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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浙江省立图书馆大学路新馆建设考

2019-04-16高泽辉浙江大学历史学系浙江大学校史研究中心

浙江档案 2019年3期
关键词:新馆浙江大学浙江省

高泽辉/浙江大学历史学系、浙江大学校史研究中心

浙江图书馆作为近代中国建设的第一批图书馆,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900年建立的杭州藏书楼。近代图书馆产生于晚清中西文化交汇之际,宗旨有二:一为输入文明,开启民智;一为保存国粹,传承文化。中西并重的宗旨在民国时期为图书馆界所奉守与发扬,图书馆成为文化传承的重要现代性建筑之一[1]。“浙江省立图书馆之建立,滥觞于百五十年前之文澜阁,创基于三十年前之藏书楼,恢宏于民国元年外西湖馆舍之落成。”[2]1909年,清政府学部下令各省一律开办图书馆,浙江藏书楼随即改名为浙江图书馆。由于图书馆与文澜阁毗连,1911年6月,浙江省咨议局提出应将文澜阁与图书馆合二为一,6月中旬二者的合并正式完成[3]。后历经浙江图书馆、浙江公立图书馆、浙江省立图书馆、浙江图书馆等多个阶段,在浙江的地方文化事业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1915年中华民国教育部颁发《图书馆规程》,其中规定:“各省各特别区域应设图书馆,储集各种图书,供公众之阅览。各县得视地方情形设置之。”[4]在浙江图书馆一百余年的发展历程中,大学路总馆的建设和开放使用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大学路总馆作为一座依据现代图书馆理念建设的公共图书馆,于1929年1月1日奠基,1931年3月竣工,1932年9月15日开馆运行,直至1937年底杭州沦陷后被日军占领。在近十年的时间里,这座图书馆发挥着改造社会、开启民智、塑造新民、弘扬文化的重要作用,成为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图书馆事业的典范之一。

图一:浙江省立图书馆大学路总馆位置与示意图[16]

图二:新落成的浙江省立图书馆大学路总馆[22]

一、转型与契机:筹建新大学路总馆

浙江图书馆自建立以来,先后于西湖旁孤山路建设馆址,定为总馆,将文澜阁四库全书移至孤山路馆舍内。将原大方伯里馆舍改为新民分馆,此后又于1916年接收孤山路迎宾馆作为馆舍[5]。自此,浙江图书馆初具规模,主要入藏为文澜阁四库全书以及浙江通志和部分供馆内借阅的现报刊杂志和少量书籍。此时图书馆的功能主要为藏书,公众阅览及借阅业务因为最初的馆舍设计及馆内的职员配备等原因很难得到开展,在1918年至1920年三年的时间里全年外借图书数不足100人次。图书馆阅读推广力度不足、馆藏图书结构不合理,图书馆难以发挥预期功能。

图书馆在实际运营中也面临种种实际问题,“书库房屋已充塞不可复容,又兼积久齐,朽蠹罅漏,大非藏书所宜。大方伯分馆则今秋添开夜馆以来,阅书人数倍增,位置拥挤竟无滕展之余地,重备增造,势难再延。”[6]图书馆在馆舍紧张的情况下,仍然进行了夜间对外开放的尝试,虽然吸引了读者,但是却难以承受由于开放带来的巨大负荷。浙江图书馆在这段时间内进馆阅读大多是阅读报纸杂志,外借读书少之又少。在图书馆的内设机构方面,1929年之前,图书馆设主任一人、指导员一人、编纂四人、助理二人,以及文牍、会计、庶务各一人,掌书六人、书记五人[7],共计二十二人,于1929年后新增流通组后,图书馆内设征集组、编纂组、阅览组、流通组四组,流通组负责巡回文库、流通书库等事务。由此可见,浙江图书馆在建立初期的任务仍停留在“藏书楼”层面,主要是在馆内整理储藏图书、编纂书目,而不是使图书真正得以流通、使普通民众接受图书教育、使知识得以普及。浙江图书馆内面临着这些亟待解决的现实困难,受到最大限制的方面就是在建筑,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寻新址建设新馆。

据《建筑浙江图书馆报告书》记载:

中华民国六年,绍兴汤蛰仙先生遗言捐银二十万圆于浙江省教育事业,以遂恢宏文化之愿。其嗣子拙存先生以一时不克筹足捐银,乃以所有现款及其他产业交浙江省教育会管理,自后产业变价及一应租息均收做捐银以满贰拾万圆之数为限,订立条约,报请前浙江省长公署及教育厅备案。十六年六月,捐银数满。拙存先生具呈浙江省政府请予结束检还证券,并建议原以此款为建筑图书馆之用[8]。

