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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钧窑“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的研究报告

2019-05-05王忠全

陶瓷科学与艺术 2019年2期
关键词:釉彩钧窑窑变

王忠全

发明人介绍:王现锋,1963年出生于禹州市神垕镇,中国传统工艺大师、中国亚洲经济发展协会文化艺术金融委员会特聘专家、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客座教授、正玉钧窑艺术总监。从事钧釉研究和钧瓷烧制工作30余年,始终追求卓越,他不仅使很多器型在烧制方面实现了由不可能变为可能,创造了陶瓷烧制领域的奇迹;而且在钧釉研究方面,潜心挖掘,不断创新,从而也取得了非凡成就,钧窑“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的研制成功,是一个创举,它对于进一步拓展钧釉的研究方向,丰富当代钧釉的窑变效果将起到积极的推进作用。

一、关于钧釉的背景介绍

钧釉属高温窑变釉,在高温还原状态下,由于釉色的自然流动和还原焰的催化以及高温状态下釉的蒸发与相互熏染的作用,使器物的表面形成独具特色的意境或变化,这种变化人们称之为“窑变”,窑变是钧釉特殊的表现形式,钧釉的品质决定着窑变质量的高低,窑变质量的高低又决定着钧瓷的欣赏与审美价值。

钧瓷有始于唐之说,是说唐代郏县的黄道窑、鲁山的段店窑、神垕的刘庄窑等窑口,是最早在单色釉基础(黑底或土黄底)上或点斑、或泼斑二出现的那种最原始的窑变效果,形成乳浊蓝斑或白色爆斑的意境效果,非常美妙,现存于故宫的羯鼓就是唐代这种点斑釉的代表作,后人有把这种点斑釉称之为“唐花釉”,还有人直接将之称为“唐钧”或“黑唐钧”。其实,唐花釉的说法是不准确的,因为花釉的表现形式是多种釉色的熔融结合、互为映衬,而唐代的这种点斑釉不具备这种状态,它只是独立于单色釉个别位置的点斑,而不是与底釉相熔融的釉色变化,故只能称之为“唐代点斑釉”。但“唐代点斑釉”毕竟突破了自古以来单色釉的束缚,使瓷器的表面出现了最原始的窑变,因而,“唐代点斑釉”出现的意义就在于它为宋代出现红紫相间的钧花釉准备了条件。

宋代在中国陶瓷史上是最为辉煌的时期,它最具有标志意义的就是铜红釉的发现并在烧制陶瓷方面的应用。毫无疑问,是“铜红釉”成就了钧瓷,同时又是钧瓷加速了“铜红釉”向“钧花釉”的蝶变。可以说,钧花釉既继承了“唐代点斑釉”的层次,又突破了“唐代点斑釉”的局限,它使钧瓷呈现出万紫千红、千钧万变的艺术表现形式,创造了中国陶瓷史上的奇迹。至徽宗之时,钧瓷跨入中国五大名窑之列,成为宫廷用瓷。可以这样说,钧瓷的出现打破了自原始青瓷出现两千多年长期保持的“南青北白”的状况,为中国瓷器的多元化发展与变化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金元时期,是钧瓷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由于皇宫贵族、文人墨客对钧瓷的追捧加之元代建国以来的相对稳定,全国各地烧制钧瓷的窑口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但这一时期的钧釉有两个特点,一是除少量钧花釉继续烧造外,大量的烧造回归到了点斑釉,这种点斑釉与唐代点斑釉的最大不同就是多以红釉点斑;二是釉水的乳浊状态更为明显,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是宋代为宫廷所烧制的钧花釉配方知之者甚少;二是钧花釉的烧制工艺难度确实太大,非一般工匠所能掌握;三是钧花釉的原材料难觅,在寻找新原料的过程中所发现的新原料,总之,虽金元时期的钧瓷烧制水平低于宋徽宗时期的钧官窑,但金元时期的钧瓷也确实具有了自身的特点。

