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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观点,共同目标:为观众策划更好的展览
—— “博物馆展览策划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暨第三届科博论坛”侧记

2019-06-07邵晨卉

自然科学博物馆研究 2019年6期

邵晨卉

2019年10月26—27日,由浙江大学考古与文博系、《自然科学博物馆研究》杂志社联合主办的“博物馆展览策划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暨第三届科博论坛”在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召开。20多位来自高校学者、博物馆专业人员以及展览行业的从业者,围绕国内博物馆展览策划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以及应对策略展开了深入的探讨与对话,近200位博物馆相关领域人士参会并与诸位发言人交流。其中,浙江大学文化遗产与博物馆学研究所所长严建强,江苏省美术馆原副馆长陈同乐,《自然科学博物馆研究》主编朱幼文,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主任陆建松,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赵丰以及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策展部主任许潇笑作为嘉宾进行了主旨报告,与会学者还针对“博物馆策展的机制与特点”和“怎样在博物馆讲故事”进行了两场开放性对话。

当今中国博物馆处于高速发展的机遇期,新展览呈爆炸式增长,但展览策划却未形成具有指导意义的规范,其效果也无法被有效评估。如此背景下,博物馆有必要审慎思考一些核心问题:什么样的策展机制适合当下中国博物馆?策展人在策展过程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展览如何讲故事、讲好故事?如何打破“千馆一面”,策划个性鲜明的展览?本次会议旨在深入分析当前中国博物馆展览策划所面临的一些问题,尤其是“策展人与策展机制”这一核心问题,探讨可行的解决思路与方案,以期切实提高展览质量。下文将对会议发言的观点进行整理和归纳,从“策展人与策展机制”本体讨论出发,延伸到策展的具体化流程与实践,即围绕“展览的主题与叙事”“展览的个性化”等问题深入交流。

一、策展人与策展机制

展览是博物馆实现公共教育的重要方式,展览策划则是影响其传播效益、参观受益的关键环节。尽管“策展”常被用于统称整个展览从规划到实现的全流程,但西方博物馆的curator并不等同于中国博物馆语境中的“策展人”。西方博物馆界的curator,是指某一专业领域的藏品研究和展示的权威,负责与藏品相关的征集、保管、外借、展览等一系列工作,他在展览项目立项前是“研究人员”,进入策展流程后则是“策展人”。这与中国博物馆的组织架构、部门设置、人员职责等完全不同。不少与会学者关注到了这一点,尤其是较核心的策展机制问题,多数人认为以往的博物馆管理模式与工作流程有颇多局限,已难以满足新时代展览发展的需求。如此,符合中国国情的博物馆策展的机制与特点是什么?博物馆的策展人是谁?他们如何开展工作?围绕这些基础问题,多位学者分享了心得、实践并进行了深度对话。

在中国,博物馆、美术馆、科技馆隶属于不同行政主管单位,不仅其组织架构与部门职责有所不同,策展机制上也显现出各自的特点。

严建强在《策展、策展机制与策展人》报告中将“美术馆”作为参照系,以加深对博物馆策展内涵和特点的认知。他从社会背景、展品特征、展览要素、传播介质与过程等维度,比较了美术馆和博物馆在策展中的差异。首先,美术馆策展的形成伴随着美术品的公共利用,但美术品的价值体现在个人独特的作坊式创作中,每件作品本质上是唯一的;博物馆则伴随着人类社会由人际社会向地缘社会转变过程中一系列藏品的公共化利用,其藏品并非单纯的审美对象,是反映人类生活的记忆载体,博物馆因此承担了知识公共化的职责。其次,美术馆的展品本身是一种图像语言,是作者与观众沟通对话的媒介,具有传播学的意义;博物馆的展品,除文献类外,是出于某种使用目的,所承载的记忆和信息都深藏在物质中,因而信息具有隐蔽性,因此阐释就显得尤为必要。最后,美术馆是单一实物展品的展览要素体系,如今的博物馆则形成了多元混合的展览要素体系。除此之外,他认为两者对“美”的理解和意义也大相径庭:美术馆,审美品质占据核心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美就是其目标;博物馆,美只是前提而不是目标,因为博物馆负有传播与教育使命,需要向观众传递知识和观念。

