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结构研究
2019-04-19王朝军董德龙
赵 妍,王朝军,董德龙
(1.中国矿业大学 体育学院,江苏 徐州221116;2.鲁东大学 体育学院,山东 烟台264025)
在西方发达国家肥胖率加速增加[1-2]、儿童青少年运动量低导致慢性疾病发病率逐渐上升的情况下[3],在国际女性体育教育与体育运动大会上,Whitehead正式提出了Physical Literacy的概念,期望能够以此来解决这些社会问题。随后,身体素养逐渐成为各国研究的重要议题,其中加拿大形成的身体素养测评(The Canadian Assessment Physical Literacy)工具成为国际应用的典型代表(主要包括日常行为、身体能力、动机和信心、知识和理解等维度)。加拿大身体素养测评工具在澳大利亚、南非、法国等国家成功施行[4],同时美国的《Moving into the future:National standards for physical education》在经过了1995版和2004版的发展之后,在2013版中的5个标准维度中,增加了“具备身体素养的个体”的表述。加拿大、美国和欧洲部分国家相继把“Physical Literacy”作为中小学体育教学的指导思想,将“身体素养”融入了教学中,并且是从小学阶段就开始施教。这样的体育教学模式可以更好地将“终身体育”意识灌输给学生,培养学生终身体育运动的能力及意识。在“身体素养”研究的前期,也曾有很多学者认为“身体素养”似乎要取代“体育教育”成为一种发展趋势,担心这种转变将导致体育教育“身体”成分丢失[5]。事实证明“身体素养”绝不仅仅是基于对体育知识的掌握,其核心要义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理论来指导实践,从而将“身体”调动起来。就像联合国科教文组织(UNESCO)认为的:素养不只限于阅读和写作方面,还应包括如何通过知识、语言和文化让我们在社会中与人进行交流,加强社会实践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6]。总体来说,国外提倡的身体素养具有概念哲学化、目标具体化、内涵扩大化和操作个性化等特点;国内身体素养应该说还是一种概念符号或文件表达,缺乏具体化的实施范本(如不同阶段学生的实施标准)和测评工具[7]。所以我国身体素养的研究范式要完成从“描述性研究”向“实践性研究”[8],并由“实践性研究”向“解释性研究”的转变。
1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结构的研究目的与方法
1.1 研究目的
身体素养是国家培养体育人才的一项重要指标,尤其应以青少年为重点对象加以培养。与国外相比而言,我国关于身体素养的研究起步较晚,缺乏较为一致的结构模型。笔者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初步构建出适用于我国青少年的身体素养测评结构模型,以期为我国身体素养的实践性研究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资料法 通过图书馆电子资源,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Web of Science数据库检索查阅学术文献。以“身体素养”为关键词,共检索出1986年到2017年的体育类期刊文献275篇、硕博士文章67篇。以“Physical Literacy”为关键词,检索到1980—2017年的高引用率文章7篇。本文研究中参考阅读文献60余篇,其中实际引用文献25篇。
通过对引用文献的梳理,主要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学者们将“体育素养与体育文化水平”相联系的观点。如《试论素质教育与学校体育改革》指出“身体素养即体育文化水平”[9]。除此之外,《对高校学生体育素养培养的探讨》[10]《体育素养概念研究》[11]和《大学体育素养概论》[12]等都提出体育素养是指体育的文化水平这一观点,认为体育素养包括体质水平、体育锻炼、身体娱乐、健康意识等。另一类学者们的研究通常将身体素养按照身体域、行为域、情感域和认知域[13]4个维度展开,如英国学者Whitehead在《The concept of physical literacy》中指出:“身体素养是个体身体活动的动机、信心、理解、知识能力等保持在适当水平”。[14]《身体素养:一个统领当代体育改革与发展的理念》[15]中也有同样的表达。加拿大学者Mandigo在《Physical literacy for educators》中表明了“身体素养是一种运动能力,是利于个人发展的不同身体活动的运动能力”[16]的观点。美国学者Schepper在《The United States Has a New Physical Literacy Plan》中提出“身体素养是追求健康积极生活的能力、信心和欲望”[17]的观点。在学者们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初步构建出身体素养的测评维度,为本研究提供理论基础。
