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丰”采丰子恺

嫣文

丰子恺先生可能对很多的朋友来讲就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我们都看过他的画，读过他的文章，但是他似乎又很陌生。他的艺术观点、思想精神到底是什么，他给这座城市又留下了怎样宝贵的遗产？

演讲人：宋雪君 （丰子恺先生之外孙）

丰先生去世的时候，我已经27岁了，我跟他在一起过了27年，但是主要的时间还是在童年，要说我的外公就是两个字——和蔼。

丰先生在1921年23岁的时候到日本去，去了十个月，这十个月你说去留学，时间又短了点，说旅游，时间又长了点，他就叫游学。在那边前五个月学习绘画和韵律，后五个月，下午拉小提琴，晚上学英语。他充分利用这十个月，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只能在这十个月里面充分的呼吸东京的艺术空气。

丰先生童年很早就开始学习绘画，然后有一段时间是到日本去学习绘画，我相信那段时间日本的文化对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在1921年的时候，日本的文化比中国要先进一点，就是和西方的比起来更先进一点。他到了那里参加各种各样的学习活动，也经常逃课，有时候到图书馆、博物馆，听歌剧、听音乐会，淘旧书店，甚至逛地摊。

在日本的风貌，虽然只有短短十个月，但是这大大影响了丰老先生的视野，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竹久梦二，他是日本一位著名的画家。丰先生说竹久梦二的画，我一看就被迷住了。为什么呢？他的画构图是西洋画，而他的画序是东洋画，他的形体是西洋画，又是东洋画，最主要的是竹久梦二的漫画里面有诗意。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竹久梦二漫画的形体感动了我的言，他的诗意感动了我的心。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学习中国的漫画。

此后的丰子恺，就开始了自己的漫画生涯。但是他这个漫画还只是在一个小房间里面，不是很大的空间。在哪里呢？在春晖中学白马湖边的小洋楼里面，画了很多漫画。第一批粉丝还只是一些和他一起在春晖中学教学的老师。那些先生蛮有意思的，他们住在学校里面，晚上喝酒，喝完酒以后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把丰子恺先生的漫画拿出来一张一张欣赏，一张一张点评，有时候哈哈大笑。

但是终于有一天，1924年的7月，春晖中学有一个杂志，在上海发表了一幅丰子恺的漫画，叫《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这张漫画在春晖中学的校刊上发表以后，被《文学周报》的主编郑振铎看见了，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他不是觉得这幅画很有趣，也不是觉得这幅画很有诗意，他是说这幅画是诗意的先进，进入先进了，一下子迷住了。过了不到一年，第二年，就是1925年5月，他们《文学周报》开始刊登丰子恺的漫画，他的周报不固定的。就在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件非常好的好事，在画的边上写上四个字——子恺漫画。以前中国是没有漫画的，把子恺漫画几个字在公开的刊物上发表就是从这里开始，子恺漫画进入大家的视野也就是这时候开始。

演讲人：郑辛遥（漫画家）

丰老曾经这么讲，他说儿童是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所以丰老他自己说，他说我是儿童的崇拜者。接下来大家可以看一下画。这幅画，其实它是画丰老的长子，非常生动，小孩子在丰富中可以模仿各种各样的，很简约，两把蒲扇，前后一交叉，就是一辆车。像这个画，我觉得就是画家要有发现的眼光，小朋友在玩，但是在丰老的眼中就是一幅漫画。

《爸爸回来了》这幅画我在看的时候，我觉得每个小朋友，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估计在家里肯定把你爸爸妈妈的衣服、鞋子拿出来穿，所以这个我觉得也是来源于生活。《取苹果》这幅画就是漫画家把小朋友聪明伶俐的这面反映出来了。上海人有一句话，皮小孩很聪明。因为他皮就动脑筋，我觉得这幅画看了之后非常生动有趣。

我们讲第二句话。丰老说：我希望画中含有意义——人生情味或社会问题。我现在给大家赏析这类题材。

作品《某种教育》描述的是这样一个场景：好多学校考试，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写作文，分析文章，老师说123就是123，你绝对不会列两条，也不会列4条。所以我觉得丰老当时发现的这个社会现象，到现在这个现象还存在。丰先生经常拿民间题材作画，我认为丰老他的视角其实很关键，我觉得就是现实。

第三句话，丰老他说：最喜小中能见大，还求弦外有余音。这个观点，就是丰老区别于其他人的。他的画，包括我们前面看的画，你看上去很生活化、很平常，但是你慢慢地琢磨，就会琢磨出一点东西。老早有一种讲法，看丰子恺的画，很平淡，但是很有味道。

演讲人：丰羽

（丰子恺先生的孙子丰羽先生）

在我半岁的时候，我爷爷给我画了一幅肖像，这张肖像是他在日月楼的案几上画的，在桌上放了很多年，直到后来有我的一幅更活泼的照片取代了这个肖像，这个肖像现在在我这里。他为什么画这个肖像呢？我理解他喜欢我的爸爸，很爱他的幼子丰新枚，所以爱屋及乌，我的名字也是他给我定的，所以给我画了这样的肖像，承载了他很多的爱，所以我也是感到自己有责任、有担当，需要把他的这些艺术向社会大众更多地展现。

爷爷有一只箱子，里面的画大多数是精品画，尺寸不大，大致是一九二几年画的作品。但是在日本人轰炸的时候都毁坏了。从他逃难开始，一直到1948年他到杭州创作出来这样一批画。他把每个题材选最好的留下来，别人喜欢来跟他求画，他都会另外画。那么箱子里面就保存了这批精品画。这只箱子几乎跨越了大半个中国，经历的风险也不少。

接下来，上海文联展厅将展览这批画作，我作为这批画的暂时保管者，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我堂姐，她是我大伯父丰华瞻的长女，她收藏了很多的印，有我爷爷自己刻的，也有别人送给他的，他们一家在美国。她告诉我说这些印保存的完好，一定會有机会让广大的艺术爱好者欣赏到。

编辑：沈海晨  map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