陈同乐对于“美”的理解有所不同,他认为“博物馆既是文化历史的记忆高地,更是文化审美的圣地”,观众可以通过“泡”博物馆,在这里“发现意外之美”,进行“文化体验”。他在题为《后策展时代》的报告中指出:博物馆与美术馆是“完全不一样的”,国内外美术馆的策展机制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中西方语境不同,当下更需要思考“什么样的策展机制适合当前中国博物馆展览的发展?”“策展人在展览建设过程中究竟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注意到,策展已从过去的“只是把历史文献研究、文物组合作为基本方式”发展到“以发现、创作为基本模式”,因此博物馆策展人需要转变观念,即“从论文思维转向故事思维,从符号思维转向空间与视觉思维”,并时刻保持“弹弓意识”“隧道意识”和“棱镜意识”,追溯优秀传统文化,立足于自身特色,保持一定的文化审美,从而最终更好地服务观众。陈同乐在报告中还提到,当前中国博物馆内部没有足够的专业人员进行展览策划,外部策展人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继续与博物馆合作。

严建强总结了目前国内主要有“内源性”和“外源性”两种策展模式,但不管来源如何,博物馆都依赖“策展团队”,更需要建立合理的策展机制,将释展、设计与整个策展工作视为整体,通过有效合作真正保证策展意图的最终实现。在他看来,策展团队的作业中,与不同身份成员的学科互渗是平衡科学与传播的关键。为此,学术型策展人接受博物馆学及相关学科的训练将是更为便利和有效的选择。

来自天津师范大学的陈晨也认为“好的展览不应该是单独作业,而是要形成一套完整的策展体系”。结合多年在天津博物馆的工作经验和思考,他在《博物馆“策展体系”架构与策展人“项目化”管理方式的构建》的报告中进一步提出,这套策展体系应当包括内容设计、形式设计和外延设计三部分,且每个部分都应有专人负责,并建立起一个由策展人主持建立的策展团队。该团队依据策展工作的三大流程——“选题筹备”“设计实施”和“运营推广”,以“项目化”的管理方式运作,从而保证展览策划与设计的流畅性,以及社会教育活动的连贯性(见图1)。其中,“策展人”是展览的灵魂人物,也是策展团队的核心;而一位合格的策展人需要具备“十八般武艺”,包括个人风格、强大气场与人格魅力、组织与协调能力、专业知识与素养、审美能力、人脉资源、商业思维等。不过,他强调在中国博物馆语境下应谨慎使用“策展人”这一概念。

图1 “策展人项目制度”的基本内容与实施流程[注]图片由陈晨提供。

在策展机制的探索上,西方博物馆界的理论探讨和实践经验也许会给国内博物馆带来一些启发。上海大学王思怡的报告《试论以观众为中心的策展实践启示——从美国教育策展人(Edu-curator)说起》,重点引介了美国博物馆近年出现的以观众为中心的合作策展实践。而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曾尝试改变主导式的策展模式,刘希言在《展览的主流叙事与对主流叙事的挑战》一文中分享了2016年该馆自主策划第三届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双年展的心得。主办方分化了单一的策展权力,转而面向社会广泛征集作品方案,并且采用与外界进行空间协商的实验性举措,更注重方案征集与公开讨论等过程性,而不再单一地以展览实现为目的。这种非主流叙事,通过全面参与和民主协商拉近了与大众的距离,带来了新鲜感与神秘感,但也存在方案良莠不齐、现场协商存在诸多问题、方案与实现的落差、协商空间困难等现实缺憾。

二、展览主题与叙事

如果说策展人与策展机制是“好展览”的制度性保证,“讲好故事”则是策展至关重要的一环。展览向谁讲述?如何讲故事?怎样才算讲好一个故事?毫无疑问,讲述对象是博物馆观众。不过,不能简单地将观众流量作为衡量展览品质的标准,陈同乐指出“好展览”有不同的好的点,如驻足点、思考点和记忆点,且能够满足不同人群需求。

陆建松在《透物见人见事见精神——如何策划设计博物馆展览》的报告中,强调策展要立足于观众,并提出了评定“好展览”的四个标准:对观众有吸引力、能激发并保持观众持续参观的欲望、对观众有教育意义以及对观众产生观念和行为上的影响。

