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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房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影响效应实证研究

2019-06-12李丹琪江民星戴玲

商业经济研究 2019年11期

李丹琪 江民星 戴玲

内容摘要:消费升级是我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不容忽视。本文基于2008-2017年我国内地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采用门槛回归模型进行实证检验。研究结果发现,在不同门槛机制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并不一定会抑制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且在不同经济区间呈现不同的非线性变化特征。地方政府制定宏观调控政策应对当地所处的门槛阶段有一个科学、合理的认识,要尊重客观经济规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关键词:消费结构升级   住房价格上涨   面板门槛回归   实证检验

引言及文献综述

居民消费支出是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最大驱动力。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居民总体消费支出对国民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8.8%,分别是资本投入和出口贸易的1.8倍和6.5倍。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在中高端消费领域“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当前,引导居民消费升级已逐步上升为国家战略高度。我国政府在2018年9月先后印发《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 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和《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实施方案(2018-2020年)》等一系列政策文件,部署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加快推动居民消费升级。可见,居民消费升级已成为我国步入新时代、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黄隽和李冀恺,2018)。近年来,由于商品住宅销售价格持续上涨,购房支出已占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绝大部分。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商品住宅平均销售价格为7613.8元/平方米,按照人均住房建筑面积40.8平方米计算,人均购房支出约310643.0元,是当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2倍。商品住宅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不容忽视。

有国内外學者认为房价上涨会刺激居民扩大消费支出,也有的认为房价上涨会抑制居民消费支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Browning et al.(2013)以及Windsor et al.(2015)认为房价上涨将提高居民财富收入,刺激居民增加消费;杜莉等(2013)选取上海城镇居民作为研究对象,发现上海房价上涨显著提升当地居民平均消费倾向;张传勇和王丰龙(2017)研究发现房价上涨带来的居民财富收入增加,显著提升了居民新兴消费支出;李毅和王平(2018)认为房价短期内快速上涨会对居民消费支出产生明显的“挤出效应”。又如Guren et al.(2018)研究发现,长期来看,房价上涨的“财富效应”并不明显;颜色和朱国钟(2013)认为国内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支出存在“挤出效应”;李春风等(2014)研究发现房价上涨存在显著的“挤出效应”,且地区异质性明显;万晓莉等(2017)认为房价上涨并没有对居民消费产生显著影响,同时居民的“房产投资偏好”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其他领域的消费。目前大多数研究成果主要从线性变化的角度检验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支出决策的影响效应,但是未对上述影响作用可能会随着房价上涨产生非线性变化的情况进行充分讨论。仅有少数学者运用面板门槛回归模型对可能存在的非线性变化关系进行讨论,如陈健等(2012)探讨了不同信贷约束松紧程度下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支出影响作用的结构性变化,段忠东(2014)设置房价增长率作为门槛变量,采用双门槛回归模型探讨房价上涨影响居民消费支出的非线性变化。但是,上述文献均没有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进行充分讨论。汪伟等(2017)虽然探讨了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变化的影响机制,但没有考虑非线性变化关系。为弥补这一研究上的缺失,本文在上述学者研究基础上,参考Hansen(1999)的研究成果,采用面板门槛回归模型从非线性变化视角探讨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

本文主要贡献可能在于:第一,在已有研究基础上进行拓展,采用面板门槛回归模型从非线性变化视角考察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第二,从经济发展水平、商业发展水平等角度,探究房价上涨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内在机制。

研究设计

(一)门槛变量选取的理论分析

居民消费结构的变化通常与宏观市场因素、居民消费能力因素密切相关。其中宏观市场因素主要包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人口年龄结构、城镇化水平等,如朱诗娥和杨汝岱(2012)研究发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居民消费支出的重要因素;赵周华和王树进(2018)采用灰色关联模型方法,检验了人口年龄结构与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之间存在的内在关联;易行健和杨碧云(2015)研究发现,城镇化水平显著影响居民消费支出的最终决策。居民消费能力因素主要包括居民收入水平、居民受教育程度、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等,如李江一和李涵(2016)研究发现,居民收入水平显著影响消费结构优化升级;张学敏和何酋宁(2006)研究发现,居民受教育程度对其消费结构变化具有重要影响作用;Leung(2002)检验了居民享受社会保障程度对其消费支出的动态影响效应。基于上述讨论,本文选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来衡量)、商业发展水平(用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来衡量)、劳动人口密度(用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衡量)、城镇化水平、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教育支出密度(用政府一般预算支出中教育部分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衡量)、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用年末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人数占年末常住人口比重来衡量)等作为门槛变量,探讨在不同门槛机制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的非线性变化规律。

