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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扇屏

2019-07-08唐兴斌

中国铁路文艺 2019年6期
关键词:蒸汽机车堂叔机务段

唐兴斌

第一扇屏:缘

那一年,从云南老山前线回到地方,因为在“10·19”出击拔点作战中出生入死、荣立过二等战功的缘故,地方政府分配工作的时候,对我网开一面,高看一眼。于是,对于工作的抉择,我面临三个去向:铁路、金川有色金属公司和省第二拖拉机制造厂,任凭我挑选一家去报到。民政局那个戴着金边眼镜儿的干部,用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告诉我。

待我出门的时候,民政局那个戴着金边眼镜儿的干部又说:“等一下”。等一下的结果是,他塞给我一封早已密封好的档案并且告诉我:“三家单位你看准哪一家就把档案交给哪一家吧。这么金贵的人儿,万一档案寄丢了,岂不是国有资产的严重损失。”话语当中带着一半儿戏谑、一半儿尊敬的意思。我在心里冒出一个“切”字,接过档案走了出来。

金边眼镜儿说得没错。每一份档案就是一段历史。每一座城市里那建造华丽,气势恢宏的档案馆就能佐证这一切。

那些天,我背着自己的档案,像一位考察投资的老板,在两座城市之间游走。好在两座城市的距离相距不算遥远,捎带着走走亲戚、看看战友,一天游览一座城市的时间绰绰有余。

第一天,我先去了最远的那个城市。这座城市里工作和生活着我的姑父和姑妈一家,他们一家老小全部在金川有色金属公司工作,姑父还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听说我要到这家单位工作,姑父一家很是开心。姑妈忙着炒菜做饭,姑父拿出酒来请我喝酒,权当提前为我接风洗尘。酒菜齐备之后,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听姑父红着眼圈儿讲金川人儿的奋斗史。不知不觉醉意微醺,不顾姑妈的阻拦,姑父非要拉着我去采矿区参观。

晕晕乎乎到了采矿区,望着一辆辆装着矿石的大卡车,顺着硕大无比、深不可测的人造天坑,喘着粗气,逶迤而上,周围却见不到几个人儿。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站在人造天坑旁却有些眩晕起来。当姑父拽着我继续到人造天坑里看一看工人们的作业情况时,我有些迟疑起来,最终在这个人造天坑边止住了脚步。也许脚下这个人造天坑的作业场堪比宫殿,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机器轰鸣,就算把我这样的人儿投下去,又能为国家挖出来几吨矿石冶炼呢?

第二天,告别了姑父姑妈回到家,我继续背着档案,整整骑了两个半小时的自行车,到了省第二拖拉机制造厂。这家企业在一个镇子上,距离市区有好几十公里。当地的一位战友带着我在厂区一边溜达,一边滔滔不绝介绍这家企业的辉煌业绩。路上偶尔遇见几个穿着油腻腻工作服的工人,我像视察工作的领导,朝着他们挥手致意,他们则用敬畏的目光一边看着我,一边快速离我而去。溜达一圈之后,我用审讯俘虏的口气质问战友:“你特么又不在这里工作,怎么会了解这么多情况?”那位战友笑嘻嘻地告诉我:“因为我叔在这里上班,听他讲的。”完后,他又极其认真地对我说:“小子,差不多行了,立个二等战功,活着回来算不错了,挑肥拣瘦的有什么意思呐?要多多考虑今后养家糊口的问题才是王道。”

听了战友的一席话,我顿时无语。心里盘算着赶紧把另外一家单位看完,确定一家单位抓紧上班,以便今后养家糊口拉倒。

第三天,我依旧背着档案,骑着自行车来到铁路分局机关大院。铁路分局机关大院同样在一个镇子上,不过距离市区只有十几公里。

铁路分局机关大院门口恰巧碰到我堂叔。堂叔也当过兵,但是没有打过仗,退伍后分配在一个叫打柴沟的地方当调车员,铁路有个术语叫:钩子手。因为工作努力,表现突出,加上当过兵,几年前调到铁路分局的人武部工作。

堂叔是个热心肠,看到我站在大门口,非得拉着我去他家吃午饭。

堂叔的家紧挨着铁路分局机关大院。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不顾堂叔的反对,我买了一条烟、两瓶酒算是初次登门的见面礼。因为,从血缘关系方面来讲,毕竟姑父姑妈与堂叔比较起来还隔着一层,红口白牙甩着手,去人家蹭吃蹭喝有点那个。回到堂叔家,堂婶早已炒好了菜,做好了饭,三个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酒酣耳热之际,堂叔断断续续和我聊着铁路。