朱幼文赞同陆建松的看法,并进一步指出博物馆展览的首要目的是教育,今天的展览不能局限在激发兴趣、理解知识层面,更需要策展人通过“主题展览”带给观众以“思考”与“启发和感悟”。

浙江大学的许捷则通过黑龙江工程文化博物馆的实践,探索了展览传达价值观、启发观众的可能性。他在题为《科学文化的博物馆表达——工程文化博物馆的策展探索》的报告中,具体介绍了实现传播“科学文化”的多种路径,包括展览内容的情节化、设置符号提示系统和采用建构的方式等。

谈到如何讲好故事的问题,陆建松在报告中特别强调了唯有夯实陈列展览的学术和展品支撑体系,才能为讲好故事奠定坚实的基础。他强调博物馆应从自身使命出发、以展示传播为导向,强化藏品科学体系建设;同时,要开展与之配套的文物研究,应当跳出传统考古学、器物学和文物学研究的窠臼,加强考古信息采集和多学科阐释研究,并深入挖掘藏品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以地方历史文化博物馆为例,这类博物馆应以“讲述某特定地域的人地关系及其自古以来人们的生存智慧”为使命,建立起“有关这片土地的特定的地域历史文化资料”的藏品体系,“应该加强地方历史文化的全面系统梳理和研究,弄清地方历史发展的脉络、节点,及其各历史时期的历史文化概貌、优势和特点”。他同时结合多个考古遗址类展览案例,重点指出信息采集的科学与完整对展览故事的重要性,他认为理想的方法是“以展示传播和公共教育为导向,有针对性地搜集有关遗址及其出土物的完整信息”,同时开展积极地跨学科合作,对遗址及其出土物进行还原研究,并以此为基础“还原和重构古代社会的自然和人文环境、生产和生活状态”。当然,讲好故事的关键是展览内容策划,它必须有高度提炼的主题、准确的传播目的设定和巧妙的叙事逻辑结构演绎(故事线),此外,还要能突出展览的重点和亮点、说明文字要做到“信、达、雅”,并能为重要辅助展品给出创作提示并提供创作依据。

朱幼文赞同好展览的关键是提炼“主题”,这一点在科技博物馆中同样适用。他在《教育学视角下的主题展览策划》的报告中指出,“展览主题”应当是特定核心概念和展示教育目标的特殊表述形式,可以通过学术研究提取出最有价值的、可以支撑起学科知识体系框架的核心概念。而这类展览的讲述可以采用“基于实物的体验式学习”和“基于实践的探究式学习”等方式,前者“以可用感官接触的展品为道具,创造只有通过亲身体验才能获得有效认知的学习过程”,后者则“通过展品创设类似于科学研究、生产劳动的实践情境,观众通过发现问题、实验、观察、对比等探究活动获得认知”。

不少与会学者关注到叙事理论对博物馆策展的重要性。南开大学的高玉娜在《浅议博物馆主题展览叙事阶段及策展方法》报告中,借鉴叙事理论将策展分为三阶段,探索博物馆展览叙事研究的框架和边界。

杭州师范大学的胡凯云则在战争纪念馆类型的研究中引入了战争历史的记忆理论,并结合博物馆空间展示的特点归纳出三种主要的记忆重构模式。她在《战争纪念馆的记忆重构模式初探》报告中指出,民族主义模式常蕴含较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常用较宏观的英雄主义叙事,这种模式能增强群体凝聚力,提升民族自豪感,但也容易陷入二元对立视角,激化不同立场群体间的矛盾。相较下,世界主义模式更为平和,它提倡超越民族主义边界,关注普世价值,往往将冲突进行抽象化的提取,这种方式淡化了暴力历史的语境,更关注受害者的经历以及对未来的憧憬,能够避免激化冲突方的矛盾,但也可能被利用以规避罪责,从而导致理解的片面性。在她看来,“对话模式”可能是更为理想的模式。这种模式承认群体差异,往往尽可能地深度呈现事件的历史脉络,同时展现受害者、肇事者等不同立场的观点,促进自反性的思考。当然,她最后指出无论哪种模式都具有其特定的作用和优缺点,采用何种模式需要取决于建馆初衷和所处的政治社会语境。

