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在边疆深度贫困区的反贫困实践研究

2019-04-29马喜梅和金保

新西部·中旬刊 2019年3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

马喜梅 和金保

本文为云南省哲學社会科学创新团队项目《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云南的实践基础研究》;云南省社科规划项目《云南藏区深度贫困乡村振兴战略发展思路及对策研究》(批准号:JCZX201705);中共云南省委党校2018年校系统课题《云南藏区深度贫困乡村振兴战略及实践研究》课题成果

【摘 要】 本文依据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分析了边疆深度贫困区的致贫因素:包括自然地理环境因素、社会历史因素、制度性因素等。而其反贫困实践面临的困境是:在反贫困工作中指导思想执行不到位、领导干部群众工作本领不够、群众主体性作用发挥不够等。据此,需要在反贫困实践中采取的措施是: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提升服务群众的能力;切实增强责任担当狠抓落实,提升组织群众的能力;创新机制、制度,提升引导群众的能力。

【关键词】 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边疆深度贫困地区;反贫困实践

贫困犹如游荡在人类社会的一个“幽灵”,严重困扰世界各国经济社会发展。“贫困不是一个国家的问题,而是世界各国和国际社会共同面临的挑战,消除贫困成为国际社会和中国政府亟待解决的重要的经济社会问题。”[1]在我国,脱贫攻坚战略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进展,但是也到了攻坚克难的时期,而脱贫攻坚这种最难啃的硬骨头又集中在边疆民族地区。本文着重探讨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对边疆民族地区反贫困实践的启示。

一、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的产生与发展

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是在对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贫困理论进行深思,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进行深刻批判的基础上创立的。作为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对于贫困的认识贯穿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中,但是由于他们“都不是作为当时已经历史地产生的无产阶级的利益的代表出现的。他们和启蒙学者一样,并不是想首先解放某一个阶级,而是想立即解放全人类。”[2]因而“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空想的”,[3]难以从深层次上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困进行科学的分析。马克思、恩格斯对空想社会主义的贫困理论进行深思,继而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深刻批判,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贫困产生的原因:“工业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的迅速发展,使劳动群众的贫穷和困苦成了社会的生存条件……以前只是暗中偷着干的资产阶级罪恶却更加猖獗了。”[4]

马克思恩格斯从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对立关系上,联系资本积累和人口过剩、经济危机分析了无产阶级贫困的原因,“资本、土地和劳动的分离”[5]必然造成“工人和资本家的双重苦恼”——“工人为他们的生存而苦恼,资本家则为他的死钱财的赢利而苦恼”,[6]“资本增长得越迅速,工人阶级的就业手段即生活资料就相对地缩减得越厉害”,[7]资本积累和无产阶级的贫困化之间被认为是具有必然的内在联系。正如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指出的:“工人阶级的贫困化是由其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地位决定的。工人阶级的贫困化并不在于工人生活水平的每况愈下,工人阶级的贫困化的实质就在于他们始终不能摆脱生活无保障、生活水平随资本的‘逞性而急剧变动的现实。”[8]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针对解决无产阶级贫困的根本出路,指出:“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9]

新中国成立之初,一方面由于新中国诞生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的基础之上,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另一方面是由于旧的生产关系并未完全消除,从而束缚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从而导致了社会主义的贫困并没有像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想的那样立即消失,“中国六亿人口的显著特点是一穷二白”。[10]但“我们相信革命能够改变一切,一个人口众多、物产丰盛、生活优裕、文化昌盛的新中国,不要很久就可以到来”。[11]中国共产党人充分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立场和方法,实事求是地承认贫困问题的长期性、艰巨性,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的基础上,将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同中国的具体国情、世情、民情相结合,在致力于解决中国广大人口的贫困问题上进行了艰辛的探索和实践,不断推动着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中国化的进程。

二、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视阈下的边疆深度贫困区的致贫因素

边疆民族地区的稳步发展,是巩固边疆、确保边境安全的重要保障,党和国家历来都十分重视边疆民族的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也明确指出加大对民族地区、边疆地区的支持力度,源于边疆民族地区客观上存在着贫困面积广、贫困程度深、贫困发生率高等一系列问题,这是由多重因素决定的。

