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终助词“けど”的语用功能研究

蒋倩　薛溢香　杨博

摘 要：在先行研究中，对于“けど”已从意义、句法、句式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考察研究。我们将另辟溪径，欲从这个词所体现的日本人的独特心理这为重心，对其进行再探究。对此，本文将基于Leech的礼貌原则（Politeness Principle）及“费用对效果（cost/benefit）”这一概念，提出的“けど”的实际受益者”这一角度，为研究提供了创新式思维的可能。

关键词：“けど”语用功能;终助词;后置作用;心理;受益者的方向性

一、先行研究及本研究介绍

（一）先行研究

逄·孙（2007）分析了日语学习者对于“けど”的不自然及误用的情况。逄·孙（2007）指出以“けど”结尾并不全是“委婉表达”，尤其是在表述明确事实时，用“けど”结尾会给听话人一种话还没说完，还有某种含义的感觉。这时可能就会产生误解。但该论文只指出了误用情况，怎样避免等问题并没有深入分析。

郝（2012）研究的是“けど”作为终助词时的“言尽表达”和“不言尽表达”。指出，以“けど”结句表面上是话没说完，但实际上要说的内容都已经说完了。“けど”作为终助词，能表示不言尽的委婉，并留下猜测空间。同时也可以将要说的内容说完。郝（2012）中，对于“不言尽”的形式表达“言尽”含义的作用进行了分析。但没有具体分析，上下语境也没有说明。

何（2018）中，主要就“けど”一词在性别区分的前提下具有的不同使用状况进行了调查。使用了真实的自然谈话作为研究对象，具有完成度非常高的数据支撑。并且将现实谈话中的语用机能分成五大类别，即：陈述意见想法;陈述否定意见;提出新话题;补充信息;向对方请求新情报。其中前四类又属于提供信息机能，最后一项属于请求信息机能。张（2011）指出，在日语对话中，“けど”作为终助词结尾的现象叫做“けど”从句的独立用法”。主要分为削弱说话者主观判断，避免断言发生的“避免断言用法”，催促对方的回答或行动的“催促对方用法”这两个作用。前者是起到委婉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且不用承担责任的作用。后者是起到委婉的把说话权力转给对方，同时达到催促对方的回答或行动的目的。总体来说，张（2011）主要是将“けど”的用法经行分类归纳，对于其用法的具体解释还有不足之处。其次，张（2011）所用例句均摘自职场用语（『女性のことば職場編』『男性のことば職場編』），并未对“けど”在职场以外的场合下的使用情况做出说明。

郭（2017）将“けど”与表达顺畅和人际关系相结合，对“けど”的作用进行了分析。该论文从道歉，谦虚，理解，解释的角度，对“けど”进行了说明，得出“けど”在维持良好人际关系上的作用。然而，该论文在分析“けど”的避免断言以及表示解释这两个用法时，所举例子太少且分析不具体，而这两个用法是日语学习者平时接触不多，理解模糊的部分，因此有必要深入分析。

三枝（2007）主要分析了“が”“けど”“けども”“けれども”“けれど”在口语表现中的用法。由论文中提出的具体数据可知，“けど”一词使用频率最高，达到65.0%。此外，在语句中的位置也不尽相同。具体表现在“けど”一词中，在语句中间和末尾的频率分别为48%和52%。通过这样的调查数据，可以了解到即使是同样表达逆接的词组，在日本人的日常生活的对话中，也会有不同的使用频率。即不是所有的逆接词组都能够起到完全一样的效果。在具体语境中使用者会根据表达不同意思的需求在句子的不同位置使用。可见逆接助词有着非常灵活的应用空间。这样对于转折词的研究方法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路，可以具体地运用在我们的论文中。

（二）研究对象

小组成员在日语学习过程中发现日语母语者喜欢在日常对话时使用“けど”，同时我们日语学习者也倾向于在会话时加上“けど”。但是由于我们对“けど”的用法含义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有时会产生误用或使用不自然。因此为了使日语学习者更加深入了解“けど”的用法功能及说话人在使用时所表达的心理，减少误用，小组成员决定以“日语接续助词“けど”的语用功能研究”为课题进行研究。同时由于“けど”的用法比较多，所以小组成员是以作为终助词的“けど”为中心进行研究，同时着重关注它在表示“避免断言”和“转移说话权力”时的用法。

