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产品设计要素的符号性分析

徐云浩

摘要：文章从符号学的角度出发，把产品设计分为形态、材质、色彩和技术共四个符号要素，并结合具体案例研究各个要素设计中的语意传达与符号应用，旨在探讨更科学、更理性的创意产品设计方法。

关键词：创意;产品设计;符号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码：1672-7053（2019）01-0066-03

符号是传递信息的媒介。产品符号就像我們的语言，没有语言我们就无法沟通交流、表达思想;缺乏符号产品也将无法将产品形象的指示、语意向使用者进行传递。因而形态、材质、色彩和技术等产品要素就相当于语言中的意义单元的“字”或“词”，这些意义单元互相组合，最后形成产品最终的意义，同时也是组成产品符号的系统。设计者通过符号系统，能够将产品的审美、使用和性能等信息有效而准确地传递给用者，让使用者更好地了解产品的各种属性以及使用方法，是设计者与使用者之间的良好沟通媒介，如图1所示。因此，研究产品符号系统中各要素的符号意义有着特定的研究价值。

1 形态的符号性

产品形态是产品视觉表现的最重要要素之一，它可以作为产品信息的重要载体。通过产品“形态”之“形”的“元素”，使之合理组合，能够产生各种不同的、满足各方需求的“态”。在产品中设计时，当某种“形”承载了这种“形”所具有的其他意义的时候，可以说“形”便有了“态”，即这种“形”不再是简单意义的“形”，而开始具有某种特定的符号象征意义。

形态符号从构成上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由“点、线、面”构成的二维空间，另一种是由“点、线、面”结合所构成的体，也就是三维空间。形态符号从类别上分，则主要表现为具象形态、象征形态、模拟形态和抽象形态四种典型形式。

1.1 具象形态

具象形态符号指的是使用自然动物、植物等生物性素材进行模仿而成的造型形态。它通常采用自然界中某一具体形象再经过一定的细微加工之后，将其塑造成一种形态。这类具象形态在现代创意产品设计中常见于儿童类产品设计和趣味性产品的设计，这类具体形象让人容易理解，同时能令人感到自然的亲近和较强的趣味性。

米兰设计大奖的金奖作品绿叶餐盘Seasons，即为运用具象形态符号设计的产品。Seasons以石英砂制造出的环保硅胶为材料，其形态如同一片片刚刚摘下来的嫩绿树叶，而且每片绿叶餐盘都有自己独特的形状，就如自然界中的树叶一样，你永远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甚至它还能折叠、弯曲，放平时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然地摊平，仅周边翘起，这一切都符合自然界中叶子的形态特征，并且能够让人联想到那些没有塑料袋没有快餐盒的岁月里，摘片树叶就能当做餐具的情形。而事实上在中国、日本、印度等地，确实还保留着用叶片来盛放、包裹食物的传统。从情感层面上来看，在这样的餐盘中享用食物，仿佛入口都带着缕缕清香。

1.2 模拟形态

模拟形态同样是以自然形态为模拟对象，但它又不完全真实地进行模仿，而是在部分形态的表现上体现自然形态的部分特点，并做适当的变形，以达到产品特定的语意效果。如宝马车顶盖设计模仿鱼背鳍的形态，鱼雷的形态模拟了鱼的形体，均体现出速度这一重要的功能语意。这种形态设计方法在创意产品设计中应用广泛，也可以称之为“仿生设计”，它排除了纯自然主义的模仿，但又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自然的特征。

1.3 象征形态

象征形态是以自然形态为基础，配合一系列艺术的提炼与加工的处理，使之更凝练高级，因此它尽管有着自然形的某些特征，但和自然形的真实表现还有一定的区别。这类形态在产品创意设计中应用较多，因为它能够方便地表达某些联想和暗示，并且能产生较深刻、合蓄的意义。

1.4 抽象形态

抽象形态主要是运用点、线、面的运动和演变，形成多种多样的几何形态。这类形态具体但并不具象，尽管其形式抽象，但同样可以使人产生无尽联想，造成人们的情感联系与共鸣。抽象形态的创新设计在当代产品造型中应用最多。它运用点、线、面、体的分割与组合，运动与演变，构成具既抽象又现代的审美特征新形式。

