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牛瘟根除
——牛瘟根除的影响
2019-07-08译校张倩刘林青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译校│张倩 刘林青(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一、早期牛瘟对经济的影响
尽管全球牛瘟根除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奇怪的是,能够量化这些工作的信息少之又少,尤其是全球的基础数据。我们能获得的信息大部分都很零碎或者具有特殊性,谈及的都是特定的疫情或者控制项目。亚洲某些地区(尤其是巴基斯坦、伊朗和印度)发病非常严重,并对经济影响方面可获得信息很少,其信息量与非洲相比不成比例。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数据:各国牲畜养殖数据非常不可靠,从而对疾病控制措施产生很大影响。
坦比等人(1999年)在其泛非洲牛瘟行动的评估中对牛瘟的经济影响进行了最全面的研究。如前所述,西非20个国家以及东非7个国家实施了泛非洲牛瘟行动项目,将疫情应急处置与提升兽医能力相结合,以期实现牛瘟根除。这个项目包括一个阶段性的免疫和监测计划,目的是根除剩余的疾病病灶。该项目开始于1986年的一次紧急疫情,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逐渐延伸,逐步控制目标国家的疾病。坦比等人(1999年)报告称,该项目在紧急时期捐助者资助的总金额为5750万欧元(1欧元≈7.84元人民币)。该项目在西非非常成功,它建立在第二次非洲牛瘟大流行(1988年报告最后一起疫情)之后,联合国粮农组织所支持的国家牛瘟控制计划基础之上。而在东非,该项目的成功相对较慢。
坦比等人(1999年)分析调查了贝宁、布基纳法索、象牙海岸、埃塞俄比亚、加纳、肯尼亚、马里、塞内加尔、坦桑尼亚和乌干达等10个当事国泛非洲牛瘟行动的成本效益。在这10个国家中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的总成本估计达5160万欧元,包括捐助者资金和国家配套资金。接种疫苗的牛约达1.23亿头,这意味着这10个国家每头动物接种疫苗的平均成本为0.42欧元(成本范围从埃塞俄比亚每头0.27欧元到象牙海岸每头1.71欧元之间不等,坦比等人,1999年)。莱斯利和麦克劳德(2001年)估计,按照每单位的疫苗成本为0.09美元计算,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中的免疫成本占项目总成本的5%到33%。
坦比等人(1999年)随后分析了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的成本与由此产生的收益之比。其关注点在于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对改善牛肉、牛奶、粪肥以及牲畜使役服务的影响,评估项目的“挽回损失”。他们估计,项目所挽回的损失达12.6万吨牛肉、3.9万吨牛奶、1.4万吨粪肥和8.6万牲畜使役服务。这些效益是如何产生的尚不完全清楚。此外,这篇论文似乎只关注疾病控制的直接效益,忽略了对国际贸易和其他经济领域产生的重要的次生影响。因此,很有可能,在其分析中低估了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所产生的效益。
这些挽回损失的总价值估计达9920万欧元,这意味着该项目的效益与成本之比(BCR)达1.85(坦比等人,1999年)。具体到各国,效益最高的是埃塞俄比亚,为3540万欧元,最低的是贝宁,为50万欧元,所有这10个国家的效益与成本比(BCR)都大于1(最高要数坦桑尼亚的3.84,最低要数象牙海岸的1.06)。作者根据所选择的国家的效益与成本比进一步计算了内部收益率(IRR),范围从象牙海岸的11%到布基纳法索的118%。这表明,相对于其他用途,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的投资回报率很高。
