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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邓颖超的缱绻书信情

2019-05-05丁英顺

红岩春秋 2019年3期
关键词:邓颖超

■丁英顺

◇1939年,周恩来和邓颖超在莫斯科

在渝八年,中共中央南方局书记周恩来领导党在南方国民党统治区和部分沦陷区的工作,奔走于渝延两地和东南、西南各大城市。作为周恩来的革命战友和亲密伴侣,邓颖超担任南方局委员和国民参政会中共参政员,积极领导国统区的妇女救亡运动和战时儿童保育工作。两人在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余,将对对方的爱慕和思念化作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书信,凝结成为一页页感人至深的红岩篇章。

“我的右手写字的本领已经恢复得不错了”——1939年10月13日周恩来致邓颖超

超:

想起你来给你写几个字。准备托李海同志明后日下乡时带去。我的右手写字的本领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只是吃饭、穿衣、拿东西等等运动还是不行得很,主要的原因是右臂的关节动作进度很慢。据医生讲,原因之一,也许是因为我在动作时怕疼而使进度很慢;这样愈怕疼,也许时间久了便再不能有所进益。我想要大胆试试,不管它疼不疼,都要使关节多弯曲些才好。鼻子明天可电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问大家好,特别问大姊姊好!

翔 十月十三夜

一九三九年于莫斯科

76.5.27记

1939年6月18日,为解决国民党在各地制造的反共摩擦事件和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周恩来从重庆回到延安。邓颖超没有随同前往,留在重庆坚持斗争。

7月10日,周恩来赴中央党校作报告的途中因马受惊,不幸受伤,造成右臂粉碎性骨折。由于延安的医疗条件很差,治疗了一个多月,效果不佳,右肘处于半弯曲状态,无法伸直,右臂肌肉也开始出现萎缩。如不及时治疗,有成终身残废之虞。

一天,邓颖超收到一张字条,字迹熟悉又陌生,原来是周恩来用左手写的,述及因骑马不慎摔伤右臂,很快会好,请放心。看到周恩来歪歪扭扭的字迹,邓颖超猜到他右臂伤势一定很重,非常着急。很快,邓颖超接到中央的电报,说周恩来的臂伤急需前往苏联治疗。于是,她发电请示中央,要求同去苏联,以便照顾。中央复电同意。

邓颖超立即坐上八路军重庆办事处的一辆大卡车,片刻不敢耽搁,赶回周恩来的身旁。8月27日,周恩来在邓颖超的陪同下,乘坐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拨来的一架专机,离开延安赴苏联治疗。9月中旬,周恩来到达莫斯科,住进了克里姆林宫医院。邓颖超则住在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的驻地留克斯大旅馆。

苏联政府对周恩来的臂伤十分重视。苏联专家先后进行了三次大会诊,提出两个治疗方案,供周恩来选择。第一个方案是把肘骨拆开,另行接骨,好处是愈合后胳膊可以运转自如,缺点是所需时间较长,痛苦太大,而且有手术不成功的风险。第二个方案是不开刀,采用按摩治疗的方法,所需时间短,缺点是将来胳膊只能在40至60度以内活动。周恩来考虑到“国内工作很忙,不允许长期在国外耽搁治病”,坚持选用第二个方案。其后,周恩来凭借极强的信念和毅力,顺利地完成了治疗过程。

10月13日,周恩来写信给邓颖超,讲述了病痛的治疗情况,给邓颖超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周恩来在疗伤的同时,十分关心国内抗战形势的发展。他利用住院两个多月时间,为共产国际撰写了5.5万字的《中国问题备忘录》,详细介绍了中国抗日战争的现状、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式和特点、中国共产党各方面的工作以及八路军、新四军的抗战情况。1940年1月,周恩来在共产国际执委会上连续作了两天报告,引用大量数字,分析抗战以来中日战局的变化情况、中日双方的优劣势和强弱点,指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武装英勇战斗的事实,并得出结论:中国人民一定能够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2月25日,周恩来、邓颖超等人离开莫斯科,辗转回到延安。两个半月后,周恩来回到重庆继续主持南方局的工作。

“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1942年7月6日邓颖超致周恩来

来:

正以你为念,接到泰隆信,知你昨夜睡眠好,不曾受日间多人谈话的影响,悬念着的心,如一释重负,而感到恬适轻松!

真的,自从你入院,我的心身与精神,时时是在不安悬念如重石在压一样。特别是在前一周,焦虑更冲击着我心,所以,我就不自禁地热情地去看你,愿我能及时地关切着你的病状而能助你啊!

