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信号灯法的宏观经济预警分析

□ 冯士超 周文涛 李成志 陈 颂

一、 前言

经济发展不是直线型的稳步增长，而是在周期波动中有升有降。宏观经济研究决策就是要根据经济形势变化对当前的经济策略采取相应的调整。目前，对经济形势研究的方法很多，大都是基于对经济指标的变化进行分析，且具有一定的滞后性。本研究的目的是采用一种清晰明了、简单易懂、科学可行、准确快捷的方法，更直观地反映经济运行态势。

经济预警是围绕经济周期性波动这一特征展开的一整套经济监测、评价和预测的理论和方法体系。宏观经济预警研究的意义一方面在于正确评价当前宏观经济的运行态势，预测经济走势，揭示经济运行中的潜在问题，对经济发展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做出警示，给政府制定调控措施和措施出台时机提供必要的信息，从而推动经济更健康地发展；另一方面，宏观经济评价与预警研究为各个行业的评价与预警工作提供参考，为企业开展经营活动提供宏观指导，企业经营决策者可以利用相关信息，及时预见即将出台的宏观调控措施，使企业经营活动适应政府的调控措施。

目前，宏观经济预警研究已经有许多重要的方法、理论与应用成果，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有待于进一步改进与完善。本研究对现有各种预警方法的思想、优缺点和适用性进行分析，提出可能的改进思路，并制定一套新的预警方法，使预警结果更简单易懂、准确可信。

二、宏观经济预警方法探讨

1.传统指数预警法

传统指数预警法[1]是通过单个或一组不同且相关的经济指标各自前后不同步的周期变动反映宏观经济的波动状况。该方法首先要确定能准确描述宏观经济运行现状的基准指标，据此判断经济波动的峰、谷与周期，再选择多个指标编制扩散与合成指数，用来实现对宏观经济的监测预警。

优点：利用经济变量的时滞关系揭示景气动向；计算过程简单易懂，无须复杂的模型估算。

缺点：忽视了经济周期的非线性特征；在指标的归类与确认中，常出现偏差；在指标的编制中，忽略了组内指标的周期，而将各个指标简单综合进行预警，容易产生误差。

这是目前各国政府和企业研究宏观经济走势普遍采用的方法，该方法需要具备一整套完善、稳定的经济预警指标体系和数据采集渠道。

2.景气信号灯法

景气信号灯法是通过考察一组反映经济发展状态的敏感性指标所处的波动区间，给出经济发展态势的信号。

优点：采用状态预警，取代数值预警，更能判断经济变冷变热的性质变动；输出形式简单易懂。

缺点：临界值是人为随机给定，缺乏权威性，也需要经常调整修正；采用简单代数和的方法计算景气综合值，会导致冷与热的景气值相抵消，从而掩盖险情。

该方法适用的前提是经济循环波动的不同区间可知。除选取具备敏感、及时、有效的经济预警指标外，还要求研究者合理给出所有指标不同警度区间的范围。

3.计量模型预警法

经济预警中的计量模型大致有ARMA、ARCH、TAR、VAR等几种，其本质上都是根据历史数据构建一个函数，使得该函数下的预测值更精准。

优点：可以明确表示出经济变量内部之间的数量关系，一些非线性的计量模型在处理复杂非线性的经济问题时有一定的优势。

缺点：计量模型利用随机误差表示未知因素对模型的冲击，不可避免地漏掉了周期性运动的特点。此外，计量模型只能给出数值预测，无法直接判断警度状况。

4.基于模式识别的预警方法

模式识别是指用于对所研究对象根据其共同特征或属性，分辨其所属模式类别的识别和分类方法。

优点：基于模式识别的预警方法具有很好的系统性，在处理高度非线性问题上更具优势。在实际应用方面，尽可能地提高自动化程度，减少人机对话频率和经验控制，使预警过程更加客观准确。

缺点：该类方法对专业知识要求较高，例如研究者应具备处理经济预警系统网络拓扑结构、收敛速度的控制等问题的能力；并且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研究者必须具备较高的计算机水平。

基于模式识别的预警方法适用于专业水平较高的人员。

5.综合模糊分析方法

综合模糊分析方法[2,3]是应用模糊数学的原理，模拟人脑在评价事物方面的思维过程，对评价事物的各相关因素进行综合考量，将各因素作用的重要程度予以定量化，对事物做出综合评定。

优点：将状态预测与点预测相结合，引入权重提高预警的准确度；输出形式用数值表示，简单明了，与信号灯法类似，在0～1范畴内，不同数值代表经济偏冷、偏热程度。

缺点：将经济的过热或过冷都赋值为0，因此，单纯从数据上看不出经济处于何种状态，可能得到2种截然相反的结果，例如或者经济过热或者过冷。

综合模糊法简单易懂，适用于对经济过冷或过热不加以区分，都按照经济体的运行状况不符合目前发展阶段的要求进行处理。但所选取的经济指标要具备及时、有效的经济预警作用。

三、改进的信号灯法

通过上述分析可发现，目前单一的预警方法都存在某些缺陷。由于信号灯法简单易懂，可操作性较强，因此本文拟对信号灯法进行改进[4]，并引入概率思想。

1.指标选取原则

目前，经济指标种类繁多，为保证经济指标及时、准确、有代表性，必须综合考虑各指标的波动，使之形成体系，才可能全面把握宏观经济运行态势。指标选取原则：

——经济重要性。指标力求反映经济领域的各个方面，其变动应直接或间接地表明宏观经济运行状态。

——充分性与速报性。指标数据要有较长时间的数据记录，能充分体现周期性波动。同时，指标数据的获得应及时，指标的变动能准确直接反映宏观经济的发展变化，具有高度的灵敏性。

