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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高校学生国际流动现状、特征及趋势

2019-06-26

铜仁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外向流动亚洲

周 虹



澳大利亚高校学生国际流动现状、特征及趋势

周 虹

(西南大学 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重庆 北碚 400715)

作为国际教育领域中的后起之秀,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在近十余年来发展迅速,尤其是学生的国际流动表现得尤为活跃。其中,内向流动是主要流动方式;内向流动和外向流动的学习领域趋同,但学习性质差异大;内向流动以垂直流动为主,外向流动更趋于多元化。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澳大利亚高校学生流动总量将继续增长,“亚洲区域化”特征将更加明显,区域合作将推动双向流动,流动学生学历层次将进一步提高。

澳大利亚; 学生国际流动; 高等教育国际化

学生国际流动指学生从一国或地区(输出国或地区)到另一国或地区(接受国或地区)学习的行动。随着各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深入,学生的国际流动成为评价一国高等教育吸引力和声誉的重要依据,是衡量高等教育国际化程度的重要指标。[1]作为国际教育领域中的后起之秀,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在近十余年来发展迅速,尤其是学生的国际流动表现得尤为活跃。在经历了从单向招收国际学生发展为促进学生双向流动,从单一地区发展模式向区域化发展模式的转变后,澳大利亚已成为世界主要留学目的国之一,国际教育也发展为其第四大出口行业,被视为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础和处理国际关系的纽带。本文以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nd Training)官方网站中的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和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IE)发布的数据为主要资料,对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的现状、特征和趋势进行分析和阐释,以进一步加深对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理解。

一、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现状

学生国际流动分为内向流动和外向流动,前者指国际学生到澳大利亚学习,即学生的输入;后者指澳大利亚学生出国学习,即学生的输出。

(一)内向流动

2003年,时任澳大利亚教育、科学与培训部部长布莱登•尼尔森(Brendan Nelson)发布部长级声明《通过教育融入世界》,提出澳大利亚未来十年国际教育战略框架,目的是打造“study in Australia”留学品牌,在不断变化的全球环境中保持澳大利亚国际教育领导者的角色。[2]随后的几届政府延续了这一国际教育促进政策,尤其是2012年发布的《白皮书: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和2015年发布的《国际教育国家战略2025》进一步推动了澳大利亚高等教育服务贸易的蓬勃发展,大量国际学生流入澳大利亚。

1.国际学生“流入”总数

根据HESC统计,2005-2017年,高等教育在岸国际学生人数基本呈上升趋势,其中2011年和2012年由于签证紧缩、澳元坚挺、种族袭击以及私立学校倒闭等原因造成国际学生人数下滑,出现短暂的负增长,在国家政策的积极干预下,国际学生数从2013年起恢复正增长。从2005年到2017年,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学生流入总数从161,704人增长至345,686人,增长率达113.8%。(见表1)。

2.国际学生学历结构

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根据学历层次可分为博士生、硕士生、本科生和其他类型学生(包括培训、实习和非学历教育学生)。根据2005-2017年数据统计,其他学历层次类学生在国际学生中所占比重很小,最多的年份(2006年)仅为5.5%,说明澳大利亚高校国际学生仍以学历教育为主。从各学历层次学生分布来看,近十余年来变化较为平稳。其中,博士生总体呈上涨趋势,在国际学生总人数中的比重从2005年的3.3%上升至2017年的4.7%;硕士生人数在2013年以后呈稳步上升趋势,近几年来增幅较大;本科生在2012年前呈上升趋势,2012年起开始下降,与硕士生在总比中上涨的幅度形成对比。(见表2)。

表1 2005-2017年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在岸国际学生人数及比例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https://www.education.gov.au/student-data。

表2 2005-2017年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学生学历层次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网址同表1。

