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讴歌改革开放的精品电影

□张思涛

天山电影制片厂最近出品的电影《远去的牧歌》写了新疆哈萨克族牧民胡玛尔和哈迪夏两个家庭、三代人、四十年间的生活经历，影片采用“冬、春、夏、秋”四段式结构方式，主要通过冬转春、春转夏、夏转秋三次“转场”的过程，描写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新疆哈萨克族人民从游牧走向定居的生活方式的进步和发展过程。

“转场”，是新疆哈萨克民族传统游牧生活的一个标志性生产活动。当我们在影片中看到哈萨克人成群结队、扶老携幼，用牛马驼起全部家当，赶着成群的羊、牛、马、骆驼，与暴风雪奋勇搏斗，在高山峡谷艰难穿行，我们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和壮美，感受到的人类的勇敢和智慧，也感受到了人与自然既相矛盾又相依赖的复杂关系。游牧，是人类选择的一种生产生活方式，是人对自然的服从，也是人和自然的拥抱，当然这是与人类生产力和科技水平相对比较落后的一种生活方式。

影片通过描写几次“转场”过程，真实而细腻地刻画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哈萨克人告别游牧、走向定居的历史进步和心路历程。

影片一开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次“冬转场”，狂风暴雪肆虐草原，哈山在风雪中牺牲以及狼吃羊、羊染病、缺草料等种种描写渲染了游牧生活的艰辛和苦难，而“风雪之花”——博兰古丽的诞生则预示着新的生活方式即将来到。接下来是九十年代的“春转场”和新世纪初的“夏转场”，羊群滚落河中、阿扎提坠崖而亡，包括母骆驼之死等等，继续显示出结束游牧生活方式的时代要求，而羊皮别克收购山羊绒带来矛盾、乱挖冬草夏草破坏草场，以及巴彦兄弟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和争吵等细节，表明了改革开放形势下商品经济大潮对传统游牧生活方式的冲击，博兰古丽考上中央民族大学则集中表明改革开放给草原吹来的春风。新世纪的一次“ 秋转场”实际是从游牧转向定居的“最后一次转场”。博兰古丽大学毕业回家乡当村官，政府兴建了牧民新村，博兰古丽请爷爷胡玛尔下山定居，胡玛尔和哈迪夏骑马下山，跟随年轻一代走向牧民新村，象征着新生活的开始。

影片通过巧妙的艺术构思，运用散文化的叙事方式和富有诗意的电影语言，营造出作品的纪录风格和史诗风格。编导者精心选择了许多富有特征的生活细节，通过真实描写和细腻入微的刻画，塑造出胡玛尔、哈迪夏、博兰古丽、羊皮别克等具有时代意义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的命运的改变，有力地说明了改革开放对于推动中国社会发展、改变人们生活方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意义。因此，我们说《远去的牧歌》是一部讴歌改革开放的优秀电影作品，天山厂把它作为纪念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年的献礼，是名实相符的。

如果说歌颂和肯定改革开放四十年的伟大成就是影片《远去的牧歌》表层的、直接的主题意义，那么作为一部现实主义的优秀作品，由于它以生活本来的形式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它的思想内涵甚至可以大于艺术形象。抒情和哲理，成为《远去的牧歌》的两大美学特征，在给予我们审美愉悦的同时，也启发我们对于生活进行更深入的思考。

首先，影片肯定社会发展、生活前进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人类的生活数千年来经历了由狩猎和畜牧、由畜牧到种植、由种植到工业等各种发展阶段，影片《远去的牧歌》在一定程度上艺术地展现了人类生活发展的一些侧面，“狩猎”是它的历史(猎枪和猎鹰是狩猎生活留下的痕迹)，“畜牧”由游牧到定居是它的进行时，而商品经济对计划经济的取代正是它的前景。影片告诉我们，从游牧到定居、从计划经济到商品经济都是历史进步的必然趋势。影片以胡玛尔老人为代表描写了人们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依恋，但是历史进步的脚步是无法阻挡的。

其次，影片讲述了历史进步的一些具体规律，揭示了进步与退步的辩证关系。正如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曾经说过的，历史的每一次进步同时从另外一方面看又是退步；历史总是以退步的形式而实现自己的进步。胡玛尔老人对游牧生活依依不舍，因为游牧代表着人与自然更紧密的关系；老人不理解“如今喝一杯马奶子也要花钱”，斥责羊皮别克不要干收购山羊毛那种“邪事”，因为市场经济撕去了传统经济中田园诗般的温情脉脉的道德面纱，把一切都沉浸到金钱的冰水之中。历史的进步是否定的否定，是螺旋式上升。所以我们在前进中不能把婴儿和脏水一起泼掉，而要注意对优秀的传统文化的继承；反之我们更不能因噎废食，因为某些方面的退步而放弃历史的进步。

再次，影片还告诉我们，在从传统生活向现代文明的进步中，特别需要强调的是必须保护人类生活环境，保持人和自然的平衡与和谐统一。游牧生活“随季节而迁移，逐水草而居留”，表明了人和自然的统一，定居从某种意义上说则是对自然环境的背离。人类对文明的追求实际上反映了人企图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一种欲望，而这种欲望的无节制实行结果就会破坏环境、给人类带来灾难。正如影片中哈迪夏老人所说的：树没了鸟就不来了，鸟不来了蝗虫就多了，蝗虫多了草就没了，草没了羊吃什么吗?这是《远去的牧歌》昭示我们的一条朴素的真理。

最后，影片还要求我们尊重生命的意义。影片里风雪交加中博兰古丽的诞生，春雨泥潭里小牛犊的出世，转场途中孩子们对安置在拴马桩上一窝小燕子的回望，还有胡玛尔老人在定居之前将心爱的苍鹰和老马放归大自然...这些都是影片中特别富有诗意、寄寓深情的篇章。无论动物还是人，生命是世界上最可宝贵的。对生命的尊重，要求我们保护动物，要求我们保护人类，让人们生活得更加文明、自由、幸福。

影片《远去的牧歌》不但讴歌了改革开放四十年，而且从人类历史发展的大视角，启发我们坚持改革开放的路线，使社会更加进步，国家更加强大，人民更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