其实,聊不聊铁路无所谓。作为铁路边长大的我,在那个叫截河坝火车站的地方,每天在站台上看到身着警服执勤的警察,戴着大盖帽接发列车的车站值班员,穿着蓝黄对比服在铁道上砸洋镐的养路工,还有维修信号的电务工人,以及套着油包在蒸汽机车司机室里挥汗如雨的司炉、副司机、司机,彻底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只是通过堂叔的介绍,我才知道,整个铁路系统还有如此多的单位:公、检、法、车、机、供、电、辆、房建、生活、医院等等,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呢。

一瓶酒很快见底了,叔侄俩却没有一醉方休的意思。因为,堂叔下午要坐上火车去出差,我得骑着自行车回家。

下楼的时候,堂叔打着酒嗝告诉我:“要想富,来铁路。到铁路工作是你的不二选择。因为干铁路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工资高,待遇好。”

骑着自行车上回家的路上,满脑袋里回想着堂叔的那句话:“要想富,来铁路。”

特么忙乎了三天,终于有了结果。一周之后,我被一张带有红色箭头的分配工作通知书“射”到了机务段。

第二扇屏:爱

这个镇子上除了几家商店、一个水泥厂,剩下的都是铁路单位,街道两边全是灰不啦叽的三层楼房和低矮的平房,老远虽然能听到机车轰隆隆的声音,可找到机务段却并不容易。

报到那一天,我在马路边向穿着铁路制服的一位师傅询问机务段的具体地点。没想到和我岁数差不多的那小子,牛哄哄告诉我:“麻雀最黑的地方就是机务段。”我听了之后,看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们一脸懵。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回答和那小子基本差不多。好在路边正在下棋的一个胖老头儿指了路,我才找到了机务段。

从铁路材料厂和工务段工厂之间的一个缺口拐进去,沿着一条砂石铺成的道路前行不远,越过平交道口,厚重的围墙、高大的厂房本来是用红砖或者水泥砌成的,由于长时间的烟熏火燎和煤尘的熏陶,全部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硕大的蒸汽机车喘着粗气停在检修库里,除了车轮被勤快的乘務员擦得红白相见,物见本色,整个火车头周身透着厚重的黑。几个正在忙乎的乘务员除了红的嘴唇儿、白的眼仁儿,简直就是非洲人的翻版,就连路旁一群觅食的麻雀也不例外。看来,刚才那个牛哄哄的小子说得没有错,机务段的麻雀确实比别的地方的麻雀黑多啦。

盖着段长手写体的通知书将我分配到运转车间当上了一名乘务员。第一趟出乘跟着师傅烧火,铁路也有专业术语:学习司炉。焚火。

第一趟值乘,从干塘到武威南,一个来回三百多公里,手背碰得血丝呼啦,惨不忍睹。洗澡的时候,只好在手上套上一个塑料袋儿护着不至于感染。在乘务公寓忍着手疼睡觉的时候,师傅有些幸灾乐祸地告诉我:“机车乘务员这个活,好人不愿干,坏人干不了。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拾炭的,仔细一瞧是机务段的。”听了师傅的话,我有些纠结起来:我已经是机务段的人啦,究竟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按照常规,一个蒸汽机车火车头上配四个班一共十二个人,司机长是老大,管三个司机,司机管副司机,副司机管司炉,司炉管学习司炉。那么司机长归谁管呢?当然归指导司机管啦。指导司机已经归纳到干部序列了,那么当然就要实行逐级管理了。

值乘第二趟车的时候,随着一声汽笛声,蒸汽机车发出“吭哧吭哧、吭哧吭哧”的怒吼,在铁道线上疾驰起来。司机室里的司机负责拽气门把开车,副司机坐在司机室的另一边负责看道和确认信号,司炉主要是负责焚火的,此时,这小子则坐在司机屁股后头的那个小凳子上抽着烟或者打着瞌睡,我是学习司炉,只好正式焚火了。这既是革命分工,也是形成的规矩,马虎不得。别看每个人分工不同,可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趟值乘的列车多拉快跑,安全正点到达目的地。

