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的内蒙古煤炭企业投资效率实证研究

王晓磊，傅哲宜，贾纯瑶，刘 佳,2

(1.内蒙古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2.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北京 100081)

0 引 言

为应对严重的煤炭产能过剩，国家和内蒙古自治区相继出台一系列措施，加快落后产能淘汰，大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推进清洁能源基地建设，实施煤炭资源市场化配置。2017年12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家能源局、原环境保护部等12部委联合印发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煤炭企业兼并重组转型升级的意见》(发改运行〔2017〕2118号)，明确指出支持煤炭企业加快兼并重组和上下游深度融合发展。煤炭企业兼并重组可提高煤矿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水平和产业集中度，优化生产布局，是应对当前严峻形势的有效举措。外部环境的复杂化使煤炭生产企业面临更大的市场竞争，准确有效的投资判断，将成为未来内蒙古煤炭企业应对市场竞争的关键。当前国内针对内蒙古煤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产业层次，多为产业发展研究、产业结构调整方向、产业投资环境评价，缺少在微观层面对煤炭生产企业投资行为的研究。本文在分析煤炭企业面临的生存环境的基础上，利用投资评价理论模型深入研究内蒙古煤炭企业投资效率，有助于煤炭企业认清投资不足，遏制过剩产能投资，提高行业投资效率。

1 内蒙古煤炭企业产业环境

作为我国重要的煤炭生产基地，内蒙古自治区对保障我国能源安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多年来煤炭产业支撑着内蒙古经济的高速增长，但近年来随着国内整体经济形势的变化，内蒙古煤炭产业发展环境变得十分严峻，具体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1 国内煤炭供需失衡现象严重，面临巨大的产能过剩危机

据统计，截至2017年底，全国煤炭总产能为51.12亿t，其中有效产能为41.39亿t[1]。根据新建产能，结合国家“十三五”去8亿t产能的规划目标，到2020年国内煤炭产能约为56亿t，其中有效产能45亿t。据国际能源署(IEA)和英国石油公司(BP)的预测(表1)，2020年国内煤炭产能过剩6亿～18亿t，供需失衡现象将十分严重。

表1 中国煤炭需求量预测Table 1 China’s coal demand forecast

1.2 内蒙古经济结构单一，产业发展水平有待优化

内蒙古自治区以第二产业为主，其中采矿业是重点。2016年内蒙古国民经济生产总值为1.86万亿[2]，其中第二产业占48.7%，较全国同期平均水平高出10.67个百分点。2016年内蒙古工业总产值2.07万亿[2]，其中采矿业和电力行业占37.07%，是同期国内平均水平的3.11倍。内蒙古采矿业中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占59.70%，可见煤炭产业是内蒙古经济的支柱产业。内蒙古煤炭产业大部分为煤炭采掘，技术及经济附加值较低[3]。2016年内蒙古煤炭产量8.46亿t，其中调出外省5.27亿t，本省消费3.67亿t，在消费结构中主要用于发电(51.91%)，其次是炼焦(10.92%)和供热(7.80%)，而煤制油(1.08%)和制气(1.32%)占比很少[2]。内蒙古煤制油和煤制气产业较2015年分别增长0.13%和0.33%，而发电和供热均略有减少。当前内蒙古正在加大煤炭开采后就地转化力度，扭转将煤炭资源直接外销的情况，稳步推行资源深加工，煤化工和煤制气有较大发展空间。

1.3 内蒙古经济对煤炭依赖较大，资源利用率需要提升

内蒙古自治区国民经济结构中以煤炭为代表的资源产业占比达50%，近年来略有改善。2016年内蒙古采矿业企业共计757家，仅占总企业数的17.6%，但采矿业营业利润占所有行业的50.1%，其中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工业产值3 400.7亿元[2]，占工业总产值的16.4%。以矿业为支柱的产业结构是内蒙古一大特点，最高2012年占59.1%。当前内蒙古采矿业产值虽大，但设备及工艺相对落后，资源利用率相较于国际先进水平依然很低，资源浪费严重。

1.4 煤炭企业盈利能力有限，生产成本逐渐提高

近年来煤炭开采难度逐步增加，用工成本持续上升，市场价格一路下跌，对煤炭生产企业造成很大冲击[4]，2017年中国排名前十的煤炭企业中仅有4家实现盈利，其中两家净利润不足1亿元(表2)，国内煤炭企业整体生存环境不容客观[5]。2002～2011年，采矿业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利润总额一直保持着上升趋势，但从2012年开始，采矿业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开始呈现下降趋势，2016年利润总额为680.7亿元，较2012年下降37.9%。2017年内蒙古煤炭产量为8.79亿t[2]，煤炭储产比为490年，而2003年高达1 522年，经过多年的大量开采，内蒙古优质易采煤炭已经大规模开发，今后煤炭开发成本将进一步增加。