1.2.2 问卷调查法 借助于问卷星设计问卷并利用微信网络平台发放初始编制的调查问卷。采用Likert 5点量表法,“1”代表“完全不同意”,“5”代表“完全同意”,学生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进行选择,从而完成施测。共收集问卷373份,以题目填写不完整或全部问题选择同一选项为废卷标准,共剔除废卷3份,剩余有效问卷为370份,其中男生163人(20.48岁±3.52岁)、女生207人(19.56岁±3.71岁)。信度检验主要采用Cronbach’s alpha一致性系数的方法,结果显示各个维度的信度值较为理想,达到了统计学的要求。效度采用因素相关分析的方法,对总量表和4个维度进行相关分析,数据结果表明量表的结构效度较为合理,在本研究中可行。
以加拿大身体素养测评(The Canadian Assessment of Physical Literacy,表1)为研究契机,在此基础上提取知识、能力、日常行为、动机等要素,并根据我国青少年学生的实际情况,编制了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问卷。测评项目包括体育知识(4个题项)、体育技能(4个题项)、体育意识(8个题项)、体育精神(5个题项)、体育习惯(6个题项)和体育条件(5个题项)6个方面32个题项,详见表2。
表1 加拿大新版CAPL评分等级统计表[2]
表2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问卷初始建构统计
1.2.3 数理统计法 运用SPSS 21.0和AMOS 21.0两个统计软件,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身体素养测评的结构模型
2.1.1 项目分析 项目分析主要是为了求出各个题项的临界比率值——CR值。若CR值达显著性水平,即表示这个题项可以鉴别不同受试者的反应程度,则据此判定题项是否删除[18]。根据分析结果,将P值未达到0.05显著水平的题项删除。分析结果显示所有题项的P值(表3)均为显著性(P<0.05),表明各题项均有统计学意义。
表3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研究项目统计分析统计
续表3
2.1.2 探索性因素分析 运用KMO样本适合性检验(Kaiser-Meyer-Olkin Measure of Samping Adequacy)和巴特利球形检验(Bartlett Test Sphericity)方法,对量表进行检验。处理结果见表4。
根据KMO的检验标准,一般规定0.90以上为极好。由表4可知KMO值为0.916,达到了显著性水平,表示数据之间有共同因素存在,该数据可用。采用主成份分析法,结合解释的总方差数据显示,最终提取了6个因子。提取的6个因子的特征值分别为10.741、3.333、1.968、1.754、1.294、1.209,累计解释率为63.432%。采用正交旋转中的最大方差法以及旋转因素负荷矩阵,根据删除某个题项在2个或者2个以上的公因子载荷差不多的题项这一原则,删除Q8、Q11、Q16题项。量表理论维度构想的完整性要求每个因素至少包括3个题项[19],其中有两个维度只有两个题项,删除Q12、Q13、Q14、Q15题项。体育技能中的题项与体育知识的题项在同一因子下显现,故将其合并为同一个维度。这样原来提取的6个因子变为4个因子。删除相关题项后,对剩余的题项再次进行了因素分析。4个因子的特征值分别为9.574、2.677、1.906、1.601,累计解释率为63.031%,具体数据见表5。
表4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KMO统计量和Bartlett球形检验统计
表5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因子的特征根及方差贡献率统计
由表5数据可知,4个因子的累计解释率与6个因子的累计解释率相差无几,所以分析结果可采用。最终确定由25个题项、共4个维度F1(体育知识)、F2(体育习惯)、F3(体育精神)、F4(体育条件)构成《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身体素养测评》正式测评量表。
2.1.3 验证性因素分析 通过探索性因素分析,将部分不符合统计学原理的题项删除后,对剩余的25道题项进行了验证性分析,详见图1。
从图1数据来看,各维度的统计检验效果较好,每一个维度所对应的题项均可以较好地对该潜变量加以解释。4个维度之间的相关性也进一步得以验证。同时,对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图1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量表验证性分析结构模型图
表6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验证性因素分析主要拟合指标统计
通常情况下AGFI≥0.80,GFI、CFI、IFI等值大于等于0.90则表示模型的拟合度较好,而RMSEA的值越接近0表示模型拟合度越好,基本要求是控制在0.08以下[20]。由表6中所列出的数据所知除RMSEA在较好拟合度范围之内,其余值均略低于较好拟合范围限度值,由此可见该模型的拟合度情况合理。
