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信息茧房效应研究

孙珍玉

摘  要  近几年，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功，获得数量巨大的用户群及流量，使信息的分发和获取更加高效，但由其带来的信息茧房效应也在不断凸显。文章总结了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内涵及特点，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了由其产生的信息茧房效应的生成、影响和优化策略。

关键词  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个性化推荐;信息茧房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9）07-0021-02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信息生产和传播的成本大幅降低，信息总量呈连续爆炸式增长。信息爆炸带来了信息过载问题，公众需要快速有效的获取到自己感兴趣或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及咨讯，需要一个高效精准的信息分发工具。在此背景下，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一经推出，便获得了广泛认同，快速成为了人们获取新闻信息的主要渠道[1]。

1  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内涵及特点

聚合类新闻客户端有别于传统的门户类新闻客户端。门户类新闻客户端，如新浪新闻、搜狐新闻、网易新闻等，是其各自门户网站的延伸，是各类新闻、资讯汇聚的中心化平台，包含各门各类由相对专业人员编辑的新闻内容和服务，用户从中寻找自己所需的内容。而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以一点资讯、今日头条、zaker等为典型代表，其自身并不生产新闻内容，主要通过技术把相关的新闻信息抓取过来，编辑整合，然后快速高效地向用户推送符合其个性化需要的新闻信息。

就其特点来看：

1）以用户为中心。这是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核心理念，门户类客户端以内容为中心，强调的是内容的及时、权威、专业、精深，而聚合类客户端则围绕用户，强调的是用户的需求[2]。比如，今日头条的口号“你关心的，才是头条”。

2）聚合新闻信息。聚合类客户端自身并不生产内容，其“聚合”二字的含义是通过引擎抓取，将抓取到的内容聚合到一起。其内容源主要包括两个部分，一是自身搭建平台生产的内容，即自媒体平台，比如今日头条的头条号，百度的百家号等，大众网民生产新闻内容;二是其他渠道如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信息，这使得聚合类客户端会吸走传统门户的大量流量，也带来内容侵权问题。

3）个性化推荐。基于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拥有高度智能算法的聚合类客户端会有针对性地分析用户行为，通过分析用户的身份资料、社交行为、阅读习惯以及位置环境等，向用户智能推荐符合其个性化需求的新闻资讯，形成“千人千面”的信息分发界面。

2  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下信息茧房效应的生成

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个性化推荐的功能是产生信息茧房的主要原因。信息茧房的概念由哈佛大学教授凯斯·桑斯坦在其著作《信息乌托邦——众人如何生产知识》中提出，桑斯坦指出，在信息传播中，因公众自身的信息需求并非全方位的，公众只注意自己选择的东西和使自己愉悦的通讯领域，久而久之，会将自身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3]。

当用户使用聚合类新闻客户端时，客户端基于推荐引擎技术，根据用户的年龄、性别、职业、地理位置、社交行为等多个维度进行用户兴趣分析，只需要几秒钟时间，就可以快速形成用户的个性化画像，并向用户推送相关信息，不仅包括狭义上的新闻，还包括电影、娱乐、时尚、游戏等资讯。随着用户使用客户端的次数增多，其后台便会根据用户的阅读痕迹，包括文章选择、兴趣关键词、停留时间等，来不断调整更新用户模型。由于推荐引擎是一个“唯数据论”的冰冷系统，长期的推荐会使得对用户的推送内容越来越聚焦于少数甚至单个领域，推送内容的相似性也越来越强。用户长期接收大量迎合自己且内容相似的信息，便会在认知空间形成一层类似“茧房”的信息屏障，把其他领域的以及与自身興趣观念相悖的信息隔绝在外，信息茧房逐渐形成。并且，聚合类平台的主要收益是广告收入，广告的投放要求其拥有巨大的、稳定的、受众群明确的流量。为了获取网络流量，抢夺用户的“注意力”资源，聚合类平台的推荐会越来越迎合用户，使其沉迷于自己的信息领域，使得信息茧房效应不断增强。在“千人千面”的同时，也形成了信息茧房“单人单面”的固化和屏蔽。

3  信息茧房效应的影响

虽然信息茧房效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信息过载带来的压力，使信息的分发和获取更加高效。但总的来看，其影响主要是负面的。

