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梅森在《简爱》和《藻海无边》中的人物形象
2019-06-06齐粒竹
摘 要:《简爱》中的伯莎是一个和野兽差不多的疯子,《藻海无边》中的安托瓦内特即伯莎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令人同情的女子。本文主要通过后殖民理论以及叙事学理论等来分析伯莎在这两部作品中不同形象的形成原因。
关键词:《简爱》;《藻海无边》;人物形象;叙事话语
作者简介:齐粒竹(1993.7-),女,汉族,山东临沂人,硕士,山东科技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4--01
从1847年现身文坛至今,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的影响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受到众多读者与学者的肯定与欣赏。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再仅仅把关注的焦点放在灰姑娘与王子的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上,而是更加关注作品里一个边缘化的人物形象—伯莎·梅森。琼·里斯1966年写的《藻海无边》被公认为是《简爱》的前传,但这绝不是简单地模仿或改写,而是一种再创造。该小说奠定了里斯在二十世纪英国文学史上不容代替的地位。
1、伯莎·梅森—正义不会缺席
《简爱》中边缘人物伯莎·梅森失去自己的话语权,她的故事由罗切斯特一人讲述。罗切斯特口中的伯莎出生于一个疯子的家庭,她的弟弟是疯子,甚至她的母亲也是疯子。罗切斯特认为自己才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年轻时中了父兄和梅森家族的圈套,娶了疯子伯莎作为妻子。出于人道主义才把她带回英国来,并把她关进阁楼里。罗切斯特极力向简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希望可以让简回心转意并与他成婚,但却丝毫没有提及娶疯女人的真正目的。在《简爱》中这位被带离了家乡而被关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也仅仅出现了四次。第一次她在夜里点燃了罗切斯特的房间;第二次咬伤了远道而来看望自己的哥哥梅森;第三次在简新婚之前偷偷看她的结婚礼服并撕毁婚纱;最后一次则是用大火焚烧了桑菲尔德并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简·爱》中的伯莎·梅森是一个野兽、魔鬼般的疯女人。我们听不到伯莎的声音,听不到她为自己辩驳。
《藻海无边》中的伯莎·梅森原名叫安托瓦内特,是英国殖民者在牙买加的后裔。伯莎不再是一个失语者,而是有思想、会表达的人物形象。同样出生于牙买加的琼·里斯给了她说话的权利,并重新阐释了被殖民者的悲剧生活。安托瓦内特是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克里奥尔白人,被白人称为“白皮黑鬼”,被黑人称为“白蟑螂”。牙买加的黑人们憎恨他们并且烧毁他们的房子。在大火中安托瓦内特的弟弟被烧死,她的母亲也因此疯掉。为了获得三万英镑的嫁妆,爱德华·罗切斯特在老罗切父子和老梅森的安排下娶了安托瓦内特。然而罗切斯特对她毫无感情,并且听信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谣言,更加厌恶安托瓦内特,并用疯子母亲的名字伯莎来称呼安托瓦内特。伤心的安托瓦内特整日以酒买醉来麻醉自己,最终神志不清的她被幽禁在桑菲尔德的阁楼上。里斯的描写使人们开始关注和审视伯莎,并对她产生同情。这个处在边缘的女人,这个失掉话语权的女人终于重见天日,正义的曙光终于到来。
2、不同背景下人物形象的描写
夏洛蒂· 勃朗特生长的年代属于维多利亚空前发展的黄金时期,日不落帝国不断向外扩张与掠夺,并且建立众多殖民地。这个时期的殖民小说如《金銀岛》、《鲁宾逊 漂流记》等,描写的主人公来都是来自英国的大英雄,殖民地人民却是愚昧无知、思想和行为如同怪物的人物形象。勃朗特生活在这一时期,所有的写作思路都是源于对这一时期的表达。她笔下的殖民地是落后野蛮的,殖民地的悲惨生活并非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在父权制度下,她所关心的问题仅仅是女性主义所关心的问题,即女性如何摆脱父权制度,赢得独自和发展。
勃朗特笔下的简既坚强正义又独立自爱,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美满的爱情。简作为一名卑微的家庭女教师,在尊贵的罗切斯特面呼吁平等与自由。在当时几乎没有哪部文学作品用文字来抵制父权,因此唤起广大读者的心声。但是简的高大形象是以罗切斯特的疯女人为代价建立起来的。伯莎是以被殖民者身份出现,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身世和经历。作为殖民地的克里奥尔人,他们无法表达自己,只能通过别人的话语陈述。伯莎在勃朗特眼中看来是卑贱、不值得同情的疯子,却仅仅是因为出生于殖民地,。她的疯狂和野蛮,恰恰可以说明罗切斯特的可怜无辜以及简的高尚与伟大。勃朗特将殖民地人民当作蛮横无理的动物看待,把伯莎的形象描写成可怕的野兽,是对被殖民者的不公平对待。
简·里斯是出身于英国殖民地的克里奥尔白种人。她对殖民地的生活非常熟悉,特别是对殖民地有色人种的生活更是感触颇深,这让她有足够的话语权。对于伯莎的遭遇和不幸,她能深刻体会到她的无助与孤独。这种感同身受让里斯决心为疯女人伯莎打抱不平,并为她伸张正义之手。
1966年里斯发表的《藻海无边》震惊文坛。她不仅正面重塑了伯莎的形象,而且填补了文本的空白之处,将《简·爱》的续集变成了前篇。里斯在创作上独辟蹊径,从正面描述了伯莎备受欺骗和折磨的一生,让伯莎亲自讲述自己被关在阁楼之前的经历。里斯生活的时代几乎比勃朗特晚了一个世纪。在这一时期,妇女不再仅仅是被动的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她们开始走向社会。因此,女性作家的注意力由过去以个人为中心转向非个人的方向。在里斯的小说里,表达更多的是对社会的批评,并且较少的关注女性个人的生活。里斯身世坎坷,阅历丰富,对妇女受到社会和男性双重压迫的感受非常深刻。在里斯的笔下,伯莎这个悲剧人物形象不再仅仅是对个人的感情表达,而是提高到了种族歧视和阶级压迫的高度。她要揭露社会的不公平,找到套在女性身上的双重枷锁的钥匙。
参考文献:
[1]简·里斯.藻海无边. 陈良廷 刘文澜译[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
[2]夏洛蒂·勃朗特. 简·爱 吴钧燮译[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
[3]朱峰. 《简爱 》与《藻海无边》中的他者再现[J]. 世界文学评论, 2011(1): 4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