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状态下α波的溯源分析
2019-04-25王海霞尤文斌于在水邓慧芳
王海霞 尤文斌 于在水 邓慧芳
(1.中北大学电子测试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太原,030051;2.上海复旦微电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上海,200433)
引 言
α波影响着大脑的很多高级功能,有研究表明,人的社会创造性与α波息息相关[1],而在放松状态下产生的α波可以增强人的记忆、加快收集资料的速度,促进人更有效地完成任务[2]。因此,为了更好地了解有关认知、创造等大脑活动机制,α波的研究受到了广泛关注[3-4]。马小萌等分别计算抑郁症组与对照组中26个脑区域的静息态脑电α波在频域的幅值平均值,并统计其与左右不对称性的相关性,指出α波的左右不对称性可能与抑制负性自我加工偏向的神经活动有关[5]。而在脑电信号(Electroence-phalogram,EEG)研究中,EEG信号是神经元细胞集群放电活动在头皮的综合反映,并不是脑内神经元集群产生信号的直接对应[6],而了解神经元集的活动才能更好地了解大脑活动。仅研究不同脑区的α波差异,缺乏对α波的溯源分析,所提供的信息对分析大脑神经活动不够全面。文献[7]用独立成分分析(Independent component analysis,ICA)算法分解被试者的自发脑电信号,并指出分解得到的脑电信号表现出了一种自然基础。鉴于此,本文提出了α波独立分量能量分析法,探讨不同脑区的α波和各独立分量的关系,将FastICA分解的独立分量看作源信号,以同一脑区在不同独立分量中的α波功率分布比值作为衡量两者关系的尺度;并结合源定位算法对独立分量进行源定位,获取大脑中源信号的位置信息,以此进行α波的溯源分析,弥补了只分析α波脑区差异而造成的信息不足的缺陷。本文以放松状态下产生的EEG信号为研究对象进行分析,其分析结果可为放松状态下α波产生的神经活动提供参考。
1 脑电数据采集
试验中选取6名被试者,均为男性,无疾病史,26周岁,右利手,脑电采集系统使用OPENBCI测试系统,其测试电极为Ag/cl干电极,采样频率为250 Hz。图1给出了国际标准导联10-20系统导联位置,放置的测试区域分别为:Fp1(左额极),Fp2(右额极),C3(左中央),C4(右中央),T5(左后颞),T6(右后颞),O1(左枕区)和O2(右枕区),A1,A2作为测试的参考电极分别放置于左耳、右耳部位。
整个采集过程持续约7 min,测试过程中测试者应尽量保持不动,以免带来不必要的干扰。被试者在1~2 min使用手机进行网页的浏览,属自由活动时间;3~7 min放下手机,进入思绪漫游的放松状态。选取每个被试者进入思绪漫游状态后的较好的EEG信号进行分析,时间段为10 s。
图1 国际标准导联10-20系统电极安放法Fig.1 International standard lead 10-20 system electrode placement method
2 分析模型的建立及其原理
试验共获得放松状态下的6组脑电数据,为了使研究具有针对性,对α波的主要分布脑区进行溯源分析,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1)通过计算预处理后的EEG信号的α波功率,分析α波的主要活动区域;
(2)将FastICA分解获得的独立分量看作源信号,进行源定位分析,获取源信号的的脑内分布模型;
(3)α波主要分布脑区的α波独立分量能量分析,其核心是计算脑区从各独立分量中映射α波的功率情况,以功率分布比值大小作为评估测试区域与独立分量关系,并对结果进行统计分析。
2.1 FastICA算法原理
对于观测信号矢量,存在一个线性变换,使观测信号在线性变换下的每个分量统计独立最大化,其称之为ICA过程[8],其简化的模型为:若有M个源信号s1(t),s2(t),…,sM(t)在统计上相互独立,则其线性组合产成N(M≤N)个随机变量x1(t),x2(t),…,xN(t),第i个混合信号输出为xi(t)=ai1s1(t)+ai2s2(t)+…+aiNsN(t)=As(t)其中,i=1,2,…,N,aij为混合系数[6]。从M维观测信号中找到隐含的源信号,可将其简化为线性问题过程:Y(t)=WTX(t),WT为待确定的分离矩阵,这些变换后的向量y即所求独立成分。
