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市城镇化特征及其动力机制分析
2019-05-15雷冬梅蒋旻婧
张 渊,雷冬梅,蒋旻婧
(云南财经大学 城市与环境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1)
近年来城镇化发展迅速,已成为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之一,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1,2],是人口、经济、社会、文化等多方面复杂的社会经济转变过程[3]。城镇化的研究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学者普遍认为城镇化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多维过程,可以从经济、社会和生产方式的转变对城镇化进行研究,具体可从生活、经济、人口和土地等方面对城市的综合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3,4]。从研究方法来看,目前对城镇化水平的测度没有统一的方法,官方常用的是人口比重法[8],但人口、经济、社会、空间、居民生活质量、城乡统筹发展和创新发展等都影响城镇化的发展[9],因此,由单一的指标向复杂的综合指标转变[5-7],从多方面综合研究城镇化逐渐成为趋势[10]。
另一方面,城镇化水平测度与城镇化进程的动力机制分析密切相关,对城镇化动力机制的研究可为寻找城镇化的健康发展道路提供重要参考。不同发展阶段各个因素对推动区域城镇化的作用不一致[11]。已有相关学者对中国不同区域的城镇化动力机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12-16]。Kevin和Song认为中国城镇化动力机制主要是中国大规模的乡村-城市人口迁移造成的,而导致乡村-城市人口迁移的动力因素是城乡收入的差距[17]。罗奎等人认为就业、资本及人均技术进步三者是城镇化的主要动力[18]。蔡永龙等人提出交通外延是推动空间城市化的主要因素,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对经济城市化的贡献显著,且内生性作用是推动城市化的主导因素[19]。夏淑琴等认为城镇化的发展是人均GDP、第二产业产值所占比重、第二产业就业人口所占比重、服务业产值所占比重和服务业就业人口所占比重几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20]。汪丽等人认为行政力、经济力和要素力相互作用相互影响[21]。郝文渊等人认为行政力是西藏城镇化发展的主要动力,西藏城镇化发展更多地依靠中央和各省援藏资金、项目[22]。张侃侃等人认为资源开发是汾河流域城镇化的主要影响因素[23]。其中,欧向军等在对江苏省的实证研究中将城镇化的动力总结为行政力、市场力、外部力与内在力4项动力[6],被广泛借鉴与应用[13-16,20-25]。
以往的城镇化水平测度和动力机制研究区域主要集中于沿海发达地区、大城市和城市密集区[26,27],对西部地区城镇化研究还比较薄弱。因此,本文采用综合指标法从经济城镇化、人口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空间城镇化4个方面对西部地区城市——昆明市的城镇化水平与特征进行定量研究,并从4项动力,即行政力、市场力、外向力、内源力对城镇化动力机制进行分析。以期为合理引导和有效推进昆明市城镇化进程提供科学参考依据,为中国西部地区城市城镇化研究提供借鉴。
1 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昆明市位于云贵高原中部,东经102°10′~103°41′,北纬24°26′~26°33′,作为云南省省会城市,是云南省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南濒云南最大的高原湖泊滇池,三面环山。全市下辖五区一市八县,主城区包括五华、盘龙、官渡、西山4区,总面积21 014.64 km2,截至2017年末,常住人口678.30万人;生产总值4 857.64亿元,比上年增长9.7%。由于经济发展迅速,交通便利,是东亚大陆与中南半岛、南亚次大陆各国进行经济贸易往来及政治联系的陆路枢纽,历史文化和自然旅游资源丰富,旅游业发达,是云南省城镇化程度最高的区域。
1.2 数据来源
以昆明市社会经济发展统计数据为基础数据源,包括《昆明统计年鉴》(2001~2018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1~2018年)和昆明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1~2018年)。
1.3 研究方法
1.3.1 城镇化水平的测度
采用综合指标法测度昆明市的城镇化水平,按照如下步骤和方法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计算综合指数,对昆明市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
(1)指标选取
根据昆明市城镇化发展特点,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13-15],遵循指标选取的科学性、综合性、动态性、可获得性、系统性、完整性等原则构建评价指标体系。从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和空间城镇化四个维度来测度昆明市城镇化水平。选取单位面积城镇人口数、城镇人口比重、非农人口比重3个指标研究人口城镇化,主要反映人口非农化过程;选取人均GDP、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非农产值比、非农经济密度5个指标研究经济城镇化,主要反映经济结构的非农转变;选取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万人拥有医院病床数、在校大学生、人均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人均邮电业务量6个指标研究社会城镇化,主要反映社会生活方式的转变;选取人均建成区面积、人均公共绿地面积、人均铺装道路3个指标研究空间城镇化,主要反映地域景观的城镇化转变。
(2)指标权重的赋值
熵值法可以消除确定权重的主观因素,主要是根据各指标的信息量大小来确定其权重,如果指标的信息熵值越小,该指标提供的信息量则越大,权重就越高,在综合评价中所起作用越大,反之亦然。因此本研究采用熵值法对各指标的权重赋值。