在先行研究中，已经从意义、句法、句式等方面对“けど”进行了深入研究。因此我们另辟蹊径，将以“けど”这个词所表现出来的日本人的独特心理为重心，对其进行研究。并提出“けど”的实际受益者”这新一角度，以此为一个角度进行研究。

我们选取了三部不同题材的经典日剧为研究对象，分别是职场剧《人生事物删除所》，恋爱剧《花样男子》以及家庭喜剧《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统计剧中的总台词数，“けど”出现的次数，并列举出表示“避免断言”和“转移说话权力”的典型例句，运用比较法比较不同题材、不同语境下“けど”的使用频率、语用功能，心理表现，受益者的方向性以及有无“けど”对整个句子的影响。希望加深对“けど”的理解，提高实际运用能力，希望能为“けど”的语用学研究尽微薄之力。

二、终助词“けど”及其用法

张（2011）将“けど”作为终助词结尾的现象——后置现象，称之为““けど”从句的独立用法，据其语用功能分为“避免断言用法”和“催促对方用法”两大类型。据其字面意思理解，“避免断言”是指通过在句末添加“けど”，起到委婉表达自己的观点却不用承担责任的一种削弱说话者主观判断用法。通俗来说，就是用90%断定的语气表达内心100%断定的事实。“催促对方”是指说话方话未说完就以“けど”结句，等待对方接过话题，委婉的把说话权力转移给对方，引导对方向自己发话的一个用法。

据上述两个概念来看，用“避免断言用法”的目的是舒缓语气，简洁表達自己的主观判断，与句子的意思表达无关，去掉“けど”不会对整个句子的意思理解造成困扰。然而，“催促对方用法”中，“けど”相当于一个提示媒介，提示话语权的转移，及告诉听话人“接下来该你说话了”，因此，这种情况下的“けど”具有了实际具体的作用，如果去掉，会对提示话语权转移的媒介作用造成影响。在此，本论文以《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家庭喜剧）《花样男子》（爱情）《～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职场）中“けど”的后置用法为对象，对“けど”作为终助词（后置作用）结尾的台词数及其频率进行了调查，并将以代表性台词为例，对“けど”的后置作用、可否去掉“けど”做出解释说明。

调查结果如下：

“けど”的后置作用（终助词结句）

电视剧 “けど”总台词数 后置作用的台词数 频率（%）

《～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职场） 55 35 64%

《花样男子》（爱情） 100 38 38%

《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家庭喜剧） 158 95 60%

从上表统计可知，职场环境下“けど”的使用情况是最少的（55句），而在日常家庭氛围中“けど”使用情况最多（158句）。然而“けど”的后置作用句的频率统计数据却呈现相反的现象。职场环境下，起后置作用的“けど”句子占64%，而家庭环境中后置作用的“けど”句子的使用频率为60%，低于职场环境中的使用率。

其次，对于各个场景中的“けど”的后置作用的具体使用，在此举出5个典型句子并对其做出解释说明。句1是杉菜对于道明寺打人这一行为发表的一个看法。在表达主观判断的“と思うんだ”之后用“けど”结句，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赞成道明寺打人的态度。与此相似的是句2、句3，表示主观判断的“かもしれません”“でしょう”之后，追加使用“けど”起到舒缓语气，委婉表达主观观点的作用。

另一方面，如句4，祐太郎表示自己空的时候，以“けど”结句，暗示对方“你有什么事吗”，委婉的提示对方继续话题。句5，优纪想去找杉菜，希望老板娘能同意她中途离职，但她没有明说，而是用“けど”结句，把说话权力转移给老板娘，期待老板娘的回话。

1.「あのさ… いきなり人を殴るのはどうかと思うんだ“けど”…」《花样男子》

2.担当者：もう、お骨上げが終わって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けど”。《～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3.尾関：仕事によっぽと適性がなければ店のほうからクビを切られるんで

しょう“けど”…  《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4.楠瀬よりこ：真柴君、今日時間ある？

祐太郎：うん、ある“けど”。

楠瀬よりこ：じゃ、聡に会いに行く。《～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5.優紀：おかみさん 私 つくしんどこに行きたいんです“けど”......《花样男子》

秀作：そうだ。プレゼントのことで相談なんだ“けど”さ…《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三、“けど”的使用场合、语用功能归纳