如Sheetseat折叠椅的设计，如图2所示，运用一整块木板切割制成，不到2cm厚，不用的时候还能完全恢复成平整造型，无论是收起来放床底还是挂储藏室里面都非常方便。这款座椅的设计在体量和结构上均体现出高度的理性和秩序性，展示了一种规律的、简洁的美，体现着人们追求方便与轻盈的生活理念。又如“城市剪影”休闲椅——Myrkr Chair的设计，如图3所示，整把椅子完全是用激光在整块的12mm厚胶合板上直接切割而成，并通过144个卯榫结构拼合在了一起，那方正的纵横交错，就象征着灯红酒绿的人类文明，光影幻动间。坐上椅子，整个城市仿佛尽在掌握。

2 材质的符号性

材质指的是材料的性质，材质符号通过其本身的品格特性传递给人们相关的视觉和触觉感受、生理和心理的感受。材质作为产品构成中的重要要素符号，是产品意义的系统传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并且材质与形态的审美属性是联结在一起的，首先，材质能把产品的特性，如柔软感、坚实感更好地发挥出来，同时，材质通过触觉的感触带给人们心理和审美的感受，也能更好地发挥产品的审美功能。

材质符号又可以具体分为材料与表面肌理两种主要的符号形式。

2.1 材料符号

材料的物理和化学性决定了产品的应用范围，任何材质都具备自己的视觉特征和感觉特征，有着不同的语义，塑料具有柔和、朴实、和谐和艳丽的语义;玻璃具有锋利、冰冷、洁净、晶莹的语义;金属具有力量、工业、坚固的语义;木材具有温暖、清新、质朴、健康的语义。即便同一款材质，通过其加工工艺的变化，也能产生多种视觉牛寺性。

通常来说，传统的自然材质朴实无华却富有细节，而且与人的经验与回忆紧密联系，所以它们更具有亲和力，而且在文化与历史上更有价值和意义。人工材质虽然质地均匀，但往往缺少了天然的细节和变化，而且因为没有自然生命的痕迹，因此从情感上不如传统自然亲近，但优于其科技性的研究与探索，其材料表现形式更多样，且往往更具舒适性。

图3是由两位台湾设计师设计的竹子眼镜框——明（Ming），产品选用了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材料——竹子，而且还具备一个非常中国的名字——明。它包合两层合义，既是指示语意的表达，即产品的功能：带上眼镜就可以感受到光明;同时也是象征语意的表达，因为这款竹子镜框，应用了明代家具的一些简约要素，而且，就连眼镜腿和镜架主体之间的铰链，设计师也同样是完全用竹子做成，便显得更纯粹了。

2.2 表面肌理

表面肌理作为材质的其中一个要素，可增加形体表面空间的层次，形成新的视觉效果。表面肌理可以通过视觉符号的联系揭示其使用方式：如旋钮的造型，可利用其侧面凹凸纹槽的多少、粗细的视觉机理特性，表达出是微调旋钮还是粗调旋钮;再如把手的接触面造型，通常设计有点状或者线条状凸起，以此增加把持的摩擦性，也提高了手接触时的敏感度，这是手需要用力和把持此处的具体暗示。表面肌理同时也可以增加产品的形态情感传递，向消费者传递产品的情感诉求。表面肌理可以分为立体形态的、具有触感的真实肌理，和平面形态的视觉图形肌理。

如来自Norman Copenhagen的杯具设计，如图4所示，是立体形态的具有触感的真实肌理，从视觉上来看似乎每个杯子都穿上了毛衣似的针织品，但其实这是烧制瓷器是的一种独特的工艺，但不由地让人从情感上联想到保暖的毛衣，也使得冰冷的陶瓷瞬间有了暖意。

3 色彩的符号性

色彩是产品符号要素中视觉冲击力最强的，最感性的一种元素符号，它变化丰富同时又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色彩能够唤起人们无意识的、自然的联想和反应，当色彩所引发的联想和反应被人们认同到某些其他事物上，产品本身即被赋予了一定的合义和内容。