明清时期是钧瓷发展史上的一个特殊时期,这一时期中国瓷器的烧造中心由中原南移至江西景德镇。所以钧瓷的烧制主要以神垕当地的民窑为主,由于北方长期战乱而经济得不到休养生息,加上缺乏宫廷国库的支持,所以这一时期应该是钧瓷的衰退期。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个体钧窑的崛起,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卢家钧窑在神垕的崛起。研究发现,卢家在烧制过程中尝试将氧化钴原料运用于钧釉的配制之中,创烧出了一种红中带绿的窑变色彩,形成了卢家釉的典型特点。卢家钧釉明显区别于北宋时期的钧瓷,因为北宋时期的钧花釉不带绿色,所以这种新钧釉成为了明清时期钧瓷烧制的主流。传至清代,引起了宫廷的关注,雍乾交替时期,景德镇督窑官唐英专门派陶瓷名家吴尧圃专程来神垕学习卢家钧釉的配方,并同时引入卢家烧制钧瓷所用的风箱式小窑,后在景德镇创烧出了所谓的“炉钧”,现在景德镇仍保留有这样的小窑。这就形成了后来景德镇“炉钧”与神垕“卢钧”并存的状况。应该说,神垕的卢家是卢钧的正宗,卢家正是以这种不同凡响的钧釉配方成就了其在千年钧瓷史上第一个真正以姓氏命名且被大家所认可的流派---“卢钧”。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国家的重视,钧瓷的发展得到了新生。其中五十年代创烧出大湖蓝(又称大窑蓝)、六十年代复烧成功了钧花釉、七八十年代由钧美二厂创烧出玉质感极强的宝光釉应该说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宋代钧釉的水平。八十年代后期,随着国营企业的改制和个体钧窑的发展,九十年代卢钧釉得以恢复与发展。进入二十一世纪,各个窑口对钧釉的研究都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在原钧釉基础上更有了新的发展,其中最为著名的釉彩发现是2015年孔相卿研制成功的“铜系青蓝釉”和2016年及2017年王现锋研制成功的“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

二、问题的提出及研究方向

钧窑素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美誉,钧釉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应该说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成熟程度。对钧窑人来说,是满足于现状,还是继续寻求技术上的突破?其实,钧瓷的试验成本是很高的,每调试一种新的釉料,都要经过采购新原料、调制新釉方、标号、试烧、存档等环节,并且要跟踪记录整个烧制过程的升温曲线、气候、气温、气压及实验体窑内摆放位置、受热程度等状况,哪一个环节疏忽了,都意味着试验的失败或不准确。

钧瓷艺人王现锋生在神垕,从小耳闻目睹的就是钧瓷,他尤其对当年钧美二厂的那种玉质感很强的乳浊宝光釉感兴趣,所以他把主攻的方向就确定为乳浊宝光釉。当然要攻克这种釉彩谈何容易?当年的钧美二厂曾专门有实验室联合攻关,烧制不计成本,原料选用最好的,但在烧制过程中仍然存在成色不稳定,残品率高等问题,曾经有连续十八窑全部报废的记录。可以说当时厂里对这种釉的复杂感情可以用十个字来形容:“既恋恋不舍,又望而生畏”,真是既想烧又怕烧啊!但就因为这种釉实在太美了,二厂“宝光釉”似乎已成为钧瓷生产者和收藏者的一个标杆,不少窑工愿倾其所有去试烧这种“宝光釉”钧瓷,不少收藏者也不惜重金去购买这些“宝光釉”钧瓷,至今钧瓷产区仍有部分窑口在按老二厂的釉料配方烧制钧瓷,虽很受欢迎,但烧成率却很低,不少窑口甚至为之破产。可见宝光釉在烧成方面的稳定性已成为技术层面的瓶颈;而现锋天生就有勇于挑战的秉性,他就是要放手一搏,用自己的知识水平和釉烧经验,去攻克和挑战这一技术性难题。

另外,随着近十多年来卢钧红绿彩釉在神垕的普及,卢钧釉的烧制水平也有了新的提高,但卢钧尚未解决釉色要么太亮、要么太暗的问题,甚至有些窑口烧制的卢钧给人以黑乎乎的感觉,缺乏钧瓷应有的美感。现锋觉得,钧瓷最大的魅力就是美,既要型美、又要釉美,才能彰显出钧瓷那种端庄大气,釉水饱满、层次丰富、窑变漂亮之美,而红釉绿彩又是最能体现钧瓷价值的两种釉彩,如何在青红彩釉方面实现嫩、润、韵的突破,这也成为了王现锋的又一主攻课题。

