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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珍珠的儿童观研究

2019-06-06刘梦雨

青年文学家 2019年12期
关键词:儿童观赛珍珠

摘  要:在赛珍珠的成人文学作品中,她用写实的笔调书写了诸多儿童的成长过程与童年经历,这些儿童在社会的主流伦理道德以及社会变迁中不断成长,期间儿童幼年性格与成年性格的变异是研究当时家庭与社会的一个切入点,此外赛珍珠对于儿童童年经历的书写折射出其重视童年教育的儿童观念以及弱势群体庇护者的文化立场。

关键词:赛珍珠;儿童观;《大地三部曲》

作者简介:刘梦雨(1996.1-),女,汉族,河南平顶山人,江苏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方向。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2-0-02

《大地三部曲》被瑞典皇家学院誉为“对中国农村生活”具有“史诗般描述”的作品,主要内容为赛珍珠以同情的笔触和白描的手法,塑造了一系列勤劳朴实的中国农民的形象。赛珍珠在《大地三部曲》中以写实的笔调描写诸多儿童的童年经历,儿童最终被塑造成成人的样子,是人与环境互相影响的结果。而在赛珍珠对于儿童性格变化过程中的描述中,这种成长过程的变化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生理,心理认知,情感,行为等内部因素,第二个则是家庭,单位,社区,民族,制度等外部因素。我们根据赛珍珠的《大地三部曲》中15岁以下女童的童年经验,提炼出当时社会对于儿童性格扭变的作用,并且提炼出赛珍珠的儿童观以及文化立场。

一、男权的操控

瑞典文学院常务秘书长佩尔.哈尔斯特龙说在《大地三部曲》中提出的众多问题中“一个最严肃最忧郁的问题是中国妇女地位的问题。”在《大地三部曲》中,女童从出生时就被社会摆放在最低等的地位上,一个女童想要从婴孩到成年,其中要经历溺毙,贩卖,储备粮,歧视等重重灾难,并且还要依托于一个没有灾荒的好年份,一个普通的面貌以及一个善良的家庭。在《大地三部曲》中,赛珍珠对于女童的童年描写残酷而真实,她不仅揭露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女童成长的艰难以及病态,更揭露了女童悲惨命运下背后封建男权背后操控的那只手。

(一)性别即为原罪

在男权社会的封建家庭中,男性似乎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占据主导优势,女性不仅在出生时就不被看好,象征霉运的到来,并且女性一生都活在男性的话语权下,男性有理由对于女性的一切行为指点评判。在《大地三部曲》中,王龙的大女儿便是在不被期待的眼光下出生,大女儿的母亲阿兰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荼毒,在大女儿出生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王龙这个消息,她认为孩子是个丫头片子便不值得和丈夫说,而王龙在得知婴儿是女儿的时候,一个不祥的感觉就一阵子环绕在他的心头,他甚至把叔叔借钱这样完全没有联系的事情怪罪到女婴身上。婴孩在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是最无辜和羸弱的群体,但在男权社会的操控下,仅仅由于婴孩具有女性性别,便承担上带来霉运的原罪。

此外,王龙的侄女在年龄稍大约15岁的时候,便被禁止出门见人,王龙因为多次见到他的侄女在街上跑来跑去,和男人们说话,便觉得侄女不体面,为她感到羞耻,甚至多次向他婶婶告状。王龙叔叔知道后虽然不以为意,但是却在此看出了向王龙讨钱的机会,于是王龙叔叔以女儿出嫁的由头向王龙讨钱。

“我屋里的人告诉我”他说,“你很关系我那个不中用的大丫头,你说的话很对。就你这样的年纪来说,你是个明白人。她应该出嫁。她十五岁了,这三四年她可能也会生孩子了。我常常担心,唯恐哪个野狗让她怀了孕,使我和我们家落下坏名声。想到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这种正经人家正是可怕,替你亲叔叔想想吧!”

王龙使劲把他的锄锄进地里。他很想直率地说几句。他很想说;“那你为什么不管她呢?你为什么不让她正派的呆在家里,让她扫地,让她洗衣做饭,让她为家里人做衣服呢。”

王龙是封建大家长的典型形象,他的背后是男权社会后面一代又一代的男性,在他们的眼里,家中的女性似乎就是免费的佣人,她們不应该出去,应该呆在家里做家务。出去和男人说话就是不体面。在王龙家境转好,阿兰患病的时候,王龙会因为害怕别人问为何那么富,还要老婆下地而不让阿兰下地干活,会因为听到阿兰的呻吟,看到阿兰的浮肿而内疚,却不会为了阿兰雇一个佣人或者是买一个丫头片子,原文中是这样说的“他也从未想到有这种必要”因为在王龙潜意识中,家中已经有一个干活麻利不多言的免费佣人——阿兰。