1、自然地理环境因素

自然资源是“具有它的自然的效用”的物质,[12]为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实践提供了直接的资料来源,人类必须要从大自然中获取充足的物质资料才能够维系正常的生存和繁衍。马克思主义认为自然资源不足导致无法与劳动共同构成商品的使用价值,从而阻碍了社会物质财富的生成,因而一个缺乏自然资源这一原材料的国家或地区,必然会陷入贫困。我国的边疆民族地区,大多位于土地贫瘠、山区面积大、可耕地面积稀缺、降雨量少、自然灾害频发的中西部地区,2017年11月中办、国办联合印发的《关于支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的实施意见》确定的深度贫困“三区三州”,大多都属于边疆民族地区,多属于丘陵、山区和高原地带,自然条件恶劣、气候环境复杂、自然资源匮乏、交通极为不便、基础设施建设薄弱、社会公共服务供给不足等,人们对自然的过度依赖却又获取不足,获取难度大,客观上对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造成了极大阻碍。贫困“表现为低收入和缺乏物质与服务,而实质是缺乏生存和生活的手段、能力以及机会。所以,贫困问题可以视为缺乏问题,反贫困的重要任务是改变缺乏的状况和程度。”[13]

2、社会历史因素

边疆民族地区的脱胎差异和历史跳跃问题是造成边疆民族贫困问题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的重要因素。从国家宏观层面来看,我国的社会主义脱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我国的社会主义没有经历过资本主义的充分发展,社会主义自然发展的社会基础并不完备。从边疆民族地区来看,我国少数民族所处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脱胎差异更为明显,历史跳跃问题更为突出。如生活在云南边疆民族地区的独龙族、怒族、傈僳族,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尚处于原始社会末期,仍旧采取着传统的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和生产资料公有制及平均主义的分配方式,新中国成立后,这些民族地区跨越了奴隶制、农奴制、封建地主制、资本主义社会四个历史阶段直接进入到社会主义社会,同全国其他地区相比“显然并非一般的量的差异,而是在脱胎母体上存在着质的差异”。[14]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出发,边疆民族地区脱胎于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的社会历史阶段,因而“社会生产力发展缓慢,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条件得不到理想的改善,国家也无法摆脱贫穷落后的状态。”[15]

3、制度性因素

制度經济学家认为:“良性制度安排能够大幅刺激经济增长,能够有效消除贫困现象,尤其是市场经济的制度安排是克服贫困的制度基础。”[16]马克思恩格斯深刻认识到了制度因素对贫困产生于消除的影响作用,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剖析,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制度是造成阶级贫困和国家贫困普遍存在的根本原因。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在教育、医疗、卫生、金融、社会保障等各个领域的制度安排都适当朝边疆民族地区倾斜,但是与东部和中部地区相比,国家在边疆民族地区的制度设计和安排上,还未能充分满足边疆地区社会发展的需求,部分政策在实践过程中与边疆民族地区的特殊性和差异性还不完全匹配。就反贫困制度而言,并未建立有效的贫困人口在反贫困过程中的参与机制,由于边疆民族地区的社会历史差异,市场化程度低,许多贫困户自身市场意识淡薄,对生活需求不高,在反贫困实践中参与性差,“蹲在墙角烤太阳,等着政府送小康”;“小学生的理想就是争当贫困户”等等,精准扶贫中的“主体缺失”、“客体迷失”问题凸出。制度性因素在精准扶贫过程中表现的问题较为突出,多方参与过程中不断进行利益博弈,制度规定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鼓励什么,创造什么和发展什么,但也提供了一种可以利于制度缺陷的机会成本,使多方利益主体在利益博弈过程中,为谋取和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而进行策略设计,因而在扶贫实践中也使得边疆民族地区的反贫困实践难度增大。