坦比等人(1999年)最后试图根据经济盈余措施(也称“生产者和消费者盈余”)来评估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的福利措施。基本原理是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会导致牲畜(和产品)的供应曲线发生转变,供应量增加,价格降低。他们因此用盈余措施来评估生产者和消费者从该项目中所获得的收益程度。他们的模拟分析结果表明,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所产生的福利收益总计达5750万欧元,其中生产者贡献了81%,消费者贡献了19%。从分类情况看,生产方面的绝大部分收益(92%)归功于肉类生产,剩下的则归功于牛奶生产。盈余措施的第一个缺陷在于,需要假设牛肉是非交易产品,作者关于牲畜产品供应上升导致价格下降的假设才能成立。不过,如萨杜赖特和德让夫里(1995年)所述,贸易货物供应上升只意味着生产效果,因为相应的价格是世界价格,而不是国内价格。第二个缺陷在于,缺乏有关供应变化带来的多重市场影响,尤其是饲料和其他服务市场影响。
大多数研究都不在坦比等人(1999年)的研究范围,但有一些研究通过效益成本分析得出了牛瘟控制的回报。布雷克威(1995年)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支持的苏丹南部的牲畜养殖作了牛瘟控制效益的评估。布雷克威假设牛瘟控制会导致牛群数量每年上涨7%,从而带来一定收益,包括挽回380万美元牲畜损失和300万美元因牛瘟疫情暴发所造成的食物来源损失。实现这一目标需耗费20万美元的成本,布雷克威(1995年)推导出了一个相当高的效益成本比率34∶1。国家层面的早期研究发现,效益与成本比率更加接近于坦比等人(1999年)的研究数值。例如,费尔顿和埃利斯(1978年)计算出的尼日利亚牛瘟控制的效益与成本比率为2.48,内部收益率为48%。坦比、马伊纳和马里纳(2004年)的一项事前模拟研究发现,在埃塞俄比亚,用高强度的大规模免疫计划来控制牛瘟,效益与成本比率为5.08,而综合运用集中监测和针对性的免疫,效益与成本比率为3.68。不过,通过提升大规模免疫覆盖率以达到足以切断病原传播的水平,实施起来比较困难,因此后者被认为更加可行。
目前,在项目成本或疫情损失方面有一些研究,但是没有进一步的报道。雷皮希尔(1971年)早期的一项研究发现,1962年至1969年期间,西非的JP15项目为3300万头牲畜接种疫苗花费了1640万美元。根据杰戈(2004年)记载,尼日利亚的牛瘟疫情导致50万头牛死亡,公布的损失数值为19亿美元。而1979年至1983年期间的疫情导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有1亿头牛遭受感染。
卡特雷等人(2005年)引用了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估值,1965年至1998年期间,牛瘟控制促进全球牲畜养殖增加,产值达2890亿美元,而非洲获得的收益为470亿美元。诺迈尔(2008年)引用了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数值,迄今为止,全球牛瘟控制的成本为6.1亿美元。詹姆斯(1996年)指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牛瘟控制地区有5亿头牲畜,仅为其中的20%接种了疫苗,每头牲畜接种疫苗的成本为0.5美元,这意味着每年的控制成本为5000万美元。马丁和拉菲(2006年)估计,牛瘟对巴基斯坦尤其是海湾国家而言,其主要影响在于其对国际贸易的影响。