3.国际学生学习领域

国际学生专业选择主要集中在经济管理、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社会科学等领域。2017年,国际学生人数最多的四个领域分别是经济管理、STEM、社会科学和健康。其中,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占国际学生总人数的46.8%;其次是STEM类专业,占26.8%;再次是社会科学7.7%,健康7.3%。(见图1)。通过2007年和2017年数据对比可见,近十年来,国际学生专业选择总体变化不大,但倾向性非常明显,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比例远远高于其他专业,农学、酒店管理等专业在近年来开始吸引到更多的国际学生。

4.国际学生来源国(地区)分布

澳大利亚国际学生来源国以亚洲国家(地区)为主,2016和2017年排名前十的来源国(地区)均在亚洲,中国是最大国际学生来源国。2017年,国际学生中有140,124人来自中国内地,占国际学生总数的32.5%;人数涨幅最大的是尼泊尔,从13,948人增长到19,701人,增幅达到41.2%;其次是斯里兰卡和印度,涨幅分别为27.8%和27.7%,人数分别为9,420人和52,177人。同时,新加坡留澳学生人数出现了负增长,由2016年的31,101人下降为2017年的29,443人,降幅为5.3%,排名从第3位降至第4位。(见表3)。

图1 2007年和2017年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各学习领域国际学生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https://www.education.gov.au/student-data。该统计中有学生选择两个或两个以上专业,因此各领域的百分总比大于1。

表3 2016、2017年澳大利亚十大国际学生来源国(地区)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网址同图1。

从洲际分布来看,亚洲已成为澳大利亚国际学生最大来源地区,2017年留澳学生总人数中亚洲生源占比高达84%。(见图2)。

(二)外向流动

在国际教育发展初期,澳大利亚学生流动主要以接收国际学生流入为主,本国学生的外向流动并不活跃。根据199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的高等教育出境学习人数,澳大利亚仅为5264人,不足当年高等教育总人数的1%。①2000年后,国际教育的纵深发展使澳大利亚出国学生人数有所增加,但增长较为缓慢。随着全球化带来的国家间联系的加强以及“亚洲世纪”的到来,澳大利亚政府意识到学生外向流动的重要性,开始以奖学金、基金项目等多种形式向他国派遣留学生,使高校学生的外向流动在近几年来有显著增长趋势。

1.国内学生“流出”总数

国内学生外向流动包括短期流动(低于两年的出国学习)和长期流动(两年以上的出国学习)。根据对2009-2016年数据整理可见,外向流动学生总数从2009年的25,450人增长至2016年的56,828人,具有出国学习经历的学生在本国学生中所占比例也从2009年的3.1%增长至2016年的5.3%。其中,短期流动人数从2009年的15,058人增长到2016年的44,045人,增长率达192.5%。长期流动人数从2009年的10,392人增长到2016年的12,783人,增长率为23%。(见表4)。

图2 2017年澳大利亚国际学生来源洲际分布图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https://www.education.gov.au/student-data.

表4 2009-2016年澳大利亚高校学生外向流动人数及比例

资料来源:短期流动学生数据来自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与培训部官方网站中高等教育数据统计库(HESC),https://www.education.gov.au/student-data;长期流动学生数据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官方网站,http://data.uis.unesco.org/.

2.短期流动学生层次及学习类型

2016年,澳大利亚短期流动学生44,045人,其中本科生31,692名,是短期流动的主要学生群体。在出国时间上,92.1%的学生不超过一年,其中不到一学期的有67.8%,一学期到一学年的有24.3%。(见表5)。

在学习类型上,与长期流动学生相比,短期流动学生的学习类型较为多样,如表6所示,澳大利亚高校学生短期流动学习类型主要有交换学习、学期或年度课程、短期项目、实习或实训、研究、志愿者服务以及其他类型。2016年学生短期流动中,参加交换学习和短期项目的学生最多,占比50.4%;其次为实习实训项目和课程学习;志愿者服务是2014年开始的新类型,2016年人数增长趋势明显。(见表6)。

