆放一块不大的正方形盒子,男管乐手们一个接着一个想要上去吹奏自己的独奏乐器,彼此互相“你争我敢争上游”想把对方挤掉却让自己踩在上面,不可思议的是最后一块箱子上居然占了七八个人。这些充满了滑稽而又风趣幽默的戏剧性表演,让原本“世俗化”的乐器编制和音乐选曲增添了独具魅力的艺术气息。
如果这场爵士与古典融合的管乐团的选曲仅仅限于热情似火的流行音乐,倒也彰显不出他们的专业水准,在全场的第七首乐曲来自浪漫主义晚期德国作曲家、歌剧改革家瓦格纳的大型“乐剧”作品《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女武神》使全场的气息突然凝结起来,乐团选用两把长号、两把圆号的简洁编制演奏这段主旋律,四名管乐手站在舞台最左边的高处满怀着神圣的心,以瓦格纳的原曲旋律吹奏着。当时,我可以感受到坐在前后左右的观众们在瓦格纳此曲前后的巨大反差,那是一种“屏息静止”的紧张感,《女武神》的旋律并不世俗化,故非专业音乐者绝不会感受到先前那六首音乐“世俗化”的旋律美感。瓦格纳的音乐创作风格已经处于浪漫主义晚期的传统调性音乐瓦解阶段,半音化的和声功能使原本的大小调音乐体系处于悬崖边缘,对于这种既不古典又不流行的瓦格纳式的旋律,荷兰管乐团的演奏家们没有给予他过多的“装饰”。在我看来,这是他们对于瓦格纳音乐作品的肯定与尊崇,毕竟这位“乐剧”大师的作品是任谁都无法动摇的。作为专业青年音乐学者的我来说,面对演奏家们和观众们对于像瓦格纳这样的“大师”的经典佳作给与双重肯定身怀感动。在随后,巴赫改编自维瓦尔第《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西西里舞曲》,由荷兰管乐团的音乐总监巴特·施尼曼用双簧管独奏,虽说在音乐的旋律上没有任何改变和装饰,但他却依然延续着先前的风格,悄无声息地做着一些滑稽、幽默的小动作,穿插在这原本曲调舒缓、速度缓慢的古老的舞曲中,使气氛不再继续“沉闷”。剩下的几首乐曲气氛逐渐回温到最初热情似火的态势,当然,在全场规定的曲目结束之后,观众们被台上这群迷人、帅气的男管乐家们的艺术魅力深深吸引,几度听到口哨声和女性们的尖叫声,在热烈的欢呼声后是又演奏近十首乐曲的返场。
在返场音乐中第一首打头阵的就是为了迎合中国人民审美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这一点从他们在返场的几首中国乐曲演出中,在面前摆放谱架中就可知晓,很显然,这也是乐团在各个国家演出时为了更加声入人心而采取的举措。观众的欢呼声是在长笛吹奏带有中国旋律的曲调之后停止的。值得惊叹的是,女演奏家只吹奏了两个乐句,全场就又沸腾起来,当然,这首乐曲可能深入上海人民的心里,毕竟它生于上海,首演于上海,它是属于中国亿万人民的《梁祝》。在此之后,还有《康定情歌》也赢得了全场观众的高呼,也许对于年岁尚老的普通百姓来说,能用嘴哼得上的旋律才是他们眼中的好音乐,演奏家们用手中的管乐齐奏这首不加任何装饰的歌唱曲调,仿佛耳边已经回想起“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的歌词,这时的舞台仿佛回到二十世纪的晚会现场。
演出的尾声伴随着近十首返场的歌曲而终将告一段落,这时气氛又回到了最初始的状态,依然是那首《热情探戈》的旋律,依然是单薄的木管乐器吹奏。全场渐渐安静下来,舞台上的演奏家也依次吹奏着自己手中的管乐器然,而后下台与观众道别,经过几番交替反复,本应当是演奏家们的人声合唱换成了全场观众的齐唱,这颗被埋藏已久的“种子”终于在此时爆发,观众们已经不由自主地在管乐手们的煽动下,大声地用“na”来喊出这首旋律,激动地挥动着双手,恋恋不舍地与这场演出道别,与荷兰管乐团道别。
参考文献
[1]上海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编译.外国音乐辞典[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1988.
[2]王志雄.外国名曲辞典[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2004.
作者简介:杨怡文(1994—),女,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音乐与舞蹈学-西方音乐研究-作品分析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