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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分析与防范策略研究

2019-05-07李昊青洪礼博

现代情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谣言舆情主体

李昊青 洪礼博

摘 要:[目的/意义]研究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建模与防范策略,为网络谣言风险治理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方法/过程]采用等级全息建模方法,构建网络谣言的政治安全风险情景,通过识别风险因素,进行风险量化与评级,得出高风险因素,并建立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防控模型。[结论/结果]依据舆情生态理论和风险分析结果,针对高风险和潜在风险因素,从主体、过程、环境等3个维度提出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防范的主要策略。

关键词:网络谣言;风险管理;HHM;风险建模;政治安全;政治谣言;谣言治理;舆情生态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19.05.020

〔中图分类号〕G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821(2019)05-0156-10

Abstract:[Purpose/Significance]This paper studied on risking modeling and preventive strategies for political security of internet rumors which provided theoretical basis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managing the risk of internet rumors.[Method/Process]The hierarchical holographic modeling method was used to construct the political security risky scenarios of internet rumors.By identifying risky factors,risk quantification and rating was conducted to derive high risk factors and establish political security risky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odel in internet rumors.[Result/Conclusion]According to the ecological theory for public opinion and risky analysis results and the aiming at high risk potential risk factors,the main strategies of political security risky prevention in internet rumors were proposed from three dimensions:subject,process and environment.

Key words:internet rumor;risk management;HHM;risk modeling;political security;political rumor;rumor governance;public opinion ecology

誠然,时下有谣言便有风险的存在。任何谣言都有听众[1],而每则谣言的背后都有各式“故事”,这些真实或虚构的“故事”为听众张开了遐想的空间,也打开了他们情绪的闸门。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和媒体融合的发展,拥有“故事”的网络谣言变得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于是,网络谣言成为新时代风险社会的安全不稳定诱因和风险治理的重要对象。目前,学界对网络谣言风险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关于网络谣言风险认知研究。学者刘艳等从社会系统角度认为,网络谣言风险的不确定性主要来自于谣言动机、谣言类型、传播途径等方面[2];吕晓红认为网络谣言风险的诱因主要来自于网络放大(网络匿名效应与污名化)、网络谣言恶意散播与信息不明、群体极化等方面[3]。二是,关于网络谣言风险对策研究。孙一凡等基于社会燃烧理论,通过建立网络谣言风险评估模型,结合不同时期谣言演化特性,针对性地提出了网络谣言风险对策[4];曾润喜等认为治理谣言风险应提升受众的媒介素养,加强行业自律,畅通信息沟通渠道,建立全国通用的一体化舆情应急协同平台[5]。而关于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问题研究相对分散,大多成果仅从政治传播学、社会学等视角探讨了政治谣言影响和治理问题,缺乏专题的深入研究。由此,本文从维护政治安全角度,结合舆情生态理论,通过对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建模、量化与评级,进而探讨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防范的主要策略。

1 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内涵及主要表现

传统政治安全和非传统政治安全交织而成的复杂政治安全是时下我国政治安全所面临的时代特征。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把维护国家政治安全特别是政权安全、制度安全放在第一位”,“提升防范应对各类风险挑战的水平,确保国家长治久安”[6]。作为国家安全的根本,政治安全主要包括主权安全、领土安全、政权和政治制度安全以及意识形态安全等方面内容,具有根本性、战略性、整体性、长期性的价值表征。因而,探究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识别与防控问题,首先要厘清“网络谣言与政治安全的关联”,以及“网络谣言的政治安全风险的内涵”。网络谣言与政治安全的关联,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不同类型的网络谣言对不同的领域安全有着一定影响,并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风险交织与衍化现象;二是政治安全是网络谣言治理的核心价值取向,也为网络谣言风险分析与管理提供了必要的价值指向和研判依据。基于此,根据政治安全内容和风险理论,网络谣言的政治安全风险是指网络谣言在生成、传播、演化过程中,对国家主权、政权、政治制度以及意识形态等政治安全方面所构成的威胁或危害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7]。一般而言,网络谣言安全风险主要受其关涉的主题领域所影响。按照关涉主题领域不同,网络谣言可分为网络政治谣言、网络经济谣言、网络军事谣言、网络文化谣言、网络社会生活谣言、网络食品谣言、网络公共卫生疫情谣言、网络生态环保谣言等多元类型[8]。从实践来看,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并不局限于政治谣言本身,还来源于社会、经济等其它谣言等的信息衍化与影响的政治性跃升,其内容大体涉及:领土主权、政体政权、政治腐败、主流意识形态、主要社会矛盾、涉稳、涉恐、涉军、涉警、以及涉政治人物、社会政治事件等问题。从上可知,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更多地体现的是一种国家安全的底线思维和风险意识。

