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网络谣言的老年网民心理研究
2019-06-22冯泽琴
冯泽琴
摘要:社交媒体的发展为网络谣言的肆意传播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网络谣言的传播具有内容日常化、运用技术手段、利用谣言营销等特点。老年网民群体对技术认知的盲点及情绪渲染和参与热点事件的欲望,易对谣言进行有益或无意扩散。应该对谣言的生成和传播进行制约,并且对谣言易感群体进行引导。
关键词:网络谣言 老年网民 社会心理
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具有较高普及度的微信已经成为关联家庭关系的枢纽。网络信息良莠不齐,网络风险花样百出。老年人接触网络面临多种障碍,老年人不仅面临技术方面的障碍,在对网络复杂信息的判断中也缺乏足够的判断力。近来,朋友圈谣言坑害老年人的信息不断,这不仅是科学素养问题,与老年人心理也有很大关系。
网络谣言传播特点
尼尔·波兹曼关于谣言的著名公式为“谣言(的传播力)=(事件的)重要性×(信息的)模糊性表明”,谣言事件一定是重要的事件,比如涉及到人们健康、安全等事件,同时这一信息并没有权威的、可信的依据,因而具有模糊性。老年网民对于谣言的鉴别能力较低,又是近年来微信使用度较高的群体。网络谣言自然将老年人作为传播对象,利用老年网民进行谣言扩散。基于此,结合朋友圈谣言的案例对网络谣言特点及老年网民心理的分析如下。
一、信息内容日常化。多数老年人利用网络来获取信息,喜欢关注与日常生活相关的信息,比如食品类、健康养生类。多数老年人饮食以清淡为主,一则“少盐有时候会致命”的谣言,不禁令许多老年网民惊慌。大米是人们生活必不可少的食物,有消息就称“白米饭是垃圾食品之王”。诸如此类的谣言还有“植物油做饭可致癌”“地暖有辐射会致命”“洗澡先洗头会脑溢血”等。这些与日常生活相关的事件,一经传播便会引起关注和转发。
二、运用技术手段。相关数据显示,老年人在微信功能的选择上有明显分层,其中社交类功能使用占比为85%(如语音、点赞与视频等,使用语音功能的比例达到最高),微信公众平台和朋友圈沟通的为65%,而支付类功能使用占比50%(如转账、支付),由此可见老年人对微信的掌握还停留在较浅层面。不仅如此,老年人对新技术的掌握也存在滞后性,微信朋友圈中利用视频技术传播的谣言具有较强的视觉冲击力,老年网民对食品技术的知识掌握比较少,很容易对视频进行转发。近些年,这一传播方式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此外,大数据技术使个性化精准营销成为现实,也是近年来这些耸人听闻、夺人眼球的谣言能够精准找到老年网民的原因。只要老年人关注过某一类信息,比如食品安全、身体健康等,之后源源不断的信息就自动推送到眼前。长此以往,每个人的数据都会被完善,然后通过社交媒体进行圈层化传播。
三、利用谣言营销。利用自媒体进行营销的方式已经遍地开花,一些个体和企业为了追求经济利益,将谣言营销作为获取利益的手段。一些营销号结合社会热点将策划好的谣言抛出,并且有意控制谣言的传播范围。再根据人们对品牌和产品的关注热度,适时推出有根有据的辟谣材料,进行大范围的传播,以此来提升业绩。利用谣言的推送来提高点击量和收入成为很多个人和企业进行营销且获取利益的手段。
在微信朋友圈存在的类似谣言的文章,正是抓住社会热点及老年网民心理,通过“致癌”“致死”等配合看似“专业”的名词,将老年人引入谣言的圈套,然后向老年网民销售特效药品、医疗器械等。老年网民普遍存在惧怕衰老和生病的社会心理,此类网络谣言的传播对老年人的健康生活容易造成不良影响。
老年网民心理分析
2017年7月19日发布的《谣言易感人群分析报告》显示,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三成以上都是谣言易感人群。老年人群体对信息的关注面比较窄,对新技术以及科普类知识的了解也比较少,很难辨别那些以假乱真的信息。由于老年网民作为网络谣言的易感人群,对其社会心理进行分析,对于网络谣言的控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从众心理。“人们对于多数谣言所涉及的话题都缺乏直接经验或个人认知,所以大多数人会听从并遵从大众的看法。”①也就是说,当人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来辨别谣言的真实与否,便倾向于去相信大多数人的意见,特别是人们对某则谣言的内容一无所知,就更容易相信它。在当下的互联网环境下人们很容易相信从网上接受到的信息,尤其是一些转发量比较高的信息。在相信的人形成一定规模時,即使一开始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会选择相信,并且往往不会轻易改变这种看法。老年网民作为网络谣言的易感人群,也存在从众心理,并且出于对家庭人员、朋友的关怀,往往会加入转发的大潮,促进谣言的扩散。