3.“流出”学生学习领域

澳大利亚高校学生出国学习主要集中在STEM学科、健康、经济管理和社会科学四大领域,2015年,选择这四大领域的学生在全部出国学生人数中的比例依次为:20%、18%、14%、14%[3](见图3);2016年,这一比例依次为:21%、16%、14%、14%[4],STEM领域人数比例继续上升,健康类专业人数比例下降,经济管理和社会科学相关专业人数比例保持不变。

表5 2016年短期流动学生层次及学习时间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EI)官方网站提供数据整理,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 australianstudentsoverseas/pages/australians-students-overseas.aspx.

图3 2015、2016年澳大利亚出国学生主要学习领域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EI)官方网站提供数据整理,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australianstudentsoverseas/pages/australians-students-overseas.aspx.

表6 2009—2016年澳大利亚高校学生短期流动学习类型及人数(单位:人/%)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EI)官方网站提供数据整理,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 australianstudentsoverseas/pages/australians-students-overseas.aspx.

4.“流出”学生目的国(地区)分布

2015年、2016年最受澳大利亚外向流动学生青睐的五大目的国依次为美国、中国、英国、意大利和日本。2015年,这五大主要目的国接受澳大利亚短期留学生总人数共占所有短期流动学生人数的37.5%,其中美国12.5%、中国9.2%、英国8.7%、意大利3.3%、日本3.7%;2016年,五大目的国接受澳大利亚短期留学生总人数共占所有短期流动学生人数的37.9%,分别为美国11.5%、中国10.3%、英国7.9%、意大利4.3%、日本3.9%。(见表7)。从洲际分布来看,2016年,亚洲和欧洲是对澳大利亚留学生最有吸引力的两大洲,分别吸引了当年短期流动学生人数的37.5%和20.7%。(见图4)。

表7 2015、2016年澳大利亚五大学生留学目的国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EI)官方网站提供数据整理,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 Research-Snapshots/Documents/Outgoing%20international%20mobility_HE_2015.pdf.

图4 2016年澳大利亚学生外向流动洲际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澳大利亚国际教育(AEI)官方网站提供数据整理,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australianstudentsoverseas/pages/australians-students-overseas.aspx.

二、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特征分析

根据以上对学生国际流动数据的整理,从中可以分析出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中学生流动存在以下特征:

(一)学生国际流动向度不平衡

从学生国际流动总数来看,内向流动远高于外向流动,体现了澳大利亚作为主要国际学生接收国的定位。这与全球教育服务贸易的繁荣、澳大利亚国内政策引导及其地缘因素有直接关系。首先,进入新世纪后,世界总体局势平稳,各国经济活跃度和相互联系加强,国际高等教育市场发展迅速,国际学生人数迅猛增加,这些都为其吸引国际学生内向流动提供了政治经济基础。其次,澳大利亚政府将吸引国际学生上升到国家教育战略发展的高度,国际学生权益保护、国际教育质量保障、学生签证和生活服务体系建设等多方面的政策利好,吸引了大量的国际学生。再次,毗邻亚洲的自然地理位置、多元文化的融合和包容力、稳定的国内政治环境,使澳大利亚在吸引亚洲学生中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而亚洲又是全球最大国际学生输出地区。这些因素促使澳大利亚在进入新世纪后,迅速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市场中的后起之秀,是最受国际学生欢迎的三大英语留学目的地之一。[2]与此同时,作为中等发达国家,澳大利亚在20世纪80年代就已完成了高等教育大众化目标,加之近十余年来国内人口增长平稳,其国内高等教育发展能够满足本国学生的高等教育需求,本国学生流出到其他国家寻求高等教育机会的需求不高;另外,在政策倾向性上,对引导本国学生出国的推力弱于对吸引国际学生流入的拉力,使得国内学生的外向流动并不活跃,由此出现学生国际流动向度不平衡的特征。