虽然大部分文献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总的宏观数据上,但卡特雷等人(2005年)也根据非洲,尤其是苏丹,牛瘟控制项目的参与式影响分析,指出了许多比较微观的影响。他们强调,牲畜在牧区特别重要,是财富的来源,也是社会凝聚的一种方式。通过援引奥克斯所做的一项研究,卡特雷等人(2005年)指出,牛瘟控制产生了许多积极的微观效益,包括牛奶产量大幅度增加,人类健康得到改善。得益于牛瘟控制项目,绵羊和山羊群的数量上涨了40%,牛的死亡率下降了39%~72%(卡特雷等人,2005年)。
二、牛瘟对食品安全的影响
和许多致命的动物疫病一样,牛瘟有许多重要的经济影响(里奇、米勒和温特-纳尔逊,2005年;佩里和里奇,2007年)。众所周知,牛瘟会导致大批受到感染的牛和水牛死亡,牛瘟发病率和死亡率对生产的影响最大。如前文所述,牛瘟也会对农村经济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在亚洲,牛瘟的主要影响是导致用来犁地以种植水稻和其他主要农作物的役用动物残疾或者死亡。其他动物疫病的研究比较详细,但对感染牛瘟的役用动物的影响一直没有完全量化。佩里等人(2002年)认为,老挝的许多村庄如果在农耕季节发生口蹄疫,则会对水稻经济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从水稻种植到与雇佣的牵引力相关的社会动态(例如,实物大米交易)。在牧区,牲畜是生计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牛瘟会产生强烈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对于那些资产有限或者牲畜养殖选择有限的贫困家庭而言。与此同时,政策常常会忽略牲畜疫病的微妙影响。特别是,牲畜供应链多方关联,上游存栏牲畜的减少会导致与之相互关联的商贩、屠宰场、经纪人以及农村经济中其他辅助支持机构经济活动的减少。里奇和瓦尼奥伊克(2009年)发现,肯尼亚暴发的立夫特山谷热疫情(这种疫病也会造成极高的动物死亡率)对商贩和当地屠宰场的临时工产生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因立夫特山谷热所导致的贸易禁令期间,绝大多数商贩耗尽了自己的营业资本,即使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后,也无法恢复运营。此外,许多临时工在疫情暴发时期没有工作,导致成百上千家庭失去了主要收入,这些家庭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替代活动来弥补这些损失(里奇和瓦尼奥伊克,2009年)。
三、牛瘟的影响分析
如上所述,与牛瘟控制相关的总体影响范围的数据相对有限。大家普遍认为,牛瘟控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有的效益与成本比率超过30(苏丹南部),在大多数金融分析中这样的比率很少见。不过,牛瘟控制对国家经济和扶贫的广泛影响还缺少研究。由于绝大多数与牛瘟控制相关的受益者都是养殖户,其中许多是贫困养殖户,可以认为牛瘟根除能对消除贫困产生巨大影响。但是影响到何种程度?要将疾病根除过程与其他能够对贫困产生类似影响的潜在干预措施进行比较。
本文会尝试将这些问题具体化。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对牛瘟控制受益者的次级全球数据及其对牛群数量的整体影响进行了全面的分析。然后,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五个牛瘟控制的案例研究上(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巴基斯坦、坦桑尼亚和乌干达),以评估与牲畜(牛)行业的干预措施相关的更广泛的宏观影响。这五个国家都已经成功根除了该疾病,而且据报告,都从其控制中获得了巨大且积极的效益。我们的研究使用了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为每个国家制定的社会核算矩阵(SAM),以突出畜牧业中的牛瘟控制之间的经济联系及其对更广泛的经济的影响。此外,SAM的一个好处是能够说明家庭收入分布以及不同的家庭,包括贫困家庭,如何从不同的政策干预措施中受益(萨杜莱特和德让夫里,1995年)。