2 内蒙古煤炭企业投资问题

2.1 业务结构单一，抗压能力不强

在国内煤炭企业普遍亏损的环境下，2017年神华集团盈利达127.30亿元(表2)，并且表现出强劲的持续盈利能力。分析发现神华集团实行以煤炭为核心的多元化发展战略，煤炭相关业务收入仅占集团总收入的60%，发电和煤化工也占较大比重。与神华集团类似，西山煤电和晋中能源也在煤炭业务基础上大力发展电力、化工相关业务，在煤炭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保障了整个集团营业能力。

相较于神华集团等行业领先单位，内蒙古煤炭生产企业业务结构单一，对煤炭依赖普遍大于80%(图1)，其他业务发展不足。延伸产业业务链，推进煤炭深加工开发利用，构建煤电、煤化、煤电冶加一体化产业链，是内蒙古煤炭企业提高营业水平，实现集团稳步发展的有效举措。

表2 2017年中国主要煤炭企业营业收入统计表Table 2 Statistical table of business income of major coal enterprises in China in 2017

资料来源：文献[6]

图1 国内几大煤炭生产企业业务领域对比Fig.1 Comparison of business areas of several major coal producers in China

2.2 盲目跟风现象存在，重复现象突出

当前我国能源结构的调整，政府出台控制煤炭产能、实施多元化发展等多项措施，并鼓励企业兼并重组，多数大中型国有煤炭企业为响应国家政策纷纷实施多元化投资战略，煤电、煤化工、煤制气等项目陆续上马。盲目的投资一方面造成重复建设，形成恶性竞争；另一方面容易导致国有资产浪费流失。

2.3 投资评价决策水平有限，投资科学性不高

煤炭产业属于重资产投资，从投资到见效往往需要数年至数十年，项目投资规划、论证、评价是必不可少环节。而大中型煤炭企业以国有企业为主，由于企业投资决策往往集中在单位一把手、国企领导考核指标重眼前收益等，为取得快速收益，容易造成盲目投资行为。另外个别领导为了政绩而重规模轻收益、重个人判断轻科学决策，大量无序投资、草率决定等导致的投资失败比比皆是[6]。

2.4 体量大而轻规模小，人力多而人才少

通过兼并重组等形式将上下游或相关企业合并，可提高企业抗风险能力，减少新业务进入成本，是企业应对危机的有效举措。在内蒙古煤炭企业投资行为中，缺乏科学的战略规划，业务雷同、重复投资，重视体量的扩大，而轻视整理规模的增加。另外，人才是企业发展的核心资源和根本动力，重视人才，创造良好的人才生活工作环境，对企业未来发展具有根本性作用。

3 内蒙古煤炭企业投资效率

3.1 研究现状

企业的投资效率直接决定企业价值。标准的新古典金融理论认为，在完美资本市场条件下，企业以“净现值最大化”作为投资决策准则：一个投资项目当且仅当净现值是正的情况下才应该被选取[7]。但是，实践中企业偏离净现值准则的过度投资、投资不足、投资的羊群效应等非效率投资现象非常普遍。过度投资是指企业对负净现值的项目进行投资[8]。这种行为会使大量的资源和生产要素被浪费，从而盈利能力下降，并且可能产生大量呆坏账，增加金融风险甚至导致金融危机。投资不足是指企业放弃对正净现值项目的投资，它会使大量的资金闲置，导致企业增长缓慢甚至零增长，最终也造成资源的闲置和浪费[9]。羊群行为涉及多个投资企业的相关行为，对于市场的稳定性和效率有很大影响[10]。由于上述影响，学术界对企业的非效率投资现象一直十分重视。

作为内蒙古能源产业核心的内蒙古煤炭企业，其投资效率直接影响着内蒙古能源产业的发展，决定着自治区发展战略的实施效果。然而，进入21世纪以来，为满足对能源的旺盛需求，以煤炭企业为代表的各类能源及相关企业纷纷在内蒙古抢占资源，加大投资，快速开发建设，迅速积聚了巨大的产能。但在全球金融危机和主权危机以及国内经济放缓和结构调整等的冲击下，内需不振，外需疲弱，能源产量供过于求，而且这种势头在短期利益的驱动下仍在盲目扩张。能源企业过度投资、投资的羊群效应等现象仍然屡见不鲜，导致项目重复建设、行业产能过剩、企业经济效益下降。

本研究将以内蒙古煤炭上市企业为对象，以投资产出效率理论为指导，运用数据包络分析法(DEA)对不同企业投入产出为依据的投入产出效率进行评价[11]，以期揭示近几年内蒙古煤炭生产企业投资效率的变化，从而为内蒙古能源企业相关投资活动或未来发展战略提供相关参考和指导，同时丰富内蒙古能源生产企业投资效率评价的研究。

3.2 方法原理

数据包络分析(DEA)由CHARNES等[12]提出，是一种效率评价方法，通过明确地考虑多种投入(即资源)的运用和多种产出(即投资)的产生，能够用来比较多个提供类似服务单位间的效率。本文选用其中的CCR模型，从生产函数角度看，这一模型是用来研究具有多个输入、特别是具有多个输出的“生产部门”同时为“规模有效”与“技术有效”的十分理想且卓有成效的方法。