三、边疆深度贫困区反贫困实践面临的困境

为打破边疆民族地区的贫困陷阱,党和国家在边疆民族地区进行大规模资本投入,不断提高人均收入,满足边疆各民族经济文化发展以及社会生活需求,努力构建边疆民族地区政策制度与社会发展之间的良性互动,为实现经济增长、战胜贫困奠定基础条件。但深度贫困的本质是绝对贫困,从基层治理视角来看在反贫困实践中所面临的困境与全国其它地区相比更具特殊性。

1、反贫困指导思想执行不到位

党和国家在少数民族地区实施精准扶贫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立足于贫困户“自我发展、自我积累”的良好基础,进行少数民族地区扶贫制度设计,其初衷是逐步缩小地区差距、工农差距和城乡差距,最终实现少数民族地区与全国同步进入小康社会。但是在边疆深度贫困地区的部分领导干部不同程度存在对贯彻落实中央精准扶贫战略、依靠群众抓扶贫的思想认识高度不够的问题,既缺乏从政治上看、全局上扶的清醒,“四个意识”停留在口头上,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基本方略学习理解不深不透,对中央和上级脱贫攻坚决策部署和政策措施把握不准、落实不力。对脱贫攻坚“坚在哪里”缺乏深入思考,对如何“攻坚”缺乏细致谋划,工作上急躁冒进,层层加码,落实政策措施靠“听汇报”式检查,大家一哄而上,基层难以应付。对如何发挥群众主体作用脱贫研究不透,坐在办公室“走访调研”,让基层反复“填表”掌握情况难“精准”,行业扶贫政策搞“一刀切”,脱离基层实际、不符合群众实际需求,存在产业项目反复上马,村民拒绝参加难以落实而不得不“朝令夕改”的情况;国务院扶贫办不得不发文减轻基层“填表”和“检查”负担。

2、领导干部群众工作本领不够

“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新时代的群众工作对象更加多元、利益矛盾更加突出,舆论格局更加复杂。精准扶贫,关乎到切实解决好农民群众最关切的现实问题。这就要求我们到群众中,到困难群众中“做群众的朋友”,才能了解群众当前最关注的问题。要群众心悦诚服地“跟党走”,就要一件一件为群众解决困难,做一件成一件。部分领导干部不懂群众想什么、要什么,不深入群众调研,不融入群众走访,接触群众搞“作秀”,不懂得用不同的方式和行为去应对和沟通,缺乏运用法律手段和舆论手段来动员、组织、指导开展群众工作的能力。一些领导干部觉得老办法不管用、新办法不会用、硬办法不敢用,面对复杂的群众问题束手无策,无所适从。群众工作本领恐慌更加严重,工作能力不足更加突出,不善于协调群众利益,不诚心解决群众实际困难,不坚决维护群众利益,群众反映问题提出建议只能“推拖绕”。导致离实践、离群众太远,丧失了威信,毁坏了形象,说的话群众听不进去,做的事群众不支持拥护,动员组织群众难以晓之以理,只能许之以利,人为地提高标准,吊高胃口,群众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内生动力受损。

3、群众主体性作用发挥不够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要打赢脱贫攻坚战,需要群众的参与,要实现真正脱贫,防止返贫,关键是要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性。边疆深度贫困地区与社会经济不发达地区高度重合,大多数贫困人口受教育程度低,在云南深度贫困的迪庆、怒江两州,独龙族、怒族直接从原始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交通发展相对滞后,群众思想观念相对落后,群众主体性作用发挥不充分。如在教育扶贫过程中困难重重,经常需要党员领导干部到中途辍学的学生家中做工作,以帮助辍学的学生重返校园。在技术扶贫过程中,地方政府采取了较多措施鼓励、教育、帮助群众掌握技术,但是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不高。由此造成了国家在教育方面投入的扶贫资金使用效果差,其关键在于群众主体性作用发挥不够。

四、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对边疆民族地区反贫困实践的启示

在当前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期,边疆民族的地区要取得跨越式发展,必须从国家层面上进行大规模的投资以弥补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这是对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中关于自然地理环境是导致贫困发生和延续的重要因素这一论断的政治回应。因此,党和国家在全国大力实施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战略,对边疆民族地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国家战略的有效推进与实施有赖于广大基层领导干部的善治实践。