(二)数据来源和变量选取

本文选取中国内地31个省份作为研究样本,原始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房地产统计年鉴》以及各地统计年鉴。本文选取的被解释变量为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化指数,参考黄隽和李冀恺(2018)的研究成果,将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领域的消费支出视为高层次消费,则本文采用的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化指数就等于上述高层次消费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指数取值越大,则居民消费结构越高级。核心解释变量选取商品住宅销售价格(用对数形式lnP表示),并且由于剔除别墅、高档公寓后的普通商品住宅销售价格与商品住宅销售价格高度相关,这里选取lnGP作为替代变量进行后续的稳健性检验。同时选取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城镇化水平、居民可支配收入、教育支出密度、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医疗支出密度(政府一般预算支出中医疗卫生部分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劳动人口密度、外贸依存度(按收发货人所在地分的进出口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接待过夜游客人数等作为控制变量。本文以2008年为基期,商品住宅销售价格、普通商品住宅销售价格、居民可支配收入、政府一般预算支出中教育部分、政府一般预算支出中医疗部分等变量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进行平减,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按收发货人所在地分的进出口总额等变量用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进行平减,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等变量用商品零售价格指数进行平减。为降低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商品住宅销售价格、普通商品住宅销售价格、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居民可支配收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接待过夜游客人数等变量取自然对数形式。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1所示。

(三)计量模型设定

本文分别选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PGDP、商业发展水平PRRET、劳动人口密度LAB、城镇化水平URBAN、居民可支配收入INC、教育支出密度EED、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SS作为门槛变量,构建面板门槛回归模型检验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非线性变化关系,门槛数量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的替代变量进行门槛数量检验的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得到的结果与表2基本一致,门槛数量检验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实证检验结果显示,分别选取劳动人口密度LAR、教育支出密度EED作为门槛变量进行检验,在显著性水平10%以下门槛效应不显著,无法拒绝“不存在任何门槛值”的原假设。选取人均国内生产总值PGDP作为门槛变量时,存在一个门槛值102826.9531,此时回归模型如式(1)和式(2)所示:

CIit=α`Xit+β`1lnPit+μi+εit,PGDPit≤102826.9531   (1)

CIit=α`Xit+β`2lnPit+μi+εit,PGDPit>102826.9531   (2)

选取商业发展水平PRRET作为门槛变量时,存在一个门槛值34152.1289,此时回归模型如式(3)和式(4)所示:

CIit=φ`Xit+γ`1lnPit+μi+εit,PRRETit≤34152.1289

(3)

CIit=φ`Xit+γ`2lnPit+μi+εit,PRRETit>34152.1289

(4)

选取城镇化水平URBAN作为门槛变量时,存在一个门槛值0.8630,此时回归模型如式(5)和式(6)所示:

CIit=κ`Xit+λ`1lnPit+μi+εit,URBANit≤0.8630      (5)

CIit=κ`Xit+λ`2lnPit+μi+εit,URBANit>0.8630      (6)

选取居民可支配收入INC作为门槛变量时,存在两个门槛值29892.8086和41586.1484,此时回归模型如式(7)、(8)和(9)所示:

CIit=η`Xit+θ`1lnPit+μi+εit,INCit≤29892.8086    (7)

CIit=η`Xit+θ`2lnPit+μi+εit

29892.8086

CIit=η`Xit+θ`3lnPit+μi+εit,INCit>41586.1484    (9)

选取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SS作为门槛变量时,存在两个门槛值0.7231和0.8800,此时回归模型如式(10)、(11)和(12)所示:

(10)

(11)

(12)

实证结果分析及稳健性检验

(一)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下的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选取商品住宅实际销售价格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作为门槛变量,采用个体固定效应形式进行面板门槛回归。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呈倒U型变化特征。

实证结果表明,其他控制变量保持不变,当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小于或等于102826.9531时,房價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159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河北省、辽宁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广东省和海南省,中部的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和湖南省以及西部的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内蒙古自治区、广西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宁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和重庆市,均处于这一阶段;当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大于102826.9531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挤出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导致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降低0.0093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江苏省、北京市、天津市和上海市均处于此阶段。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lnP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二)不同商业发展水平下的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选取商品住宅实际销售价格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作为门槛变量,采用个体固定效应形式进行面板门槛回归。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在不同商业发展水平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整体呈现倒U型变化关系。

实证结果表明,其他控制变量保持不变,当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小于或等于34152.1289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107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河北省、辽宁省、福建省、山东省、广东省、海南省和天津市,中部的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和湖南省以及西部的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内蒙古自治区、广西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宁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和重庆市,均处于这一阶段;当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大于34152.1289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挤出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导致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降低0.0046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江苏省、浙江省、北京市和上海市处于这一阶段。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lnP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三)不同城镇化水平下的实证结果分析

选取商品住宅实际销售价格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城镇化水平作为门槛变量,采用个体固定效应形式进行面板门槛回归。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在不同城镇化水平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为正且逐步递减。

