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泉:安静地演戏,安静地生活
2019-04-22
距离1999年,人们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袁泉的脸,已经过去将近20年了——那是娃哈哈纯净水的广告,袁泉22岁,还在读大学。人们立刻记住了她的脸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这的确是一张有记忆点的脸,导演们也喜欢这张脸:长相欧化,高鼻深目,眉睫投下的陰影里都是隐忍心事,大笑的时候让人感动,微笑的时候让人心疼。
专注确认自我,专注成长
将近20年过去了,这张脸也有了变化——更加瘦削,轮廓更加分明,眼窝比20年前还要深陷进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她40岁了。演戏的她和不演戏的她,都在致力于同一件事——专注地确认自我以及专注地成长。
对演员来说,敏感是一项天赋,但像袁泉这样的敏感,已经未必完全是好事。开机时不同的副导演喊“预备、开始”的不同方式,都会对她的表演产生影响。所以在剧组里,没事她也在现场,找一个角落待着,“我需要在现场感受他们拍摄的节奏、气氛,适应那句‘预备、开始。当我在大氛围中觉得自如了,(演戏)就放松了”。
合作过的人,都对袁泉和她的安静印象深刻。《后会无期》里,韩寒对“默默坐在旁边”的袁泉印象深刻:“她是一个很低调的演员,来现场只有一个朋友做助手,有时候甚至一个人默默坐在旁边脑补走戏。”
生活里,她也是同样的庄静自持。她亲自接送女儿,孩子上课时和其他家长一样,坐在教室外的沙发上等两小时。只是其他家长玩手机、聊天,袁泉看自己带来的书。
慢下来,收获小确幸
“我是一个挺慢的人。”她解释自己身上“落伍”的部分。
或许是没有“跟上大时代”的焦虑,她不需要追逐潮流以获得存在感,也不需要用流行的风格让自己讨人喜欢。“我很庆幸我是属于我这个年代的演员。”袁泉说,“演员的职业是第一位的,太过娱乐的那一面跟自己关系并不大。”
在大众看来,她的幸运,可能是她的性格带来的。《我的前半生》是2017年夏天的现象级作品,每个演员都获得了巨大的赞誉,落在袁泉身上,人们往往以“翻红”蔽之。
但外界认为的幸运,不是袁泉自己的。对她来说,“红”这件事,本不在演员这份职业的回报之中,观众的爱倒是的。幸运的主要感受,来自于感性经验,是“现在回忆起来都很开心”,是“2016年秋天在上海度过了那么愉快的两个多月”。
但不可避讳的是,《我的前半生》剧本给袁泉的时候,导演指名让她看的就是唐晶——女二号。对于关注她有些年头的人来说,这显然是袁泉这样的女演员的低就。她是中戏96班金花之一,刘烨与章子怡的同班同学,第一次拍戏就拿了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后来主攻话剧,奖项满贯,30岁入选中国话剧百年名人堂,成为最年轻的成员——其他成员还有老舍、田汉、曹禺等如雷贯耳的大家。
“不看番位,只看我想不想演”
早年间,她也接过口碑一般的作品,“但我没有选择过完全不动心的戏。对年轻演员来说,也是需要不停滚动的,因为你要熟悉这份工作”。
现在的袁泉选戏越发精细,但像 《黄金时代》《罗曼蒂克消亡史》这样大咖云集的文艺电影里,袁泉的排位已很难看出是几番——当然,或许与她的不争有关。
对于一个不在意红不红的人来说,番位自然不是她会在意的:“我现在的状态是,这个角色身上有吸引人的地方,我就会考虑。对角色的选择不是一概而论的,是要看我的状态、看我我想不想扮演。”
在她心目中,其实并没有“话剧表演高于影视”之类的鄙视链。“只是演员在不同的平台、不同的环境下进行表演,只有你的诠释到不到位,没有高下之分。对演员来说,在不同的(表演)形式里,各有难处,各有享受。”袁泉说。
在眼前的“飞天遁地”或者“婆婆妈妈”之外,她还有一个话剧世界,这让她感觉特别幸运,“有太多经典的角色,你必须40岁以上才能有资格扮演。比如说契诃夫的戏,我原来都是仰望的,但2016年开始我觉得慢慢地能够理解剧里角色的那些感受,阅历可能慢慢够了”。
她像严肃对待生活一样,严肃地对待那些角色。
(张佳佳摘编自2018年第1期《时代邮刊·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