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让“两地”芮国文化更加辉煌

采访、编辑=张敏 采访嘉宾=刘家洼考古队副队长、助理研究员 石磊

采访嘉宾简介石磊，本科毕业于西北大学博物馆学专业，现为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秦汉室馆员。长期从事田野考古发掘工作，主要负责秦汉时期遗址、墓葬的发掘。2000年至2010年任三峡考古队长；2011年至2016年负责西安周边及渭南地区配合基本建设考古发掘；2017年至今，任澄城县刘家洼考古队副队长从事田野发掘。

本页刘家洼一区航拍（南向北拍）

澄城县隶属陕西省渭南市，地处关中东部。2017年年初，这里发现了全国规模最大的春秋时期周系墓葬，墓地为春秋早期的周文化系统墓地，其代表的聚落性质为周代某一周系贵族的封国。

2018年，这里又相继出土了带铭文的青铜器，其中有“芮公”“芮太子”铭文。所以，继韩城梁带村芮国墓地之后，古代芮国后期的又一处都邑遗址和墓地被“锁定”在了刘家洼。

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位于澄城县王庄镇刘家洼村四组，分布于洛河支流长宁河上游的鲁家河两岸。属渭北黄土台原区，地貌以黄土原为主体。黄龙山横亘北部边界，洛河从西南流经。

2016年，该遗址由于盗墓贼的盗扰被发现。在经过一系列考古调查工作之后，2017年5月3日，刘家洼墓地的田野考古发掘工作正式开始。

刘家洼墓地总面积约7700平方米，共发现墓葬56座，车马坑2座，马坑1座。其中，M1、M2均为“中”字形大墓，两座大墓总长和深度相当，长64米、深12米；椁室大小相若，均南北长7米，东西宽5米，M1的墓道更宽达8米。两座大墓呈南北向，东西并排分布，其规模宏大，从墓葬规格来看，墓主人无疑是诸侯国国君级别的。

如此规模的墓葬形制决定了墓主人的尊贵身份，且大量出土的青铜器物更是有力的证明。在已经清理出土的文物中，M2椁室的一件建鼓上，铜柱套管上有刻铭“芮公”作器，表明它是芮公制作的乐器。另一中型墓的铜鬲上，也出土了“芮太子”铭文…….

“文字是最能说明问题的重要证据。”石磊说。从相继出土的铸有带“芮”铭文的器物上，考古学者认为此处就是芮国墓地。“另外，除了文字，墓葬的形制、规模、朝向以及出土的各类器物种类、器型等等都和韩城梁带村相近或相同。还有经过一定的骨骼鉴定，科学测年也可以为年代判定提供数据。”石磊说。

刘家洼考古发掘不仅揭示出古芮国政治的演变，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这里的遗址内涵更是非常丰富。刘家洼墓地处在沟通关中乃至中原与北方的洛河通道之上，这里是宗周与晋地交通来往要道之一，秦晋春秋争锋之地，位置关键而重要。

在墓地一区西边的一些小型墓葬中，出土了许多带有浓厚北方草原文化特征的饰物。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刘家洼考古队领队种建荣认为，很多东西属于外来的或北方的文化因素，说明这里与北方的族群如戎人之间是有交流的，显示出这里频繁的文化交流和碰撞。刘家洼这些大墓中出土的金首权杖、青铜鍑、铁矛等，部分中、小型墓中出土的螺旋状金耳环、金手镯等饰物，充溢着浓厚的北方草原文化气息。

本页澄城县公安局收缴的文物局部（上图）

总之，刘家洼东周遗址与韩城梁带村遗址年代相接，相互补充印证，为呈现完整的芮国历史提供了实际考古依据。同时也体现着这里曾经与北方游牧民族频繁交流的痕迹，填补了多年以来陕西东部地区考古的空白。

2019年3月29日，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入围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其重要考古意义不言而喻。基于此，《艺术品鉴》对刘家洼考古队的副队长、馆员石磊进行了专访。关于刘家洼考古目前的发掘情况、考古所体现出的古芮国政治演变、遗址丰富的内涵等，石磊都做了较为详细的讲述。