建造一座全新的类似图书馆的大型公用建筑,其经费不是来自政府的公用资金,而是来自私人的捐赠,这在当时是十分罕见的。汤蛰仙即浙江知名人士汤寿潜,他的捐款用于图书馆建设,一方面使汤寿潜的遗愿得以实现,提升汤氏家族的声誉;另一方面汤寿潜在浙江的影响力与声誉也为图书馆的建设提供了便利,使当时浙江政坛的各方都会对图书馆的建设加以关注,将图书馆的建设作为一项不能轻视的工作。浙江省教育会在促成此事的过程起到了关键作用,1912年公布的《浙江省教育会章程》第五条规定:“本会应办事如下:调查教育现状;编辑小学教科书及教育杂志;设立讲演所;筹办教育上一切应行事宜。”[9]图书馆作为社会教育领域重要的组成部分,自然归属教育会职责范围;同时又作为捐款的代管方,教育会完成了捐款由捐赠者到受赠方的转换。

经费的问题得到解决,建设新图书馆目标已经成为各方共识,建筑图书馆工程如何进行成为摆在各方面前的下一个问题。浙江图书馆自身由于人员编制较少,担负工作任务繁重,无力承担建筑事务。1927年至1928年民国实行大学区制,在浙江设国立第三中山大学,由蒋梦麟担任校长。按照《中华民国大学院组织法》的规定,大学区由所在地区大学校长负责主持,所以蒋梦麟不仅是第三中山大学校长,而且还是浙江大学区的最高负责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比他先前所担任的浙江省教育厅厅长的职责还要繁重。以大学区为一独立的教育行政单元,区内所有教育行政事项,均由大学校长负责处理;遇有难题,得由各学校相助解决[10]。直至1928年2月,经大学院批准设立国立浙江大学,10月改大学院为教育部,短暂的大学区制才暂告段落。在这段时间内,国立第三中山大学基本上负责浙江省有关教育的全部事务,组织建筑新图书馆的任务,也就由国立第三中山大学承担。尽管此后大学区制停止实行,但建筑工程任务依然由国立浙江大学负责实施[11]。

二、布局与蓝图:大学参与下的新型图书馆建设

在浙江大学正接手建筑工程之前,首先要敲定的是新图书馆的选址,合理的选址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日后图书馆的读者数量。浙江省立图书馆原有的孤山馆舍在西湖边,当时处于杭州城外西郊,地方偏僻交通不便;新民分馆处于原杭州城中心地区,周围已无大面积可新开发的土地。因此,既要符合在城中,又需要有一定面积的闲置土地,也要和杭州城市的整体规划相衔接。“兴建图书馆事既定,于是省当局乃商议地址。十七年(1928年)一月,省政府决定以杭州市大学路(旧蒲场巷)为馆址(一月十八日第六九次会议)。”[12]最终确认的馆址东至场官弄及土山前空地,南至陈姓等墙角,西至大学路,北至国立浙江大学文理学院及新开河,共约二十亩[13]。此地为杭州武备学堂旧址,与国立浙江大学仅一墙之隔。浙江省立图书馆新馆的选址很好地结合了城市功能区与日后发展需要,在1929年公布的《杭州市区设计图》中,省立图书馆和浙江大学就处于规划的“大学区”之中。馆址处于杭州城东西中轴线上,在居民聚居区和国立浙江大学之间,可以为普通居民提供阅览服务,发挥社会教育功能;同时补充大学图书馆的馆藏资源,发挥学术研究功能,更重要的是借助本馆的公共空间将学术与生活进行有机的连接,最大限度地利用高等教育机构知识富集的优势,充实图书馆功能,为知识分子走进公众提供了绝佳的交流空间,也使大学与图书馆和这座城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浙江大学组织建设工程时,组织浙江图书馆建筑委员会及工程监察委员会为责任机构,负责图书馆建设的各个环节。1928年8月,根据浙江大学校长蒋梦麟提议的《组织浙江图书馆建筑委员会及工程监察委员会案》,委员会的组成人员包括:

一、建筑委员会,由下列各关系团体各推代表一人会同原捐款人代表一人暨建筑师一人组织之:

浙江省政府建设厅代表一人 徐世大;

杭州市政府工务局代表一人;

浙江大学行政处代表一人;

浙江大学工学院代表一人 吴馥初;

浙江省立图书馆代表一人 韩培实;

汤氏代表一人;

建筑师刘既漂;

二、工程监察委员会,由下列各关系团体各推代表一人会同建筑师一人组织之:

浙江省政府建设厅代表一人 徐世大;

杭州市政府工务局代表一人;

浙江大学工学院代表一人 薛祖康;

