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历史深处的风景

波西塔诺：柠檬飘香的文艺小镇

阿玛尔菲海岸线（Costiera Amalfitana）包括波西塔诺（Positano）、阿玛尔菲（Amalfi）、阿特拉尼（Atrani）等海湾，以及15个社区和小镇，1997年作为“一个地中海景观的杰出范例”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我们从拿波里驱车前往波西塔诺小镇，沿着山崖间的公路疾驰，车里飘荡着《重归苏莲托》的歌声，车窗外是每分每秒都在变幻的美妙画面：阳光明媚，山坡上柠檬树和柑橘树果实累累，山崖上散布着古雅的建筑，峭壁下就是碧蓝幽深的地中海。

因为那首老歌的牵引，我在苏莲托小镇停留了一会儿，居高临下眺望，依断崖而建的小镇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有一种令人目眩的美感。路边的饮品摊在卖柠檬冰沙（L'Albertissimo），里面掺了当地特产的柠檬酒。上好的柠檬酒一般采用圣特蕾莎（St.Teresa）柠檬的外皮制作而成，先在食用酒精里浸泡至少1个月，将生成的黄色液体与糖浆混合。柠檬酒的酒精含量不低，有28%-32%，但入口柔顺，很容易一饮而尽，在意大利南部深受欢迎。

继续沿SS163国道行驶了20多分钟，车子停在悬崖边的一处高地上。深碧的海湾上雾岚弥漫，陡峭的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色彩鲜艳的民居，那就是波西塔诺小镇，面积仅8平方公里，居民大约4000人，镇上的人大都彼此相识。

中世纪，波西塔诺是海洋王国阿玛尔菲公国的一部分。19世纪中期，当地经济陷入困境，超过一半的人口移民去了美国。直到20世纪上半叶，这里还是一座相对贫穷的渔村，直到50年代后期开始发展旅游业，才逐渐变得繁华起来。这里也是一些电影导演喜爱的外景地，《我心属于你》（Only You，1994年）和《托斯卡纳艳阳下》（Under the Tuscan Sun，2003年）都曾在此拍摄。

波西塔诺的小街上密布着各种工艺品商店，最吸引我的是缤纷的陶器店，落地大陶罐、吃披萨的专用陶盘、各种挂盘、橄榄油的瓶盖……一应俱全，绚丽夺目，将精致生活落实于每一处细节。我还发现了一家创立于1922年的手工香水店，店主说，他家的香水以本地产的柠檬和柑橘为主要原料，有十多种不同的香调，以清淡甜香型为主，与小镇的气质一脉相承。

码头附近的商店更加密集，一些画廊中的作品有着相当高的艺术水准，看得出阿玛尔菲澄碧的海天给作者们带来不少灵感。不远处是圣母升天教堂（Santa MariaAssunta），有着13世纪拜占庭风格的圆顶，教堂墙壁上那个“钓鱼的狐狸”浮雕，后来成为阿玛尔菲海岸的象征。

我入住的Il San Pietro di Positano酒店也是依山势而建，走进房间，仿佛是直接走进了海里，床罩、沙发、台灯以及各种装饰物都是蓝色的，阳台高踞在悬崖之上，下面就是大海，悬崖下的树丛中不时传来一阵鸟鸣。搭乘一部从岩石中开凿出来的电梯，几秒钟即可从88米高的天台直通酒店的私家海滩，阿玛尔菲的海岸线就在眼前铺展开来，海面漂荡着各种度假小艇。

酒店内的Zass餐厅拥有米其林一星，装修却十分朴实：铁艺栏杆，古典灯具，敞开式灶台上摆着几只南瓜。餐厅提供的不少蔬菜就产自酒店的菜园，清新自然的口味与阳光和海风是最佳搭配。吃过晚餐，我来到酒店庭院里的La Terrazza酒吧，周围散发着柠檬的清香，紫色的九重葛环绕着一圈带有彩陶靠背的沙发。在这里可以眺望整个波西塔诺小镇，夕阳的暖光如同柠檬酒的颜色，让人沉醉。

