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想

孙彦红

抚摸着老家的门

阳光就照在我的身上

就能听到母亲

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

那声音是另外一道光

照在我的心上

记得，小时候

母亲用最后一堆土粮

做的玉米饼子金黄、金黄

每人只分给一小块儿

她依着门框，笑着

眼里含着泪光

记得还有哥哥

从小队的马槽里

给我偷来一把炒黑豆

那味道，是人间最珍贵的香

萦绕在我半辈子的心上

那年八月中秋

母亲拉着一车的谷棵

沉重的脚步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我们坐在谷棵上吃着月饼

一人一口，月亮真香

今天，雜草爬满了院落

门窗关不住荒凉

我的家人呢？我的笑声呢

只有墙根儿那一株婆婆丁

开着小花，还是我童年的模样

清明又至，我的亲人们去了何方

野外那一堆黄土坟

就是我父兄长眠的地方

清明，烧过的纸钱

变成一只只黑色的蝴蝶

带着我默默的祈祷

飞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