建筑师刘既漂[14]。

两个委员会在构成单位上基本一致,只是在个别组成人员上有所不同。委员会组织包含所有涉及的单位,涵盖浙江省、杭州市、浙江大学三方,使得决策可以最大范围地听取各方的意见,达成最广泛的共识,也显示出各个部门对建设图书馆工程的重视。浙江大学作为建筑工程的主导方在委员会的组织上只是稍占有多数席位,其中包括提供技术支持的工学院代表。委员会通过定期会议的形式决定图书馆建设的各种事项、提交各项关于建设过程的报告文件、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解决突发状况、保存所有过程档案、通过媒体等渠道发布招投标事项以及公示公告,以上一切事务都在委员会的职责范围内。

新图书馆的设计工作已经在组建两个委员会之前先行完成,负责图书馆设计的是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图案系主任、建筑师刘既漂。刘既漂拥有中西交融的学术背景,曾在法国研习建筑艺术,回国后从事建筑理论教学研究和建筑设计实践。浙江省立图书馆大学路新馆是刘既漂的代表作品之一,体现了其“美术建筑”的理念。美术建筑的本身,是艺术与科学两者结合而产生的,同时利用就地自然界之赐,或艺术家个性之表现,及时代思想之变迁而成。作为科学与艺术结合的产儿,美术建筑以艺术本身为归宿,科学为附属品。这一作风既不模仿西洋的,也不模仿中国古式的,而是沟通中西建筑的精英而成的。它可以表现中国的时代精神、时代思潮和民族个性;它不独为个人所有,而是每个美术建筑师根据相应的手法都可以去创造的。就刘既漂个人而言,其风格特色是“用线的纯朴,造型的巍峨,着色的俊丽”[15]。一切以美为核心,通过纹饰和空间结构上的巧妙搭配,使得建筑整体变得更为灵动,令人过目不忘,同时兼具实用功能。

1929年元旦,新馆举行了简单的奠基仪式,此时已经是国民政府行政院教育部部长兼国立浙江大学校长的蒋梦麟出席。随后,各项建筑工程开始实际运作。浙江大学自身不具有实际进行建筑工程的能力,各项工程均采用承包的方式完成,通过建筑委员会公开招投标决定承包商,根据工程进度,将所需建设的工程项目在以《申报》为主的各大媒体上发布,公开进行招标程序,选择合适的企业后签订分包合同,再进行实际建设。实施建筑工程的过程中,图书馆建设及监察委员会需要定期向浙江省政府呈报所有会议记录、合同文本、收款单据支票等各种文书,由浙江大学校长蒋梦麟、浙江省政府主席张人傑、省政府常务委员朱家骅直接负责。

省政府的直接参与,使图书馆在建设过程中拥有诸多便利,在土地收用、馆址划界、税费等方面大力度的支持使图书馆的建设工程颇为顺利,凡是涉及图书馆的建设,各职能部门基本上有求必应。为解决建筑材料的问题,直接动用了杭州正在拆除的城墙砖石,并由杭州市工务局直接安排拆除城墙砖石的工程:“以凤山门一带拆城之砖料,划拨一部分建筑图书馆,因相距窎远运费过多,议决改划庆春门一带城砖以便就近取用,等因准此。兹派本大学职员沈肃文前来接洽,应请贵局派员会商一切以便进行。”[17]另外,凡是由外地运往杭州的建设图书馆的各种应用设备,在浙江省内所须缴纳的运输捐税均给予减免,包括“新建浙江图书馆前向上海文仪洋行订购教育用品共八十七箱”[18]“陆顺记营造厂承包建筑该工程需用马牌钢筋窗、洋松木瓷砖石料及其他一切材料”[19]“浙江图书馆在上海购置木器两批”[20]。减免税费的政策在节省经费的同时,反映出政府对图书馆建设的重视。建造图书馆除花费汤氏捐银220551元外,浙江省政府还另外拨付3万元用于购买西文图书。

图书馆建设过程中,广泛吸收各方建设图书馆的先进经验,同时面向社会征集图书馆内书架等设备的设计方案,力求使图书馆的功能完善,在各个方面都处于当时的领先地位。馆舍工程于1931年3月竣工,建成的图书馆成凸字形,向南。自大门分左右道前进,即至屋之前面,全面石级,石柱矗立,凡十有六,中殿三门,进门隙地颇宽,东西大阅览室各一,现定东为普通阅览室,西为杂志阅览室。入口之前东西为出纳柜,后通书库,中通扶梯,绕道左右登东首为馆长室,西首小室现为阅览组办公室,自此二室北向通门可入书库。向南为大礼堂,可容二百人。礼堂东西为各组处办公室[21]。馆舍面积扩大后,带来更为完善的功能,入藏更多的图书,接纳更多的读者。但仅有好的硬件基础不足以发挥好一座优秀建筑的功能,更重要的在于如何运营。