在机车上搭伙计一起共事,关系处好了,司机偶尔会帮着司炉烧一会儿火,让司炉歇一歇,喘口气,喝口水。副司机本应该只承担三分之一路程的焚火任务,关系处好了,和司炉干一样多,甚至帮司炉多干一点都不是问题。如果三个人脾气不对头,没有共同语言,司炉再不会来点事,那么,彻底玩完了,七百五均摊,变成了三个二百五,司炉只有吃苦受累的份。

仗着年轻力气大,一把大铁锹被我挥舞得滴溜溜乱转,不一会,蒸汽机车锅炉肚子里被我铺了厚厚的一层煤。擦着满脸带着煤灰的汗水,刚想从副司机后边的窗户里透口气,副司机瞄了一眼气压表,突然恶狠狠地嚎叫起来:“咋烧的火,气压都下来了。”

一路上看着副司机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抽着烟、喝着茶,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司炉则装成没事人一样,也不过来指导一把,我却累得像条狗,反过来却要训老子。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便以你特么开头,和副司机怒怼起来。不曾想,那个像企鹅一样戳在小凳上的司炉,此时比副司机还要厉害许多,仿佛像打了鸡血一般,跳起来好像要把老子吃了。

一对二的战局我明显处于下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司机不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反过来也指着我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在疾驰的火车头上,差一点就要用武力来解决了。一路上蒸汽机车发出“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吭哧”的声音,此时被我听成了“你不坑我,我不坑你。你不坑我,我不坑你”的节奏。

第二趟车跑回来,退勤以后,那个司机拎着竹筐子和猪腰子饭盒,晃晃荡荡进了运转车间主任办公室。不久我被调整到了同一个蒸汽机车另外一个机班上,依旧干着学习司炉的工作。后来得知,第一次入伙的那个小集团,司机是副司机的老丈人,司炉是副司机的小舅子。怪不得勠力同心对付我,特么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

第一个师傅不要我之后,我又跟了司机长,也就是第二个师傅。也许第一个师傅在司机长面前告我黑状的缘故吧,司机长看到我的时候,眼里便露着一丝丝凶光。

我值乘的时候刚好是个晚上,焦头烂额忙乎完出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在火车站等着发车信号的时候,司机长叼着烟,用尖尖的检车锤儿点着我的脑门儿警告我:“小司炉娃儿,在我手下不好好干,老子就把你拿下去。”拿下去的意思就是不让我在这个车上干了,要么调整到别的车上去继续焚火,要么去打预备。调整到别的车上去焚火倒也罢了,要是去打预备,值班员会把写着你名字的长方形小牌儿摘下来,像牛肉面馆里挂的小牌儿一般,挂到预备栏里。

我突然预感到,冲着司机长的这句话,我俩铁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完全不同于第一个师傅,一路上对我吆喝声不断,连副司机都为我抱打不平:“老陈啊,这是个新来的学员,没必要这样对他,好好说话不行么?”此时除了在心里感激副司机向着我说话之外,我根本不敢再说什么。因为,怕他们又是一个亲戚团伙。

跟头把式到了目的地,因为给机车大轴连接的车轮注油过量了,司机长真的把检车锤砸在我肩上。顾不上疼痛,我早就一肚子气,便使出洪荒之力,把手中准备擦车的棉丝团一下甩在司机长的脸上。要知道棉丝团上蘸得可是柴油啊,糊在眼睛上估计也够受的。乘着司机长捂脸的机会,我飞起一脚又把司机长踹翻在地上。这时,来接班的正是我第一次的师傅那一伙,看到司机长挨揍,便一窝蜂地涌上前来,想要合伙收拾我。幸亏另一个机务段我的三个战友刚好路过,看到我要吃亏,便拎着焚火的大铁锹飞奔过来助战。要知道,那个机务段的乘务员素来以打架凶狠闻名,司机长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局面,只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我三个战友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方才草草收场。

值乘归来,司机长哭丧着脸,进了运转车间主任的办公室。不一会,运转车间主任便虎着脸找我谈话,要让我去打预备。我一听,当着主任的面,再三向司机长赔不是、做保证,下不为例。司机长看我态度诚恳,有痛改前非的意思,最终原谅了我,然后无可奈何撂下一句话:“给你安排第三个师傅吧,以观后效。”说完便走出了主任办公室。望着司机长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存感激。