阿玛尔菲：繁华定格在中世纪

阿玛尔菲小镇（Amalfi）是阿玛尔菲海岸的中心，与波西塔诺相距不到20公里。沿着阿玛尔菲海岸驾车是一种特殊的体验，这条海岸线1997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沿途包括15個社区和小镇。

阿玛尔菲小镇也居于悬崖和海岸之间，它始建于4世纪，曾是盛极一时的海上王国阿玛尔菲公国（839-1073）的首都。9世纪早期到11世纪，阿玛尔菲公国成为海上贸易大国，当时拜占庭的海上力量在不断下降，自由市场兴起，阿玛尔菲利用其在伊斯兰港口的特权地位，几乎垄断了第勒尼安海（Tyrrhenian Sea）的贸易，从邻国买入粮食，从撒丁岛买盐，然后将意大利的木材、铁器、武器、酒类和水果卖到埃及和叙利亚，换成当时的硬通货币金第纳尔，再去拜占庭买进香料、珠宝和丝绸，转售到其他西方国家。

阿玛尔菲与外界的通商，使意大利的多项工艺得以改进，比如建筑岩石的加工、纸张的生产、制革、丝织和多彩釉陶的烧制，羊毛纺织也开始遍及整个意大利，珊瑚开始作为奢侈品用于服饰，精致烹饪也开始风行起来。

9世纪起，阿玛尔菲的商人开始用金币购买土地，而当时意大利的大部分地区还处于以货易货的初级贸易阶段。阿玛尔菲还制定了一部海商法，广泛应用于各大基督教港口城市。中世纪时期，阿玛尔菲的法学和数学学校也颇有名望。

后来，随着热那亚、比萨和威尼斯的兴起，阿玛尔菲开始衰落。1343年发生了一场海啸，港口和小镇部分被毁，阿玛尔菲的繁华就此止步，再也没能超越往昔。

阿玛尔菲街巷两侧的房子十分密集，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攀援，以各种楼梯连接，宛如一个迷宫。教堂广场是小镇的中心，四周遍布着咖啡馆和餐厅。高高耸立的阿玛尔菲大教堂（Duomo di Amalfi），又称圣·安得烈大教堂，始建于11世纪，融合了巴洛克晚期和拜占庭式的装饰风格，在意大利的中世纪建筑中占有重要位置。教堂中有一座圣·安得烈的青铜雕像，是米开朗基罗的学生所作。

拉维罗：贵族花园

拉维罗（Ravello）距离阿玛尔菲六七公里，是一座盘踞在海岸山顶上的小鎮，徒步前往，可以清楚地看到阿玛尔菲海岸的地形地貌和植被的变化，低海拔的地方主要生长着香桃木、乳香黄连木等传统的地中海植物，能够抵御海边的大风;山腰多是高大的冬青栎、榉木、栗树;山顶则以蕨类植物和矮棕榈树为主。

我沿着山路穿过一片院中开满紫薇的居民区，山坡上散落着葡萄园和果园，更高处的山丘之间是高地牧场。爬上一段漫长的台阶，来到一个天台，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中世纪时隐居于此的贵族们在岩石峭壁上建造的一些住宅，柠檬林环绕着一座小广场，不远处有一座残破的教堂，下面的山坡上散落着几座中世纪的观景塔。

接下来主要是沿着公路走，比较轻松，穿过一座残破的城门，就到了拉维罗的教堂广场。广场周围种植着高大的乔木，用来装饰的巨大陶罐里盛开着鲜花，路边的长椅上有人面对着远山看书，咖啡店里的客人都面带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拉维罗是世界知名的旅游度假小镇，风景如画，充满浪漫气息，消费当然也不便宜。

拉维罗小镇形成于5世纪，曾被作为西罗马帝国防御外族入侵的最后的避难所。9世纪时，这里是阿玛尔菲公国的重要城镇，盛产羊毛。12世纪拉维罗的人口已达到25000人，而目前生活在这里的只有2500多人。