由于不同指标存在量纲、量级的差别,为了使各个指标具有可比性,先运用隶属度函数,对各指标进行归一化处理,使其转化为[0,1]。
预期型指标的计算公式为:
X′ij=(Xij-Xmin)/(Xmax-Xmin) (Xmin (1) 约束型指标的计算公式为: X′ij=(Xmax-Xij)/(Xmax-Xmin) (Xmin (2) (3) (4) (5) 式中:X′ij—归一化后的指标值;Xij—具体指标的属性值;i—年份;j—第i年的指标个数;Hj—第j项评价指标的熵值;m—年份的总数;fij—第i年第j项指标占该年所有因子的比例;Wj—各指标的权重;n—评价指标的个数。 最终得到昆明市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值(表1)。 表1 昆明市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3)综合指数计算 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指数Ci计算公式为: (6) 式中:X′ij——归一化后的指标值;Wj——各指标的权重;n——评价指标的个数。 1.3.2 城镇化动力机制分析方法 (1)动力机制指标构建 采用欧向军等人的研究成果[6],将研究区域城镇化发展的动力归纳为行政力、市场力、外向力和内源力。行政力表现为政府利用其拥有的社会资源对城镇化进程进行促进与引导。市场力是市场通过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对资源配置起调节作用来提高城镇化的数量与质量。外向力是指外资和外贸通过改变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促进区域的经济增长与城镇化进程。内源力是指通过该区域的内生性经济增长推动城镇化。 根据已有的研究[13-16],选取国家预算内投资总额、利用外资总额、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第二产业总产值和第三产业总值分别代表昆明市城镇化的行政力、外向力、市场力、内源力。最终得到昆明市城镇化动力机制指标(表2)。 表2 昆明市城镇化动力机制指标 (2)动力因素相关性分析 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进一步分析昆明市城镇化水平与行政力、市场力、外向力、内源力之间的相互关系。将X1、X2、X3、X4、X5作为自变量,城镇化综合水平发展指数(Y)作为因变量,用SPSS 19.0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并进行检验,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其表达式为: Y=b1X1+b2X2+b3X3+……bnXn (7) 式中:Y——因变量;Xi——影响因变量的若干因素,是自变量;b1、b2、b3……bn——称为Y对应于X1,X2,X3,……Xn的偏回归系数。 从评价指标的权重上看(表1),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权重最大(0.073),表明2000~2017年间工业化是昆明市城镇化发展最主要影响因素。单位面积城镇人口数、城镇人口比重、非农从业人员比重、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非农产值比、在校大学生和人均公共绿地面积等指标的权重也都在0.06以上,说明它们对2000~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发展也有较大的影响,其他指标的权重较小,在0.06以下,对昆明市城镇化发展的影响相对较弱。 由图1、2与表3可知:(1)2000~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指数稳步上升,由2000年的0.106增长到2017年的0.896,增加了7.463倍。在前3年昆明市城镇化发展较为稳定,年增长率为8.523%;2003年到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增长较为迅速,年均增长率达到14.456%。而城镇人口占区域总人口比重也由2000年的39.334%提高到2017年的72.051%,年均提升约1.924%,表明昆明市城镇化已经进入快速发展的阶段。(2)2000~2017年,昆明市各个维度的城镇化在不断发展的同时也表现出不同发展特征。人口城镇化指数增长较快速,由2000年的0.001增长到2017年的0.187;社会城镇化指数由2000年 的0.007增长到2017年的0.317,增长了46.634倍,发展快速,发展程度高;经济城镇化与空间城镇化指数与其他指数相比起步较高,但发展速度相对较慢,前者由2000年的0.066上升到2017年的0.222;后者由2000年的0.033上升到2017年的0.169。(3)2000~2004年,主要表现为经济城镇化,它对昆明市城镇化的贡献在40%以上;2004~2012年,人口城镇化与经济城镇化并驾齐驱,共同促进昆明市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对城镇化的贡献均在26%以上;2012~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主要表现为社会城镇化,对城镇化的贡献率保持在28%以上并不断上升。总体来说,2000~2017年昆明市综合城镇化发展呈整体上升的趋势,各维度城镇化的发展逐年趋于协调。 图1 昆明城镇化演变过程 表3 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各维度得分及其比重 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与各动力机制指标的相关分析见表4所示。表4显示,自变量X1、X2、X3、X4和X5与因变量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Y)的皮尔森相关系数(Pearson Correlation)分别为0.987、0.986、0.982、0.994和0.977,说明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与各个自变量之间具有显著的相关性。