3.1  用户认知空间的收窄和极端化

信息茧房对用户需求的迎合，使得用户接收到的信息不断收窄。而这种收窄导致认知方面的“马太效应”，即对自己喜欢的内容越来越喜欢，对自己不感兴趣或与自己观念有区别的内容越来越回避，阻断了多领域不同观点的碰撞，导致用户的认知空间不断收窄，认知能力的发展也不平衡。同时，信息茧房还具有“回应室”效应，用户处于一个相对封闭的虚拟信息环境中，意见相近的声音不断积聚，来回激荡，被夸张和扭曲，加之对其他信息的屏蔽，使得身处其中的人错误地认为自己所接收到的就是整个现实世界的信息，其他的都无关紧要，这就导致了认知观念的固化和极端化，容易陷入极端主义和盲目自信[4]。

3.2  新闻内容的泛低俗化

信息茧房下大量迎合用户的新闻内容，催生了大量低质同质内容。聚合类平台的抓取方式对低质内容的识别效果较差，虚假新闻、黑稿、标题党、低俗涉黄内容等很难被机器识别，平台无法对内容进行充分的信息文本比对和信息审核，相当一部分低质内容流向用户。大体量的内容推送需求，使得人工编辑相形见绌，导致了内容同质化，同一个题材被换着花样反复说，内容抄来抄去，用户看似阅读了大量新闻资讯，实际上获取的有用信息非常少。尤其是作为聚合类客户端内容重要来源的自媒体，内容的生产分发越来越去编辑化，内容生产者鱼龙混杂，新闻素养淡薄，生产内容良莠不齐，平台的“把关人”职能严重缺失。

3.3  社会群体间的异质化

信息茧房增强了用户对自身顽固观念的推崇，也增强了对其他观念的排斥。聚合类客户端的评论、点赞、回复、关注、转发等功能能够将意见相似的人聚集起来，这种互动可以使独立存在的信息茧房发展成为有牢固纽带联结的茧房群，比如爱宠群、清剧群、苹果群等。这类茧房群由于用户的兴趣和观念相似使得群体内部越来越同质化，而不同茧房群体之间差别却越来越大，且互联摒弃，这就产生了无形的壁垒。当这种状况从虚拟的网络世界延续到现实社会时，现存的社会分化趋势就会更为明显，不同群体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大幅度降低了社会黏性[5]。

4  信息茧房效应的优化策略

优化推荐引擎技术算法。建立多维全面的用户自画像，挖掘用户的更深层次的分类特征及标签，采用个性化推荐和共性化推送相结合的混合推荐模式，向用户推荐多个相关领域的信息。发展即时推荐技术，抓住用户的即时性兴趣并快速强化，使用户暂时脱离出信息茧房，抑制茧房固化。

强化内容“把关人”作用。一是聚合类客户端要加强对自身推荐内容的把关，采取冻结账号等措施严控各类劣质低俗内容的生产和传播，同时加强对优质、原创性内容的奖励和分成。二是党政机关要增强总体内容把关能力，强化信息获取、筛选和分析能力，加强对违规违法者的处罚力度，做好新闻资讯传播的最终“看门人”角色。

加强公共类新闻资讯的传播。在各大平台向用户推荐契合国家发展战略、关系群众整体利益、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闻内容，使公众在潜移默化中增强对社会整体的认同感，增强整体道德观、价值观的涵养，不断实现对信息茧房的突破。

新技术在给生活增添色彩的同时，总免不了会带来一抹灰色。对于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信息茧房效應，不应过于悲观或夸大，更不应因此而限制聚合类平台等新技术、新模式的发展。随着技术的进步、监管的完善，信息茧房效应将会逐步被遏制，聚合类新闻客户端也将会衍生出新一代的新闻资讯传播方式。

参考文献

[1]王春兰.新闻客户端个性化推荐机制下的“信息茧房”效应检视[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17.

[2]吴晓霞.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个性化新闻推荐研究[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17.

[3]凯斯·桑斯坦.信息乌托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15.

[4]周文扬，张天荣.生成、影响与反思：聚合类新闻客户端的信息茧房效应研究——以“今日头条”为例[J].传媒，2018（20）：94-96.

[5]刘华栋.社交媒体“信息茧房”的隐忧与对策[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7（4）：5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