(二)国际流动以本科生为主,但内向流动和外向流动的学习性质差异大

本科生是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的主要群体,这与国际趋势一致,根据世界教育服务中心2013年对国际学生流动的研究,到国外接受本科教育是国际学生流动的主要趋势,本科生的国际流动带来国际学生入学率的增长。[5]其现象背后,一方面是由于全球高等教育中本科生的庞大基数,澳大利亚本科教育较其他学历层次的教育在国际教育市场中更具知名度和号召力,因此,内向流动以本科生为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国内政策的导向性,造成外向流动中本科生多于其他学生,如新科伦坡计划中的大多数项目就只向18-28岁的本科生开放[6],拉开了本科生与其他学历层次学生出国参与率的差距。

虽然内向流动和外向流动都以本科生为主要群体,但流动学生的学习性质差异明显。总体来说,内向流动学生学习时间长,以“学位流动”(degree-mobile)或“文凭流动”(diploma-mobile)为主;外向流动学生学习时间短,以“短期流动”(short-term mobile)或“学分流动”(credit-mobile)为主。这一现象除受上述因素影响外,也与澳大利亚国内外高等教育需求现状相关,内向流动学生大部分来自发展中国家,获得文凭或学位是首要目的,因而内向流动学生以学历教育为主;而在国内高等教育质量和数量都能够满足本国学生需求的情况下,对澳大利亚本国学生来说,国外的学历教育并不具有足够的吸引力,他们的外向流动更多地以研究项目、交换学习、实习实训为主,在联邦资助体系下,这些出国计划多数以短期流动或学分流动的形式呈现。

(三)内向流动和外向流动学习领域趋同

学生国际流动人数最多的四大领域是经济管理、STEM、健康和社会科学。2017年,这四大领域在内向流动中的受欢迎程度依次为:经济管理、STEM、社会科学、健康;与此相近的2016年,这一排名在外向流动中表现为:STEM、健康、经济管理和社会科学。两种流动中,学生人数最少的领域也一致:农学和酒店管理。这种趋同现象与传统的留学热门专业和澳大利亚的优势学科有关。经济管理、社会科学是传统留学热门专业,由于其课程成本低、学生通过率高,一直以来深受各教育输出国和各国留学生的青睐;尤其是经济管理专业,2007-2017年连续十年保持国际学生招生人数第一的记录,成为澳大利亚教育输出第一专业。健康、STEM(尤其是其中的生物科学、工程学等专业)是澳大利亚的优势学科,其科研水平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吸引力高。相比之下,农学、酒店由于对其工作环境和就业前景的传统认识和偏见,国际学生和外向流动学生都偏少,国际流动率低。

(四)内向流动以垂直流动为主,外向流动更趋于多元化

内向流动中,国际学生主要以垂直流动为主,即中低收入国家的学生为了获得学位而去经济发达和高等教育体系成熟的国家留学。[7]2016年,来自亚洲地区的国际学生达84%,加上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北非和中东以及除澳大利亚以外大洋洲地区的国际学生,垂直流动学生超过90%。相比之下,学生的外向流动在目的地的选择上,更趋于多元化。亚洲仍然是接收澳大利亚学生最多的地区,但学生向欧洲、美洲的流动也占有相当的比例,其中,前往欧洲的澳大利亚学生主要集中在英国和欧盟国家,前往美洲的澳大利亚学生主要集中在美国和加拿大,垂直流动和横向流动基本上保持平衡。这一现象主要是由澳大利亚综合国力及其高等教育水平所决定的。一般来说,国际学生的流动与流向国家的综合国力、语言文化圈的相近程度呈正相关[8],表现为从发展中国家流向发达国家和在发达国家之间流动的一般规律和从东到西,由南向北的全球取向。亚洲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高等教育适龄人口,是最大的国际学生输出地区,在“就近流动”原则和澳大利亚留学生政策影响下,大量亚洲学生流入澳大利亚,形成以垂直流动为主的内向流动。另一方面,虽毗邻亚洲,但澳大利亚在主流文化及语言上更能融入西方文化圈,因此,学生外向流动目的地除了亚洲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外,还有欧美地区的高等教育强国,地域和国别都更加多元化。