作为一种ICA算法,FastICA算法基于非高斯最大化原理,以最大化负熵作为其目标函数,采用牛顿迭代算法对观测变量的大量采样点进行批处理,收敛速度快,使用方便[8]。
2.2 脑电信号预处理
脑电信号是一种微弱复杂的生理信号,而工频、眼电以及心电等干扰信号幅值大,极易将有用的脑电信号淹没[9-10]。为了分析放松状态下产生α波的主要脑区,需要对脑电信号进行预处理后再对α波功率进行统计。工频干扰以及电磁干扰往往发生在较高的频段,可以采用经典滤波方法去除,而眼电伪迹采用传统滤波的方法很难去除,因此,可使用FastICA算法去除。预处理模型如图2所示。
预处理的具体步骤如下:
(1)输入为实测八通道脑电信号,利用50 Hz的陷波器进去除工频干扰信号;
(2)利用FastICA算法对步骤(1)得到的信号进行分解,以获得多个独立成分,以及对应的分解矩阵WT和混合矩阵A;
(3)根据眼电伪迹的特点,进行辨识;
(4)将WT对应的眼电伪迹分量置0,并与混合矩阵A相乘,重构后得到去除工频干扰以及眼电伪迹的信号。
2.3 α波主要分布区域分析
EEG信号经过预处理后,对α波主要分布区域分析,具体步骤为:
(1)对脑电信号进行功率谱密度(Power spectral density,PSD)分析,计算经过预处理后每个通道的EEG信号功率;
(2)利用梯形积分法计算每组各通道的α波(8~12 Hz)功率,对6组数据的不同通道利用两因素方差分析(Two-way analysis of variance,tow-way ANOVA)进行检验统计,确定α波的主要分布脑区。
2.4 独立分量的源定位
由FastICA分解所得的分量,其统计独立性最大,将这些独立分量看作独立生物电信号,为了直观地分析大脑源信号活动情况,对独立分量进行等价偶极子定位,得到脑内源信号的分布模式。
使用MATLAB环境下的EEGLAB14.1工具包中的DIPFIT插件进行源定位,采用电流偶极子模型描述脑内激励源,头模型使用Spherical Four-Shell(BESA)模型。DIPFIT插件可以对每个独立分量进行定位分析,采用相对误差(Relative variance,RV)值来衡量拟合程度,RV越小表示头皮电势分布与偶极子源在头皮上产生点位分布差别越小,拟合程度越好[11]。
图2 脑电信号预处理模型Fig.2 EEG signal preprocessing model
2.5 α波独立分量能量分析法
此方法的核心思想是分析α波的分布脑区对不同源信号中α波功率的映射情况,以其映射功率比值的大小评估测试区域与不同独立分量的关系。此方法结合独立分量的源定位结果,可以更好地了解放松状态下不同脑区的α波主要来自何源信号。具体步骤如下:
(1)假设Anm为分解得到的独立矩阵,n表示通道数,m表示独立分量数,将矩阵A中第i行的j列保留原值,其余元素全部置0,记作Y'(i=1,…,n;j=1,…,m);
(2)计算X'=AY'的值,其中A为混合矩阵;
(3)计算X'中第i行的α波功率,即为第j个独立分量在第i个通道中映射的α波功率;
(4)将目标通道在每个独立分量中获取的α波功率值(步骤(3)所得)相加作为总值,并计算不同独立分量在总值中所占的比值;
(5)对拟研究的不同脑区域的不同独立分量映射的α波能量进行两因素重复方差分析,研究不同独立分量和不同脑区,以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对α波功率是否具有显著影响。
3 结果分析
3.1 α波主要活动区域分析结果
以第1组EEG信号为例进行分析,得到的独立分量时域图如图3所示,可以看出分量1在约3.2 s处、分量6在约0.1 s和0.7 s处出现较大的幅值变化。根据眼电伪迹的特征,可判定为眼动伪迹。
通过预处理脑电信号,计算每个通道的EEG信号的α波功率。6组预处理后被测脑区的α波功率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α波功率因脑区的不同而差异较大,但是一般的规律是左枕区及右枕区的α波功率较大,其次为右后颞和左后颞。