王现锋曾在大学专门学习过化学及硅酸盐专业,在神垕的大师群中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专业人才,表面温尔文雅的他,内心却憋着一股子劲,宁可十年不鸣,也要一鸣惊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么多年一路走过来,现锋的吃住几乎全部在厂,他与同行讨论最多的就是釉,以致不少人说他是“釉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许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使他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凡是有益的东西,哪怕是一句话、一种料他都会记录下来,反复琢磨,有时为解决一个问题,整天不吃不睡,一直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就是这样痴迷于釉色,每一次试验,他都有详实的记录,然后再将所有试验过的的釉片及数据进行比对筛选,从中发现问题,调整思路,优化工艺配方,就这样,他硬是凭着他仅学的专业知识和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与追求,成就了他在钧釉研究方面的实质性突破。

三、攻克“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

1、“七彩宝光釉”是如何攻克的?

当年二厂的“乳浊宝光釉”几乎是现锋的一个梦,为了这个梦,现锋几乎寻遍了神垕当地所有的矿物质釉料,其中一些釉料因为在神垕找不到,他又到南阳、汝州、景德镇等地选购;很多技术上的难题,他多次到北京、上海等地寻求专家教授们的支持与指点,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数百次的窑口实验,他在二厂“乳浊宝光釉”基础上实现了重大突破,但他研发的釉彩与原二厂的“乳浊宝光釉”相比却又不尽相同,二厂釉呈现出的是大面积的质感如玉质感,而现锋研发的釉彩却成小块状多色彩变化,尤其是所形成的白色,完全可与羊脂玉上品所媲美,而形成的其它色彩也鲜亮剔透,美轮美奂,它所展现出的色彩几乎是完美的。而这种新釉真正运用于钧瓷作品是2016年,当时他烧制的“女娲补天”,高近70公分,烧制难度极大, 整个器型曲线上升,将女娲的线条表现的淋漓尽致,而最为出彩的当为女娲手托的那块补天石 ,釉水饱满,厚若凝脂,呈七彩幻化,美不胜收,成为了该作品的点睛之笔。2016年4月,由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主办的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评选活动中,王现锋的这件《女娲补天》作品第一次高调亮相,一下子就吸引了评委们和参观者的眼球,“钧瓷能烧出如此这般美秒的效果”?“太不可思议了”,“真是七彩幻化,型釉俱佳啊”,应该说,这件作品获得的好评已远远超过了现锋的预期,他没有想到这种新的釉彩能得到这么多专家和参观者的认可。就是在这次福建莆田的展会上,《女娲补天》被大会评选为展会的最高奖“金奖”。这个奖励对王现锋来讲太受鼓舞了,它不仅标志着国家最权威部门对这一工艺与釉彩的认可,同时也标志着钧瓷界已成功破解了钧窑宝光釉难以烧成的瓶颈。它标志着神垕镇又一个新的釉色品种的诞生,它就是《七彩宝光釉》。

如今,王现锋的《别有洞天》、《佛泉》、《巨峰石》、《女娲补天》等作品都成功地使用了本釉方,尤其使人自豪的是其烧制成品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其作品深受社会各界钧瓷收藏爱好者的认可,价格也一路攀升,真正从价值、价格方面体现出了钧瓷应有的地位。

2、攻克“青铜古斑釉”

我们这一代人不能只躺在先人栽下的树下乘凉,一定要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东西,让先人为我们而欣慰;让后人为我们而骄傲。这似乎就是现锋砥砺前行的强大动力。与攻克“七彩宝光釉”同样,现锋在经常翻阅中国古代青铜器的书籍中,对商周青铜器经数千年氧化而形成的那种绿绣红斑充满了向往。钧瓷用什么样的工艺、手段、原料来烧出这样的效果呢?这对现锋来讲又是一个新的课题。