根据舆情生态理论,网络舆情生态是网络舆情主体、网络舆情信息以及网络舆情生态环境等各种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的动态的复合生态空间[9]。由此,通过分析网络谣言传播中政治安全风险的影响因素[7],本文认为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主要表现以下3方面:

一是,网络谣言主体方面的政治安全风险。其主要体现在4个层面:1)在个体层面上,个体受众受网络谣言影响所产生的政治思想和动机极端化、政治心理扭曲化、以及政治行为激进化等风险;2)在群体层面上,群体受众受网络谣言的政治观念和价值蛊惑造成的群体感染与群体暗示、甚至群体无意识盲从或群体极化等风险;3)在媒体层面上,媒体融合与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不仅给网络谣言提供了多元的传播渠道和泛在的舆论空间,而且给网络谣言带来了更大的“眼球”效益和舆论引导力,这些也成为了网络谣言政治安全的媒介风险;4)在政府及社会组织层面上,往往存在着权威信息公开主体缺位、官员公信力危机、国际政治斗争中政治宣传与网络煽动、谣言应对的复杂性等风险。

二是,网络谣言信息方面的政治安全风险。其指的是网络谣言的信息本身及其流转过程所形成的政治安全风险,主要体现在网络谣言信息主题的集聚极化性、内容的易感煽惑性、价值的错位建构性、传播的急速扩散性、流转的多路共振性、影响的潜移默化性等风险。

三是,网络谣言环境方面的政治安全风险。其主要涉及在4个方面:1)在政治层面上,涉政网络谣言一般呈现出扰乱主流政治文化与政治生态、削弱政府公信力、诱导无政府主义蔓延、威胁政治安全等风险;2)在社会层面上,涉政网络谣言极易出现歪曲主流社会价值导向、诱发不良社会心态、激化社会矛盾、影响社会稳定等风险;3)在技术层面上,网络谣言治理要应对谣言信息传播的匿名效应、网络传播的跨时空性、以及舆情信息监测与预警的复杂性等风险;4)在制度层面上,网络空间治理存在着一定的公众制度化表达与参与渠道缺失、网络空间法制体系不健全、安全风险防控机制不完善,这些也给网络谣言的生成与扩散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制度性安全风险。

2 基于HHM的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识别

实践表明,网络谣言风险管理是一项较为复杂的长期的系统性工程,对其可能发生的风险进行识别与预警,有助于更好进行风险管理和安全防范。等级全息建模(Hierarchical Holographic Modeling,HHM),是一种讲求全面而整体的思想和方法论,目的在于从多元视角、维度和层级中捕捉和展现一个系统的内在不同特征和本质[10]。该方法具有多层级、可分解的结构特征,可将一个复杂系统以互补、协作的方式分解成只有一级子系统的层次,每一层次都是复杂系统的某一特定视角结构,通过对每一层次的风险分析,确定复杂系统的所有风险和不确定性[11]。由此,本文通过HHM风险识别方法从多视角、多层级分析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因素及潜在的风险情景,并采取反复迭代的方法来确定该风险的结构框架。

2.1 网络谣言风险识别的HHM框架

综上,结合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内涵表现和等级全息建模思想,本文构建以主体、信息、环境等维度为支撑的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识别HHM框架(见图1),其中包括10个二级风险因素和36个三级风险因素。

2.2 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识别

上述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HHM框架从多维视角、不同层面展现了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管理的基本情况,于此,通过反复迭代的过程确定可能存在的风险来源以及风险成因等风险识别的基本要素[12],从而系统研究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按照主层级的属性差异,将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

HHM框架构建为3层次结构:主体层、信息层、环境层(见图2)。根据分层视角下HHM框架的10个主层次,最多可凝练出90个风险情境组合,由于每个主层次下面存在多个等级全息子系统,如果通过等级重叠协调(HOC)路径,将生成百余个风险情境组合用于对网络谣言风险的识别。