在职场剧《删除人生事务所》中，使用“けど”的频率最低，含有“けど”的台词总频率约为1.59%。在这其中，后置使用的频率约为64%。是本次调查中后置现象最多发的一类剧。在职场生活中，为迎合与对方交流时，减少自己责任与引出他人见解的目的（即避免断言与转移说话权），说话人有提高使用“けど”一词频率的倾向。此外“けど”频率最低的原因，我们认为本职场剧中的对话多发于案件调查人员与普通人之间。而调查人员需要为工作目标而引导对方发言，相对而言工作场景中，必须要通过用词的准确来表示其专业程度。

在本次数据调查中，恋爱剧《花样男子》中使用“けど”频率居于中等，约为总词数的2.7%。然而后置作用频率为三类剧集的最低值，即38%。作为经典老牌恋爱连续剧，《花样男子》可以充分反映恋爱主题中的“けど”使用频率。恋爱剧是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的跌宕起伏为主线的电视剧，这本应该与通常表示暧昧的“けど”一词联动使用的倾向很大。然而，统计出的数据却与上述假设完全相反。对此，本研究认为《花样男子》剧中男性角色的人物数量远远高出女性角色数量这一特征，是造成这次台词数量与其他影视作品有较大差距的重要原因之一。然而否能够得出男性在使用“けど”一词的频率较女性低，并且后置现象呈减少的趋势这一结论是否成立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撑。

在家庭喜剧《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件大事》中，“けど”的频率使用最高，达到4.33%。并且后置现象的概率也有60%。与职场剧《删除人生事务所》相比，家庭剧最偏向于日本人的普通日常说话习惯。因为它最贴近生活。由此可见，实际上“けど”一词在日语对话中还是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此外，将“けど”一词后置使用的频率也不低。可见用“けど”一詞是日语中表达自己情绪及倾向时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分。同时根据剧中“けど”出现时的场景来看，在表达自己与他人不同的看法以及有求于人时出现的次数很多，由此可见，在日常会话中“けど”在表示委婉表达时有很大的作用。

四、说话人使用“けど”时的心理分析

本文将基于上文给出的六个例句，结合其实际剧情背景，试图探讨说话人（和听话人）的意图。通过这样的分析来探究不同的情景下日语母语者在使用“けど”时的心理。进一步查看“けど”在实际应用中起到的多样作用。

1.「あのさ… いきなり人を殴るのはどうかと思うんだ“けど”…」《花样男子》

这句台词在剧中由女主角杉菜对道明寺说出意图劝解道明寺不该打人。可翻译为：“那个...我觉得突然打人这事儿吧...”不难看出，杉菜对道明寺打人的行为持否定态度。与此同时“あのさ…”一词可以表现出杉菜在试图以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看法。这里的“けど”后置作用应为避免断言，试图削弱说话者主观判断的表达。并且可以表示此观点应该是正确的，试图说服对方。这里的“けど”即使去掉也不会影响意思的表达，但是会使说话者的态度略显强硬。

2.優紀：おかみさん 私 つくしんどこに行きたいんです“けど”......《花样男子》

優紀作为杉菜的朋友，在知道杉菜陷入危险后，想要在上班时间请假立刻去找杉菜。这意味着要放下手头的工作。所以在向老板娘请求休息的时候需要以委婉的方式提出。在这里的“けど”可以使语气缓和，使自己的要求显得不那么突兀，同时突出自己是真的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想要请假，希望得到对方的允许和原谅。

3.担当者：もう、お骨上げが終わって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けど”。《～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这一幕场景发生于男主人公去殡仪馆寻找已去世的“儿童天才”时，与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对话。在向工作人员询问葬礼状况的时候，工作人员出于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的态度说出了以上的台词。可翻译为“或许，纳骨都已经结束了...”表达了工作人员迟疑的态度，与此同时，也可以表示对已故者及其家属的尊重。这里的后置“けど”同时具有避免断言和催促对方的两重用法。个人认为不能去除。

4.楠瀬よりこ：真柴君、今日時間ある？

祐太郎：うん、ある“けど”。

楠瀬よりこ：じゃ、聡に会いに行く。《～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在这段对话发生的场景中，楠瀨よりこ的性格特征是思维跳脱，行动力很强，有些男孩子气的女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楠瀨よりこ便直接询问祐太郎在这之后是否有空。而被询问的祐太郎由于不知道楠瀨よりこ有什么目的，只能选择如实回答自己有空。在这句回答中，“けど”的使用可以在表达说话人意思的同时，多一层“退路”的含义。直译为中文可以表达为如下台词：