三、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趋势

(一)学生流动总量将继续增长

随着全球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和高等教育需求量的增大,国际学生总量将持续增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预测,2020年,国际留学生规模将上升至580万人,高等教育学生是主要组成部分。[9]作为主要的教育出口国,2015年,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吸引留学生数量全球排名第三,仅次于美、英两国[10];近五年来,其国际学生增长率也一直保持在8%以上。2016年,联邦政府外交部部长朱莉·毕晓普和国际教育部部长理查德·科贝克联合发布澳大利亚首份国际教育发展战略《2025国际教育国家战略》,该战略将夯实基础、改善伙伴关系、参与全球竞争作为国际教育发展的三大支柱,明确提出将通过优化签证政策、促进学历认证、增加奖学金、推进“新科伦坡计划”等策略进一步鼓励和扩大高等教育学生的跨境流动。[11]随后,联邦政府又发布《澳大利亚国际教育2025市场开发路线图》以及《澳大利亚全球校友联系战略2016-2020》,配合国家战略的推进。[12]澳大利亚贸易委员会提出,要在2025年“实现国际学生数量增长至100万”,除了在亚洲地区的增长点外,澳大利亚还将努力促进国际学生来源的多样性,将以巴西和哥伦比亚为主的南美洲国家,西非国家和海湾国家等作为拓展国际教育市场的首选目标。[13]可以预测,伴随全球国际学生数量的激增,澳大利亚将继续保持其在国际高等教育市场中的领先地位,国际学生流动总量将保持增长。

(二)“亚洲区域化”特征将更加明显

20世纪末以来,亚洲崛起开始改变世界政治经济格局,2009年底,美国正式推出“重返亚太”战略,引发世界各国对亚洲的重新聚焦。[14]澳大利亚也将“拥抱亚洲”提升到国家外交战略层面,2012年10月,联邦政府发布《白皮书: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提出与亚洲建立“更加密切和广泛的关系”,将澳大利亚建成“知亚、能亚的国家”(Asia-literate and Asia-capable nation)。[15]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成为军事和经济实力之外的第三种力量,是澳大利亚公共外交中可利用的最重要软实力。白皮书将国际教育作为五个优先发展领域中“能力建设领域”的重要内容,明确提出:要支持研究人员与亚洲地区的合作;所有学校与至少一所亚洲学校建立合作,每名学生学习至少一门亚洲语言;继续加强与亚洲地区高等教育的联系,以优质的研究和教学吸引更多的亚洲学生;增加赴亚洲留学的澳大利亚学生数量,让更多学生在亚洲攻读学位课程。除了澳大利亚国家政策层面的推动,亚洲国家的留学生市场也在不断扩大。英国文化协会在一项研究报告中预测,到2024年,中国和印度将对国际学生数量的增长做出35%的贡献[16],而这两国是澳大利亚国际学生亚洲地区主要来源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由于近年来经济增长乏力,以及国内已有的较好的高等教育基础,流出学生会有所下降,但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印度尼西亚等新兴的人才输送国会对市场进行弥补。澳大利亚将继续利用其毗邻亚洲的地理位置、宜居的环境、包容的文化氛围及相对宽松的签证和移民政策吸引亚洲学生,使其更多地流向这一地区,亚洲区域化特征将更加明显。