不久,司机长离开了机务段,调到了南方另外一个机务段工作。2010年到兰州来找我叙旧,请他喝酒的时候得知,他早已当上了运转车间主任。祝贺啊祝贺,十多年过去了,他到底修成了正果。

跟着第三个师傅学习焚火技术,也许是我当学习司炉最后的机会了,我发誓,从今后,不惹麻烦,努力工作。

第三個师傅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木讷。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耳朵,胖墩墩的身躯,走路不慌不忙,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早已洗得发白,白帆布手套整齐地折叠起来,插在屁股后兜里,刻意让五个手指套露在外面,随着胖屁股的左右扭动,忽闪忽闪,格外扎眼。

一趟车跑下来,师傅说话不超过三句:“泡茶吧”“确认信号”“吃饭睡觉”。

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师傅看似言简意赅的三句话里包含着多层意思。

“泡茶吧”。这是师傅拎着检车锤绕机车一圈上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接过大铁锹不让我焚火,总是亲自往蒸汽机车锅炉肚子里添煤,做好开车前的准备工作。我剩下的任务就是拎着大铁壶,给师傅、副司机还有我,分别在空罐头玻璃瓶子里泡茶。在机车行驶途中,看到我累了,他便让副司机帮着看道开车,把我替换下来休息,自己叼着烟,舞动着大铁锹帮我焚火。

“确认信号”。开车前、进出站,师傅总会重复这句话。红灯停车、黄灯慢行、绿灯通过,为的是确保安全行车。我们常年跑的那条线路横穿腾格里沙漠,有时候大风起兮云飞扬,黄沙茫茫遮人眼,进出站信号根本看不清楚。那时候科技还不是很发达,根本没有无线列车调度之类的高科技设备。大多数的情况下,为以防万一,都是师傅采取站外停车,然后爬到信号机上确认信号之后再开车。

“吃饭睡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达目的地以后,我们食宿在一个叫干塘的乘务员公寓。这是一个被漫漫黄沙包围着的地方。我始终弄不明白,在四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个铁路地区?退勤以后,我们一般不去公寓吃饭,而是经常去一家小小的饭馆。师傅负责出菜钱,因为他开工资比我多。通常是一盘水煮花生、一盘猪头肉或者一盘回锅肉,另加一盘沙葱炒鸡蛋。副司机负责买酒,因为他同样开工资比我多。刚开始买两瓶酒,后来我的酒量见长,副司机便买三瓶酒,每人一瓶。看似数量挺多,其实好喝不贵,一瓶酒才八毛多钱。我开工资最少,师傅便让我负责买三毛钱一碗、外加一两全国通用粮票的油泼面主食。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到公寓冲个热水澡,回到房间盖上被子呼呼大睡十几个小时直到叫班出乘。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三年,经过学习司炉到司炉的历练,我终于考上了副司机。那一天,师傅很开心,到机务段退勤以后,他把我请到饭馆里,我喝得翻江倒海、梦游列国,师傅喝得小腿拌蒜、不省人事。

就在师傅期盼着让我顺利考上火车司机的时候,因为经常在报刊上发表豆腐块文章的原因,领导给我提了干,调到段机关工作。

这一年,兰新复线开通,机车动力换型,一台台草绿色的内燃机车停留在整备线上,像极了等待首长检阅的士兵,处处呈现着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内燃机车终于取代了傻大黑粗的蒸汽机车,司机室里锃明瓦亮,一尘不染,每台内燃机车上只有司机、副司机,司炉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值乘的时候,司机、副司机一律穿着整洁的铁路制服,戴着大盖帽,端坐在司机室的两侧,伴着嘹亮的汽笛声,神定气闲操纵着机车一路向前,那些俗称“油包”的工作服早已不见了踪影。

离开机务段调到铁路分局工作的时候,我终于收获了爱情并且有了爱的结晶,正式有了一个家,身边有了许多战友、朋友和同事,真正体会到了爱情、亲情、友情的滋味,我幸福得像花儿一般。

第三扇屏:梦

在铁路分局工作的那些年,国家把“低碳、环保、节能”提到了议事日程,电力机车取代了内燃机车。师傅虽然经过了蒸汽机车、内燃机车、电力机车三个阶段,但是依旧忠实地干着司机的职业,履行着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担当。有时候,他制服笔挺,器宇轩昂到办公室来看我,看到我坐在办公桌旁,抓耳挠腮、伏案疾书的样子,他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冲着我大发感慨:“一个当火车司机多好的苗子啊,竟然当了文人。”我听完只是未置可否冲着师傅笑一笑。