本文以“政府及社会组织——信息流转”这一风险情景组合为例,阐述HHM框架在網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识别中的应用。在分析中,以“政府及社会组织”这一主层次为基础视角,以“信息流转”为上层视角,利用其各自包含的等级全息子系统进行交互作用,理论上可生成16个风险情景源(见表1)。正如表1所示,基础视角与上层视角的不同组合构成了“政府及社会组织——信息流转”的不同风险情景,例如,“政府及社会组织”中“政治谣言应对”的失当会导致“谣言传播范围”扩大、“谣言扩散速度”提高、“谣言存续时长”增加、“谣言演化阶段”导控力弱化等多个风险情景的发生,以此类推,整个HHM框架要完成这样多项风险源的识别,并按照相关信息分类确定主题,完成风险识别。

3 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量化与评级

为了能够对风险情境分析和研判提供优先次序,本文采用一定方法对网络谣言风险因素进行量化和评级。首先,将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HHM框架转化为对应的指标体系(见表2);其次,应用层次分析法(AHP)对网络谣言风险因素进行量化,并计算指标权重;进而,通过ABC分类法对相应的风险因素进行评级。

3.1 基于AHP方法的风险量化

层次分析法(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是一种面向复杂的多目标决策问题的系统方法,它能够有效分析系统要素的层级结构。于是,本文在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建立递阶层次结构模型,采用专家调查法构建判断矩阵,相互比较各层次中的因素,进而计算出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因素各指标权重(见表3),并通过一致性检验。

3.2 基于ABC分类法的风险评级

ABC分类法(Activity Based Classification,ABC),又称帕累托分析法、主次因素分析法等,是一种按照事物的主次要因素进行分类排序,从而有区别地确定风险管理策略的方法。结合ABC分类法思想,本文将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因素按整体权重排序,并计算累计权重(见表4),然后,根据统计分析,将风险因素分为4个级别进行评级,其中,0~40%是极高风险(Ⅰ级),41~70%是高度风险(Ⅱ级),71~90%为中度风险(Ⅲ级),91%~100%为一般风险(Ⅳ级)。

通过对以上36个风险因素进行评级得出:极高风险5个,高度风险8个,中度风险10个,一般风险13个(见表5)。其中,就风险因素评级而言,高度以上风险因素为政治谣言应对、信息辨识、谣言传播范围、群体暗示、舆论引导、国际政治宣传、主题热敏度、谣言扩散速度、谣言演化阶段、风险防控机制、网络政治生态、关键种群、内容可信度,这些风险因素是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管理的重点,需要治理主体予以重视和防范。从风险因素等级分布来看:1)主体风险因素的均衡分布,以及在极高风险区位的高度占比,表明了主体风险是具有根本性的内生风险;2)信息风险在高度与中度风险区位的相对集中,以及多区位分布,说明了信息风险是具有过程性的结构风险;3)环境风险主要集中在中度与一般风险区位,反映出环境风险是具有条件性的外在风险。此三者共同作用形成了网络谣言的政治安全风险生态链,并使其在网络谣言风险演化中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动态阶段性和多元衍生性。因此,这就要求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治理要充分认知风险要素的性质和特征,把握主体、信息、环境等风险演化规律,有针对性地化解和应对由网络谣言产生的政治安全风险。

4 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防范的主要策略

从上分析可知,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是一种蕴含个体与群体风险、信息过程风险与衍生风险、环境内生与外在风险等多重因素交织、链式反应的复合型风险。它随着网络谣言的生成与演化而不断与外界环境进行信息和能量的交互,并围绕“政治安全”这一根本价值而形成风险积累、扩散与消解。根据前述的风险识别框架与高风险要素分布,本文以“政治安全为核心、主体为根本、过程为关键、环境为支撑”,建立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防控模型(如图3所示),进而提出防范和化解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主要策略。

4.1 主体多层级防范策略:个体免疫、群体引导、主体协同

网络谣言本质上是一种信息异化的产物,它根于人,而作用于人。因而,作为舆情生态主体的“信息人”成为网络谣言安全风险防范与治理的根本所在。在实践中,受价值取向、观念认知、(态度、情感等)情绪偏好、动机意向、信息行为等影响,个人、媒体、政府及社会组织等网络主体在网络谣言演化中发挥着不同作用和价值影响,往往呈现出具有“个体性”与“群体性”特征的信息生产者、组织者、传播者、消费者、管理者等多元角色,并在信息流转与能量交互中各主体间又形成了平等、共生、互动以及竞合等不同的链式依存关系[13]。于此,本文针对网络主体的个体性、群体性、以及主体间性,提出应对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个体免疫、群体引导、主体协同”多层级防范策略。