楠瀬よりこ：真柴，你今天有空吗？

祐太郎：有是有...（不过要看你接下来说话内容决定）

楠瀬よりこ：那我们一起去见聡吧。

由此可见，实际上祐太郎对是否应该回答“有时间”而表示迟疑，此处可表现他迟疑心情的词语正是“けど”。我们可以大胆作出假设，如果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普通朋友之间，在听到带有“けど”语句的迟疑回答后，听话人便即可意识到对方并不是百分百愿意跟自己共度接下来的时间。然而楠瀬よりこ的跳脱性格使得她忽视对方迟疑的心情，而直接说明“那我们一起去见聡吧”的安排。这一回答也正印证了楠瀬よりこ的性格特征。（实际上楠瀬よりこ的性格特征也正是推动本集剧情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5.尾関：仕事によっぽと適性がなければ店のほうからクビを切られるんでしょう“けど”…  《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秀作向尾関询问如何使管家回心转意，不去其他店应聘而選择一直待在他家工作。这时尾関给出的建议：“如果他不适合（新）工作的话，就会被新老板辞掉了吧。”暗示无处可去的管家可能会选择回来工作。但对这个方法是否能一定起作用，尾関也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でしょう与“けど”的联用更加使得语气缓和、暧昧。

6.秀作：そうだ。プレゼントのことで相談なんだ“けど”さ…《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秀作向朋友询问父亲生日送礼物相关的事情。秀作处于向朋友求助的状态。在与朋友的对话中，秀作提出自己的问题，然后希望得到朋友的建议。作为一个新话题，后置“けど”的使用一方面使话题提出不突然，同时也具有着催促对方回应的作用。表达自己需要对方建议回应的心情。

五、探究“けど”在使用时的受益者的方向性

意大利语言学家Leech解释Grice提出的合作原则（「協調の原理」）①时，认为存在与合作原则拥有同样的语用功能的另一种原则。这就是Leech在1983年提出了礼貌原则（Politeness Principle）。礼貌原则基于“费用对效果（cost/benefit）”这一概念，认为在会话交流中，说话者花费最大成本（cost）获得最少的利益（benefit），以此给予听话者最少的成本（cost）而获得最大的利益（benefit）。具体分为6种情况：

1.得体原则（Tact Maxim）：使听话人（对方）负担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2.宽容原则②（Generosity Maxim）：使说话人（自己）利益最小化，负担最大化;

3.赞誉原则（Approbation Maxim）：最大限度降低对听话人（对方）的责难，最大限度加大对听话人（对方）的赞赏;

4.谦逊原则（Modesty Maxim）：最大限度降低对说话人（自己）的称赞，最大限度加大对说话人（自己）的批评;

5.一致原则（Agree Maxim）：使分歧最小化，谋求意见一致的最大化;

6.同情原则（Sympathy Maxim）：使不满最小化，谋求同感的最大化。

本研究基于Leech的礼貌原则和“费用对效果（cost/benefit）”概念，提出了“受益者的方向性”这一新的研究观点。“受益者的方向性”是指这一单词在具体使用时，其目的是出于为听话人考虑，还是为说话人考虑。本论文所提及的“方向性”的参考坐标设置为说话人（自己），也就是说，出于为对方考虑而使用的，其实际受益人为听话人，即方向性为对外。为说话人考虑的，其实际受益人为说话人，即舒缓语气的根本目的是于己方便，其方向性为对内。

在此，将列举《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家庭喜剧）、《花样男子》（爱情）、《～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职场）中的例句，做出具体解释。

1.「あのさ… いきなり人を殴るのはどうかと思うんだ“けど”…」《花样男子》

开头使用了“あのさ…”，表现了杉菜开口时的犹豫，预告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很难说出口，结尾没有直接用“と思うんだ”而是在句末添加了“けど”，委婉的表达自己的观点，避免断言。这符合Leech礼貌原则中的得体原则，故意降低对于自己观点的确信程度，避免自己说话刺耳对对方造成心理上的负担。从这一点来看，说话人出于保护对方的目的，降低对方的负担，因此，此时“けど”的方向性是对外的。

2.担当者：もう、お骨上げが終わって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けど”。《～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这一台词。表达了工作人员无法断言的心理，出于为己考虑。与此同时，也有为对方考虑，暗示对方“你有什么事吗”引导对方发话，转移说话权，这里的后置“けど”的方向性是双向的，既有对内的部分，也有对外的部分。

