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书馆到读书馆
2019-04-20邵颖华
邵颖华
不久前看了一篇文章《三无图书馆》,文中说: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堪称“三无”图书馆:无墙、无门、无岗。10万册图书统统躺在完全开放的书架上,在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的宽松环境里,任由师生自助借阅。
人们追着校长问:“你怎么不设图书管理员呢?”校长乐呵呵地反问大家:“你们说,我这10万册藏书设几个图书管理员合适呢?”有人答:“6个吧。”校长问:“6个人一年的工资是多少?”回答说:“按照这里的普通工资水平,每人月工资5000,得30万元。”校长问:“我每年拿出30万元养人好还是买书好?”大家不吭声。
有人小声问:“那书要是丢了怎么办?”校长说:“偷书,是因为受教育不够,多看书就是多受教育,受教育多了,反省的机会就多了,人的境界就上层次了,就算是真的曾偷偷拿过书,也会悄悄放回书架。”
大家笑校长的推理少见,问他:“那你打算一年丢多少书啊?”校长笑答:“我打算一年丢30万元的书,要不,这30万元也得发了工资啊。我把这没有发下去的30万元工资换成学生受教育的机会,多值啊。只要每年丢书不超过30万元,我心里就挺平衡。”
又有人问:“你查过吗?实际丢了多少书?”校长说:“一年过去,年终盘点的时候,我们发现,原来的10万册书变成10.6万册。孩子们说,学校越是信任我们,我们就越是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我们习惯了把自己买的书看完后也放到学校的书架上,让它去流动。”
这故事,发生在浙江鄞州高级中学。这所学校的王校长有个梦想:把图书馆办成“读书馆”。
开放,其实是基于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学校不再把孩子当成自己防备的对象、管理的对象,而是可以开诚布公沟通交流的、可以自省并自行修正的个体。课外时间,图书馆里读书学生的多少,差不多能够说明这个学校的素质教育水平如何。
3年前去江苏常州实验小学,在教学楼前的画廊里,一架架的图书,就那么在室外敞开放着。我当时觉得很震惊。校长说,不怕丢书,其实孩子还会把家里自己喜欢的书放过来。图书,是用来干什么的?是读的。这不是简单的图书摆放问题,从中看到一个校长的胸怀。
图书馆不是用来装门面的,不是用来应付检查的,不是仅仅用来硬件达标的,更不是把那些书束之高阁,用来充抵多少万册的数量用来炫耀的。
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喜欢逛逛那里的大学或者图书馆。相对而言,我特喜欢号称全国第三大图书馆的南京图书馆,在那里无论读书、借书都特别方便。借书、还书自助扫码,手续完成都不需要五秒钟的时间。在里面读书,你想读多久读多久。一楼三楼的报刊阅览室,无论什么时候去,人都满满的。里面静静的,只能听到沙沙的翻书的声音。置身其中,感觉特别美好。
决定一个城市质量的,不是你有多少高楼大厦,而是你有多少图书馆,有多少书店,有多少人在读书。如果地铁里的乘客都拿起了书,这个城市也就有希望,也就可爱了。而那些作为城市文化地标的学校呢?无论是大学,还是中小学,其图书馆藏书多少,并不特别值得骄傲,最值得骄傲的,是这个图书馆的书籍借阅、周轉、利用率是多少,有多少人热爱读书、在读书,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指标。
图书馆,什么时候都变成读书馆,它的使命才算真正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