具言之:“个体免疫”是指通过教育、规约等恰当的途径/方法使得个体对网络谣言本身及影响具有一定的信息辨识分析、反应处理、以及风险防范能力。尽管个体免疫反应具有一定差异性,但通常可通过政治价值宣教、网络素养培育、伦理法律规范等途径,培树公众正确的政治价值观,引导个体政治安全意识和信息行为选择,提升个体的政治素养和网络信息识别与评价能力,使其坚守网络道德底线和法律法规,切实做到“从容对网、理性上网、阳光用网、依法用网”,不信谣、不传谣,力图从内在实现个体层面对该类谣言的自身免疫,以避免与化解因受个体政治立场、利益关联、政治素养以及信息辨识力等因素影响,在网络谣言演化中出现的思想与行为极端化、迷失或盲从等政治安全风险隐患问题。

“群体引导”指的是针对在网络谣言演化中表现出的群体性价值认知、态度倾向与情绪偏好,治理主体既要面向目标群体和随机群体,强化政治安全价值导向、信息公开与及时回应、以及科学的舆论引导等质效与评估,还要重视各类媒体平台、意见领袖、网络大V等关键种群的监管与合作。在应对涉及政治安全风险的网络谣言中,政府和主流媒体等治理主体要充分利用各类平台发布权威信息,及时、客观公布事实真相,主动设置议程,提高信息透明度和信息公开力度,从不同角度进行舆论引导,积极掌握舆论场话语权,以有效回应社会关切,引導网络群体作出理性判断,从而防范该类谣言造成更多的错位价值的群体感染与群体暗示,以及引发的群体无意识盲从和群体极化行为等高风险现象。

“主体协同”是指从个体、群体到媒体、政府和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要通过统一领导,协调和调动各种资源和力量,实现主体联动、协同治理、合力防范和化解网络谣言演化中政治安全风险。涉政网络谣言是一种混杂社情民意的社会症候和带有反权力特征的政治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该类谣言应对不力所带来的风险要远高于谣言本身信息流转所产生的风险和负面作用,因为应对不力更多的是消解政府等治理主体的公信力,加剧网络谣言对政治安全的冲击和负面影响。因而,应对该类谣言风险更多的是依靠政府主导下的多元治理主体的协同联动与有效应对,而多方联动有效治理该类谣言的关键是建立社会多元主体共治谣言的长效机制,在应对网络谣言中充分把握“时、度、效”原则,让政府部门、行业专家、相关企业、新闻媒体和公众形成合力,共同应对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形成全链条立体式的防范治理模式。

4.2 过程立体化防范策略:未谣防患、既谣防变、谣后防复

实践表明,风险全过程管理的精髓同“未病先防、已病早治、既病防变、瘥后防复”[14]中医治未病理念具有内在的价值一致性。如学者夏一雪等人在分析网络恐怖主义风险基础上,提出“无事先防、事初防变、事过防复”的管理策略[15]。于此,针对网络谣言演化阶段特点[16],本文认为可采用“无谣先防、既谣防变、谣过防复”的全过程策略以防治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具体而言:

“无谣先防”是指针对关涉政治安全方面的潜在风险进行相关领域的舆情监测和舆论跟踪,以做好对网络谣言政治安全的风险准备和事前预防,力求达到防患未然、抢占主动、超前反馈等效果。其关键在于加大信息公开力度,加强网络政治传播和政治素养教育体系建设,逐步建立健全面向全过程的立体化的网络谣言风险防控体系。诚如,信息不对称不透明在很大程度上导致政府和权威媒体的公信力被稀释,因而,政府及相关部门要针对容易滋生影响政治安全的谣言信息,有效开展预防式正面宣传,注重将信息公开和政策解读同步推出,以避免谣言滋生。