3.尾関：仕事によっぽと適性がなければ店のほうからクビを切られるんでしょう“けど”…  《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尾关对于自己出的主意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在句尾用了“でしょう“けど””。而其中“けど”的使用是为了避免断言，尾关揣测对方应该会解雇老管家，但这种可能性是否为百分之百，尾关不能保证。因此，从这一点来看，说话人是出于己方利益的最大化，此时“けど”的方向性是对内的。

4.楠瀬よりこ：真柴君、今日時間ある？

祐太郎：うん、ある“けど”。

楠瀬よりこ：じゃ、聡に会いに行く。《～dele～人生删除事务所》

祐太郎在回答“有时间”的时候，在句尾添加“けど”，转移说话权，引导对方说话。但从其心理上分析，这个“有是有”还包含“但是”的转折语气，暗示祐太郎的拒绝心理。但他没有明着拒绝。从这一点来看，祐太郎出于为对方考虑，使用“けど”减少对方的负担，此处“けど”的方向性是对外的。

5.優紀：おかみさん 私 つくしんどこに行きたいんです“けど”......《花样男子》

优纪没有直接对老板娘说明她中途离职的想法，而是向老板娘说了“想去找杉菜”这一中途离职的原因，以“けど”结句间接表达她的请求。优纪以“けど”结句转移说话权，也就是让对方替自己说完自己难以说出口的话，减少自己的负担，求得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因此，从方向性来看是对内的。

6.秀作：そうだ。プレゼントのことで相談なんだ“けど”さ…《隐匿于冬～解决我家一大事》

秀作在句尾用了“だ“けど”さ”，是想提示说话的主题，引导对方继续这个话题，替他为接下来的话牵线搭桥。从人物心理上分析，秀作通过转移说话权的方式，向对方求助搭话，继续这个话题，属于使自己的负担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此时的“だ“けど”さ”的方向性是对内的。

六、结论

作为终助词的“けど”有“避免断言”“转移说话权力”两个用法。日本人说话有给彼此留余地的倾向，使用“けど”既能委婉表达观点又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时，去掉“けど”虽不影响句子意思，但会显得生硬，让听话人难以接受。“けど”作为终助词还有“转移说话权力”的作用。日本人说话时常常会说一半留一半，这个时候就是将说话权转移给对方。同时这时也要听话人理解说话人的意思，以作出回答。这时使用“けど”，常常是有求于对方，或是无法直接给出肯定回答的情况，而说话人接下来说的话也要根据听话人的回答来继续。这一用法在实際会话中使用很广泛。

对于“けど”在使用时受益者的方向性的研究，我们基于对“けど”在表达“避免断言”和“转移说话权力”作用时的研究，发现想要求助或要求别人时，可以使用“けど”实现己方利益的最大化，负担最小化，这个时候“けど”对说话人有益。当说话人想要委婉表达自己的观点，或想要催促说话人接过说话权时，说话人出于为听话人考虑，想要减少对方的负担，所以使用“けど”实现对方利益最大化，负担最小化。

通过研究，我们对“けど”有了进一步的理解，相信我们在今后使用时可以减少对“けど”的误用，提高我们的日语水平。

注释：

①Grice提出的合作原则（「協調の原理」）：数量准则（传达不超出所需要范围之内的适量的信息）、质量准则（不传达虚假或没有根据的信息）、关联准则（传达与之相关的信息）、方式准则（说话要明确，完整，有顺序性）。

②郭（2017）在阐述Leech的礼貌原则时，只列举出得体原则、赞誉原则、谦逊原则、一致原则和同情原则这5个原则，其中，她将Tact Maxim和Generosity Maxim统称为得体原则。本论文参考勒（2010）（《接续助词“けれども”的语用功能——以礼貌性为中心》的写法，分为6个原则，其中“宽容原则”为笔者所翻译。

参考文献：

[1]郭文佳.论“けど”类从句中前置表现的谈话功能.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7，37（6）：97-98.

[2]何洁.言いさし表現「“けど”」の使用実態についての一考察 ： 男女差を中心に[J].地球社会統合科学研究.2018，37-48.

[3]郝岩.日语接续助词的终助词词性探究——以“けど”为例[J].EXAMINATIONS 考试.2012，（11）：165.

[4]逄巍，孙莲花.日语学习者「“けど”の文末表現」在应答中的误用分析[J].辽宁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7，（4）：33-35.

[5]张丽莉.日语对话中逆接表现的研究——以「“けど”」为中心.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7（1）：66-68.

[6]三枝令子.話し言葉における「が」「“けど”」類の用法[J].一橋大学留学生センター紀要.2007，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