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携手合作 东盟将迎来哪些机遇？

李易之

中国和日本这对昔日的老对手，如今在东盟市场上却加快了合作的脚步。

作为中日第三方合作的示范性旗舰项目，泰国的“东部经济走廊”得到各界人士的广泛认可，中国、日本、泰国官方均对合作作出了积极表态，截至2018年中旬，已有几十家中日企业对参与该项目表现出了兴趣。

“日中经济关系正在从竞争走向协调，第三方市场合作将开启双方经济合作的新篇章。”日本经济产业大臣世耕弘成说道。作为亚洲前两大经济体，中日两国在东盟拥有各自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影响力，双方竞合关系的天平向“合作”一侧倾斜，这样的良性发展有望为东盟国家乃至亚太地区带来新的气象。

“巨人”恶斗没有赢家

中国和日本分别是全球经济总量排行榜上的第二名和第三名，且与东盟经贸关系密切，对东盟市场均具备较强的影响力。

早在20世纪60年代，日本企业便开始进入东南亚市场，目前日本是东盟最大的外资来源国和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同东盟的经贸合作近年来则飞速发展，自2009年起取代日本成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也是仅次于日本和美国的东盟第三大外资来源国。

从轻工业到科技创新，从货物贸易到服务贸易，从民生项目建设到傳统和非传统安全领域，中日两国对东盟发展的参与是多方位、多层面的。但两国长期以来在东盟市场的竞合关系却又十分复杂，其中的竞争关系往往比合作关系更加突显，因而也更容易被人关注。

商场如战场，双方使出了浑身解数好让自己在这场竞争中更胜一筹。可竞争中的一些底线一旦被打破，商场也能演变成“火场”。据中国媒体观察者网报道，2015年9月，印尼突然宣布同时退回中日两国雅万高铁方案的“黑天鹅事件”，其中原因是“来自两方面的压力都非常大，印尼有点受不了”。

中国《世界知识》杂志评论道，在东盟项目的恶意竞争将会导致三方皆输——竞标企业压低市场价格，损害了同行利益，扰乱了正常市场秩序;企业自身也面临较大的经营风险，影响长期发展;东道国因恶性竞争导致项目流产，最终承担了巨大的机会成本，错失发展良机。

而如今，中日两国在东盟的竞合关系天平向“合作”一侧倾斜，为更多大型基建项目的高效、高质量推动提供了可能性。中日企业合作开发，能将中国的装备制造产业基础、劳动力成本竞争优势与日本先进的管理经验、工程技术等相结合，建立起以项目实施为核心，“直接投资+对外贸易+融资合作”的新模式。在制造业产能合作、物流通道对接、电子商务、节能环保等领域，中日双方也具有较强的合作基础。

可以说，两国之间的第三方市场合作前景是广阔的。

共赢的需求是合作的原动力

当前中日两国的第三方市场合作正在稳步推进，取得了喜人的成果。2017～2019年，中日两国签署了《关于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的备忘录》，设立了跨部门的“推进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工作机制”，举办了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论坛等。

昔日的竞争对手现在肩并肩开展互利合作，东盟市场作为此前两国频繁“扳手腕”的地方，如今也成为了两国开展合作的最前沿。

看似风云变幻的政治经贸格局，实际上非常现实。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对外经济研究所专家原倩撰文称，2018年第三季度的经济数据显示，日本国内投资需求不振、经济增长压力有所加大;国际上，贸易保护主义和全球货币政策分化等，或将让外向型特征明显的日本经济遭受重大损失。这样的国内和国际形势加强了日本方面与中国合作的需求和意愿。

中日经贸关系的新状态也反映在了数据上。2018年1～8月，中日双边经贸总额比2017年同期增长了11.2%，一改过去7年一直下降的趋势。与此同时，日本在中国新设企业数量较2017年同期增长38.3%。

而中日两个“巨人”之间关系向好，受益的将不仅仅是当事双方。

以基建领域为例。大多数东盟国家都有各自雄心勃勃的发展规划，如印尼的“海洋支点”、老挝的“变陆锁国为陆联国”、泰国的“工业4.0”等。但这些规划的实施往往受制于基础设施建设薄弱、经济社会发展存在资金缺口等因素。

众所周知，大型基建项目所需投资额巨大，建设周期长，面临的金融、社会和安全风险大。因此，在基建领域具有一定实力的中国和日本，无疑是东盟国家不错的合作伙伴。泰国工业部长邬达玛在泰国曼谷举行的泰国东部经济走廊中国—日本第三方市场合作国际研讨会上表示：“泰中日三国发展战略高度契合，开展三方企业合作不仅对三国有利，也将助力周边地区的发展，泰方愿与中日企业在东部经济走廊开展紧密合作，并为合作提供持续和全面的支持。”

让区域自贸协定“范围更广、质量更高、水平更高”

从目前中日两国政府官员的部分对外表态中，人们可以发现更多积极的信号——双方合作的空间不仅局限于中国、日本和某个第三方市场。

2018年10月，参加了首届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论坛的世耕弘成表示，世贸组织改革应推动形成符合国际规则且自由、公平的贸易体制，希望中日双方共同努力，在未来能实质性结束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谈判。

与世耕弘成同台发言的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何立峰也强调，在世界经济复苏势头放缓，国际直接投资增长缓慢之际，此举“强强联合”，有助于促进区域协同发展，是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具体举措。

中日两国十分认可第三方市场合作的重要意义，且认为合作将显著提振区域投资和经贸合作水平。与此同时可以肯定的是，有相当一部分业内人士认为，近年来备受关注的一些区域经贸协定将从中日合作关系中受益，包括世耕弘成提到的RCEP等。

RCEP虽由东盟提出并主导，但由于该自贸协定是涵盖全球半数人口，囊括全球1/3的经济总量和外贸总额的庞然大物，仅仅依靠东盟的力量难以推动。

中日第三方合作的重要推动者和谋划者、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魏建国建议，中日应该携手共同推进RCEP谈判，因为若全球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能够携手，将使得这个区域性协定升级为范围更广，质量、水平更高的自由贸易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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