色彩符号尤其易唤起人们的情感联想，并引发一定的情感变化。通常当我们看到某种熟悉的色彩时，会自然而然地把这种色彩和每个人自己的生活环境、生活经验中的相关事物相联系，这种思维倾向即为色彩的联想。色彩的联想有具体与抽象之分，色彩的具体联想是指由色彩联想到色彩相关的具体事物，如：红色联想到血、火、苹果等;而色彩的抽象联想是由色彩联想到色彩相关抽象感觉，如由灰色联想到高级、经典、理性等。受个人的年龄、教育程度、过去经历、记忆所影响，一般儿时多为具体联想，随着年龄增长，教育程度提高，抽象联想的能力会逐步提高。

此外，色彩还会因为人们的生活经验、生活环境，左右人们的心理情绪，这种反应就是色彩的心理感受。色彩给人的心理感受有：轻、重感;冷、暖感;大、小感;干燥与湿润感;软、硬感;前进、后退感;活泼与肃穆、华丽与质朴、兴奋与沉静等心理感觉。

例如飞利浦（LivingColors Led Lights）“幻彩灯”以及其后推出的“幻彩”Mini款，是一种可以利用色彩不断变化的動态过程散发情境语意的典型之作。它借助先进的LED发光技术，能在1600万种颜色中无级变换，就如同一片片流动的色彩。使用者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和喜好随时随地通过色彩和光线改变家居氛围，可以说是一种让色彩与心灵不断碰撞的、奇妙的情感体验。

4 技术的符号性

创意产品设计除了单纯从形态、材质、色彩符号这些方面进行研究是不够的，还需要通过对其它多学科知识的学习和了解，运用技术的条件扩展视野与设计灵感。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技术符号作为产品设计的重要科技载体，在创意产品设计中承担着越来越重要的任务。

产品的演进反映出了技术发展的历程，从机械时代的实体性指示，到微电子时代的电子界面指示，到现代的数字虚拟界面指示，技术不但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环境，创造了更新的审美，产品的语意随着技术的发展也不断地产生着变化。技术的革新可以创造出新的形态、结构、功能、操作，同时富于同类型的产品全新的、不同的语意。

如太阳能百叶窗灯（Solar Vertical Lamp）的设计，如图5所示，是将百叶窗的形式与新技术结合创意设计的灯。百叶窗朝外的一面设有太阳能电池及蓄电设备，白天拉上百叶窗阻挡阳光的同时，电力也在产生和储存;而到了夜晚，百叶窗朝屋子的一面就是可以用来点亮的灯。这些灯使用LED或者类似光源组合而成，看上去就像是在百叶窗上浮现的一幅马赛克图案，制造出一种十分神秘的情境。而且设计师还分别设计了台灯、落地灯和吊灯的不同造型，以配合居室不同高度的摆设，但均区别与传统灯的三维形态而以二维的形式表现，就像是印在墙壁的虚拟光源。而从产品的语用角度来看，灯的开关，也完全不同于传统的灯的操作，而是利用百叶窗开合线的调节开关。可以说这款产品除了二维造型轮廓仍使用了传统灯的形态外，其它形态、结构、操作方面均是对传统的灯的颠覆，而这些都是依靠技术来实现的。

又如丹麦前卫品牌Hay的由设计师Oskar Zieta设计的Plopp椅，如图6所示，它是一款金属充气座椅，采用了薄金属片和CNC技术，其内外面都用焊接线固定了形状，然后在这个有限的形状内注入液体压力成型。它比塑料充气产品更结实，具有金属高度的稳定性和雕塑般的造型，且又继承了塑料充气产品的轻盈的特点，赋予了金属材质柔软的感性特征，可以说是结合了充气塑料与金属材料的双重语意。该产品设计的亮点就在于新工艺的应用，由此看来技术对设计思路的扩展非常重要。

5 结语

每一种产品都具备其特有的符号组合，以此来向人们传递各种信息，实现产品与使用者之间的无障碍信息沟通。对创意产品设计来说，符号学是一种重要的理论依据，而设计实际运用中符号学又是创意设计的重要方法二尝试将形式、材质、色彩、技术等产品设计要素作为语言和符号，传递设计者的思想意图，能更好地实现产品与人之间的对话和情感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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