老年网民对微信的使用还存在技术方面的滞后性,对微信公众号传播信息的认知还处在浅层阶段。微信朋友同样存在意见领袖,这些人率先接收到类似于谣言的信息,然后经过再加工进行传播。基于网络时代谣言传播的规律,网络谣言的传播者将信息推送到个体之后,往往没有进行信息反馈,便由个体重新传播到另外的朋友圈。老年网民身处这样的群体网络中,他们即使不确定信息的真伪,但是为了免于群体制裁,他们不会反对群体的判断。由此,他们由网络谣言的信谣者转变为传谣者。
二、选择性接触心理。人们在接受信息时并不是不加选择的,而受到既有观点以及选择性接触心理的影响,因此对与自己的立场、观点、态度一致或接近的媒介信息的关注度会更高。网络谣言中的信息的传播也遵循这一效应。
老年网民由于退出工作环境回归家庭,因此其社交面相对变窄,家庭关系成为主要部分。老年人进入社交网络圈实则与老年人个体与家庭关系背后的实际的感情诉求有关。社交网络以及微信等社交平台恰好为他们创造了一个接触外界信息和与更多人进行交流的渠道,也迎合了这一群体接受信息和渴望参与信息传播的强烈欲望。因而,对于部分老年人来讲,获取信息时往往会忽略事实本身,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对互动的追求。更多的老年人通过信息的转发参与到社交中,体现自身在关系网中的活跃度和参与感。另一方面,老年人收到朋友发来的谣言,由于符合老年人的认知,往往受到欢迎,迅速又转发给子女和其他亲朋好友。再者,老年网民对权威信息具有认可度,朋友圈谣言往往披着权威的外衣,为了增强可信度伴有“央视报道”“人民日报”等字眼作为幌子,博取信任。
另外,老年人普遍具有惧怕衰老和生病的心理,因此在复杂的网络信息当中,老年网民更倾向于关注与食品安全、健康养生等相关的信息。老年网民的微信朋友圈多是朋友和家庭成员,这种熟人圈子也是老年网民信息选择的主要场所。同时,老年网民比较信任熟人关系网络,从而使他们有意无意地加入传播的行列,成为网络谣言的易感人群和二次传播者。
制约和引导:网络谣言治理路径
新媒体环境下网络谣言治理困境重重,在国内外都引起了高度重视。近年来,老年网民作为网络谣言传播的易感人群对于网络谣言的传播不容小觑,对以老年网民为代表的易感群体进行引导对于网络谣言的传播具有一定的控制作用。
一、激发“把关人”活力。社交媒体时代,网络谣言的传播机制如下:谣言信息传播者发布,推送给交际圈中的信息接受者,接受到信息的个体进行转发之后再次推送给全新的朋友圈。②从中不难发现,在社交网络中谣言传播的反馈并没有与谣言的传播同步,另外由于谣言的反馈针对的是谣言发起者,但同时谣言又在新的圈群中开始传播,因此,即便人们已經意识到谣言的虚假,但是由于在谣言传播链中失去反馈的环节,谣言仍然疯传不止。
基于此,若要有效控制虚假谣言的肆意传播,需要激活“把关人”活力。网络谣言治理,需要把握网络谣言生产和传播过程,新媒体时代信息发布具有主体多元化、渠道多样化、速度快等特点。因此,需要联合政府相关部门,力求实现多元主体、多种力量相互协调平衡,形成一套新型信息传播规制体系,在谣言生产和传播过程中对网络谣言的生成和传播进行有效制约。
二、加强引导控制。从谣言传播的过程来看,参与谣言传播的主体可以分为三类:造谣者、传谣者和易信谣者,③而老年网民则属于易感人群一类。网络谣言的造谣者正是切中这类群体的心理特征,蓄意传播符合老年网民群体认知心理的谣言,从而使这一群体成为谣言传播的“肥沃土壤”。因此,对于老年网民等谣言易感人群进行心理引导对于消减网络谣言滋生的现实基础具有重要意义,提升易感人群的媒介素养和心理认知能力是网络谣言治理的重要一环。
在互联网时代,新媒体对传统媒体形成了全面冲击的同时,也改变了老年群体以往主要从传统媒体接受信息的习惯。因此,对新媒体深入了解的中青年群体需要对老年网民进行引导,回归家庭,关注老年人对新科技的需求,帮助老年人熟练使用微信、微博等新社交软件。另外,老年人虽然很容易改变获取信息的方式,但是原有的惯性认知仍然难以改变,往往为造谣者提供了机会。因此,各类媒体平台应重视老年网民的社会心理。在社会热点议题产生时,重视老年网民对事实的关注,理解他们对社会热议事件的风险感知,积极引导和调整他们的社会心理。
(作者单位:河北大学)
注释:①[美]卡斯·R·桑斯坦:《谣言》,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年出版。
②喻国明:《双因机制: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谣言生成》,《新闻与写作》,2018(3)。
③喻国明:《社交网络中谣言易感人群的新特点及效应机制》,《教育传媒研究》,20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