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就是一个祖先的头颅(外一首)

欧阳健子

在黑夜的山脚下和树林里隔着溪流和月影我会冥冥地想象山顶上那些犬小不一的石头应该是我们祖先曾经的头颅祖先们的身体倒下埋在土里头颅和灵魂与山脉不朽时间的钙质层里长成磷峭怪石长成千年的古树与寺院长成千年的村落与山寨

没有比子孙后代更高的山峰子孙的脚下是祖先们的肩膀是石头一般坚硬的头骨那其中有我的父母如今他们早已依附于一座山和一片树林他们一辈子的白发也早已成了山顶上和树梢上的积雪

今夜，我唯才的粮食是才本《诗经》

今夜，我唯一的粮食就是一本《诗经》唯一的背景不是那些盛开的梅花和常青的竹叶而是三个柜子的书籍唯一的光亮不是满屋子的灯火也不是窗外的春风与明月而是那些在眼前闪烁的书中的文字

今夜，我听到的声音不是窗外的脚步和虫鸣而是一个圣人孔子的声音 "不学诗，无以言"是从《诗经》里传来的哟哟鹿鸣和关关雄为之声是声闻于野的鹤鸣和坎坎伐檀之聲是端端激扬的河水响动和栖息于泽的白莺振翅之声它们足以包围住城市高楼林立的夜色

今夜，我在《诗经》的陪伴和指引下度过漫长的黑夜和千年的时间感受一本书所散发的光亮与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