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赵宇案：见义勇为亟须法律保护

闫肖锋

“我这一次见义勇为，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这是福州赵宇案主角赵宇的一声长叹。法院若不认定他是“见义勇为”，他将因防卫过当罪，面临入狱四年，及赔偿对方20万至60万元人民币。本案涉非法侵入者李某被鉴定为“二级伤残”，已提出索偿。而被施暴者邹某则非常感激赵宇，如果没有赵宇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我没想到坏人逍遥法外，做了好人好事的人却被关进去。”

一桩案件三个人，都是被害人。虽然沉默多时的福州市公安局发布通报，称对赵宇作出不起诉决定，并要求李某因涉嫌犯非法侵入住宅罪在公安机关指定的地点监视居住，并表示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但舆论的反弹还是强烈的。网民关注此案的公正性，感叹见义勇为危险系数太高。而赵宇代理律师则回应，或将争取国家赔偿，并向有关部门申请见义勇为。

2月21日下午， 赵宇在福建福州市晋安区检察院拿到了不起诉决定书。

赵宇案最终结果还有待进一步调查，案件聚集在以下几个关键性问题上：

第一，是否防卫过当。《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有明确规定了无限防卫权，在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对此业界给出了专业的分析：从起因看，李某非法闯入邹某住宅并对其实施了暴力殴打;从意图看，看不出赵宇有故意伤害、报复行凶的故意，其防卫意图明确;从对象看，赵宇从始至终只对李某实施了制止行为，没有触及旁人。这三点都符合正当防卫的要求。

从行为看，赵宇只是徒手制服李某，拳打和脚踢都是最基本、最原始的防卫手段，而且踢打腹部也只有一脚，没有进行第二次伤害，因此不存在防卫过当问题。对是否防卫过当的定论，直接关系到是否给予赵宇见义勇为奖励。赵宇的代理律师称只有在确定赵宇无罪的前提下，才能考虑争取国家赔偿，并向有关部门申报见义勇为。

第二，非法入侵者李某是否强奸未遂。警方的第一份公告称：经查，李某（男，50岁，四川人，包工头）和邹某（女，27岁，湖南人，娱乐场所服务员）于2018年10月相识，有多次往来。12月26日晚，两人酒后一同乘车到达邹某暂住处，在邹某暂住处发生争吵，李某被邹某关在门外，李某踹门而入并和邹某发生肢体冲突，引来邻居围观。

公告措辞给人强烈暗示，暗示李某是“嫖娼”不成而非“强奸”不成。而赵宇在现场听到邹某喊“强奸了！救命了！”却是事实。李某说要留下来过夜，并拿了凳子打晕邹某后试图脱衣服也是事实。即便邹李二人过去有交往甚至“交易”，此种行为也是法律认定的试图实施“强奸”。但通报中只称以“非法侵入住宅罪”对李某进行监视居住，并未提及李某涉嫌强奸。

第三，接下来是否还有民事诉讼，民事赔偿。李某曾在电话里对赵父提到“私了”，接下来是否會涉及20万至60万元赔偿，有待观察。此外，案件还存在疑点，许多人质疑：李某重伤二级是谁鉴定的？为什么那么快好了能打麻将？这些问题也有待回应。

本案关键点在赵宇是否无罪的认定上。有网友称，赵宇如果对目前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只能寻求行政复议解决。见义勇为亟须法律保护，此案或许会成为中国法治进步又一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