M6出土铜容器组合（下图）

Q& A对话石磊

刘家洼考古发现、发掘过程

艺术品鉴：可否简单介绍一下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发现、发掘的过程？

刘家洼东周遗址的发现是由于一群盗墓贼的盗扰被当地公安民警发现而发现的。2016年11月25日晚，澄城县公安局王庄派出所接到举报，举报称有一些人在刘家洼村沟坎上一片玉米地里挖东西，接警后四名民警立即赶赴现场进行巡查。当民警的手电照到该地的时候，发现这十几个人个个手持工具，虎视眈眈，民警呵斥他们站立别动时，这些人突然手持器械冲了过来，在突发和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一位民警被袭击打伤。案发当夜，澄城县公安局立刻组织警力，在附近的各个路口设防、盘查，一夜未果。翌日，公安局刑侦技术人员在案发现场先后发现了18个隐藏起来的盗洞，才确定这起袭警事件实为实施盗墓活动。墓地盗扰后，澄城县政府高度重视，责成公安机关成立专案组全力破案，并第一时间将墓葬被盗情况与案件侦破进展情况上报给省、市文物主管部门。至2016年底，月余时间便已追回部分被盗文物，其中包括20余件重要青铜器鼎、簋、甗、盘等。与此同时，2016年12月中旬，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受省文物局委托，围绕被盗墓葬进行初步勘探，确认被盗墓葬14座，其中包括两座“中”字型墓葬，竖穴土坑墓十二座，填及掩盖盗洞18个。现场有銮铃、玉戈、玛瑙珠、青铜片等遗留物，经我院考古勘探，发现案发现场地下是一个古墓群。

2017年2月9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刘家洼考古队正式成立，并进入澄城县开展工作；2017年2月15日，陕西省文物局赵荣局长专程到澄城县检查指导刘家洼墓地考古工作；2017年2月底，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向国家文物局汇报刘家洼墓地考古工作，并得到国家局支持；2017年2月至3月，我院对刘家洼墓地又进行了全面勘探，新勘探出墓葬36座，墓葬均为竖穴土坑，保存完好，未被盗掘，其形制及年代特征与被盗墓葬一致；2017年2月至4月，我院又对墓地及其周边进行区域全覆盖系统考古调查，完成了鲁家河以西，以刘家洼墓地为中心约10平方公里的调查，发现有新石器、商周时期遗址多处。在刘家洼墓地以北约1公里处，发现有西周城址；2017年4月，按照省局规范化的要求，在院领导大力支持下，很快在墓葬发掘区域铺设了围挡，修建房屋，完善安防技防的设备安装。完善一切准备工作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陕西省文物保护条例》等规定，2017年5月3日，刘家洼墓地田野考古发掘工作正式开始。简单来说，就是首先在墓地进行测量、布方，按照田野发掘规程，按照正南北方向布置探方，规格为10×10m，东、北各留1米隔梁，向下取土，逐层发掘，找到墓葬的开口后，向下取土发掘，记录所有迹象，直至墓底生土。最后绘图、照相、录像、提取器物、拍摄航片，至发掘完毕结束。

本页刘家洼一区M1盗洞

本页M1出土石磬组合（左上图）

M1出土虎形金片饰（右上图）

M1出土金牛首衔环组合（左下图）

M2出土权杖头（右下图）

艺术品鉴：刘家洼所处地理位置以及目前的遗址分布是怎样的？

遗址位于陕西省渭南市澄城县王庄镇刘家洼村四组，分布于洛河支流长宁河上游的鲁家河两岸。属渭北黄土台原区，地貌以黄土原为主体。黄龙山横亘北部边界，洛河从西南流经。墓地南距县城约30公里，北距黄龙山约7公里。

目前，刘家洼墓地一区除一座车马坑K1未发掘外，其他墓葬已发掘完毕。墓地二区与刘家洼一区墓地隔沟相望，相距约1公里，位于良甫河村边缘地带，2018年共发掘同时代墓葬近50余座。墓地三区在墓地一区的东面，紧邻居址一区，并同处于一个台地，共勘探出60余座墓葬，正在发掘中。墓地四区在三区的最东北，靠刘家洼街区最近，尚未发掘。在刘家洼一区墓地东面勘探出居址一处，相距700米的东北面勘探出城址一座，整个范围约3平方公里。居落遗址一区，位于墓地一区东面较开阔平坦的黄土台原地，和墓地三区相连，正在发掘中，布10×10m2探方40余个，揭露面积约1000平方米。居址二区位于鲁家河对岸的台原上，尚未发掘。城址位于一区的东北部大约700米的沟边之上，从沟边一直下沿至鲁家河岸畔，初步勘探发现有与墓地时代相近的夯土城墙、城门以及壕沟等，采集到大量两周时期陶片标本、有陶鬲、盆、罐、豆、三足瓮等陶器残片，发现有陶窑、灰坑等遗迹，较为重要的是发现了春秋早期板瓦，目前仅在城门的位置试掘了25平方米，找到夯墙边缘。

刘家洼东周遗址考古成果

艺术品鉴：截止目前，刘家洼东周遗址最突出的考古成果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主要从墓葬形制和出土器物两个方面来看。