SAM分析需要注意的是,它着眼于畜牧业的一般干预措施(可能包括没有受到牛瘟影响的非反刍类物种)并且将这些影响归因于牛瘟控制。此外,由于所使用的SAM仅根据干预措施之后所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校准,因此可能无法准确反映与牛瘟相关的具体效益。另一方面,SAM分析真实反映了畜牧业和其他经济领域之间的联系。因此,要搞清楚的是,与其他干预措施相比,畜牧业干预措施(例如牛瘟控制)一般如何影响更广泛的宏观经济。因此,应当从影响的角度仔细看待乘数分析,这样就能够更好地理解畜牧业经济收益受到的影响。
四、牛瘟根除的全球影响
在本文中,我们首先会尝试指出牛瘟根除的受益人,评估牛瘟控制对这些人可能产生的影响。鉴于有关牛和牲畜数量的可靠数据较少,这种研究肯定会有点粗糙,但是至少尝试给出了牛瘟控制范围的一些全球数据。
桑顿等人(2002年)尝试绘制出不同类型的农业生产系统背景下牲畜生产和人口的分布地图。作者提供了居住在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不同生产地区的人口估值,包括那些在畜牧生产优势区的人口。这些人口中绝大多数人都遭受着牛瘟的风险。2000年,南亚有超过1900万人居住在畜牧生产优势区,而居住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人口数量估计超过6200万(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人口占将近10%)。2000年,全球有将近4%的人口居住畜牧生产优势区,他们遭受诸如牛瘟之类的疫病的风险非常高。与此同时,尤其在南亚和东南亚,牛在为农业生产提供役力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在印度、巴基斯坦和东非,牲畜的乳制品生产也是家庭收入的来源。在灌溉和旱作混合区,两种类型都有,他们遭受疫情的风险高得多。
桑顿等人(2002年)根据世界银行的农村贫困率和畜牧业发展类型(1999年),统计了牲畜养殖贫困户总数,试图揭示对各区的潜在影响。据估计,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居住在牧区的6200多万人中牲畜养殖贫困户的数量超过2100万,其中绝大多数人饲养的是牛或者小型反刍类动物。在南亚,有大约500万人生活在牧区,都是牲畜生产贫困户,大约占这些区域总人口数量的四分之一。在全球范围内,生活在牧区的牲畜养殖贫困户数量达4100万,是最容易遭受牛瘟威胁的人群(反言之,也是从牛瘟根除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人群)。这一数据的局限是,我们无法通过数据来区分各个区域所养殖的牲畜类型,不过这些数据说明了受到这一控制计划影响的贫困利益相关者的潜在数量。
如前所述,坦比等人(1999年)梳理了在受泛非洲牛瘟行动影响的国家牛瘟控制在牛肉、牛奶和役用动物方面的一些具体效益。在过去的25年里,牛瘟根除成功的一个有用但不完善的指标是,其对非洲动物存栏和牛奶生产的动态影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加大控制牛瘟力度期间,动物存栏和牛奶产量相应逐步增加;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牲畜数量增长出现了相对停滞,甚至负增长(表1)。此外,关于牛奶,产量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动物数量增加,而非生产力提高,在所讨论的时期内牛奶产量相对停滞。就在同一时期,巴基斯坦的牲畜产量出现了相似的增长,而在1980年到1995年生产停滞,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和二十一世纪初才出现了明显的回升。与此同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牲畜数量的增长仍然落后于非洲的人口增长(表2),这表明牛瘟控制并不足以提高人均国内牲畜产品的可利用量。