——数据准确性。需要注意统计体系变化、指标口径变化、数据调整等。

2.指标的确定

本研究基于宏观经济和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预警机制的建立；拟按月度/年度对宏观经济指标进行分类分析，在注重指标经济意义的同时选取可操作性强的数据；借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发展研究部的报告，国家统计局定期发布的关键指标解答，中经网、和讯网、国家经济信息中心和国内外其他机构经济研究中所涉及的指标；从经济增长、物价稳定与国际贸易平衡3个角度，选取GDP增速（季度发布）、工业增加值增速、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等10项分析指标。由于汇率的评价问题比较复杂，本文暂不考虑这一指标。此外，选取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部分指标反映钢铁行业的运营情况。

3. 预警界限的制定

本研究基于张永军编著的《经济景气计量分析方法与应用研究》第三章第五节——经济景气监测预警信号系统的方法。在此基础上本研究做了修改和完善，重新选择了评价指标，梳理出10项宏观经济指标和钢铁行业部分指标在一定时间段的变化，参考隶属函数法的思想，采用主观判断法制定预警区间及对应的预警级别。

对指标的评价标准主要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参考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国际公认的评价标准，以及一个历史时间段国内相应指标的极好值、均值及极差值作为标准，确定适度的区间。

本研究制定预警界限时，参考的经济周期是近20年，因为时间过短，预警界限的制定较难；但如果时间过长，有些指标的警戒数值可能不适合当前形势。近20年涵盖了中国经济高速增长、2008年金融危机期的低速增长、之后的恢复及逐渐回落期。总体划分原则是：将该时间段的各个指标的波动范围划分为5个区间，其中，中位值附近上下波动20%左右的范围定为正常，中位值上下波动20%～75%区间定为偏冷或偏热，中位值上下波动75%～100%区间定为过冷或过热，但指标会根据其出现的频率分布而调整区间范围。判断结果用“红灯”表示过热/增长过快，“黄灯”表示增长趋热/稍快，“绿灯”表示指标运行正常范围，“浅蓝灯”表示指标偏慢/偏冷，“蓝灯”表示指标过冷/过低/更坏。具体预警级别制定标准如表1所示，各指标的取值类别应统一，预警指标为月/季度/年度同比变化（固定资产投资及房地产开发投资完成额为累计同比，因二者在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月度数据中无同比变化），本研究认为综合预警指数有可能会使过热与过冷指标叠加而成为稳定的结果，掩盖真实的警情，因此不做综合预警指数判断。

表1 我国宏观经济预警级别制定标准

对于已选取的预警指标和相应的预警界线应随着经济发展状况的变化进行修正，一般是一个景气循环过后作一次修正。

四、2018年2—10月份宏观经济预警报告

根据本研究制定的宏观经济预警标准，2018年2—10月我国宏观经济各预警灯区指标个数预警结果见表2。

表2 2018年2—10月宏观经济各景气灯区指标个数

所选指标有10个（由于GDP按季度发布，为使每个月指标数量统一，表2中未包括GDP；同时，1月份指标数据不完整，因此预警不包括该月份），各信号区的数值代表了该灯区的概率。由表2可知，预警灯区位于绿灯区的概率最大，而且基本稳定在5，9月、10月稳定在6。3—8月，我国宏观经济各景气灯区指标数量无变化；9月、10月一致，相比3—8月，绿灯数量增加1个，黄灯数量减少1个。总体来看，绿灯指标数量过半，但3—10月浅蓝灯3个，蓝灯1个，显示经济有下滑风险。

虽然各预警灯区指标数量变化不大，但个别指标状态可能出现变化，2018年1—10月各详细的指标数据变化见表3。

表3 2018年1—10月份宏观经济及钢铁行业预警结果

2018年2—10月警情说明：

（1）宏观经济

2018年各月份中，指标预警灯区始终处于绿灯区的包括CPI、PPI、制造业PMI，非制造业PMI仅在1月份处于稍热，说明我国物价水平总体稳定，制造业和非制造业稳步发展。长期处于浅蓝灯区的指标包括工业增加值、货币供应量M2，前者增速放缓，反映出我国经济增速变缓，已进入低速增长期；后者增速也长期处于低速增长区，说明我国持续的货币紧缩政策，保持金融机构稳健运营，降低系统性风险。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持续位于蓝灯区，一方面反映出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已不再高度依赖固定资产投资，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我国经济增长由注重增速向注重质量转变。房地产开发投资完成额处于浅蓝灯区和绿灯区，反映出我国房地产在年中处于稍热，10月略有回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各月份几乎都处于蓝灯区，10月比9月又有所下降，反映出居民购买意愿不强。进出口贸易持续保持稳定。

（2）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

2—8月，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工业增加值持续位于黄色灯区，显示行业稍热，处于扩张期；钢铁行业PMI处于黄色灯区也显示出同样的特征。9月、10月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工业增加值到了红色灯区，显示出该行业过热，存在扩张过快的风险。

五、结论

采用该信号灯预警法可用图表直观、清晰地反映各月份/年度各项经济、行业指标运行情况，为企业生产经营及战略规划提供宏观依据。比常规经济研究方法更快捷简便。缺点是各项指标发布时间不统一，完整预警信息发布需等到所选指标数据均发布后才能进行，但也可分项发布；预警界限采用主观判断是信号灯法本身固有的缺陷，可通过专家讨论等方式进一步确定；警界需根据经济周期变化而重新讨论设定。此外，为指导钢铁行业运行，本研究引入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增加值和钢铁业PMI两项指标。本研究采用的经济预警信号灯法仍处于探索阶段，后期将继续完善，并结合其他预警方法综合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