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里塔尼亚的沙漠和海

邓海霞

 沙漠之舟。

 穿长袍的男人。

 大帐篷。

初识努瓦克肖特

因为是第一次来到非洲，我在住所安顿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走上街头，感受一下非洲的风情。只见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微风吹拂，夹杂着细细的沙粒。在广阔的天底下只有低矮的房子，没见到几棵树木，也看不到什么绿色，到处是沙子。我沿着街头走了几百米，沙子灌鞋，凉风吹沙，嘴里老觉得有点什么。走得远一点，就会发现这里有一种奇特的现象，就是民宅建得都比较大，有的还建得十分漂亮！一套房子都是七八十来间的。毛塔人为什么都把房子建得这么大，这么多间数，大概是有钱修房子的都是富人。而毛塔的富人最多可以娶四个老婆，老婆多，孩子就多，以母亲为中心的房子自然需要很多，这么一来，一幢大房子底下，分成很多套，一套内又自成系统，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有钱人家还在门口安上一個小门，有一个黑人保安24小时值班，门口、院落里还会栽上树和经过修剪的冬青小灌木。街边小店也都是自家房子改建的，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百货，有水果、可乐、瓶装水、面包、土豆、洋葱、苹果等。苹果不知从哪里进口来的，远没有国内的苹果那样个大鲜亮，小小的泛着油光。

进了所谓的城区，我发现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不像首都的首都。马路上到处是旧汽车，几乎看不到国内城市的那种电动车自行车汹涌而来的阵势，偶尔出现的，是响声很大的旧摩托车。柏油公路很窄，马路之外就是沙地，面对呼啸而来的汽车，行人不得不走在沙地里。不论男女，大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都穿着一双灰糊糊的拖鞋。我带去的几双鞋子，穿上在沙地里一走，不管是什么颜色，无一例外地成了“灰鞋”，令人心疼不已。不过人民素质还是蛮高的，经过路口，要穿行到对面，路过的车辆老远就停下来，示意我先行。想起国内车辆在行人面前呼啸而过的阵势，行人得小心翼翼选择时机过马路的情景，我不禁有点感动。

城中干旱少雨，城市风貌比较简陋，有点类似于我国西部的县城。街头有一道印象中只有小时候才看到过的景色，就是有不少毛驴车，小毛驴脖子上挂着一个草料袋，悠闲自得地咀嚼着自己的美味，随时享用。大概是这个缘故，我见到的毛驴都不是我想象中瘦骨嶙峋的模样，全是一头头膘肥体壮生龙活虎的精干“青年”。年老体衰的毛驴，人们就把他们放归自然，让其自生自灭。毛塔人笃信伊斯兰教，毛驴是他们的忠实朋友，而朋友的肉是不能吃的。在毛塔，一头毛驴的价格相当于人民币400元，近来有一些老板在这里买驴杀驴熬驴胶，想想毛塔人对毛驴的温情，再想想捕杀毛驴的那些公司，心里还真有一丝丝歉疚。

 沙漠公路。

 骆驼和山羊过马路。

 公路警示牌。

 毛塔男子。

 妇女和孩子们。

标题 鱼市场五颜六色的渔船在渔港。

 大西洋日出美景。

城中最热闹的综合市场叫摩洛哥市场，贩卖的很多东西都是中国的小商品。还有外汇黑市，各种货币都能交易，和阿拉伯人讨价还价还挺有趣，感觉像回到了中世纪。市中心沙特阿拉伯援建的双塔清真寺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的建筑，该清真寺有两个高大的宣礼塔，在整个穆斯林世界里还是很特别的。整个建筑为米白底色，蓝绿马赛克装饰，在昏黄低矮的城市建筑群中还真是震撼，黑人兄弟和阿拉伯兄弟们都在这里礼拜。

钓鱼大西洋

努瓦克肖特就在大西洋的岸边，到这来，怎能不到海边去玩玩呢。听说离市中心5千米的大西洋岸边有一家西非最大、最热闹的鱼市，到达后第四天一大早，我们就开着一辆破旧的老奔驰从住所出发，顺着一条沙漠中开出来的柏油路行驶，一路海风吹着，倒还惬意。不久就闻到一股鱼腥臭味，大家大叫，“快关窗子！”可惜空调坏了，关上窗子，在这炎热的夏季，能把人闷死，就这样大家只能开着窗子，忍着腥臭前行。鱼市场外有一个停车场，接着是一个大大的水泥造的棚子，棚子里有几排卖鱼用的水泥台子，因为是早上，棚子里人还不多，显得有几分冷落。有几个人在那里賣鱼，鱼都很大，没有加工，就那么随意放着，等待买主。穿过棚子，就来到海边了，这里可就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了。一望无际蔚蓝色的大西洋海岸线向远处蔓延开来，脚下是大片细软如绵的银色沙滩。海风吹起，风浪很大，翻卷起高大的浪花，或快或慢地涌向岸边，留下一条条细碎的白色泡沫线，映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简直像画一样。在海滩近处，毛塔人装饰得花花绿绿的小木渔船就那样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头。不远处的海里，可以看到漂浮着三三两两这样的木渔船，因为这种渔船没有多大动力，所以跑不远，只能在近海处捕捞鱼类。渔船和海之间的沙滩上，毛驴车不断地来回穿梭。穿着大胶鞋的渔民们有的把船推入海，有的把船拉上岸来，各忙各的。毛驴车帮渔船拉网上岸，又把鱼送去市场和买主那里，在岸边来来回回，看来最忙的就是他们了。从渔船的数量看，这个渔场确实够大，也确有几分壮观！不一会儿，一条渔船回港了，只见大家纷纷跑到船边，拉的拉，拽的拽。我也跑过去看热闹。好大的鱼啊，被渔民就那么随意地扔到地上，一条半个成人大的鳐鱼还呼着气喘呢。我有点担心它的命运，会不会送到附近开的鱼粉厂呢。好在毛塔还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渔业活动，这里的大海也还没有受到过度污染，不过沙滩上沿途所见的塑料袋和塑料瓶却不在少数，不由得令人担心。

