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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镇(外一章)

2019-06-25张静

星星·散文诗 2019年4期
关键词:母狮浣洗盐粒

张静

因运河穿境而得名。因运河穿境这个小镇,在时间上有了亘古的气息。它给外界馈赠一种山歌式的想象,让从未来过这里的人充满期待和向往。

十年前迁居至此,鑲嵌在这片土地。在这里,我呼吸、奔命、求索,做着轻微的梦;在这里,我年复一年打磨盐粒一样的生命;在这里,我的每一次转折都是与未知相遇。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选择。

这里的人们,一代又一代在两岸繁衍生息,劳作耕耘,默默更新着一条河赋予的生活。他们不追溯源头,也不追究尽头。无论是逆流而上,还是顺水而下,他们总能经营好时间的浪花,管理好命运的漩涡,就连那些看不见的深渊,也在意志的疏导下,奔向远方。

我常常去河边走一走,或坐在一棵树下静听无声的喧哗。有时,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堤岸上看万家灯火从生活的窗口弥漫出来,这些集体的光芒,也可以如此绽放,如此抚慰人心。

河边的女人

摆脱浣洗、捣衣和上气不接下气的河水,在时光的更迭里,陆续上岸的女人,进了煤厂、酒厂或摊点。她们用宽阔和峰峦,卸下小城的疲惫和男人的激情。这些常年在河边缠绕的女人,犹如命运的水滴,紧紧抱住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盐。忠于生活和生活中种种可能的她们,从不轻易向人们展示这些水,更不会把这些纯粹的水,摁在泪腺那两条滚烫的铁轨上浪费掉。

女人们温润又健壮,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餐桌,那些鲜红或翠绿爆炒后,就是一盘热气腾腾、足以击败饥饿的食物。这些集女儿、妻子和母亲于一身的女人,注定越活越年轻,只有年轻血液才能沸腾,精力才能旺盛,才能把生命里的漆黑当做事实承受下来。

除此之外,在烟雾缭绕的天空下,她们还繁殖了大量的白天和夜晚,用于安放焦虑、煎熬和绝望。看!由特殊材料组成的她们,仿佛一头头遒劲的母狮,掀着身体里的能量和无限。

前天,我骑车从堤堰上俯冲而下,从沿途向我推销的风景来看,煤厂已经搬迁,没有煤灰和尘土交织的城西,透明了许多。但多年未见,母狮们依旧活跃,依旧把废弃的日子,当作时间的精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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