(二)可出售和牺牲的商品

在男尊女卑思想的支配下,女童似乎最容易被父母当做商品出手,尤其是年景不好的时候,女童是在全家中最先被放弃的一个,她们可以因为生存压力大,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溺毙,可以因为家中没有粮食成为家人的口粮,可以因为几个铜板被贩卖给行军的士兵,也可以为了筹钱路费,被卖进大户人家做丫头,女性的独立已经完全被男权社会所抹灭,她们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而是家庭中的附庸,家庭中可以置换和牺牲的商品,是能支撑整个家庭走下去的砝码。在王龙的一家中,王龙的二女儿因为出生在一个灾荒年,所以阿兰在发现是女孩的时候就把女婴掐死。文中只描写到“王龙发现她脖子上有块深色的淤伤”虽然语言隐晦,但是也烘托出灾荒年对于女孩生存的残酷。而阿兰即使在如此艰难的灾荒年中,也选择把孩子生下来,看到性别之后再做决定,我们可以联想到,如果是个男孩,可能就会被赋予生存下去的权力。作为一个女婴,她甚至不能选择自己成长的机会。

王龙的大女儿也险些被卖入大户人家,通过阿兰的口中,我们可以知道相貌普通的女孩子会被像畜生一样被绳子抽打,而相貌姣好的女孩子可能会在幼年的时候就遭到数个男人的侵犯,在《大地》中,王龙并没有把大女儿卖入大户人家,但并不是因为王龙拒绝让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命运,而是抢大户事件突然爆发,赛珍珠的浪漫主义情怀阻止了王龙做抉择,但是当王龙抱着女儿止不住的想:“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别的办法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可以预见如果没有抢大户事件的爆发,王龙将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哪怕作为一个大家长的伦理规范让他萌发出保护女儿的心思,但是到最后男权意识依旧隐隐占了上风,王龙最终还是把女儿摆放在牺牲品的位置上。

二、女性的奴性

造就女童这样悲惨命运的除了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男权社会的操控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成年女性的奴性。不被期待,作为牺牲品的童年时期给这些女性的性格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女性往往已经习惯于适应男权的压迫,甚至会主动迎合,这些女性身上的顺从与奴性反过来造就了下一代女童悲惨的童年。《大地三部曲》中的阿兰就是幼年遭受贩卖的女童,她幼年经历饥荒,被贩卖,惨遭毒打,这样悲惨的童年经历导致她对男权俯首帖耳,甚至还主动成为男权下的附庸,生大女儿的时候,阿兰并未告知王龙,是因为她觉得不值得说,生二女儿的时候,阿兰亲手掐死几乎用生命孕育的女婴,是因为觉得不值得,王龙没钱回安徽老家的时候,也是阿兰主动地提出卖大女儿入府中作为丫鬟,阿兰从一个畸形的女性环境中成长,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从童年的时候就深深烙印在阿兰的心中,并且由阿兰传递给下一代。阿兰把这一种畸形的价值观作为自己的信仰,最终阿兰成为男权压迫下的执行者,女童成长过程中的悲剧由长大后的女童造成,最终成为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而这怪圈的中心就是男性话语权。

三、赛珍珠的儿童观

赛珍珠对于女童悲惨童年的描写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些描写都來自于赛珍珠儿时在中国的所见所感,她儿时曾经发现埋葬女婴尸体的坟头,曾经赶跑挖掘坟墓的野狗,并且把剩下的尸骨埋回墓穴,甚至和丈夫在南徐州居住的时候,赛珍珠还和曾经溺毙婴孩的九位母亲交谈过,她们溺毙女婴大多是受到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觉得辛辛苦苦把女孩养大,嫁出去之后就是婆家的人,还会带走一部分嫁妆,像是在给别人养孩子。赛珍珠在《大地三部曲》中用细腻写实的笔调再现了女童悲惨的命运,揭示出造就女童命运的原因。赛珍珠对于这些女童的成长经历给予了同情,体现出作者深刻的人文关怀,并且通过赛珍珠对于《大地三部曲中》中阿兰对于男权的奴性的批判,我们可以看出赛珍珠希望尊重每个生命,重视儿童童年呵护的儿童观。

参考文献:

[1]丁亚明,耿炜,斐伟.文化人桥:赛珍珠[M].镇江:江苏大学出版社,2009.

[2]黄橙.“监护人”的焦虑:赛珍珠作品中的成长模式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14.

[3]佩尔·哈斯特龙·授奖词[A].赛珍珠.大地三部曲[C]王逢振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4]赛珍珠.大地三部曲[M]王逢振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5]郝志刚.赛珍珠传[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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