三、展览的个性化

“策展人的教育背景、知识系统、工作状态,在不同的结构、视野和展览语境中所产生的作用,影响着展览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使同一个展览有不同的变体。”在陈同乐看来,即便同一个展览也可以在不同的语境、场域与观念下,从知识、常识和见识方面呈现出不同的样式。而个性化展览常被视为避免“千馆一面”的有效路径,但如何策划个性化的展览?它与哪些因素相关?有哪些可资借鉴的原则或方法?多位策展人通过在各领域的实践探索展览个性化,分享了他们的经验与心得。

赵丰结合中国丝绸博物馆多年的思考与实践,通过《古道联珠——中国丝绸博物馆的丝路系列展览》报告分享了该馆个性化展览的探索之路。他认为,首先应当明确本馆的使命,2004年明确该馆是“以中国丝绸为核心的纺织服饰文化遗产收藏、保护、研究、展示、传承、创新,并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以研究为基础推动丝绸历史、科技保护、传统工艺和当代时尚四大板块,对接国家战略,开展国际合作,服务文化、经济和社会协调发展”。基于这一使命陈述梳理出展览方向,即从研究型博物馆定位出发,将学术研究作为展览的支撑,并搭建起从“现场提取、清洗消毒、分析鉴定、修复保护到保管陈列”的全链式认知过程。以此为基点,重点围绕“丝路之绸”开启系列研究与展览计划,几年来分别聚焦于丝路的起源与传播交流、丝绸在世界上的广泛使用、科技保护、织机与织造技术、丝路上的人等分主题,从不同视野讲述丝路上与丝绸相关的故事。他指出,在这一策展过程中尤为关键的是,放眼国际寻求国际化的合作,建构其强大的学术支撑团队以提供专业研究的助力,这会为展览提供新视野与新维度,也有助于呈现展览的新面貌。

云南省博物馆邱玮在《个性化的内容策展——以云南地方博物馆的基本陈列为例》报告中认为,即使地方博物馆的展览使命清晰、定位清楚,但实际上,各地基本陈列依然千展一面,其最核心问题在展览内容策划环节。她扎根云南地区博物馆的基本陈列实践多年,从中总结出实现个性化策展的三条途径:“文物的分层解读、拓展和延伸”,以云南省博物馆新石器时代的“赤铁矿颜料柱”展品为例,首先围绕其本体的用途,延伸到云南洞内岩画,拓展至代表性岩画图案的展现,再到巫师绘制岩画的仪式性,进一步从图像学角度对岩画故事的解读,最后回归到今天云南少数民族依然保留的审美装饰习俗,让展品不再是孤立、无声的个体,而是与云南这片土地勾连起深厚的历史内涵与当下的文化联结。此外,还可以通过从关注“文物”“知识点”“事件”“文化现象”转向关注“人”,以及“转变展览视角和叙事语言”两条途径,使展览更具故事性,与观众建立连接和对话。

针对考古主题展览同质化问题,山东大学博物馆的李明倩运用叙事理论分析了其主要原因包括多数采用单一的叙述模式,缺乏叙事的核心要素“人物”以及叙事视角过于单调,为此,她总结出策划文本阶段“去同质化”的三条对策:根据考古主题和内容,改变单一的“线性因果结构”,考虑多重叙事、辫结叙事或复合叙事模式;舍弃历史宏大叙事,尝试增加人物微叙事,用细节打动观众;尝试转变叙述视角,选择跟随人物的内聚焦视角或立足第三者的外聚焦视角讲述故事。