R Square 决定系数为0.996,表明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度很高,回归方程拟合效果较好,F统计量比值为533.627,反映回归方程效果显著;非标准化系数除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外均大于0,表明行政力、市场力、外向力和内源力相互作用、相互联系,共同促进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的不断提高。 表4 昆明市城镇化动力机制与城镇化水平的回归分析 注:因变量(Y)为城镇化综合水平,F=533.627,R=0.998,R S quare =0.996,Adjusted R Square =0.994. 根据标准回归系数,建立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为: Y=0.693X1-2.660X2+0.153X3+1.203X4+1.627X5 (8) 标准回归系数值的大小反映该指标对因变量的影响强弱,数值越大对因变量的影响力越高;t统计量值和双尾显著性概率(Sig.)表明了内源力对昆明市城镇化综合水平的影响最显著,行政力也表现出显著的影响力,而外向力和市场力的影响相对较弱。由此可知,推动昆明市城镇化发展的动力大小依次为:内源力>行政力>外向力>市场力。 本研究结果表明,2000~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呈不断上升的趋势,城镇化发展迅速。各个维度的城镇化在不断发展的同时也表现出不同特征:(1)在2000~2004年,主要表现为经济城镇化。昆明市作为云南省经济中心,经济发展起步高,并且近年来经济发展快速,发展程度不断提升,尤其是非农经济。(2)2004~2012年,人口城镇化与经济城镇化共同促进昆明市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人口城镇化增长快速的主要原因是,近年来昆明市农业生产水平不断提高及种植结构调整,越来越多的青壮年劳动力从土地中解放出来,并且随着城市的经济发展,二三产业就业岗位增加,农村劳动力大量流向城市。(3)2012~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主要表现为社会城镇化。此阶段社会城镇化发展较快,主要是由于人口结构、产业结构、收入的变化,人们对土地的依赖程度降低,受到城市文明的影响上升,在教育、消费、生活方式等方面发生转变。值得注意的是,空间城镇化与其他城镇化相比,起步较高但增长速度较为缓慢。起步较高的原因是昆明市是云南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城镇化的发展有着悠久的历史,并兼有西部开发政策的扶持,其发展程度较高,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城市的建设逐渐优化。因此,昆明市应该加快经济发展和空间城镇化的建设,促进各个维度城镇化协调发展。 昆明市的城镇化特征相比较于宁国市、四平市等其它城市的城镇化表现出差异。属于省际边缘城市同时也是内陆城市的宁国市,其城镇化主要是经济和基础设施城镇化,其次是生活方式城镇化,最后是人口城镇化[27];但四平市人口城镇化波动发展,总值偏低,综合城镇化发展较为缓慢[3]。其差异在于宁国市的经济发展速度远远高于城镇人口增加的速度,同时政府对于城市的建设力度较大。而四平市有与人口城镇化较低,将大量剩余劳动力滞留在农村,进而影响第二、三产业的发展。昆明市则与之相反,人口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促进了二、三产业的发展,但同时也带来了环境与城市建设压力。 本研究结果表明,2000~2017年昆明市城镇化发展的动力大小依次为内源力>行政力>外向力>市场力。这4种力量相互作用,互相影响,共同促进昆明市城镇化的发展。首先,内源力是主要动力,即通过该区域的内生性经济增长推动城镇化。根据统计年鉴,昆明市产业结构比(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由2000年的9.04∶43.36∶47.6变为2016年的4.7∶38.6∶56.7,非农产业占比逐年增加。第二、三产业的快速发展促进了城镇化的发展。其次,是行政力量的推动作用。昆明市固定投资总额在2000年到2017年间呈稳步上升的趋势,增加了16.640倍,说明地方行政力推动经济发展力度加大,具体表现为推行相关的金融政策、产业扶持和加大基础设施建设,这些政策有机结合、分阶段实施促进了昆明城镇化的逐步发展。再次,外向力的拉动作用,即通过外资和外贸改变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促进区域城镇化发展。近17年来,昆明市利用外资总额不断上升,通过对外交流,注入了新的经济发展活力,促进经济发展,增加了第二、三产业的就业岗位,加快了非农经济化,为促进城镇化发展提供了条件。最后,市场力的促进作用。昆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旅游业总收入增长迅速,与2000年相比,2017年二者分别增加了9.817与10.699倍,说明市场发展水平较高,生产要素市场的优化推动了经济与城镇化的发展,市场力对昆明市的经济发展和资源配置起促进作用。 西部城市昆明市城镇化受多重动力共同影响,与其他西部城市动力机制特征相同[1]。但同时也与其它城市城镇化动力机制表现出差异性。例如,已有研究表明,宁国市城镇化主要的动力是行政力[27],其差异主要是由于昆明市是内陆旅游城市,自市场经济以来,城镇化的发展受到市场的作用逐渐高于行政的作用,但是由于其经济发展程度较低,内源力高于市场力。而位于高原区域的西藏一江两河地区,其城镇化发展的动力主要是外在的援助政策,这主要是由于西藏地区的特殊性,高原地区的经济发展内生力不足,与之相比较昆明市则内生经济发展力相对较强[24]。因此,在昆明市城镇化过程中,未来城镇化发展,要加大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行政力的管理和调控力度,并充分利用外向力,进一步发挥市场力的作用。 本研究通过构建城镇化与动力机制评价指标体系,发现昆明市城镇化发展迅速,各个维度的城镇化表现出不同发展特征,内源力是其城镇化发展的主要动力。但是在城镇化动力机制方面,未对各动力之间的相关关系进行深入分析,对于这些问题将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探索。2 结果与分析
2.1 城镇化特征
2.2 城镇化动力机制
3 结论与讨论
3.1 城镇化特征
3.2 城镇化动力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