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群像（外一首）

田暖

仿佛沙沙食叶的桑蚕

仿佛海浪里含英咀华的珠蚌

他们窃窃私语，窸窸率率

以此为天性

以此作为力的引擎

太年轻了哦，他们雀跃而显得盲目

保持不了五分钟的火焰

却消耗着使不完的能量

他们在我面前是肆无忌惮的有声光电

作为他们的师长

我已日暮沉年

只有梦想如露珠上闪光的青杏

我想拍一拍戒尺，惊堂木

或者《弟子规》《论语》之类

但面前是一块海绵

一下子拍下去

嗨，他们早吸饱了神秘力量

仿佛一片接一片的海洋

旁听

墙上，鱼游进了莲花

探险者潜入无人区

深感愚蠢和困乏泛出的泡沫令人窒息

饑渴者穿梭在活水里

忙着知晓一个世界的模样

我躲在他们中间，旁听

在一间沸腾的学堂像一个孩子

自愧德薄业重

“不息为体，日新为道”

耳边波浪翻卷，梦想的光线忽明忽暗

有人破格而出，就有困龙长啸

有人如鱼得水，就有人沮丧悲伤

潮水冲走了一座又一座沙城

只有做沙雕的孩子无知无畏

用手指和脚丫

认真亲吻着每一束突然到来的光线

还爱上了不断冲击沙雕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