“既谣防变”主要包括“事初早治”和“事中防变”两部分内容,其中,“事初早治”是指在网络谣言演化的萌芽期,应对主体要早期介入,将谣言风险隐患尽可能消灭在初期。由于在该阶段,网络谣言只是作为信息主体对某一事件/现象的个体观点认知/情感表达,尽管主体表达的意见多元、观点分散、舆情关注度和交互度明显增多,但舆情总体关注度不高、辐射规模相对不大、影响力较低,而且衍生舆情对综合舆情传播基本无影响,因此,网络谣言在演化萌芽期防控难度相对较低,这也成为防控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重要机遇期。“事中防变”是指部分涉政网络谣言因内容高热敏性,加之媒介高融合度,使其往往具有爆发性特点,不易在时间相对较短的萌芽期控制,而需要在关注度高、流转速度快、影响面广的网络谣言扩散期进行风险导控,以消解多元衍生舆情影响,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和升级。于是,在此阶段应对主体要对网络谣言高风险和潜在风险因素进行动态识别、热度跟踪和立体监测,通过综合研判和实时信息反馈,尽可能预测网络谣言及相关舆情的动态演变走向,并对达到影响政治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风险阈值及时预警和应急响应,从而化解网络谣言风险和舆情危机。

“谣过防复”是指在网络谣言演化的消退期,网络谣言影响力随着相关舆情的关注度和交互度的降低而不断衰减和消亡,但为避免新的谣言和衍生舆情的规模性出现和大量集聚,防止网络谣言事后反复而制定的改进策略。其主要内容包含3个方面:一是,重视政治安全领域网络衍生舆情和涉政舆论的风险管理。涉及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不仅形式多样丰富,而且内容的高热敏度和冲击力,使其在新媒体环境下呈现病毒式感染、裂变式传播,具有较为旺盛的生命力和变异性,虽影响力大,但违法成本相对较低,致使涉政谣言往往呈现反复发作、沉渣泛起。因而,在谣言治理的后续阶段要防范衍生舆情与原始谣言的并发与串联,尽可能化解网络舆情演化中对政治安全新的衍生、次生影响;二是建立涉政谣言案例库和谣言警示平台,构建部门联动、信息共享的综合性谣言治理平台,以实现预防性辟谣,进一步压缩“旧谣重炒”的空间;三是加大辟谣力度,让辟谣抵达“信息弱势群体”。信息不对称是涉政网络谣言演化的重要动力之一。辟谣的关键在于消减这种信息不对称性,让更多的人知晓“事实真相”,遏止谣言传播,化解潜在的政治安全风险。故此,有效的辟谣需要更具针对性和可获性,能够覆盖广泛的受众和多样性的群体,并使其从思想和能力上获得谣言免疫和政治素养的提升。

4.3 环境整体性防范策略:价值引领、技术支撑、依法治谣

网络舆情生态环境是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防范的重要基础。根据舆情生态理论,网络舆情生态环境是包括政治、社会、法律、伦理、技术、文化等多元要素的复合环境,它为防范和化解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提供了必要的价值导向和治理条件。因而,本文从环境维度上,以“价值——技术——制度”的风险治理逻辑,提出“价值引领、技术支撑、依法治谣”的整体性防范策略。其中:

“价值引领”是指在网络政治传播、社会管理以及文化建设等方面要以国家总体安全观为价值引领,突出网络舆情治理和网络谣言演化中政治安全导向和正向舆论引导,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和网络正能量,着力把政治安全观和网络安全观融入网络政治传播和文化建设的内容供给、传播过程、运行机制和治理方式中,有序推进网络政治生态建设和网络舆情治理的健康发展。在网络谣言的风险治理实践中,坚持政治安全的价值引领,就是使之成为网络主体在网络信息活动、评价和选择过程中的主体精神和价值取向。其主要体现两个方面:一是,在意识形态层面,网络主体要能够自觉认同和接受主流价值观,对多元网络文化有充分的认知和理性的选择能力;二是,不仅要通过主流网络文化观念来引领,更重要的是形成实践效应,使得政治安全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生为网络主体的价值认同、思想认同、政治认同、情感认同。尤其是在对外政治传播方面,更要提升政府和主流媒体在总体国家安全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方面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