2.1.4 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 信度是指使用相同的研究技术重复衡量同一对象时,得到相同研究结果的可能性[21]。本研究信度主要采用Cronbach’s alpha一致性系数这个方法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见表7。
表7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测评量表各维度克隆巴赫系数统计
从表7中的信度分析结果可知体育知识维度的信度系数显著,其他3个维度的信度系数均在0.8到0.9之间。据此根据Gay的观点,任何测验或量表的信度系数如果在0.90以上,表示测验或量表的信度甚佳,0.70以上是一个可接受的范围[22]。由此可见各个维度的信度较为理想,达到了统计学的要求。
效度是指测量结果的有效程度,是指测量评价体系是否能够准确测评出评价结果的真实性[23]。在统计学上可采用因素相关分析的方法,对4个维度之间以及各维度和总量表之间进行相关分析,分析结果见表8。
表8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各维度间及各维度与总量表间相关矩阵统计
根据心理学家Tuker的理论,项目与测验总分的相关在0.30~0.80之间,因子之间的相关在0.10~0.60之间,表明测验的效度是令人满意的[24]。由表8数据可知,除体育知识和体育习惯之间的相关系数略大于0.60之外,其他的相关性均在0.10~0.60之间;各维度和总量表之间,体育知识、体育习惯这两个维度略大于0.80,剩下的两个维度在合理区间之内,可见量表的结构效度较为合理。
2.2 身体素养测评的路径模型
正如加拿大身体素养测评模型原理所述,身体素养各维度及维度之间存在着一定的权重和作用关系,且4个维度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并列关系。为此,对4个维度之间的路径模型进行了建构,如图2所示。
图2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路径模型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该路径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尚可(x2df=3.60,该指数在2~5之间),表明路径模型具有代表性和实施性。为进一步分析各潜在变量之间的关系,对路径参数进行了统计,统计结果见表9。
表9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各潜在变量之间的路径参数统计
路径模型的统计结果显示:1)存在3条在0.01水平上的显著路径,分别为体育条件与体育习惯、体育习惯与体育知识、体育条件与体育精神,且体育条件对体育习惯、体育习惯对体育知识的路径作用最为明显;2)就体育精神而言,唯有体育条件的作用极为显著,表明体育条件的建设仍是当下的一个重要任务;3)体育条件对体育知识的直接作用并不显著,但对体育习惯存在显著路径,表明体育条件对体育知识的直接作用并不明显,存在着显著的间接作用路径;4)结合图2的结构模型来看,体育习惯和体育知识对体育精神的直接路径作用并不十分明显,但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
2.3 身体素养测评的属性区分
不同的属性在身体素养上可能会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根据不同属性特征展开体育教学可能更有助于达到我国身体素养的总体目标。如本研究中对不同性别或不同学校来源的学生进行了身体素养4个维度上的差异分析,分析结果如表10、表11所示。
表10 我国青少年不同性别身体素养差异分析统计
表11 我国青少年身体素养各维度对家庭住址预测的标准化典型区别函数统计
由表10、表11可知,男生、女生在体育知识、体育习惯、体育条件等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现象,而在体育精神上不存在差异,表明男生女生都有着同样的体育精神。在对不同学生来源的分析中可见,学生的成长环境对其自身的身体素养有着不同的区别函数效应。当然从4个维度的整体作用特征来看是一致的,如体育精神的标准化系数均最大,但系数之间的差别反应了不同来源学生在4个维度上的不同。因此,根据不同属性特征展开实证性研究是实施身体素养的具体体现之一。
3 结论
1)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探究,最终精简出体育知识、体育习惯、体育精神、体育条件4个维度共25个题项构成身体素养测评的结构模型。由数据可以看出测评结构模型的信效度较好,且各项指数均达到了统计学的要求,在本研究中可行。
2)路径分析模型中存在3条显著路径,其中体育知识和体育习惯对体育精神的路径作用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由此推测,体育条件仍然是具有逻辑起点作用的关键因素,而体育精神对体育知识和体育习惯可能有着更为明显的反向作用。
3)学生的成长环境对其自身的身体素养有着不同的区别函数效应,要根据不同属性特征展开实证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