为完成这一课题,现锋对卢钧所形成的红绿彩釉进行了认真的研究,研究中发现,卢钧釉那种红绿彩在烧制过程中最难以把握的就是火候,火候大要么太亮、要么太暗,火候不够又容易生烧,这离商周青铜器那种绿绣红斑的古韵相距甚远。现锋再试烧过程中另辟新径,根据绿绣红斑的特点,重组釉方,改变烧成制度,每次出窑,都拿出釉片与书上的绿釉红斑进行比对,一次次的失败,都没有动摇现锋的信心。他在烧制过程中尝试将氧化铜还原成氧化亚铜,使釉面尽量呈现出不规则的红色斑点,并促使这种红色斑点与其它成绿的矿物质釉面原料结合,以找出他日思夜想的那种绿绣红斑的古韵。2017年3月,他试烧的一件“玉逍遥”瓷器终于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这匹马绿釉中透出片片或点点的红斑,鲜活莹润,恰似埋藏数千年刚出土时的青铜器器身所表现出的那种古香古色的“包浆”,色素沉稳,玻璃光感不强,非常漂亮,就像穿越千年踏着花海款款而来的君子,给人一种很深邃、很神秘、很纯美的视觉意境,嫩、润、韵的艺术效果在这件作品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当时的他拿住这件作品亲了又亲,好像失散多年的孩子又回来,甭提多激动了。这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眷顾、窑神的安排一样,来的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梦幻,这不正是他神往多年的“青铜古斑釉”吗?

当他用这种配方烧制出《仰天长啸》《玉逍遥》、《胆式瓶》、《三足鼎》等作品时,那种美轮美奂的感觉扑面而来,他不仅彰显了商周青铜器所表现出的古韵,同时它又如李可染笔下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那种画面耐人寻味、美不胜收。如今这种釉彩已成为了现锋在生产中的主打品种。

四、“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的市场价值

“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的研发成功并运用于钧瓷作品的创作之中,对推动钧瓷艺术的复兴与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不仅使更多的人见识了钧瓷的美丽与魅力,同时它也使钧瓷的艺术价值和市场销售价格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实践证明,钧瓷艺术的复兴与发展,离不开在钧瓷制作工艺、烧造工艺及釉料配方方面的创新,创新是当代艺术的助推器,没有创新就不可能有发展,没有创新就不可能有超越,没有创新,就不可能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特征,当宋代钧瓷达到一个高峰时,后人对宋代钧瓷几乎是仰视,认为是不可逾越。然而,共和国成立的几十年,当代钧瓷的发展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创造了新的奇迹,被认为是“共和国钧官窑”;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虽然几大国营瓷厂因改制而停产,但钧瓷人从来没有停止创新的步伐,从孔相卿“铜系青蓝釉”的研发成功到王现锋“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的研发成功,都标志着一个钧瓷新时代的到来。

2017年11月,中国国家博物馆吕章申先生来神垕考察,观看了现锋正玉钧窑的开窑,当看到王现锋用“七彩宝光釉”和“青铜古斑釉”所烧制的作品时,爱不释手、拍案叫绝,当即对现锋说;国家博物馆准备收藏你几件作品同意吗?现锋似乎不加思索直接回答道:“吕馆长,您看好那件就拿那件”,吕章申馆长当即表态中国国家博物馆不仅要收藏中国古代的精品,也要收藏具有时代特点、体现时代精神的当代作品,王现锋的作品与国家博物馆的收藏理念吻合,今天我代表国家博物馆决定一次性收藏 王现锋的三件作品,这在国家博物馆历史上是首次一次性收藏这么多钧瓷的当代作品,目的就是要弘扬当代钧瓷人与时俱进的精神风貌。

请记住,国家博物馆收藏王现锋创作的三件作品中,其中两件就是用“青铜古斑釉”烧制的。这两件作品分别是《祥龙鼎》和《玉逍遥》。

和“青铜古斑釉”是钧瓷百花园中的两朵奇葩,正是依托这种釉彩的创新,王现锋所创建的正玉钧窑在新的时期实现了华丽转身,其作品好评如潮,目前王现锋的正玉钧窑每天顾客盈门,销售大增,它让你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创新的力量。道理很简单,当你的艺术品味与创新理念达到一定高度时,毫无疑问,你的作品价值一定会通过价格的大幅度提升得到体现。实践证明:当代艺术品不仅要继承传统,更要开拓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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