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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转折点文献综述

2019-06-11刘亚杨斌

行政事业资产与财务 2019年2期

刘亚 杨斌

摘 要:刘易斯转折点是发展中国家摆脱结构性矛盾,加速发展工业化、城市化的重要转折点。转折点前后劳动力供求、农业劳动生产率以及经济增速等都会有巨大差异,所以,掌握刘易斯转折点来临的时间点是制定国家经济发展战略的关键。本文在对刘易斯转折点理论的认识理解基础上,从四个角度对学者们的争议进行了梳理,并得出结论:由于中国二元经济结构的特殊性,判断刘易斯转折点是否来临应依据中国特殊国情,且此研究任重而道远。

关键词:刘―拉―费模型;刘易斯转折点;刘易斯转折点争议

一、引言

农村、农业和农民问题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主题之一。其中,农村劳动力转移与经济结构转型的关系是现代经济发展研究的热门话题。尤其是2004年“民工荒”爆发后,出现了农村存在大量剩余劳动力、工业部门却存在明显的劳动力供给短缺这一矛盾现象。它引起了各界学者对中国刘易斯转折点的关注。

经济结构转型研究的理论框架是刘易斯模型,即二元经济结构理论。刘易斯转折点的概念起源于这个模型,后由Ranis和Fei Jinghan等人完善。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刘易斯转折点不仅意味着国家经济发展阶段的转变,还意味着国家面临的经济发展约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如果一个国家的刘易斯转折点已经到来,它必须根据劳动力供给条件的变化及时调整国家的政策措施。因此,对刘易斯转折点到来与否的估计,以及到来的时间点和时间区间的估算,对国家政策制定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刘易斯转折点的提出和发展

1954年,美国经济学家阿瑟妨跻姿狗⒈怼独投ξ尴薰└跫碌木梅⒄埂芬晃模紫忍岢隽硕峁鼓P汀A跻姿谷衔梅⒄沟墓淌谴哟撑┮挡棵诺较执ひ挡棵诺难由旃蹋钡嚼投κ谐〉某窍缫惶寤anis和Fei  Jinghan进一步扩展了模型,形成了含有转折区间的“刘易斯―拉尼斯―费景汉模型”(简称刘―拉―费模型)。

刘易斯转折点是二元经济理论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刘易斯认为,封闭经济中有两个转折点,刘易斯的第一转折点出现在在非资本部门增长不变,但是因为劳动力外流,导致该部门平均收入增多,资本部门的工资上升的时候。刘易斯第二转折点是出现在资本与非资本部门的边际产品相等的情况下,此时劳动力市场实现一体化。

Ranis和Fei  Jinghan修正并发展了基于刘易斯两部门模型的刘易斯转折点理论。农村剩余劳动力从无限变为有限,农村劳动边际生产力开始升高,这被称为刘易斯第一转折点。当农村剩余劳动力被完全吸收并且二元经济一体化时,它被称为刘易斯第二转折点。

三、刘易斯转折点是否来临

大多数中国学者认为中国是一个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的发展中国家。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增长一直是二元经济转换的重点。然而21世纪以来,特别是经过2004年的“民工荒”和2010年的“民工荒”以来,学术界一直在争论中国的刘易斯转折点是否来临,主要集中在农村剩余劳动力数量、人口红利、民工荒与工资上涨的原因以及其他指标因素等方面。

(1)农村剩余劳动力数量的分歧。农村剩余劳动力是研究刘易斯转折点的关键。关于衡量农村剩余劳动力数量的不同意见导致了各界学者对中国刘易斯转折点是否到来的不同判断。蔡昉是中国第一位关注刘易斯转折点的学者,蔡昉利用直接观察法得出,2005年我国农村富余劳动力占农村劳动力的22%,特别是40岁以下的农村富余劳动力富余比例仅为10.7%。从这种现象可以看出,民工荒并不是暂时的现象,而是刘易斯转折点即将到来的迹象。都阳和王美艳(2010)利用2005年人口抽样调查数据比较系统地估计出了农村劳动力外流的可能性,此外,农村劳动力外流的增长率也在下降。

然而,一些学者怀疑这一点,且从另外的角度衡量农村剩余劳动力,求证农村剩余劳动力过剩,刘易斯转折点还未来临。陈书伟(2013)在C-D生产函数的基础上,构建新古典模型对农村需要转移的劳动力进行测算。结果表明,我国仍有12255.2万人农村劳动力需要转移到非农业部门。这表明,在目前中国的制度约束和技术条件下,不能简单地假设“刘易斯拐点”已经到来或即将到来。郭磊磊,郭剑雄(2018))基于农业生产要素收益率变化的视角,对“刘易斯拐点”在中国的实现条件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未完全释放的农业过剩劳动力、相对较高的资本收益率以及较低的全要素生产率等都显示出中国目前尚不具备跨越“刘易斯拐点”的条件。

(2)人口红利的分歧。出生率、死亡率和年龄构成都是影响劳动力供给的因素。出生率高、死亡率低的人口结构是劳动力过剩和劳动力无限供给的源泉。所谓人口紅利是,当人口年龄结构处于生产力比较旺盛的阶段时,丰富的劳动力供给和较高的储蓄率对经济增长产生积极影响。