从形制上说，M1、M2均为为“中”字形大墓，两座大墓总长、深度相当，长64、深12米。椁室大小相若，均南北长7米，东西宽5米，M1的墓道更宽达8米。同时期比对，除甘肃礼县大堡子山M2（88米）外，位居第二。M3为竖穴土坑大墓，墓口长7米、宽5米，墓椁室大小和两座“中”字形大墓相近。有别的是椁室四壁共置9个壁龛，每龛有一年轻女性殉葬，下肢甚屈，身上有朱砂，与其他同时代墓葬迥然不同。

从出土器物上说，除被盗外，青铜器数量较多。M1、M2出土了较多的乐器、礼器、兵器、车马器、金器等。M1劫后尚存有铜簋、两组10件编磬、两套残存9件编钟、铜铎、漆木建鼓、铁矛、大玉戈等。M2出土器物比M1要丰富许多，尤其是M2椁室东北角建鼓的铜柱套上刻铭“芮公……”的铭文，建鼓下部压迭的1件铜戈上亦有“芮行人”铭文。还出土有四角镶嵌青铜角饰的三栏床榻，将中国使用床榻的历史提前到春秋早期。另外还出土有镶嵌绿松石的金牌饰，较大的金游环等等。尤其金权杖秆、杖首的出土为首次发现，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件金权杖首，全长约1.4米，杖首饰蟠螭纹。M3出土有刘家洼墓地最大的铜鼎，上面亦铸有“芮公……”的铭文，另一相对较小的铜鼎铸有同样的文字，5镈9钮的编钟、大量的车马器，及罕见的木格状漆绘墙围与1件漆器，没有发现任何兵器，以此推测墓主可能为M2芮公夫人。另外中小型墓M27两件铜鬲口沿上铸有 “芮太子白……”等铭文， M49半圆半方外廓形制的玉琮，也较为少见。

本页M1出土木俑（上图）

艺术品鉴：据了解，刘家洼东周遗址在发掘过程中，还出土了不少带有草原文化特征的文物，例如那件备受关注的金虎，这些文物的发掘出土主要说明了什么问题？是否与刘家洼在两周时期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

刘家洼遗址经过发掘，初步探明包括以上的城址、居址、多处墓葬。周邻发现新石器遗址，以及战国、秦汉墓葬等。北边7公里处黄龙山脚下的魏长城，北偏西相距两公里多的西周时期九沟墓地（2014年发现），东北三公里处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良周秦汉宫殿遗址等。足以证明这里古文化底蕴比较深厚，遗迹、遗存颇为集中丰富。

遗址丰富的内涵的确与两周时期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遗址处于黄河与洛河之间的渭北黄土台塬带，沟壑交错，洛河支流长宁河（鲁家河段）在遗址脚下静静流淌。这里又是连接陕北与关中以及中原的重要通道，长期以来秦与三晋争锋的重点区域，地理位置重要。西周时期是北部边界的王畿之地；东周时期是周戎之间、秦晋之交、民族融合、文化交流的前沿地带。到春秋时期，秦、晋长期在此厉兵秣马，兵戈争锋。

墓地一区的西边，分布较密集的一些小型墓葬，均为竖穴土坑墓，深度较浅，随葬品较少，但或多或少出土了金饰品。器形多为螺旋状金耳环、金手镯等饰物，这种饰物明显充斥着浓厚的北方草原文化特征。据种建荣推断，墓主不是当时当地的周人或芮人，有可能是北边的少数民族，按照以往材料分析应是戎狄人。在同一个墓地葬着葬俗不同的其他族人是不多见的现象，也可能是一种边缘地域民族的融合，至于这种近缘是什么关系，有待于进一步的考证和对骨骼做DNA科学分析之后，才能做出更详尽的判断。

古“芮”迷踪

M1形制全景（下图）

艺术品鉴：2018年初开始，刘家洼出土了带铭文的青铜器，其中“芮公”“芮太子”的铭文直接将刘家洼东周遗址与古芮国联系在了一起，带“芮”字铭文器物的出土是不是判定墓地性质的重要参证？带有“芮”字铭文就一定可以证明这里是古芮国遗址吗？是否还有其他佐证方式？

文字是说明问题的重要佐证。最早M49出土的铜鼎上铸有“太师子白……”的铭文，由于未铸有国名，所以无法判明是哪国的太师。

随后在M27的青铜鬲上铸有“芮太子白……”的铭文，当时分析判定为芮国的墓葬，但两周时期流行赗赙制度，即贵族死后，由王、诸侯、其他方国赠送车马、衣物、钱财等随葬品以助埋葬死者之用的制度。《春秋公羊传》云：“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为襚。”《春秋·谷梁传》释为“乘马曰赗，贝玉为含，钱财曰赙。”所以也无法确切判定。