设有n个生产决策单元DMUj(j=1,2,…n),每个DMU都有m种类型的输入(即投入)Xj=(x1j,x2j,…xmj)T以及s种类型的输出(即产出)Yj=(y1j,y2j,…ymj)T,则第j0个DMU的效率评估模型见式(1)。

min{θ},

λj≥0,S-≥0,S+≥0

(1)

式中：θ为投入缩小比率；λ为决策单元线性组合的系数，S-和S+为松弛变量，其对偶形式见式(2)。

max{α},

λj≥0,S-≥0,S+≥0

(2)

式中，α为扩大比率。若α*=1,且S-*=S+*=0,则称j0单元为DEA有效；若α*=1,S-*,S+*存在非零值，则称j0单元为DEA弱有效；若α*>1,则称j0单元为DEA无效。投入和产出的CCR模型评价结果一致，即θ*=1/α*。

DEA理论模型一直处于发展之中，尤其是有效性和评价效果取得了较大进展。依据生产函数y=f(x)，DEA有效是指技术和规模同时有效。技术有效是根据从生产函数的性质来定，需要状态(x,y)满足y=f(x)。规模有效是生产函数规模收益不变性质的推广，体现了边际报酬的递减规律，此时投入量x是基于规模收益递增到递减或者递减到递增之间的一种规模收益不变的最佳状态。

3.3 数据选择与处理

内蒙古采矿业企业共计757家，考虑到数据获取的完整性，本文选取其中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筛选出内蒙古矿业上市企业共5家，分别是内蒙古平庄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内蒙古伊泰煤炭股份有限公司、内蒙古霍林河露天煤业股份有限公司、内蒙古兴业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和赤峰吉隆黄金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为对比研究，本文选取5家国内其他省份能源上市公司作为对比研究，分别是中国神华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大同煤业股份有限公司、陕西煤业股份有限公司、冀中能源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和西山煤电(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所有数据均来自各企业年度报告，时间尺度为2013～2017年。

由于本文研究的对象主要是针对企业当年的新增实务投资，根据企业的投资支出水平公式，本文选择固定资产增加值、在建工程增加值、长期投资增加值、无形资产增加值作为输入指标，并通过对各指标除以企业年末总资产进行标准化处理。输出指标应反映上述投资的直接或间接利用效果，固定资产的增长和无形资产的增加将形成总资产和净资产的增长，增加长期投资将会使企业的获利能力提高，在经营上体现为净利润的提高，同时，投资的增加将扩大企业的生产经营能力，表现为营业收入的提高。因此，选取总资产增长率、净资产收益率、每股营业收入为输出指标[12]。

表3 企业投资效率评价指标Table 3 Enterprise investment efficiency evaluation indicators

由于原始数据中存在负数，为减少输入输出各指标数据间的差距，便于将数据带入DEA模型中进行统一处理，从而进行DEA有效性分析，所以本文将原始数据按一定函数关系进行无量纲标准化处理[13]。利用DEA运算软件DEAP2.1，将各个上市公司数据处理基础上进行运算，最终得到五家企业整体投资效率数据(表4)。

3.4 评价结果分析

根据评价结果，内蒙古矿业企业总体投资效率由2013年的0.7912上升到2017年的0.9090，整体上呈上升的趋势，反映出内蒙古自治区政府煤炭工业转型发展政策的显著成效，构建煤电、煤化、煤电冶加一体化产业链为核心，促进煤炭上下游企业联合重组，提高了矿业企业的竞争力。内蒙古矿业企业综合投资效率在2015年有小幅下降，主要是当年煤炭价格大幅下降对煤炭企业投资盈利造成负面影响所致。

表4 内蒙古及国内矿业企业投资效率评价分数Table 4 Evaluation scores of investment efficiency of mining enterprises in Inner Mongolia and China

相较于国内矿业投资效率水平，内蒙古矿业企业综合投资效率略微偏高。通过对比分析发现，内蒙古矿业企业投资效率优势地位主要来自于其规模效率。内蒙古矿业企业投资的技术效率较国内其他五家能源企业偏低，有待于加强。

4 结 语

未来相当一段时期内，煤炭生产企业的外部环境依然不容乐观，首先国家控制产能的政策将继续实行，较长时期内国内煤炭市场仍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其次内蒙古煤炭生产企业规模投资效率较好，但技术效率落后。

结合当前整体市场环境，就内蒙古煤炭企业未来投资发展战略，一是提高投资决策的科学性，制定合理的企业发展战略，增加投资项目前期的论证研究；二是重视人才，积极学习国内外先进投资管理技术，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三是要积极实行多元化投资战略，科学谋划、合理布局，发展电力、煤化工等深加工业务；四是重视规模扩张，通过兼并重组等形式，在跨规模、跨地区、跨所有制、跨类型企业间实施兼并重组，提升企业规模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