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以下简称杭州工美馆)在策展理念与实践探索上可谓颇具先锋性。许潇笑认为,个性化的展览策划“不仅是题材和内容的多样化,更需要尝试多元化的方法论与学术语境,呈现出不同的叙事视角和逻辑”。在新的理论语境及外部环境下,现代博物馆以知识性、公共性为核心维度,与视觉文化紧密联系,面临着展示观念上的转变。因此,策展需要跳出文物本位、摆脱文本思维、联系当代经验并关注复数性,才能让“文物”持续地“活在当下”。基于这样的理念,杭州工美馆自主策划了两个实验性展览“女神的装备”和“海市蜃楼”。前者从“女神”这个具体线索出发,尝试将“女性问题”在不同时空中“物”的表述与“社会”的讨论作为展示脉络,将文物藏品与当代艺术进行空间对话(见图2);后者展现的是17—20世纪中国外销装饰艺术品,将“图像”作为研究对象、“物”作为陈述对象,通过展品组合、展示,形成图像的“并置”和不同图示序列的“对语”。她在《重议“让文物活起来”》报告中,分析了两个展览在观看方式的转变、对观众与展品关系的反思及创新等方面的心得。尽管策展意图希望通过碎片化的叙述和自由的展线最大程度地激发观众主体性,但观众调查反馈出“建议增加展板说明与导览指示”“展线不清晰”“展览内容较难理解”等现实差距。不过解读视角的创新也吸引了43.1%的新观众。这一调查促使她反思,博物馆与公众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身为博物馆策展人,如何在策展过程中摆脱“自上而下”的姿态真正“回归大众”?

图2 “女神的装备”展览主题关键词谱系图与现场实景图[注]图片由许潇笑提供。

在首都博物馆李吉光看来,回归大众、拉近观众的距离可以通过探索新的空间展示方式来实现。她在《从展示物品到重塑空间》报告中指出,朝阳区非遗文化展示中心尝试了“星巴克化”,即以非遗为背景,重塑养心空间,将观众融入到减压休闲的展场空间。

此外,合肥探奥自动化有限公司康丽的《科技馆个性化展览设计的误区与对策探讨》、自由撰稿人马之恒的《由“遗产”指引的“寻根”》和北京自然博物馆刘迪的《自然博物馆古生物展览策划与陈列设计的创新性探讨》分别结合具体的展馆案例,分享了一些对科技类展览个性化的思考与对策,他们都认为寻找到独特的视角和故事内容有助于建立起科技类展品与观众之间的对话渠道,并藉由创新设计形式建构展品组合关系、置入互动体验等方式让此类展览摆脱同质化。

四、策展其他问题的探讨

除以上议题外,多位与会学者还探讨了策展的其他问题。

广西科技馆的张祖兴关注到科技类展览存在无目标性、参观盲目性等问题,他在《基于STEM课程框架下进行科技馆的展览设计的思考》报告中提出,在STEM课程框架下探索项目式学习方式结合展览情节体验的展览设计方式。

浙江大学王旖旎也认为开展体验学习更符合博物馆教育的特点,她的《关于博物馆体验学习若干问题的探讨》一文指出,设计操作式和沉浸式体验、引导观众将获得的认知和真实情境进行关联,是构建博物馆体验学习的两条重要策略。

此外,中国地质大学范陆薇聚焦于博物馆的信息可视化问题,她在《博物馆解说牌中的信息可视化设计》报告中,以英国博物馆为例,分析了其在展览数据可视化、信息图形化、知识系统化、科学可视化等应用,她总结出通过“信息采集—信息架构—视觉转化—符号传达”实现解说牌信息可视化的设计流程,为博物馆解说牌的设计个性化提供思路和参考。

五、结语

在本次研讨会上,来自不同类型博物馆、不同领域的学者围绕“展览策划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展现了多视角的观点,思维碰撞与实践分享相结合,加深了对问题的理解与认知,也有利于我们反思目前展览策划所面临的困境与挑战,从而寻找到符合自身目标使命的解决对策。就像浙江大学项隆元教授在开幕致辞中所言,“在博物馆与社会双向互动中,展览无疑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今天的博物馆需要策展,需要建立和完善策展机制,不仅仅需要对展品进行公众化的阐释,更需要从藏品、地域、族群、社会担当等使命出发,真正以观众为中心,策划有思想、有品质的展览,让展览透物见人见事见精神。”

然而博物馆类型众多,展览主题也千差万别,再加上观众的认知和需求多元、时代与社会背景各异等因素,探索如何策划好的展览是一项艰巨却又极具现实意义的工作,仍有诸多问题有待深入讨论。希望此次研讨会的多元观点与经验分享,能为今后博物馆策展的发展提供些许启发,引发更多相关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