“技术支撑”是指针对类型多样、数量庞杂、裂变扩散的网络谣言,面向全过程的网络技术防控手段成为有效防范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必要保证,从舆情监控、预测,到信息核实、谣言阻断等方面既需要强有力的技术支持,又要紧跟新技术发展。其关键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一是,加强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扩大信息覆盖范围,从而拓展社会主体的信息交往空间和信息视野,增强社会主体间的信息流动和信息辨识力,以加大网络主流政治文化和权威信息传播覆盖面,提升网络空间正能量影响力;二是,不断创新网络舆情监管技术和手段,通过文本挖掘、语义分析、人工智能等技术对涉政网络舆情信息等进行监测、分类和追踪,及时快速地捕捉具有谣言征兆的网络信息,并“采用数字认证、防火墙和敏感詞过滤、口令识别等技术手段,对网络谣言实施有效的管理与监控”[17]。如在2017年,今日头条与美国密西根大学合作成立AI反谣言研究联盟,将自然语言处理(NLP)等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反谣言,(力求)提高反谣言的技术手段,及时阻断谣言传播[18];三是,深入推进网络辟谣平台的集成化和综合化。对于辟谣问题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技术问题,并非有大数据、精深算法及人工智能等就能解决。如实际上,“每一个网站平台只能溯源自己平台上的谣言首发者。对谣言溯源以及谣言发布者‘画像,要在多家网站的协同之下共同完成”[19]。因而,需要以政府为主导,联合主流媒体与各研究机构共同搭建“功能集成、多媒融合、研技互补、管理与服务一体”的综合性网络辟谣平台,使得各治理主体间在“资源——技术——信息——数据”等方面连通共享、扬优互补与有机整合,从而形成防范网络谣言安全风险的技术支持和治理合力。

“依法治谣”是指在总体国家安全观和社会核心价值观引领下,运用法治思维,不断创新和完善网络空间法制建设,不断深化以法防谣、以法治谣、以法止谣,从整体上为网络谣言安全风险治理提供坚实的环境基础和制度保障。时下,针对网络谣言安全风险治理所面临的“管控难度大、处罚力度不够、违法成本低”等现实困境,“依法治谣”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一是,立法上要防治并举。要把总体国家安全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网络谣言治理方式,分类分级管控网络谣言,“使互联网管理相关法律法规更好地体现国家的价值目标、社会的价值取向、公民的价值准则”[17]。正如,有学者指出,要明确打击网络谣言责任主体、属地管辖原则、部门协助责任、处罚惩罚标准、网络运营商行为规范等准则,形成涵盖不同层级、覆盖网络管理各领域和环节的法律法规体系,增强执法部门打击网络谣言的操作性,规范网络使用实体法律意识和网络行为,对网络谣言的制造者和传播者形成威慑[20];二是,执法上要审慎严格。涉政网络谣言危害大、影响广,坚持秉公执法,官谣与民谣治理问题切勿“双重标准”,要加大网络空间治理力度,严惩各类涉政谣言的造谣者和恶意传播者;三是,司法上要民主公正,确保办案过程符合程序公正、办案结果符合实体公正,从国家安全观和社会核心价值观上深化司法民主、引领司法公正;四是,守法上要规范引导。在宣扬国家安全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过程中,要持续宣贯社会主义法治精神,不断增强政府及其他社会主体的法治意识和安全意识,形成崇尚法律、遵守法律、维护法律权威、保障法律实施的良好法治氛围,在全面推动网络空间法治化背景下,充分发挥法治精神对网络谣言风险治理的引领和规范作用。

5 结 语

综上,备预不虞以化风险,德法兼济从善治谣。实践表明,面向政治安全的网络谣言风险防范是一项涉及主体、信息、技术、文化等多元要素的系统治理工程。本文通过对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的内涵解读、风险识别与评级、以及风险防范策略等方面的研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一是,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是一种蕴含个体与群体风险、信息过程风险与衍生风险、环境内生与外在风险等多重因素交织、链式反应的复合型风险。它随着网络谣言的生成与演化而不断与外界环境进行信息和能量的交互,并围绕“政治安全”这一根本价值而形成风险积累、扩散与消解。

二是,政治谣言应对、信息辨识、谣言传播范围、群体暗示、舆论引导、国际政治宣传、主题热敏度、谣言扩散速度、谣言演化阶段、风险防控机制、网络政治生态、关键种群、内容可信度等共同构成了影响网络谣言政治安全的高风险因素,而这些风险因素是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管理的重点。

三是,从舆情生态和风险管理角度来看,大体可从主体、过程、环境三个维度防范网络谣言政治安全风险,即:①主体维度上要强化“个体免疫、群体引导、主体协同”的多层级防范策略;②过程维度上要优化“未谣防患、既谣防变、谣后防复”的立体化防范策略;③环境维度上要深化“价值引领、技术支撑、依法治谣”的整体性防范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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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国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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