三、建成与开幕:寄予厚望的地方文化中心

虽然馆舍建筑工程已于1931年3月竣工,但却没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开放阅览,这其中包含多方面的原因,多重矛盾困难在这一段时间内集中地体现,主要包括:一、浙江省立图书馆内部管理问题:馆长管理不力,馆务开展不顺,且在这一段时间内馆长也因为各种原因频繁更换。《申报》中有如下记录:浙江省立图书馆自杨立诚长馆三年,因办理未善,被控免职;教厅乃改委第三科长赵冕接充,赵又以该馆不易整顿,坚辞不就;教厅复改委马宗荣继任,但马恐亦难就职云[23]。短时间内就更换三位馆长,且第三位馆长能否就职仍未可知。此时,浙江省立图书馆的馆长是由浙江省教育厅直接派内设机构官员担任,这些官员缺乏图书馆专业知识,面对一座全新的图书馆更是难以接手。二、浙江省立图书馆与国立浙江大学的交接问题:新馆的各项建设工程实际进行,各种经费收入支出,与工程相关的各种档案文件需要一段时间进行整理移交工作,同时账目、款项也要结清交接,上下隶属和管理关系也在这个时间段内进行了调整。1931年6月,浙江图书馆以本省图书馆事业,亟应筹统一管理之方,经议决收回新建大学路之图书馆与省立图书馆归并[24]。三、浙江省立图书馆的工程自身问题:新馆工程在完工后出现了底层渗水的情况,由于经费已经用完,且在后期预算中又没能得到追加,图书馆的部分附属设施,包括员工宿舍、餐厅未能得到建设,处于暂时搁置的状态。诸多问题使新馆建成却难以真正和公众见面,此时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工作,扭转局面。

“盖之学术为公器,而将以斯馆为提高全浙文化之中心。”[25]这是浙江图书馆建设之初不变的初衷,新馆的诞生需要新的管理团队。此前,浙江图书馆的馆长均由浙江省教育厅派员担任,大多为在政府内任职的地方士绅。陈训慈是第一位经过选拔外聘的馆长,他的加入使浙江图书馆的面貌焕然一新,成为浙江图书馆建设的发展历程中的转折点,浙江省立图书馆的转型之路由此启程。浙江省教育厅因陈训慈在宁波曾发起筹设宁波市公共图书馆及执教大学、中学等经历,经陈玘怀推荐,由浙江省政府于1932年1月12日委任陈训慈为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于同年1月25日接事[26]。陈训慈曾说:“吾宁波在前古为文物发越之邦,学风昭垂。在今日为中国大埠,观瞻所系。况又百废待举,民智幼稚,图书馆之设,实为急不容缓之图。”[27]陈训慈有着历史学家的学识和情怀,同时又具有实干家的胆识与气魄,还具有筹办图书馆更重要的是公共图书馆的经验,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现代图书馆的运作模式,接受更加繁重的工作,从容地面对一座全新的图书馆。

九月十五日上午九时,大学路总馆在二楼大礼堂举行开幕典礼。各界来宾者极多,省政府委员杨县仲,省党部委员王廷杨、胡建中、许绍棣,教育厅秘书钱家治、科长张任天,市长赵志游,浙大校长程天放,相继莅临。各机关若省保安厅、国术馆,各学校、各报馆、各通讯社,亦均派有代表参加[28]。

1932年9月15日,浙江省立图书馆大学路新馆二楼演讲厅正式举行了开幕典礼,并于之后几日举行了包括学术讲演、专题展览、开放阅览等形式的系列开幕庆祝活动,新馆的馆名由蔡元培题写。自此,浙江省立图书馆以新馆开幕为契机,开始了向一座现代公共图书馆转型的实践。

四、结语

浙江自晚清以来属于文化事业发达的地区,在民国初期,浙江本土的知识分子希望延续前代的文脉,弘扬浙江的文风和学风,一座图书馆是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最适合传达这些理念和使命的机构。从整个浙江图书馆大学路新馆的建设过程来看,众多有识之士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这项事业之中。他们组成的浙江教育会首先提出建设新图书馆的动议并开始着手实施,推进汤寿潜的遗嘱所述款项时,力促其子汤孝佶筹足建设图书馆资金。其后,国立浙江大学加入此事,组成省立图书馆建设委员会和监察委员会,协调负责所有的图书馆建设事项,图书馆的建设颇具自主性,图书馆设计、施工组织、建设工程均是在公开透明的环境下进行,几乎所有的事项都有据可查。在他们的努力和各方面通力合作之下,一座崭新的、拥有远大抱负的现代化图书馆建筑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浙江的图书馆事业也以此为起点,迈向全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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