对不同被试者的不同脑区进行两因素检验统计,结果发现因被试者不同,α波功率有显著差异(F=2.79,df=5,p=0.031 8<0.05);脑区不同,对α波功率的影响差异显著(F=58.66,df=7,p=0)。此外,左枕区与右枕区的α功率显著大于右后颞、左后颞的α功率(p<0.05),右后颞的α波功率显著大于左后颞,但左枕区与右枕区的α波功率无显著差异(p=0.315 6>0.05),分析结果与α波的主要分布区域在枕区的论述一致。
不同脑区的α波功率差异较大,这与大脑不同区域负责不同的功能有关。当人体处于放松状态时,与运动相关的额叶区处于不活跃状态,而枕区的α波功率大,这可能与视觉信息的处理以及思维活动等活跃有关,而主要负责处理听觉信息的颞区较额叶来说也比较活跃。
图3 第1组脑电独立分量时域图Fig.3 Time domain diagram of EEG independent components in the first group
表1 各脑区α波功率统计表Tab.1 Channel average power statistics of the first group
3.2 源定位分析结果
对图3中各独立分量的源定位结果如图4所示,其中括号中的百分比表示RV值。由图4可知,分量1,6在前额眼睛附近,符合眼电伪迹的位置特点。分量7的波形具有α波的典型特点,呈现梭形,并且具有明显的调幅现象,进行频谱分析后,发现其频段集中主要于11~12.5 Hz,源定位后其偶极子在右枕区附近(X=15,Y=-91,Z=6)。分量2的源定位在靠近纵裂的左枕区附近(X=-11,Y=-111,Z=22),其能量也集中于11~12.5 Hz频段。
图4 第1组EEG各独立分量的源定位结果Fig.4 Source positioning results for EEG independent components in the first group
对其余5组的EEG信号分析时,发现每组源定位结果均不相同,这可能说明不同的被试者在放松状态时的活动神经源有差别,但是在枕区附近均有以α波频段为主的源信号出现,其α波信号特征明显。这说明在放松状态下,枕区附近区域分布有产生以α波为主要频段的神经源。
3.3 α波独立分量能量分析结果
对左枕区、右枕区的EEG信号进行α波的溯源分析。以第1组为例,分析结果表明,右枕区的α波功率的91.13%取决于独立分量7;左枕区的α波功率的95.84%取决于独立分量2。结合源定位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右枕区与左枕区中的α波主要来自各自附近位置的独立神经源。
对其余组进行分析,均发现右枕区与左枕区的α波主要来自其附近位置的独立神经源,这两个神经源所产生的信号频段大约集中在11~13 Hz,并且波形呈梭形,而其他神经源信号的主要频段集中于0.5~6 Hz,在10~13 Hz也占有小部分。
为了分析左枕区与右枕区的α波与其附近位置神经源的关系,采用两因素重复方差分析法对这两个源信号和两个枕区的α波功率进行统计分析。结果显示,在显著水平为0.05时,左枕区和右枕区的不同、独立分量的不同对α波功率并没有显著性影响(F=1.01,df=1,p=0.326;F=2.45,df=1,p=0.126 6),而两者的交互作用具有显著性差异(F=14.37,df=1,p=0.001 1),这表明左枕区和右枕区的α波功率受不同的神经源影响。
4 结束语
通过6个26岁右利手的被试者在放松状态下α波的主要分布区域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其α波的主要分布区域位于左枕区和右枕区,两者之间无显著差异,其次是右后颞和左后颞,右后颞的α波功率显著大于左后颞。
放松状态下,对左枕区和右枕区的α波的溯源分析结果显示,虽然6名被试者的左枕区与右枕区的α波功率无没有显著性差异,但是其α波主要来自于不同的神经源,分别位于靠近左枕区的左脑和靠近右枕区的右脑位置,其具有明显的α波信号特征,频段主要集中在11~13 Hz。经过两因素重复方差检验,发现这两个不同的神经源影响了左枕区与右枕区的α波功率。
本文所提出的α波独立分量能量分析法,结合源定位算法所进行的α波溯源分析,亦可对其他状态下产生的α波进行溯源、以及病灶分析定位等,并且建议分析时可适当增加采集电极的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