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以来阮籍文学研究现状

王婉琳

摘要：文章从《阮籍集》注本释本、咏怀诗写作时间考证、整体研究、阮籍思想研究以及与嵇康的比较研究等五个方面对学界目前对阮籍的研究现状进行了总结和梳理。

关键词：阮籍;阮籍集;比较

关于阮籍本人及作品的研究，集中在《阮籍集》注本释本、咏怀诗写作时间考证、整体研究、阮籍思想研究以及与嵇康的比较研究等五个方面。

注本释本方面，《阮籍集》原名《陈留》，原为三十卷，到隋代存十卷，录于《隋书·经籍志》，到唐代存五卷，录于《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宋代有十卷本阮籍集出现，但是否与隋代十卷相同未可知。明代万历年间陈第《世善堂书目》编《阮籍集》十卷，后亡佚，现存《阮籍集》已非原貌。南朝宋颜延之和沈约是最早为阮籍《咏怀诗》作注的学者，颜延之现仅存三条（分别是对《平生少年时》、《嘉树下城蹊》、《步出上东门》三首诗作的注），沈约存十七条，均保存在李善《文选》注中。其中颜延之仅注明了《咏怀诗》中用典之处，并未涉及其他，而沈约则力在阐发《咏怀诗》诗旨，此二人开《咏怀诗》作注先河。

为阮籍作注的代不乏人，《阮籍集》的版本有由李志钧、季昌华、柴玉英、彭大宇校点的《阮籍集》，此版本以陈德文、范钦刊本为底本，校以汪士贤本、张夔本、张溥本阮集，李梦阳序刊本阮诗、《汉魏诗集》、《古诗纪》等，较为全备。后有黄节注《阮步兵咏怀诗注》、陈伯君《阮籍集校注》，此作是陈伯君先生的遗著，在此之前，阮籍集注本并无诗文合集的校注本，这是第一次对阮籍诗文进行逐篇校勘和注释的整理本，其中大量引用第一手史料，在前人之上又发新见。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录阮籍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和十三首四言咏怀诗，在冯惟讷《诗纪》和丁福保《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的基础上，补其不足，重新编录。

另有郭光《阮籍集校注》、靳极苍《阮籍咏怀诗详解》、钟京铎《阮籍咏怀诗注》，林家骊《新译阮籍诗文集》、罗仲鼎《阮籍咏怀诗译解》，聂文郁《阮籍诗解译》，其中聂文郁版按照“钻研‘比兴，探寻‘隐避”的原则，对前人和当下的笺注进行评解和置否，韩格平《竹林七贤诗文全集译注》，此书是“竹林七贤”的合集，以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为底本。阮籍集注本中值得注意的一部著作，是吴伏生与（英）格林鹿山合译的《英汉对照阮籍<咏怀诗>》，这是第一部英汉对照的阮籍《咏怀诗》，在伦敦出版，国内出版名称为《阮籍咏怀诗 英汉对照》。

另有部分选本，王夫之《古诗评选》选注二十首、何焯《义门读书记》选十七首、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选注五十五首、余冠英《汉魏六朝诗选》选录十三首、倪其心《阮籍诗文选译》选译三十六首，叶嘉莹《叶嘉莹说阮籍咏怀诗》选注十七首、祁欣《阮籍诗文选译》选译三十六首、刘以林《阮籍、左思等诗文选》选录十八首。

诗歌考证方面，明代冯惟讷认为《咏怀诗》非一时之作，在《古诗纪》中提到“非必一时之作。盖平生感时触事，悲喜怫郁之情感寄焉”，清代吴汝纶与其观点相同，更进一步指出，《咏怀诗》是阮籍总结平生所作并冠以“咏怀”之名，《古诗抄》“八十一章绝非一时之作，吾疑其总集平生所为诗，题为‘咏怀耳”都认为“非必一时之作”，学界大部分学者认同冯惟讷和吴汝纶的观点。但“咏怀”二字是为阮籍所冠，或是后人整理辑录所冠，学界目前尚无定论，此后钱志熙在专著《魏晋诗歌艺术原论》和《中国诗歌通史》中提出了不同观点，“阮籍八十二首咏怀诗为一时之作”的观点，认为是阮籍在一个短暂的时间内突发性地写成的，原因有二，一为阮籍被迫参与编写《魏书》，加深了内心的苦闷，故提笔写诗、一发不可收拾。一为八十二首咏怀诗的主题集中、思想一致，风格意象统一，由此看出阮籍的创作心态和感受也是相差无几的，故为一时之作。《<文选>所录阮籍<咏怀诗>五题》一文中的观点与钱志熙一致，认为阮籍咏怀诗作于正始十年之后，依据为臧荣绪在《晋书》中提到咏怀诗原题为《陈留》，阮籍恰好正始十年时居于陈留，故为一时之作。