1.埃塞俄比亚。据坦比等人研究(1999年),埃塞俄比亚是泛非洲牛瘟根除运动牛瘟控制资金的最大接受国,1989年至1996年七年期间总计1440万欧元。由于埃塞俄比亚在非洲的牛群数量最多,这不足为奇。根据生产、粪肥、役用动物和牛奶方面的损失评估,坦比等人(1999年)估计,泛非洲牛瘟行动所挽回的损失达3540万欧元。不过,如果我们以SAM乘数计算来看待泛非洲牛瘟行动的经济效益,那么影响要比坦比等人(1999年)所发现的影响稍微大一点。表3汇总了各个案例研究国家中活动和家庭收入乘数。这些乘数突出了既定商品部门的最终需求增加一个单位对经济总产量的影响。这表明牲畜与其他经济生产部门之间有非常强的联系。牲畜的活动乘数按照3.31进行计算,在埃塞俄比亚的SAM中高居第四位,这表明畜牧业消费的变化在刺激经济增长方面有很大的影响。由于总活动乘数为3.31,牛瘟控制的总经济影响为4760万欧元,比坦比等人(1999年)之前的部分均衡估值高出1200万欧元。
表1 1980—2005年非洲指定区域牲畜存栏数的累计年增长率(%)
表2 1980—2005年非洲指定地区人口年增长率(%)
家庭乘数的计算突出了政府投入的影响,例如用于牛瘟控制的投入。通过计算得出的总家庭乘数表明了既定商品部门的最终需求增加一个单位对家庭总收入的影响。有趣的是,在所有经济产业中,牲畜的收入乘数是最高的,政府开支增加一个单位会使家庭收入增加2.65个单位。此外,如果我们具体看农村贫困人口的家庭收入乘数和干旱易发区域及牧区牲畜资产收入乘数的因素,我们会进一步发现畜牧业投入对贫困有强大影响。这些发现表明,与其他产业的替代干预措施相比,牛瘟控制可能对减少贫困产生强大影响。
如果我们更加密切地关注畜牧业投入带来的收入分配,我们会看到在农村地区有强烈效果,农户所获得的90%的收入都来自增加的牲畜最终需求。农村贫困人口的表现尤其好,家庭收入整体增加了32%。如果我们对埃塞俄比亚泛非洲牛瘟行动的开支进行推断,我们会发现,由于泛非洲牛瘟行动,家庭收入增加了3810万欧元,其中3400万欧元归农户,这是五个所研究国家中最大的数(表4)。
2.肯尼亚。1996年12月内罗毕国家公园报告发生疫情后,肯尼亚的泛非洲牛瘟行动主要是应急免疫大量动物(坦比等人,1999年)。坦比等人(1999年)估计,这些牛瘟控制工作所挽回的损失达423万欧元。虽然各种条件限制导致运动的单位成本比较高,但是SAM乘数分析的结果表明,其对肯尼亚经济的影响有可能比预计的大得多。不同于埃塞俄比亚的情况,养牛业与SAM的其他产业相比,相对不太重要。例如,在SAM的50个产业中,牛肉产业排在第十五位。尽管如此,按绝对价值计算,肯尼亚牛产业的乘数(2.89)仍然相对较大,所以政府和捐助者增加牛瘟控制开支至342万欧元,转化产生988万欧元的经济效益。
相比之下,肯尼亚的家庭乘数相对较小,尤其是养牛业。
汇总以上内容,养牛业的整体家庭乘数(1.22)在SAM的50个产业中仅排第二十位,大多数主要农作物生产(除了小麦、大米和糖之外)所产生的家庭收入高于养牛所产生的家庭收入。相对来说,农村地区的情况相对较好(在50个产业中排在第十八位),但是总体农村家庭乘数仅为0.51,不到埃塞俄比亚的总体农村家庭乘数的四分之一。养牛业的投入效益(例如泛非洲牛瘟行动应急运动),表明绝大多数收益都进入了城市,尤其是前百分之十的高收入地区。经济刺激时,牛瘟控制的效益不会直接转化为农村家庭的收益,尤其是相对于埃塞俄比亚的病例研究而言。因此,相对于埃塞俄比亚,对潜在的贫困影响并不是太明显。
表3 所研究国家的SAM乘数概要
表4 SAM乘数分析中牛瘟干预措施所带来的家庭收入汇总(欧元)
3.巴基斯坦。巴基斯坦的情况不同于被作为案例研究的四个非洲国家,因为它有自己单独的控制项目来根除疾病。1999年11月至2005年6月期间,联合国粮农组织领导的两个单独的项目在牛瘟控制活动上花费了大约180万美元。在控制活动的努力下,巴基斯坦于2003年宣布自己已经暂时根除了牛瘟(联合国粮农组织,2003年)。在巴基斯坦,根除牛瘟的一个重要好处在于为巴基斯坦的牛肉产品打开了出口市场,尤其是打开面向中东的市场,中东一直以来都禁止此类出口(马丁和拉菲,2006年)。事实上,如图1所示,2003年之后,巴基斯坦的牛肉出口量急剧增加,到了2006年,出口量已经是2003年之前的三倍。按价值计算,巴基斯坦牛肉产品的出口量从2002年的991000美元激增到了2003年226万美元和2006年的432万美元(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数据库)。