1、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提升服务群众的能力

坚决转作风、变观念,坚定人民立场,要从“人民是阅卷人”的角度,彻底改变管理者思维,摒弃官本位思想,把“管理群众”变为“服务群众”。要坚信党的根基在人民、党的力量在人民,始终保持同人民的血肉联系,真正在思想认识上尊重贫困群众,才能真正做到在感情上贴近群众,融入群众,善于、勤于听取群众的声音,知群众之所需、群众之所急。要在工作中依靠群众,放手发动群众,脱贫攻坚各项决策汇聚群众智慧,更加符合群众意愿,才能将好事办好、实事办实。要切实解决群众困难。要坚持问题导向,在全面了解基层情况的基础上,优先解决群众最关心的问题,把锦上添花的事情往后放,更不能好心办坏事。

2、切实增强责任担当狠抓落实,提升组织群众的能力

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权威,提高政治站位抓落实,特别要全面系统学懂弄通中央和上级脱贫攻坚的系列决策部署。要当好“翻译”,做好“讲解”,用群众听得懂的语言讲清楚脱贫工作做什么、不做什么,先做什么、后做什么,解开群众的思想疙瘩,把上级的决策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既要下决心消除绝对贫困,又不能把胃口吊得太高,把政策落到位。中央和上级出台了一系列惠民富民强民、以及社保兜底政策,要坚决地不折不扣送到群众手中,用在群众身上,缓解社会矛盾,不断增强群众的“获得感”。要把细化措施制定实。切实转变作风,以扎实有效的调查研究为基础,广泛汲取群众智慧,正确协调群众利益,加强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坚决防止因决策不当引发矛盾,依靠真情引领,实干垂范,以扎实的工作作风赢得民心与群众支持,充分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带领群众进退有序、调度自如,形成“一喊就动、一呼就灵”的良好工作局面。

3、创新机制、制度,提升引导群众的能力

打赢脱贫攻坚战,最根本的动力来自群众。做好新时代群众工作,不断增强群众工作本领,必须顺应时代潮流、把握时代特征,不断创新工作方式方法和机制制度。要破除“速度焦慮”,统筹推进脱贫攻坚工作,将脱贫攻坚跟乡村振兴战略有机融合,立足当前夯实基础,做好规划和计划,使群众对待前途有盼头,干起项目有劲头。要紧密结合机构改革实施,加快机制制度创新步伐,破除利益掣肘,打破条块限制,推动部门间精准扶贫政策有效衔接,大力推进涉农资金整合、“放管服”管理改革等取得新成效,提升资金管理使用效益和项目推进进度。要结合实际搞创新,深入研究新情况、新特点,因地制宜创新群众工作载体,比如可考虑老弱病残群众脱贫与发展养老产业统筹考虑相结合等。要创新群众工作思路,大力推行网上群众路线,利用信息技术做群众工作,充分利用一切现代化手段和形式,增强新时代群众工作的实效。

【参考文献】

[1][8] 刘建华,丁重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贫困理论及其当代价值[J].政治经济学评论,2012(2).

[2][3][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21.724.723.

[5][6][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19.119.263.

[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832.

[10][11] 毛泽东选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87.247.

[1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版,2009.728.

[13] 王文长.少数民族地区反贫困:实践与反思[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8)38.

[14] 杜玉亭.中国少数民族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研究四题[J].广西民族研究,1989(01).

[15] 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34.

[16] 仇荀.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及当代中国贫困治理实践研究[D].吉林大学,2016(12).

【作者简介】

马喜梅(1986—)女,河南渑池人,法学博士,中共云南省委党校(行政学院)省情与政策研究所讲师,研究方向:党的建设.

猜你喜欢

马克思主义
浅析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发展状况
如何科学对待马克思主义
大众化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现条件
警惕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几个“隐性”误区
Chinese Attitudes toward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risis
王晓晖: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
整体性研究视野下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考
论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内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