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秋色
2019-05-08张心宇
张心宇
打板栗
每年国庆节期间,爸爸妈妈不管有多忙,都要送我回到我的老家去玩几天。那里是我的乐土。回到老家,好玩的事情很多很多,最让我开心的是打板栗。
我老家的板栗都是野生的,个头不大,当地人称之为瓦栗子。每年到了九至十月,野板栗就熟了。它一熟就在树上笑开了嘴,好像在招呼人们去打。这野生板栗,虽说没有人工培育的板栗那么大,但是它十分饱满,果肉也比其他板栗细腻、厚实、香甜,口感真是好极了,因此广受吃客亲睐。
去年的国庆节,我依然回了老家。老家后山有一片野板栗林,前几年天旱,树上没结太多板栗,而去年雨水比较充沛,树上板栗比往年结得多得多。
我和奶奶背着一个麻布袋,戴着手套,拿着头盔,轻松地爬上了山,一步一步走进熟悉的板栗林里。来得有些晚,板栗已经掉了一大部分在地上了。板栗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铠甲,好似一个个小小的绿刺猬,抱着头在地上伏着,静静地等待着我们把他们拾捡起来。
我和奶奶睁大眼睛在地上仔细寻找着。有的钻进了泥土里;有的藏在了树叶下;有的卡在了石缝里;有的还藏在自己的铠甲里,好像故意在和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但怎么藏也难逃我与奶奶的的法眼。
地上的板栗捡完后,我们就爬到板栗树上摇板栗。每次都是奶奶爬树。奶奶虽然已年过花甲,但仍然手脚敏捷,身轻如燕,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上树之后,她先抓住这边的树干摇一摇,再抓住那边的树干晃一晃,板栗包就跟下雨一样纷纷落了下来。我有些害怕带刺的板栗包,自从前年被板栗包砸中头部以后,才知道打板栗时要戴头盔。我站在离树较远的地方,看着奶奶摇。奶奶的力气真大,把树摇得前仰后合,仿佛是台风来袭。板票落地时噼噼啪啪直响,不一会儿,地上就落满了。
等奶奶从树上下来后,我们便开始给板栗脱衣服。别看它穿着一件厚厚的铠甲,我们用木棍或剪子往铠甲缝里一插,再用力一撕,它的衣服就开了。或者干脆用脚踩,板栗怕疼,踩上几脚,它就会乖乖地从铠甲里钻出来。
我们在山上打板栗时,还会碰到一些飞老鼠、鼯鼠和松鼠来跟我们抢生意。不光我们爱板栗,板栗也是它们的最爱。特别是中华鼯鼠,我就看过它们吃板栗的情形。它们用两只强有力的后脚抓住树干,用两只前爪抱着板栗啃,眨眼工夫就能吐一地的壳。它们食量惊人,还选颗择米,在这棵树上吃上一阵,又纵身一跳,跑到另一棵树上吃上一气,吃饱了就卧在枝头睡大觉,可神气了。松鼠更加狡猾,它们喜欢把板栗藏在树洞里,或埋在土里,储备着过冬。埋在土里忘记吃的,还会生根发芽,长成新的板栗树。
那天,我和奶奶在山林里忙活了大半天,收获整整一麻袋板栗,可以说满载而归。
有雾有霜的早晨
老家深秋的早晨,到处都是朦胧的雾。树叶上,石头上都是白色,就连田间的泥土周围都包裹着一层白色。原来是打霜了。
我和爸爸兴趣一来,决定到处走一走,转一转。漫步在弯弯的田边小径上,一股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夹杂着小草的气息,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夹杂着晨霜的气息。在这充满深秋气息的清晨,我贪婪地吮吸着,顿觉心旷神怡。
上午八点左右,一抹淡红色的云霞突然挂在了金黄的山野之上,白色的晨雾开始散去。路旁那棵高耸的白杨树上,喜鹊一家也刚刚醒来,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在欢迎我们。望着这美丽的原野,我心想:假如我是一个巨人,我一定会伸出长长的胳膊,将整个美丽的原野全部拥抱在我的怀里。来到一片打满明霜的草地上,生怕惊醒了沉睡的小草。我慢慢地伏下了身子,凝神观察着可爱的晨霜,这是一些可爱的小冰晶。我伸出手去触摸,刚接触到,便感到一小阵微微的凉意,接着这霜变化成了露水,在我的指尖优雅地跳舞。
九点的样子,晨雾已经散尽,鲜红的太阳像一颗小小的荷包蛋,从东边冉冉升起。此时的太阳不像正午的那样刺眼,它温柔地照着大地,暖着人们冰冻的心。田里,草上,树尖,枝头,几处残霜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咦?霜去哪儿了?我又蹲了下来,仔细一看,周围的霜都化成了一粒粒黄豆大小、晶亮晶亮的露珠,静静地卧在小草的叶片上,有的在叶子中间,有的在叶子边缘,还有的则挂在叶尖儿上,晃晃悠悠地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落下。这些露珠,每一个都玲珑剔透,一闪一闪的,好似娃娃们正在顽皮地眨巴着那双闪亮的眼睛,可爱极了。
我轻轻地摘下一片带有露珠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生怕把露珠抖掉了。这露珠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放大镜,透过这露珠,本来细如发丝的叶脉,在露珠下,却格外的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