蔡昉(2010))认为,人口转变与二元经济发展过程有共同的起点和相似的发展阶段特征,而且有相当大程度上的过程重合,因此,因人口转变促进的人口红利时期是二元经济发展中的一个阶段。所以类似于人口预测结果这样的经验材料可以用于证明和检验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和刘易斯转折点的来临。

然而,还有部分研究者对人口红利的存在性持怀疑态度,他们不认为人口红利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因为要获得人口红利必须存在前提条件。其中,车士义和郭琳(2011)经过理论和实证分析,他们认为以前学者们对人口红利的研究没有考虑制度和结构等因素,所以,人口红利对经济的影响会因此被高估,而且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解释力不强。

(3)民工荒与工资上涨原因的分歧。我国进入21世纪以来,经过2004年和2010年两次民工荒,两次民工荒的特点和原因不同。第一次“民工荒”是城镇失业人数增加、农村向城市转移的人数增多和高校毕业生就业困难同时存在的现象;第二次“民工荒”是“普工荒”“全年荒”“全国荒”。各界学者对民工荒以及工资上涨的原因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见解,进而对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也有不同的看法。

章铮(2011)探析劳动密集型产业中不同类型劳动生产率的年龄差异,从中解释为什么会出现“民工荒”和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并存的现象。他认为,当劳动生产率高的农村劳动力资源出现稀缺的时候,虽然劳动生产率低的农村中年剩余劳动力一直存在,但是中国仍会面临刘易斯转折点,农民工的实际工资仍会上涨。所以他认为,中国的刘易斯拐点已经提前来临。

然而部分学者认为“民工荒”仅仅是暂时的劳动力短缺现象,是户籍政策、工资增长和收入差距等其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这并不意味着刘易斯转折点已经来临。其中,促成工资增长的因素有很多,朱晶等(2010)认为是由于劳动力需求的增长才导致工资的增长,进而得出刘易斯转折点已经来到的结论是有偏颇的。他们从劳动迁移成本这一角度进行辩驳,得出结论:我国的工资增长是因为劳动迁移成本增加以及劳动供给曲线向上移动的结果,这一现象属于“生存成本通涨型”工资增长,而不是因为劳动力需求的增长而引发的工资增长,因此,中国的刘易斯转折点尚未来临。

(4)其他指标因素。学者们对中国刘易斯转折点研究的其他方面主要是在与国际经验的比较和解读劳动力市场相关指标上。

部分学者比较国际经验,从已经达到刘易斯转折点的国家中进行经验比较,得出我国所处阶段,以及进行刘易斯转折点到来前后经济比较。毛学峰(2015)发现,一些国家或地区(如日本、韩国等)在跨越刘易斯拐点后仍存在人口红利,他们没有因为刘易斯拐点的到来而出现经济增长放缓、高通货膨胀的现象。进而得出结论:借鉴国际经验,结合中国实际情况,可以推斷中国未来非农劳动力供给依然充足,劳动力成本上升对通货膨胀压力的影响有限。

部分学者从劳动力市场影响因素角度来探讨中国刘易斯转折点。其中,岳龙华,孙婧芳等人从技术工与非技术工工资趋同、农民工就业更加容易、农作物边际生产率提高等方面论证了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情况。孙婧芳(2017)从就业进入、工资影响因素和工资歧视三个方面对2001年、2010年城市劳动力市场中户籍歧视的变化进行了探究,通过采用mlogit模型、FFL分解对农民工与城市本地劳动力之间的就业分布等进行分析,发现中国刘易斯转折点到达后农民工生活、工资前后影响变化。

四、总结及刘易斯转折点研究展望

(1)以蔡昉团队、章铮、孙婧芳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中国已经渡过了刘易斯转折点,一些学者已经对刘易斯转折点后我国经济生活影响进行了分析探讨。

(2)以周健、朱晶、陈书伟、郭磊磊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中国的刘易斯转折点还未到来,且判断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条件复杂,中国的二元经济结构是特殊的,它不能简单地判断中国是否符合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条件。笔者认为这些争论产生的原因既源于学者们对刘易斯转折点产生条件理解的不同,又源于学者们对刘易斯转折点的概念定义理解不同,还源于中国特殊的经济结构背景。

中国二元经济结构的特殊性,城乡分割的二元户籍制度的存在,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以及城市中农民工工作的特殊性等都是学者们研究刘易斯转折点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合理的、标准的刘易斯转折点判断标准是研究中国刘易斯转折点的关键,此外,依据中国实际情况,利用数据来实证分析中国刘易斯转折点才是重点。因此,中国刘易斯转折点仍将是未来研究的热点,这影响着中国的经济政策制定和整体战略安排,也将影响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宋艳菊.刘易斯转折点: 一个文献综述.商业研究,2013(05).

2.蔡昉.人口转变、人口红利与刘易斯转折点.经济,2010(4).

3.陈书伟,李永杰.农村还有多少有待转移的劳动力―对民工荒悖论的解释.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