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讲身份

子玉

终于考进这家心仪已久的单位，我心情好极了。

第一天上班，科长叫人给我办了一张单位食堂的饭卡。科长告诉我，单位供应早餐和午餐，两餐都是自助式，你只要刷一下卡，就可以敞开了吃，但不准浪费。午餐时间到了，比我大一岁的同事领我去食堂。食堂不算大，有6张桌子，每桌能坐10个人，饭菜也比较丰盛，我打完饭菜，就近往桌前一坐，准备开吃。同事拉起我，一扬下巴，意思是让我跟他走。

他把我领到离食品区最远的一张桌前坐下。我有点儿不解。我往那张桌子瞅了几眼：渐渐坐满了人，吃得都挺香。我为啥不能坐呢？

第二天中午，同事外出办事没回来，我一个人去食堂。打完饭菜，我在那张同事不让我坐的桌前坐下，开吃。陆续有人坐我旁边，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问了我一句，新来的呀？我回答，是。之后再没人说话。

第三天中午，跟同事去食堂，同事打完饭菜，又走出很远坐下来。出于遵从，我也到同事旁边坐下来。这回我鼓起勇气，问他为何舍近求遠。他见这个桌就我们俩，附在我耳边说，那桌坐的都是科级，没啥规定，时间一长，心照不宣，约定俗成。他抬抬下巴，让我看另一张桌，你看，那桌坐的都是副科级实职。像我们这种副科虚职和没级的，只能坐这儿。

那以后，我留心起那两张桌子。有时，每桌只有两三个人在吃饭，其他桌子的人坐得都很挤，但没人去那两张桌子。还有时，其他桌子上的人很少，那两张桌子的人坐得很挤，同样没人坐到其他桌前。

我跟同事说，等你升到正科，我们就不能同桌了。他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