整体研究方面，较早对阮籍作整体研究的专著是宁稼雨的《阮籍》，此版整体阐述较为简略，且较多涉及阮籍的生平和思想，作品部分较为单薄。二十世纪以来，对阮籍咏怀诗作整体评述的专著有高晨阳《阮籍评传》、辛旗《阮籍评传》、田文棠《阮籍评传 慷慨任气的一生》、韩传达《阮籍评传》，四部阮籍评传类专著均对阮籍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整体研究，从阮籍的成长经历和时代背景入手，分析阮籍的儒道倾向、思想矛盾和诗文作品，韩传达《阮籍评传》略有不同的是作者较多着墨于咏怀诗，以《咏怀诗》诗句作为章节名称，将阮籍家世生平、思想倾向等联系《咏怀诗》进行评述。

比较研究方面，专著中较多将阮籍与嵇康并列，作比较研究，但内容较少，并无新意，相比之下，期刊则略显新意。《试论阮籍咏怀诗的游仙描写与建安游仙诗模式风格的差异》从创作心态、内在呈现视角、阮籍的玄学意识、审美美感特征等方面进行比较。《阮籍<咏怀诗>与<红楼梦>的隐晦手法》基于二者有共同的创作背景、创作心态和动机，对其艺术手法进行比较。《阮籍<咏怀>诗女性意象及与<离骚>的传承关系》通过比较认为二者差距较大，鲜有继承。除此之外，另有《<世说新语>与<咏怀诗>中阮籍形象差异之因由》、《游仙中的咏怀和咏怀中的游仙——兼论中国古典诗歌的言志抒情性》、《阮籍、李商隐诗歌“隐秀”——略析以“咏怀”、“无题”为核心》。

思想研究方面，钟嵘《诗品》将《咏怀诗》列为“上品”，并言“颜延之之注解，怯言其志”。刘勰《文心雕龙》并无专门评点阮籍，但有部分内容涉及，《明诗篇》“阮旨遥深”、《才略篇》“阮籍使气以命诗”。沈德潜《说诗晬语》提到关于阮籍的诗歌思想“阮公《咏怀》，反复零乱，兴寄无端，和愉哀怨，俶诡不羁，读者莫求归趣”。王钟陵《中国中古诗歌史》以阮籍咏怀诗为依据，将文学与美学相结合，着重分析了阮籍思想倾向的演变，由“雅好慷慨”轉向“诗杂仙心”，由尚儒到否定儒学礼教。

期刊有《<咏怀诗>所见阮籍政治情感及思想历程》、《论阮籍思想及其与<咏怀诗>的关系》、《哲理与诗性：竹林玄学影响下阮籍<咏怀诗>的悖论》、《阮籍<咏怀诗>中的飞鸟意象与三重世界》，设计阮籍思想的期刊的内容较为一致，主要是结合阮籍的生平经历对阮籍的思想变化过程进行分析。

目前学界对于阮籍的研究较为全面，内容繁多且庞杂。通过梳理发现，学界比较多的关注其《阮籍集》的注释和思想研究上，除此之外，《咏怀诗》的具体作诗时间还尚有争议。

参考文献：

[1]李志钧，季昌华，柴玉英，彭大宇校点.阮籍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2]黄节.阮步兵咏怀诗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3]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3.

[4]韩格平.竹林七贤诗文全集译注[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7.

[5]吴伏生，格林鹿山（译）.阮籍咏怀诗 英汉对照[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6]祁欣.阮籍诗文选译[M].成都：巴蜀书社，1990.

[7]刘以林主编.阮籍、左思等诗文选译[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99.

[8]田文棠.阮籍评传 慷慨任气的一生[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1994.

[9]韩传达.阮籍评传[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10]王利锁.试论阮籍咏怀诗的游仙描写与建安游仙诗模式风格的差异[J].中州学刊，1999（1）.

[11]徐旭平.阮籍《咏怀诗》与《红楼梦》的隐晦手法[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