作为意大利有名的“贵族之乡”，拉维罗保留了大量贵族宅邸。鲁弗罗别墅（Villa Rufolo）是阿玛尔菲海岸的代表性建筑之一，始建于1270年，有着摩尔式风格，它的第一代主人尼古拉·鲁弗罗（NicolaRufolo）当年是拉维罗最富有的贵族之一。这座别墅建在350米高的悬崖之上，入口处有一座30米高的石塔，最初是用来瞭望阿马尔菲海岸上是否有海盗船出没的。阳光照在斑驳的围墙和两排廊柱之间，更烘托出空间的幽深静寂。别墅最著名的景观是一个开阔的露台，站在边缘向下俯瞰，一片优美的园艺图案在眼前铺展开来，透过一棵古树和一座古老建筑的圆顶，可以看到远处阿玛尔菲绝美的海岸线。历史上，这个露台吸引过无数名流的目光，薄伽丘（1313-1375）在他的《十日谈》里提到过这处美景，音乐家格里格、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画家米罗、影星葛丽泰·嘉宝及前美国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等都曾到访。1953年起，每年夏季这里都会成为拉维罗音乐节最主要的舞台。这个音乐节是为纪念瓦格纳而创立的。瓦格纳在拉维罗小居时获得了三幕歌剧《帕尔西法尔》（Parsifal）的灵感，1857年开始动笔，1882年才最终完成，并在拜鲁依特音乐节（BayreuthFestival）上首演，后来作为保留剧目，一直演出到1903年。

离鲁弗罗别墅不远有一片草坪，立着巨大的石头框架，这里是电影《战胜恶魔》（Beat the Devil，1953年）的外景地，该片云集了亨弗莱·鲍嘉、珍妮弗·琼斯、吉娜·劳洛勃丽吉达等大明星。

沿着石板路步行大约1公里，就到了辛布罗内别墅（VillaCimbrone），沿途有不少陶器店和雅致的咖啡馆。这座别墅的庭院面积更大，林荫道足有七八百米长，显出豪门气派。别墅的露台名为“无限台阶”（Terrace of the Infinite），矮墙上有7尊塑像一字排开，凝视着碧海蓝天和人世沧桑，仿佛洞察了时光的秘密，却缄默不语。

Tips

9天“壮游”菁华体验之旅

虽然我们早已走出了那个蒸汽机车散发着白烟、木壳轮船需要数月才能抵达彼岸的年代，但这并不代表旅行变得更为容易。许多时候，旅行不仅意味着空间上的位移，更是在试图进入历史、传说、民间生活与文化灵魂之中，从这个角度来说，曾经的“壮游”时代对今天的旅行者很有借鉴意义。

Day1飞抵瑞士日内瓦，探访蒙特勒湖区，入住湖畔巴洛克风格的五星级酒店。到一家赌场Casino Barrière de Montreux附设的LeSaxo餐厅吃晚餐，这是一个音乐主题的餐厅，可以感受一下蒙特勒特有的音乐气氛。

Day2上午参观西庸城堡，它因当年拜伦在壮游途中写下的392 行的叙事长诗《西庸的囚徒》（The Prisoner of Chillon）而闻名。走访洛桑，参观奥运博物馆和拜伦曾下榻的英格兰酒店（Hotel del'Angleterre）。前往2007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葡萄酒产地拉沃，中午在葡萄园中的Le Baron Tavernier餐厅享用日内瓦湖鲈鱼等特色美食，下午参观葡萄园。

Day3飞抵佛罗伦萨， 入住Villa La Massa酒店， 参观SantaMaria Novella草药店和“蒙娜丽莎”生活过的Villa Vignamaggio酒庄，去格雷韦小镇品尝当地红酒。

Day4抵达锡耶纳，欣赏这座杰出的中世纪城市的建筑和城市风貌。

Day5前往乌尔比诺，参观Gradara古堡，入住设计型酒店。

Day6抵达拿波里，下午驱车前往波西塔诺，入住建在悬崖上的特色高端酒店Il San Pietro di Positano。

Day7上午在酒店享受SPA，在网球场挥拍，下午驾驶小型游艇出海巡游。

Day8游览波西塔诺小镇的咖啡馆、画廊和精品店。这里是《托斯卡纳艳阳下》等几部经典影片的外景地。

Day9前往阿玛尔菲和拉维罗小镇，深入贵族时代的庭院。晚上去听一场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