由于SAM乘数分析的最终需求来源是世界其他地区的出口需求,SAM乘数适用于牛瘟根除所导致的出口量增加的情况。无论是按绝对价值计算还是按相对价值计算,在SAM的经济产业中,养牛业的活动乘数(5.18)相当大(在33个部门中排在第五位)。例如,牛瘟根除导致牛肉出口量增加了300万美元(2002年至2006年期间,大致的增幅),而这一增幅产生了1550万美元的国家效益。
同样,养牛业的家庭乘数也很高,牛的出口需求增加一个单位可使家庭收入增加2.68个单位,在SAM的33个产业中高居第四位。城市获得了此类投入所产生的大部分收益(42%),尤其是城市非贫困人口。不过,在农村地区,获得最大收益的是小农户,综合起来占总家庭乘数的23%。另外14%归于农村非农(非贫困和贫困)家庭,包括务工或者服务行业。当家庭乘数为2.68,出口需求增加300万美元将会给家庭收入增加超过800万美元。
4.坦桑尼亚。据坦比等人(1999年)的研究中记载,坦桑尼亚第二高的预估效益为1310万欧元,每头动物的净收益最高为0.88欧元。利用瑟洛和沃布斯特(2003年)所构建的2001 SAM进行乘数分析,分析的结果表明,坦桑尼亚相比肯尼亚,畜牧业的相对乘数效果(与其他经济产业相比)更大,但是小于埃塞俄比亚。如表3所示,在SAM的43个产业中,牲畜的乘数排在第十位。不过,牲畜乘数的大小是埃塞俄比亚的牲畜乘数大小的近两倍,这意味着政府和捐助者在牛瘟控制上开支367万欧元,所产生的经济效益超过1860万欧元,比坦比等人(1999年)最初报告的1310万欧元收益更高。
◎图1 1992—2006年巴基斯坦的牛肉产品出口量(单位:吨)
坦桑尼亚的家庭乘数也相当大,尤其是牲畜的家庭乘数。表3所显示的是总体家庭乘数,牲畜的最终需求增加一个单位会使家庭收入增加3.13个单位,其中农村维持在2.34个单位。泛非洲牛瘟行动支出了367万欧元,家庭收入则增加了将近1150万欧元。最贫困的农村可获得家庭收入总增幅的近16%,而非贫困家庭可获得所有投入增幅的近一半(48%)。
5.乌干达。根据坦比等人(1999年)研究,乌干达所花费的泛非洲牛瘟行动相关开支金额高居第二位(540万欧元)。不过,如表3所示,坦比等人(1999年)估计,乌干达获得了1040万欧元的回报,是已披露的乘数分析的一半。乌干达的牲畜乘数为3.84,这表明,增加540万欧元支出可增加经济产出2070万欧元,在所研究的四个非洲国家中仅次于埃塞俄比亚。与其他产业相比,畜牧业的相对排名在26个产业中排在第八位,特别是考虑到乘数数据仅比排在第二位的产业(乌干达青香蕉)低0.04,表明畜牧业在经济中非常重要。
如表3所示,乌干达的家庭收入乘数也相当大。最终需求增加一个单位会使得家庭总收入增加将近3个单位,其中农村维持在2.44个单位。投入540万欧元的支出,由此所产生的收入可使家庭总收入增加160万欧元。这一收入的21%归入到了农村的区域3和区域6,这两个区域都被认为是低潜力区域(多罗什和埃尔赛义德,2004年)。其他18%归入到农村非农家庭,包括务工和服务的提供者。
五、总结牛瘟的经济影响
上述分析表明,对牲畜养殖的投资,例如牛瘟控制,有积极的经济影响,这些影响会渗透到其他产业,尽管依国家的不同会有些许变化,但是本质上都是消除贫困的。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政策干预措施,农村地区畜牧业的投资所提供的效益往往高于其他干预措施所带来的效益。由于食品安全影响着整个市场链中的众多环节,牛瘟控制的一个重要成果是可普遍提高农村地区的食品安全,而不仅仅是养殖户。相对于牛瘟控制的投入,尽管每个家庭的收益相对不大,但是上述分析是静态的,并未考虑牛瘟控制对家庭收入增加的后续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