现在,你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且快出院了,我真快活!过去虽不应夸大说度日如年,但确觉得一日之冗长沉重——假若我未曾去看你的话。我希望这几天更快地度过去,企望你,欢迎你如期出院。我想你一回来,我的心身内外负荷着的一块重石可以放下,得到解放一番,我将是怎样的快乐呢!

明天不来看你,也不打算再来,一心一意地在欢迎你回来,我已在开始整洁我们的房子迎接你了。现仅提你注意,出院前定要详细问下王大夫,以后疗养应注意的各种事项,勿疏忽为盼!

白药已搽了么?是否还分一点留用?我拟明晚去看乃如兄并送药给他。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

最好在出院前一二日试下地走动走动为宜,不知你以为如何?望问王大夫!

颖妹手草

(1942年)七·七前夕

1942年六七月间,周恩来因病住进了重庆歌乐山中央医院。为了解除周恩来在病房中的寂寞,邓颖超几乎每天都和周恩来书信往来,互致问候和安慰。

◇红岩村的同志在操场上做每天一次的工间操

周恩来7月6日写给邓颖超的信中,曾有“结婚十八载,至友兼爱妻;若云夫妇范,愧我未能齐”一语。邓颖超在回信中深情款款道:“自从你入院,我的心身与精神,时时是在不安悬念如重石在压一样。”“我想你一回来,我的心身内外负荷着的一块重石可以放下,得到解放一番,我将是怎样的快乐呢!”尤其末尾一句“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夫妻情深,跃然纸上。

在红岩,周恩来和邓颖超是有名的模范夫妻。自从五四运动相识,大革命期间结合,他们的爱情和婚姻紧紧地和革命事业联系在一起。经过18年的共同生活和战斗,周恩来和邓颖超在红岩总结出夫妻之间的“八互”原则:

一是互爱。作为革命夫妻,互爱是基础。

二是互敬。这一点在新婚时是可以做到的,越到后来越要注意,万不可越到后来越看对方的缺点。当众人面前,尤其要注意互相敬重。

三是互勉。工作、学习、生活中互相勉励,共同前进。

四是互慰。生活中遇到不痛快的事,双方要互相体贴、温存、安慰,万不可互相指责、埋怨、伤了感情。

五是互让。生活中,难免有不同意见和争执。这时,要懂得让步。非原则性问题,应互相谦让。

六是互谅。夫妻之间,总得相互谅解。倘若有错处,就宽容大度加以原谅。

七是互助。生活上、工作上、学习上互相爱护,彼此关心。

八是互学。人都有缺点,也都有长处。多看对方优点和长处,并潜心去学习,彼此互补短长,感情也会愈加巩固。

“八互”原则,是周恩来、邓颖超一次次谈出来的。先是“四互”,后来加到“五互”,最后才是“八互”,完整地概括了他们多年婚姻生活的可贵经验。“八互”原则在红岩青年夫妻中传为佳话,广为提倡。

1941年元旦,南方局工作人员傅大庆、冯大璋的婚礼在曾家岩50号周公馆举行。会议室里,贴满了贺幛和贺词,其中以周恩来和邓颖超的贺词最为醒目。

周恩来题词:

形式和内容统一

大庆和大璋同心

邓颖超题词:

相亲相爱

善始善终

在婚礼进行中,周恩来举起酒杯祝贺新婚夫妇,微笑着说:“在他们新婚的喜庆日子里,我还想再提一些想法。我以为,在结婚前要有正确的恋爱观,婚后要有正确的家庭观和生活观。……我们有一个革命大家庭。在我们革命队伍里,除了夫妻关系以外,还有战友关系、同志关系。结婚以后理应把革命工作做得更好。生活方面要科学地处理、安排,过革命者紧张、活泼的战斗生活。我和小超同志从结婚以来,互敬互爱,互相帮助,幸福美满。还有一点,我的身体一直能保持得这样好,因为我从来没有自我摧残过。”

周恩来的一席话,让大家会心地笑起来。他们一致说,周恩来和邓颖超是当代夫妻的典范。

“默祷他的康宁”——1942年7月10日周恩来致邓颖超

超:

信悉。爹爹的病状,除疟疾外,还宜注意他的年事已高,体力虽好,但他过分喜欢饮酒,难免没有内亏。所以主治他的办法,必须先清内火,消积食,安睡眠。东西愈少吃愈好,吃的东西亦须注意消化与营养,如牛乳、豆浆、米汤、饼干之类,挂面万不可吃。假使热再不退,大便又不通,则宜进行清胃灌肠,勿专当疟疾医。