 港口。

 鱼市场里头上的功夫。

在毛塔最有意思的还是到中国人修建的码头上去钓鱼，这里有悬崖、礁石，大海离地面很高，岸边有航标灯塔，还有各种靠海的建筑，在海风的侵蚀下斑驳陆离。我支开钓鱼设备，试试手气。将鱼饵抛入水中，一开始毫无动静，突然，鱼竿的顶端猛地一抽，几乎把钓鱼竿拉倒在地。我急忙奔过去，将鱼线往回收，沉甸甸的，鱼儿在水里猛烈地挣扎。我大叫人快来帮忙，一边拼命地将线往岸边拉，乖乖，两条重1公斤多的鲈鱼被我拉上了岸，难怪挣扎得这么厉害呢，两个大家伙一齐动，水里可是它们的天下。再下钩，不一会，又是一条大约1.5公斤重的鲈鱼上了钩。我还钓着了一条小鲨鱼，赶紧将它丢回海里，还钓到一条硕大的鳐鱼，据说鳐鱼的的尾巴有毒，被刺中了要打血清。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的尾巴，取下钩来，居然紧张得出了一身汗，看着它在海里游泳的漂亮姿态，渐渐远去。不到一个小时工夫，我们收获了14条鲈鱼，约10多公斤，今晚可以好好地吃烤鱼了。钓鱼的准备工作做得足足的，带了淡水，带了油盐，烧烤炉，还在市里买了木炭。傍晚时分，收工了，我们就在海边将鱼烤了，就着带来的各种食品，吃了一顿奇趣盎然的烧烤野餐。海风习习，海浪拍岸，天空万里无云，星星眨着眼睛，在这天地间，只有我们几个围着炉火在烧烤，那滋味，甭提有多浪漫了！

在沙漠大吃烤羊排

努瓦克肖特在西撒哈拉沙漠的边缘，周边有大片大片的沙丘，在沙漠里骑骆驼、喝骆驼奶、欣赏沙漠落日、吃烤牛羊肉，也是非常好玩的。在静谧的沙漠里，坐在帐篷里吹着凉风，看着牧民家的孩子们在沙漠里三三两两地踢着足球，高兴了也跟他们玩一把。远处的烤炉边，拴着几只瘦瘦的小羊，想到它们当中的一只，不久就会变成我们的盘中餐，不免有些怜悯。不过当老板端来了刚烤好的羊腿时，我全忘了刚才的怜悯，只惦记着它的美味了。吃之前先洗手，这里的水都是储存在一个大大的橡胶袋子里的，平放在沙漠中，用时打开龙头接上一些。羊肉只放盐，却无比鲜美，趁热就着法棍吃，十分惬意。羊肉要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速战速决中，旁边的小孩溜进了我的帐篷，我热情地给他几根带肉的大骨头，小家伙吃得不亦乐乎。虽然是牧民的孩子，可也不见得有多少羊肉吃，牛羊在毛塔人眼里可是财富的象征，平时不怎么舍得吃。我们几个这一顿烤羊排也花了有五百块呢，这对毛塔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美丽的撒哈拉大沙漠。

 毛里塔尼亚风光。

 毛里塔尼亚美女。

不过要是到了节日，那也要奢侈一下的。沙漠里还有一道美味，就是手抓饭。做法也十分有趣，杀一头羊，内脏掏空，把泡好的印度长米和葡萄干、胡萝卜丁、洋葱丁搅拌好一起塞到羊肚子里，再用铁丝把羊肚皮缝好，放在火炉里焖烤约一个白天。等到吃时，去掉铁丝，取出米饭，羊油自然渗入米中，晶莹剔透。米香伴着油香，虽没有什么特别的作料，却十分美味，这时候再大口吃几块烤好的羊肉，那简直是人间至味。吃饱后，大家围坐在帐篷里，来一壶阿拉伯煮茶。这煮茶也十分有讲究。毛塔人的家里时刻备着一个保暖瓶般大小的瓦斯罐，放上一个小锡壶，里面煮着中国来的绿茶，快要喝时加上一大把白糖和几片薄荷叶子，一杯香喷喷的薄荷煮茶足以解掉羊肉的荤腻了。毛塔姑娘以胖为美，婚前要吃高热量、高脂肪的牛羊肉和淀粉类食物来增肥，为了扩大食量，还要喝掉大碗的骆驼奶。当牧民给我们端来大木头碗的骆驼奶时，怕胖的我还是不敢轻易尝试。当我们吃完羊肉后，一个黑人兄弟把一个小盆子和一袋洗衣粉给我们几个。我一时不解，难道要用这么一大袋洗衣粉把我们全身上下都洗一遍吗？在黑人兄弟的示范下，我才搞明白，原来吃完羊肉，手上有油，要用这个洗手。毛塔人民可够粗犷的，第一次见用洗衣粉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