实证结果表明,其他控制变量保持不变,当城镇化水平小于或等于0.8630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113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河北省、辽宁省、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广东省、海南省和天津市,中部的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和湖南省以及西部的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内蒙古自治区、广西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宁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均处于这一阶段;当城镇化水平大于0.8630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作用减弱但仍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040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北京市和上海市均处于这一阶段。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lnP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四)不同居民收入水平下的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选取商品住宅实际销售价格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作为门槛变量,采用个体固定效应形式进行面板门槛回归。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不同居民收入水平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整体呈现“先增、后减、再增”的N型变化关系。

实证结果表明,其他控制变量保持不变,当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小于或等于29892.8086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162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河北省、辽宁省、山东省和海南省,中部的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安徽省、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和湖南省以及西部的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内蒙古自治区、广西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宁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和重庆市,均处于这一阶段;当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大于29892.8086且小于或等于41586.1484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挤出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导致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降低0.0122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江苏省、福建省、广东省和天津市处于这一阶段;当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大于41586.1484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再次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036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中国东部的浙江省、北京市和上海市处于这一阶段。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lnP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五)不同社会保障水平下的实证结果分析

选取商品住宅实际销售价格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选取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作为门槛变量,采用个体固定效应形式进行面板门槛回归。回归结果如表8所示,不同社会保障水平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整体呈现U型变化关系。

实证结果表明,其他控制变量保持不变,当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小于或等于0.7231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挤出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导致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降低0.0072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辽宁省、海南省和天津市,中部的吉林省和安徽省,西部的贵州省、陕西省、西藏自治区和新疆自治区,均处于这一阶段;当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大于0.7231且小于或等于0.8800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001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北京市和上海市,中部的山西省和黑龙江省,西部的内蒙古自治区,均处于这一阶段;当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大于0.8800时,房价上涨对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等高层次消费的“财富效应”影响作用增强并仍占据主导地位,住房销售价格每上涨1个百分点,将带动居民消费结构高级化指标提升0.0042个单位。从2017年统计数据来看,位于东部的河北省、江苏省、浙江省、福建省、山东省和广东省,中部的江西省、河南省、湖北省和湖南省,西部的四川省、云南省、甘肃省、青海省、广西自治区、宁夏自治区和重庆市,均处于这一阶段。用lnGP作为核心解释变量lnP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上述结果通过稳健性检验。

结论及政策启示

消费升级是我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随着住房销售价格的上涨,购房支出在所有居民消费支出项目中占据重要地位,住房销售价格上涨是当前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探究中国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升级是以“财富效应”为主导还是以“挤出效应”为主导,是与当前加快消费升级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密切相关的重要问题。然而,可能是由于经济运行过程中结构性突变因素的存在,导致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复杂多变,目前仍没有学者对这一问题给出确定答案。本文通過运用面板门槛回归模型,围绕这一问题进行充分讨论,重点考察在不同门槛机制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非线性变化特征。

研究发现,当选取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门槛变量时,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呈倒U型变化特征,且江苏省、北京市、天津市和上海市等地区处于倒U型的右端;当选取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为门槛变量时,上述影响效应呈现倒U型变化特征,且江苏省、浙江省、北京市和上海市等地区位于倒U型的右端;当选取城镇化水平为门槛变量时,上述影响效应为正且逐步递减;当选取人均居民可支配收入为门槛变量时,上述影响效应呈“先促进、后抑制、再促进”的N型变化特征,且江苏省、福建省、广东省和天津市等地区位于“挤出效应”为主导的第二阶段;当选取居民享受社会保障服务水平为门槛变量时,上述影响呈U型变化特征,且辽寧省、海南省、吉林省、安徽省、贵州省、陕西省、西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和天津市位于U型的左端。因此,本文认为,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并不一定抑制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既可能产生“财富效应”,也可能产生“挤出效应”,而在某个经济区间内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财富效应”也会大于“挤出效应”。

本文的政策启示在于:第一,地方政府制定宏观调控政策时,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应该对当地所处的门槛区间有一个科学、合理的分析和认识,不能忽视商品住房销售价格在一定区间内的适度增长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一味粗暴打压商品住房销售价格,并不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最佳选择。第二,商品住宅销售价格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市场均衡结果,地方政府限购、限价、限贷等调控政策在短期内往往难以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因此,地方政府可以通过诸如加大财政支出提升居民所享受的社会保障服务水平、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等一系列配套综合措施,尽可能使本地经济处于住房销售价格上涨“财富效应”占据主导地位的门槛区间。

本文虽然重点考察了我国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影响当地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门槛效应特征,但未能引入中介变量进一步剖析在不同门槛效应下住房销售价格上涨影响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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