王大夫今早告我,再有三天,可以起床。我想爹爹的热度如不再退,我星期一即可出院,一切等你星期天来作最后决定。从往的病又翻了——这是第四次。星期日须来一负责人(如钱处长或小鹏),与主任医生谈下,好作判断。我的血块化得慢,你说的三种原因,不完全对。因王大夫告我,卧在床上一天等于坐起来一星期,要是坐起来阴囊下堕,血块更难净化,故他主张卧治。现在已日益缩小,大约依他的话,再过三天,大致便无问题了。白药我未敢敷,因恐与之治法抵触,弄出毛病,反为不好。鱼肝油丸当照服,营养食品因大便不畅而又卧在床上,故不能多吃,好在等返去后再滋补好了。

两夜来又未睡好,不知是白天无人来无事做所致,还是自己的心绪不宁。得你信,似乎爹爹的病有了点影响。我对他的病,不很放心,望你转禀他好望静养,我在这里默祷他的康宁,不专门去信给他了。

致徐兄信,希望今晚能送到他手。

你好!

(1942年)10/7

1939年5月,八路军贵阳交通站的同志将周恩来的父亲周懋臣和邓颖超的母亲杨振德一块从贵阳护送到重庆。这年底,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形势紧张之时,南方局将两位老人安排到外地住了一段时间,1940年春天,两位老人才回到重庆。

周懋臣住在红岩村大有农场工人住过的一间房子里,大家都亲热地叫他“周老太爷”。老人脾气温和,和蔼可亲。他的身体很好,气色也不错,除了喜欢喝点小酒,没有什么嗜好。周恩来和邓颖超工作繁忙,只有星期天才有空去看望他。

1942年6月下旬,周恩来患小肠疝气住进中央医院做手术。为了防止周老太爷着急,大家没有告诉他这一消息。不幸的是,周老太爷突染疟疾,一病不起。老人在病床上一遍遍地嘀咕:“恩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邓颖超只好安慰他说:“恩来忙,出差了。”

◇位于沙坪坝小龙坎伏园寺的八路军办事处公墓,周懋臣在此安葬。后全部迁葬红岩村的红岩公墓

一开始,邓颖超没有将老人生病的消息告诉住院的丈夫。但老人的病情总不见好转,邓颖超不敢再瞒下去,就将实情告诉了周恩来。听了邓颖超的述说,周恩来心神不宁,连续写信向邓颖超询问老人的病情,商量治疗方案。岂料,7月10日那天,老人撒手长逝。

此时,周恩来仍在住院治疗,周老太爷去世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邓颖超和董必武都犯难了。他们知道周恩来对父亲感情很深,是中国传统的孝子。但考虑到周恩来手术后伤口尚未痊愈,如果得知父亲病逝,精神上一定会受到强烈的刺激,对他养病不利,于是,他们决定暂时保密。

7月10日,周恩来在给邓颖超的信中还在探讨父亲的病情。他写道:“两夜来又未睡好,不知是白天无人来无事做所致,还是自己的心绪不宁。得你信,似乎爹爹的病有了点影响。我对他的病,不很放心,望你转禀他好望静养,我在这里默祷他的康宁。”

7月13日,周恩来出院了。当他走进办事处大楼,一眼就看见邓颖超臂上的黑纱。听闻父亲已去世三日,周恩来的身体一阵颤栗,随即猛地摇晃一下,竟站不住蹲在地上,恸哭不已。无论大家怎样劝也劝不住。好长一段时间后,他逐渐收敛哭声,哽咽着大声责问办事处处长钱之光:“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又特别责怪邓颖超:“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钱之光告诉周恩来,周老太爷的遗体安放在办事处大楼西边的小屋里,周恩来一声不吭,径直向那里走去。来到父亲遗体面前,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揭开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对遗容作了最后的端详。他为父亲整夜守灵,直到第二天下午。18日,办事处工作人员将周老太爷的棺木抬下山,放在马车上,送往沙坪坝小龙坎伏园寺墓地。

周恩来头戴孝帽,身穿白衣,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列。他在墓前向父亲默哀,泪花迷离的双眼,盛满深深的思念和哀痛。

“刚强奋斗的妈妈,并不希望她的女儿是伤感的”——1944年11月18日邓颖超致周恩来

来:

今天又是星期六了。自从你走后,跳舞就有些不景气,今天索性停舞了,人们都纷纷忙着选模范工作者了。然而养病悠闲的人,想念着情侣,格外感觉到寂寞!特别是今天适值妈妈逝世四周年忌,更受哀思的激动,我曾默念地纪念了她,但我却又从多方地排除我之伤感。因为伤感是徒然无用的,尤其是刚强奋斗的妈妈,并不希望她的女儿是伤感的,我应该是现实生活中的战士啊!你说对吗?