(三)区域合作将推动双向流动

20世纪末以来,在全球化浪潮驱动下,各国高等教育纷纷加大国际参与度,通过派遣留学生推动区域间合作,以增加国际理解。[17]欧盟“伊拉斯谟计划”、中日韩三国“亚洲校园计划”、美国“本杰明•吉尔曼国际奖学金”和“鲍林奖学金”项目、意大利“马可•波罗计划”等,都以促进学生流动为核心,促进区域、国家间文化互动和认同。[18]澳大利亚政府在拓展国际留学生市场的同时也开始以各种形式鼓励本国学生出国学习,2003年后,联邦政府推出“海外学习——高等教育贷款计划”(OS-HELP),该计划2005年提供了2500份海外学习贷款,2008年增长至1万份;设置“奋进奖学金”,其中针对国内高校学生出国留学的项目有:国际学生交流计划(ISEP)、海外研究生短期流动计划(STMP)、长江学生交换项目(ECKSEP)、亚洲研究生课程(Asia Postgrad)。2014年,联邦政府开始实施新科伦坡计划,支持国内学生前往印-太平洋地区国家学习,当年有1300多名学生获得资助;2015年增长至3100名;2016年达到5450名;2017年,继续增长至7400多名。可见,区域合作和发展下双向流动更为活跃,可视为澳大利亚学生国际流动的未来趋势,具体表现为:在内向流动中,除了吸引更多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以学历教育为主的国际学生外,还将有更多来自欧洲、北美等发达国家的学生,他们将以访学、项目研究、文化交流等短期学习的方式流入。在外向流动中,澳大利亚学生主要流向亚洲、欧洲和美洲等地区,仍然以短期流动为主,但数量将持续增加。

(四)流动学生学历层次将进一步提高

在国外进行本科学历教育是目前国际学生流动(尤其是垂直流动)的主流,但随着主要留学生输出国,如中、印等国,在经济和教育等领域的不断发展,选择到发达国家接受更高一级学历教育的学生也会不断增加。对接受国而言,招收更高学历层次的国际学生,不仅有利于提高国内科研成果产出,还能帮助国家在全球人才争夺中吸引到高层次人才。2002年7月起,澳大利亚向国际学生敞开了移民之门,允许在澳完成学业的学生直接申请移民,国际学生数量迅速增加。2003年7月,澳大利亚移民和边境保护部宣布新的国际学生技术移民加分点,在澳大利亚完成至少两年学习并获得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的,可分别获得5分、10分、15分的加分。[19]该移民加分标准在随后几年进行了修改,但仍保持对高学历学生的加分倾斜,以此来促进高学历国际学生的流入。2011年,澳大利亚国际学生中本科以上学历层次学生有106816人,占总数的32.1%,但在同年的美国,这一比例为41%。[20]在随后几年,澳大利亚大学,尤其是八大联盟高校,加大了对高层次研究型国际学生的招收和培养力度。2013年在澳大利亚国际教育咨询委员会(IEAC)提供的咨询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在STEM领域吸引更多的顶级学者和博士生;要在生物医疗、海洋科学、农学等优势学科中加大国际研究合作和师生流动。[21]从2013年起,澳大利亚国际学生中研究生及以上学历层次学生比例稳步增长,2015年,达到143,288人,占总数的39.5%,超过同年美国37.2%的比例。在2016年发布的《2025国际教育国家战略》中,澳大利亚提出要发展其作为教育、培训和研究的全球领导者角色,对教育研究角色的强调将使高学历层次学生的国际流动中继续进一步增长。

注释:

①根据澳大利亚教育、培训和青年事务部数据统计,1999年澳大利亚国内高等教育学生(不含国际学生)为603,156人,出国学习人数仅为总人数的0.87%。

[1] 芭芭拉•M•柯姆.大学生国际流动对人力发展和全球理解的贡献[J].程化琴,译. 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5(1):11-15.

[2] Brendan Nelson.Engaging the World Through Education: ministerial statement on the internationalisation of Australian education and training[R].Commonwealth of Australia,2003:18.http://pandora.nla.gov.au/pan/39863/20040120-0000/aei.dest.gov.au/budget/statement.pdf.

[3] Alan Olsen.2012 Research Agenda: Australian Universities International Directors’ Forum[R].http://cunningham. acer.edu.au/inted/AIEC2012AUIDFResearchPaper.pdf.