直到M2建鼓套上铸有“芮公……”铭文的出现以及铜戈上铸的“芮行人……”，后来M3出土两件铸有“芮公……”的大鼎出现，才充分肯定是芮国的墓地。

但不仅仅是文字，刘家洼墓地从墓葬的形制、规模、朝向以及出土的各类器物种类、器形都和韩城梁带村相近或相同，金牛首衔环与梁带村几乎一模一样。还有就是经过一定的骨骼鉴定，科学测年也可为年代判定提供数据。

艺术品鉴：带有铭文的器物是否存在别国赠送，而非本国自制、自用的情况？

本页M3出土有铭文的铜鼎

两周时期流行赗赙制度，有文字的器物一定程度上存在别国赠送的可能。M27在两个鬲上出现的铸有“芮太子白……”的铭文，包括器形大小，质地都与梁带村以及其他同期墓葬出土器物相像，所以人们也疑惑过。但随后在不同墓葬出土不同器物上“芮公……”的字样，以及铜戈上“芮行人……”铭文的出现，应该确切无疑是芮国墓地。

艺术品鉴：目前所发现的带有“芮”字铭文的青铜器一共有多少件？主要出土于哪些墓葬？

带有“芮”字铭文的器物主要出土于M2（两件）；M3（两件）；M27（两件）。

艺术品鉴：刘家洼M1、M2两个墓葬规模宏大，均为“中”字型大墓，应为诸侯国国君级别，刘家洼东周遗址也被认为是芮国后期都城和陵墓遗址，从目前的考古发掘来看，是否可以判断或者有推测出这位国君是芮国哪一代君主？

从目前已发掘的墓葬判断分析，尚无更加详尽的佐证，仅仅推断应是芮国最后两代国君。更加具体确切的推断还需将整个遗址都揭示完毕，才能进一步判定。

艺术品鉴：有学者认为，韩城的梁带村之所以会出现芮国遗址，是因为芮国曾经将国都迁移至韩城梁带村一带，那么您认为，刘家洼出现芮国遗址的原因主要是什么？芮国后期是否还曾经将国都迁移至澄城刘家洼一带？

我个人认为，极有可能和该地域的地理环境有关。鲁家河两岸靠近北方分界线的黄龙山，紧邻黄龙山南麓，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代的更迭、周室的没落，其统治逐渐薄弱。这里又是周人和北方戎人的交错地带，芮人戍边，或戎芮相和，加之刘家洼与韩城梁带村相距亦不甚远，迁徙而至，不是不可能。所以，芮国最终在此休养生息60余年，直至秦灭。

本页M6出土铜壶（左图）

M49出土玉琮（右图）

入围2018年度十大考古发现

艺术品鉴：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于2019年3月29日入围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您认为，刘家洼被认为是芮国后期都城遗址和墓地是不是其入围十大考古发现的主要评判依据，是否还有其他入围原因？

入围“十大”是从多方面进行评判的，以都城、居址、墓地为一体。综合来看，刘家洼如此丰富的遗址是其他地方鲜见的，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科学发掘，计划前瞻，规范操作，精细缜密，严格要求，及时文保和一些科技考古新技术的应用等。

艺术品鉴：综合来看，您认为，刘家

洼考古发现对于考古界来说，最大的考古意义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一方面刘家洼墓地发掘后，其年代与韩城梁带村芮国墓地年代相接，并相互补充印证，为研究这一时期芮国政治演变，北方其他民族交融提供了很好的补史资料。第二个方面，刘家洼遗址的发现、发掘填补多年以来陕西东部地区考古的空白。第三是以此为契机，为陕西东部的考古现状做了一个长期的规划，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有条不紊做一些考古发掘，逐步涤清该区域周代考古学文化脉络。最后，打造并建成一个刘家洼遗址博物馆，向公众展示当时的社会形态、丧葬习俗、周礼制度。

艺术品鉴：在考古发掘及出土文物的展陈方面，刘家洼考古队有着怎样的思考？既然同为芮国遗址出土文物，澄城刘家洼遗址与韩城梁带村遗址是否有这方面的交流？之后是否会做一次集中的展示？

未来，我们将进一步开拓陕西东部地区考古的规模，必将与梁带村芮国遗址有紧密的交流。不久前我们已与梁带村芮国遗址博物馆负责人就将来合作、共同展示、体现芮国文化面貌的一些事宜做了探讨，目前来看，合作交流是共同的心声。这两个遗址将会在陕西东部地区遥相辉映，共同展示或集中展示芮国历史文化面貌，体现周礼过程，让两地芮国文化更加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