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怪

路易斯·萨奇尔 戴咏铭

路易斯·萨奇尔，美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生于1954年。读大学时他曾在一所小学做过兼职，因为喜欢孩子们心中那纯真的美好世界，他开始了儿童文学创作，并且一写就是四十年。代表作品有《洞》《小步小步走》《猪城俱乐部》以及“歪歪小学系列”等，曾荣获诸多国际荣誉。《烂泥怪》讲述了一个校园霸凌与同学间亦“敌”亦友的故事，也探讨了高科技对人类生活的负面影响。作者将神秘、悬疑和校园生活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使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为读者提供丰富思考空间的同时，又从另一方面赞颂了友谊和勇敢的无穷力量。

伍德学校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希斯崖，四周环绕着树林与山丘。这里并非繁华之地，附近最有名的是距学校西北五十公里的阳光农场。但阳光农场不是传统的农场，农场里没有绿色的牧草，也没有各种农作物。人们只听说它生产一种被称为“洁能小子”的燃料，但并不了解这种燃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塔玛亚在伍德学校读五年级，上学放学她都与邻居家的小哥哥、七年级的马修搭伴同行，每天往返要走将近五公里的路。过去几年间他们都是走伍德巷，然后右转进李奇蒙路回家，可是今天马修却将塔玛亚带到了学校的另一侧。“这是往哪儿走哇？”塔玛亚问。“抄近道。”马修答道。他们钻进了浓密的树林，可这条“近道”是学校明令禁止行走的，马修是明知故犯。

原来，班里的霸凌查德一直看马修不顺眼，明里暗里没少欺负他。这天课堂提问时，被老师点名的查德答得一塌糊涂，而马修回答同一问题则受到了老师的表扬。查德认为这是马修有意羞辱他，便怀恨在心，约他放学到李奇蒙路口“单挑”。势单力薄、文质彬彬的马修选择了逃避。树林中其实是无路可走的，马修带着塔玛亚穿过纠缠交错的枝干，跨越一堆堆茂密多刺的树丛，走下山坡来到溪谷，再顺着溪谷向上攀爬，没多一会儿便迷路了，转来转去似乎又回到了刚进树林的位置。

再说查德，在李奇蒙路口没有等到马修，便猜出了一二，于是钻进树林追寻马修的踪影。正当马修他们还在林中转悠寻找近路的时候，查德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由分说便对马修拳脚相加。“住手，不要打他！”塔玛亚高声喊道。“闭嘴，下一个就是你！”查德恶狠狠地回应着。为了解救马修，塔玛亚急中生智，用手抓起一把脚边的烂泥甩到查德脸上，查德的眼睛瞬间被糊住了，手足无措。“快跑！”塔玛亚和马修拼命地奔跑起来。也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他们终于冲出树林。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塔玛亚发现自己抓过烂泥的手掌和指头布满了红色疹子，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第二天上学，马修惴惴不安，担心查德会对他进行加倍的报复，可事实却是查德并没有来上学，而且昨夜压根儿就没回家;这时，塔玛亚手上疹子的面积又扩大了许多，有的还变成了水疱。当校长调查查德失踪的情况，让同学们提供线索时，塔玛亚不由得想起了查德糊满泥巴的那张脸，一定比她现在的手糟糕十倍。午餐后，塔玛亚向马修提出去树林寻找查德的想法，见马修有些胆怯，她便义无反顾地一个人走进了树林。

同昨天相比，她发现林中的烂泥一摊一摊的又多了许多，尽管她东躲西避，腿还是溅上了一些。她喊查德的名字，走着跑着，记不清摔了几跤，终于听到前方查德微弱的应答声。在离昨天事发处不远的地方，塔玛亚发现了查德，他脸上长满了水疱，眼睛肿得已经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东西了。恐惧、厌恶、怜悯、歉疚之情一起涌上塔玛亚的心头又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拉起查德：“走，我带你离开这里！”走出树林的路是艰难的，当她拉着查德跨过溪谷时，为了保护查德自己却跌落到谷底一个泥滩中。“救命——救命！”塔玛亚和查德的喊声此起彼伏，千钧一发之时，马修出现了，伸出树枝吃力地将塔玛亚拉了上来。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树林，回到学校。接下来，查德和塔玛亚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此后一周，希斯崖小镇出现五百个红疹病例;两周后病人增至一万五千人。医院爆满，医生和护士都穿上了生化防护服。希斯崖事件引起了举国关注，从塔玛亚头发和衣服上采集的泥巴样本被送到亚特兰大疾病管控与防治中心，以及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国立卫生研究院。三个月后，对症的药物——从乌龟体内提取的酶注射液，很快被研制出来，有效地控制了疫情。与此同时，在由参议员和科学家参加的希斯崖事件听证会上，认定危害人类及环境的烂泥中含有“科学怪菌”，一种与“洁能小子”DNA有异的突变品种。

秋去冬來，“科学怪菌”逐渐被斩尽杀绝。红疹病人中，病情严重的查德是最后一批出院的患者之一。那一天，塔玛亚和马修来医院接他。查德戴着一副医院专为他配的护眼镜，看到两位同学的到来很是激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来者交谈：“自从我又能看见东西以后，世界看起来比以前美好多了。”然后转向马修说：“对不起。”接着，上前紧紧拥抱了他。这时塔玛亚开口了：“查德，对不起！”谁知查德哈哈大笑起来：“闭嘴，下一个就是你！”说着，向她友善地张开了双臂。

（责任编辑  赵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