你离延已八日,怎么消息异常之少?诸人都常道及!是否无事可报?还是一改作风?抑系个中曲折甚多,尚有所待?总之,消息少了,殊引起人闷念也!

凡事应深思熟虑是很对的,我望你慎酌情况,应归则归,勿作徒劳的留连,不知你以为然否?

窑洞地炕已做好。今日已迁回原居,窑内暖融融的,愿你能快回来享受一些温暖啊!

祝福你,热吻你!

一九四四十一月十八日晚

1944年11月18日,对于邓颖超和周恩来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四年前这一天,邓颖超的母亲杨振德在重庆走完了刚强奋斗的一生。而眼下,周恩来远在重庆与国民党当局进行新一轮的艰苦谈判。邓颖超在延安,独自守在窑洞,静静地思念去世的母亲和挚爱的丈夫,往事历历在目。

1927年5月,杨振德和邓颖超乔装打扮来到上海。女儿、女婿天天为党的地下工作四处奔忙,杨振德也没歇着,她干起了行医看病的老本行。表面上她是医生,实际上是掩护党的地下工作者,还给过往的同志看病,大家非常尊重这位老妈妈。

1932年,周恩来和邓颖超相继调往江西中央苏区工作,杨振德跟随到了苏区。按理说,苏区是革命根据地,女婿、女儿又在中央担任领导工作,年近六旬的老母亲可以安享晚年了。然而,她并没有休息,到红军队伍里当了一名医生,把自己的医术贡献给了革命事业。

1934年10月10日,身患重病的邓颖超随队伍出发北上,母女依依惜别,谁也没掉一滴眼泪,只在心里默默地祝愿对方。红军长征时,组织上决定,让杨振德等同志向地方转移。转移过程中,杨振德在南昌附近不幸被俘,被敌人送到了九江反省院。

1937年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时,国共谈判,提出释放被捕的政治犯,但条件是有人出保。杨振德不愿连累别人,对敌人讲:“我无亲无故,没人出保,你们要放就放,不放就算!”直到反省院关了门,她最后一个被放出来。杨振德出狱后住在江西九江一个尼姑庵里,党组织想方设法把她接到武汉。1939年武汉形势紧张,杨振德随武汉办事处的同志撤退到重庆,母女终于重逢。

经历了牢狱和奔波辗转,加上年岁已高,老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当时,办事处住处很挤,有人提出到街上旅馆开个房间,这样老人可以住得舒适些。邓颖超立即表示:“不行,那要多大的花费呀!”有人提出在红岩房东刘太太(饶国模)家找间房子,邓颖超说:“不要麻烦群众了,还是在办事处挤一挤吧!”

饶国模听说邓大姐母亲来了,执意要给老人安排大房子。邓颖超推辞不过,答应住在刘家楼上一个角落里,说什么也不让再腾房间。那里总共不到4平方米,下面铺了一些稻草,稻草上面铺了褥子,杨振德就这样住下了。

饶国模和办事处工作人员见老人住得这样简陋,十分过意不去。但周恩来和邓颖超乐呵呵地对老人说:“铺着金丝褥子住在高楼上,条件蛮不坏嘛!”把老人也逗乐了。

◇邓颖超和母亲杨振德

1940年11月,杨振德去世,邓颖超悲痛万分。在母亲的悼念祭礼上,她肃立灵前庄严发誓:我一定要坚守母教,坚定忠实于中国革命事业,为民族斗争到底!我要更加自律严谨,绝不做一件对不起母亲、发生坏影响的事情;我要积极地起着模范的作用,不致有辱刚强贤良的母教、母德和母仪。我以这样的誓言和行动,永远地纪念向封建势力、旧社会、旧制度斗争的贤良慈母。

鸿雁传书,遥寄相思。周恩来与邓颖超的往来书信,正如邓颖超在《从西花厅海棠花忆起》中所写:“可以说是情书,也可以说不是情书,我们信里谈的是革命,是相互的共勉。我们的爱情总是和革命交织在一起,因此,我们革命几十年,出生入死,艰险困苦,患难与共,悲喜分担,有时战斗在一起,有时分散两地,无畏无私。在我们的革命生涯里,总是坚定地、泰然地、沉着地奋斗下去。”这些书信,正是抗战时期周恩来、邓颖超爱情生活和艰苦岁月的历史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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