乘着祖国改革开放的春风,铁路分局撤销以后,我调到兰州工作,中国铁路同样进入了一个大建设、大发展、大提速的黄金时期。当下,中国兰州局集团公司在成功开行“敦煌号”旅游列车之后,兰州至新疆、兰州至重庆、宝鸡至兰州高铁相继建成,并且成功开行中亚、中欧班列国际联运,不仅大大方便民众出行,而且为积极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号召,大大拉动当地经济发展。

如今,在中国梦的感召下,你可以从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里坐着高铁直达北京、上海、广州、武汉、长沙、济南、杭州、郑州、商丘、徐州、太原、乌鲁木齐等全国十几个大中城市。随着高铁的不断建设,不仅完善了国家西部铁路路网,大大提升亚欧大陆桥铁路通道的运输能力,增进西部地区与华北、华东和西南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加快铁路沿线地方的工业化、新型城镇化进程。而且意味着从古代丝绸之路起点陕西西安,向西一直到新疆乌鲁木齐,一条长达两千三百多公里的“高铁丝绸之路”全线贯通,对构建我国向西开放的新平台,推动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更好地服务“一带一路”,促进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将产生划时代的深远影响。

中国铁路兰州局集团公司在开通高铁的基础上,高屋建瓴,抓住机遇,挖掘潜力,谋求发展,还开通了甘肃敦煌“敦煌号”、甘肃武威“天马号”、甘肃张掖“金张掖号”、甘肃白银“白银号”、甘肃嘉峪关“方特号”、甘肃天水“麦积山号”、甘肃陇西“城乡号”,宁夏银川“西夏号”、宁夏中卫“沙坡头号”等品牌列车,并实行了“一日一图”“平常图”“周末图”“节日图”等运行模式,形成了以甘肃省会兰州为中心,联通周边主要旅游城市和工业重镇的六小时交通圈和生活圈。所有这些。都是顺应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战略,全面助推丝绸之路经济建设,服务甘肃、宁夏两省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举措,也是一次把握机遇,拓展市场,路地合作,互利共赢,实现共同创新发展的积极实践和探索。

大河有水小河满。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家的富强,交通工具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举目四望,电力机车行驶在祖国的四面八方,动车组驰骋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复兴号列车疾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构成了一副繁荣昌盛的壮丽画卷。

铁路是个大联动机。我虽然不直接汇入到生产一线的洪流,但是单位的工作性质,属于那种别人过节我们越忙的节奏。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要到了单位的管辖范围,这些司机们、列车员们还有随车机械师们的日常食宿我们是要负责的,何况节日补助呢。

要知道三十五元的节日补助背后,是单位几百名厨师挥汗如雨、刀叉飞舞、煎炒烹炸的战场,同时也是单位几百名服务人员忙而不乱、齐心协力、优质服务的阵地。平均每年一百多万的接待人次,哪个环节都不能发生问题,得有实实在在的具体行动才行,绝对不是那种口吐莲花就能一蹴而就的。

没错儿。幸福,是靠奋斗出来的。梦想,同样是靠奋斗出来的。

师傅因为长期担任蒸汽机车乘务员的原因,整整提前五年退休了。那一天,师傅到兰州找我喝酒的时候,酒酣耳热之际,不由发出一阵感慨:“国家的发展太快了,铁路的变化太大了。原以为一辈子当三个机型的火车司机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未曾想,到头来还是没有当上动车组、绿巨人的火车司机,有点遗憾呐。”师傅说完,不顾高血压在身,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陪着师傅喝完酒,豁达地拍着师傅的肩膀安慰道:人生一世,路过的皆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有些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师傅听了,似懂非懂点点头。

此时,师傅不再说话,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只顾抽烟。酒店包厢的喇叭里正在播放着一首深情高亢的歌曲《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

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碧波荡漾的南海

我爱你白雪飘飘的北国

我爱你森林无边

我爱你群山巍峨

蕩着碧波从我的梦中流过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

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

是的,铁路缘、铁路爱、铁路梦终将伴随我一生,我要把美好的年华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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