[4] AIE.International mobility of Australian university students[R].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research/Research-Snapshots/Documents/Outgoing%20international%20mobility_HE_2015.pdf.

[5] 拉胡尔•周大涵,常立,河野洋子.国际学生流动趋势与招生应对策略[J].王昕,张力玮,译.世界教育信息,2013(8):22-24+56.

[6] AIE.About the New Colombo Plan[EB/OL].http://dfat. gov.au/people-to-people/new-colombo-plan/about/Pages/about.aspx.

[7] 乌尔里希•泰希勒.博洛尼亚进程中的欧洲国际学生流动[J].杨素红,译.高等教育研究,2012(1):10-19.

[8] 张明明,高立平.谈高校国际学生流动的规律与影响因素[J].教育探索,2011(10):27-29.

[9] 方守江.国际学生流动趋势及风险防范[J].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10(3):103-106.

[10] 谭晓健.国际留学生教育转向:从谋求政治影响到追逐经济利益[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13(9):18-25.

[11] Richard Colbeck.National Strategy for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2025[R].https://internationaleducation.gov.au/ International-network/Australia/InternationalStrategy/Pages/National-Strategy.aspx.

[12] Australian Government,Australian Trade and Investment Commission.AIE 2025 Roadmap[R].https://www.austrade. gov.au/Australian/Education/Services/Australian-International-Education-2025/aie2025-roadmap.

[13] 王俊.澳大利亚国际教育2025年规划:国际学生人数达到100万[J].世界教育信息,2015(21):79.

[14] 左林.《亚洲世纪中的澳大利亚》白皮书评述[C].魏明海,主编.大洋洲蓝皮书2012-2013.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3-22.

[15]DPMC.Australia in the Asian century: white paper, October 2012[R].http://www.hawkerbritton.com/images/data/Australia%20in%20the%20Asian%20Century%2008_11_12.pdf.

[16] Karen MacGregor.International Students to Reach 3.8 Million by 2024[N].University World News,11 October 2013,Issue No:291.

[17] 刘琪,薛卫洋.美国高校学生出国留学发展状况、特征及其原因[J].比较教育研究,2017(4):31-38.

[18] 劳拉•珀纳,卡培•奥罗兹,刘博森.促进学生流动:美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趋势[J].比较教育研究,2015(8):89-99.

[19] Bob Birrell,Bronwen Perry.Immigration policy change and the international student industry[J].People & Place, 2009, 17 (2) :64-80.

[20] 陈斌.美国高校学生流动特点及其原因——基于《门口开放报告》的分析[J].高等教育研究,2016(2):94-103.

[21] IEAC.Australia——Educating Globally[R].http:// apo.org.au/system/files/33223/apo-nid33223-25861.pdf.

Current Situation, Characteristics, Trend of International Mobility of Australian University Students

ZHOU Hong

( Center for Studies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Southwest China, Southwest University, Beibei 400715, Chongqing, China )

As a rising star in the realm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ustralian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gained rapid development in recent decade, not least students’ international mobility. Inward mobility is the main form; inward mobility and outward mobility share similar learning fields, but the learning nature is quite different; inward mobility is vertical-oriented, and the outward is more diversified. From the current trend, the total volume of mobility will continue to grow, and “Asian Regionalization” feature is more obvious. Regional cooperation will promote two-way mobility and the educational levels of mobile students will further improve.

Australia, students’ international mobility,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2019-03-06

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博士项目“澳大利亚跨境高等教育发展路径研究”(2018BS99);西南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基金项目“澳大利亚跨境高等教育发展战略和路径选择研究”(SWU1909434)。

周 虹(1982-),女,四川简阳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教育。

G641

A

1673-9639 (2019) 03-0049-11

(责任编辑 陈昌芸)(责任校对 王立平)(英文编辑 田兴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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