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灵动的寻梦者
2019-04-16刘宏颖
摘 要:在巴金丰饶的文学创作中,塑造了数十个鲜明独特的女性形象。曾树生作为其笔下重要的女性形象,体现了巴金对内忧外患的时代背景下女性所处矛盾地位的深切感悟。曾树生作为具有新时代气息的独立女性,既有热情奔放的“五四”内涵,又有传统女性的温柔善良,她身上的新气息与汪文宣、汪母等深受封建思想影响下产生的旧时代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冲突,通过探讨巴金人道主义所衍生的独立女性意识,有利于揭示隐形性别规范背后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寒夜》;曾树生;独立女性意识;性别规范
作者简介:刘宏颖(1995-),女,汉族,黑龙江省铁力市人,研究生在读,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女性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8-0-01
文人骚客自古就喜爱刻画女性形象,中国古代文学中的女性群像是从男权文化视角塑造的,如《红楼梦》的薛宝钗、《孔雀东南飞》的刘兰芝,体现了男性对女性的审美与期待。五四运动使女性地位逐渐提高,教育权使女性开始拥有独立人格,二十世纪的中国女性终于摆脱封建文化的枷锁,追求自由幸福。曾树生作为具有独立女性意识的人物形象,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形象,在女性人物长廊中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一、独立女性意识萌芽
根据卡尔·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出的理论,西方资本主义发展进入全盛期后,主体意识的表达被愈加重视,每个人的权利应该得到合法保护,女性被压制的、被剥夺的个人权利逐渐明晰,独立女性意识随之产生。独立女性意识中的独立,所指向的是女性开始将自己作为独立的人,不单单是男权社会的附属物。正如1949年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的完美阐述:“女人不是生就的,是逐渐形成的。只有另一个人的干预,才能把一个人树为他者。”
巴金塑造的曾树生形象是中国現代文学中独立女性的典型,她继承了娜拉的“出走”情节,同时融合了特色的中国传统文化,体现了中国现代文人的继承与创新。作者对作品中叛逆女性命运的揭示触目惊心,引起社会疗救的注意。独立女性意识的提出,使女性开始正视自身被压抑的合法权利。曾树生形象的刻画,使女性注意到,女性合法权利的获得,需要具有新思想男性的支持,反之独立女性意识将昙花一现。
文中的汪文宣,虽然他在家庭中以树生为主,但他潜意识中也从未把曾树生作为独立的个体。作品第二章用了相当大的篇幅写文宣的一个梦。在梦中,曾树生嚷着“你不能一个人走,你不能丢开我们母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文宣梦境中的树生始终有着高傲的姿态,汪文宣潜意识的曾树生形象面目可憎,折射出的恰是汪文宣被扭曲的灵魂。传统思想的根深蒂固,使得文宣虽然接受了五四新思想,内心仍旧有新旧思想的激烈碰撞,这是解决女性生存困境的重中之重。男女双方的互相尊重,才能避免独立女性意识昙花一线的悲剧,抑制“躬行所恶报复社会”悲剧的产生。
二、挑战隐形性别规范
“我并非自私,我只是想活,我要自由。人一生就只能活一次,一旦错过了机会,什么都完了。”这段话中,读者不难感受到她在做出选择时的冷静、执着与无奈。虽然这个人物身上还有很多缺点,但她作为新女性的代表却又可以说是成功的,她实现了新时代女性的独立,在反叛中实现了自我生命的选择。时至今日,树生这个人物形象仍具有典型的现实意义,在商品经济冲击下的当今社会,挑战隐形性别规范,有助于两性关系的健康发展,两性关系的和谐是社会健康发展之基。
社会道德评价体系的发展从来落后于生产力的发展,女性主义运动是一个跨越阶级与种族界线的社会运动。中国的女性主义运动有其独特性,树生作为中国新女性的代表,接受了五四新思想的洗礼,却仍陷于生存困境,归根究底是未摆脱隐形的性别规范。
两性明确自身的道德要求与责任义务有助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但长时间的维持却易形成新的束缚。两性对社会身份的定位过于明确,男性失去软弱的权利,女性失去独立的自由。其次,女性自身思想的禁锢直接导致了隐形性别规范的稳固。树生作为新女性的代表,明明是为了追求自由幸福,寻找个性解放,偏偏又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其附属性清晰可见。
挑战隐形性别规范,目的是打破旧有思想的束缚。男女双方可以在同等的地位之上,拥有同等的权利,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而不是某一方处于一个制高点之上。因此,作者借助曾树生形象分析,引起当今社会对僵化隐形性别规范的关注,形成更加健全的和谐社会。
三、总结
巴金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大家,各色文化在他的创作中皆有体现。他的作品体现了中西文化的交融。在安那其主义的影响下,作者刻画女性人物时流露出同情与怜悯,具有人道主义关怀。《寒夜》中,作者把曾树生这样一个女性形象作为主要人物之一进行描写,以她深夜未归开篇,深夜离去结篇,体现了巴金对女性人物的重视及他具有前瞻性的创作眼光。这种描写使《寒夜》达到了结构上的精湛,同时也体现了乱世中女性如浮萍一般的飘摇地位。作者对曾树生形象的描写,特别是对她悲苦、矛盾性格的展示,使他脱离了单纯批判小资产阶级享乐主义的思想,深切地体现了巴金的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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