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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入场的国家队?

2019-04-11杨直

电子竞技 2019年2期
关键词:厂商赛事上海

杨直

前几天,上海市静安区发布了自己的电竞产业发展规划。本就名声在外的“灵石路”似乎有一跃成为中国电竞中心之势。

2006年的时候,上海是中国名副其实的电竞中心。引领电竞行业发展的四家内容公司有三家坐落在上海。那时的上海,可以说是电竞人的“兵家必争之地”。10年后,上海更是几乎汇聚了除了游戏厂商外,所有的中国电竞资源。

但表面的繁荣很快就被戳破了。伴随着各地政府有意开始扶持电竞,厂商推动主客场制、电竞的地域化扩张,电竞企业、俱乐部及赛事资源很快纷纷离开上海。而在外界看来,上海似乎对这种变化显得有些后知后觉,直到2018年年底,才开始频繁释放扶持電竞产业发展的信号。

源自2016年那场Major

2016年被称为移动电竞的元年。在这一年,《球球大作战》和《王者荣耀》两款移动端竞技游戏前后爆发,相伴的联赛BPL和KPL也先后出现。借助移动电竞的东风,触手直播平台首次突破百万用户。移动电竞领域开始被视为一块新的蓝海。

据传,BPL总决赛的内容制作预算突破千万每天。实际上,这是整个2016年的一个缩影。经过了2014年的观察,2015年的试探,厂商在2016年凭借着绝对占比的投入成为电竞行业的话事人。

在产业链的中下游,内容制作公司、直播平台等机构打得不可开交。大量第三方赛事、MCN相继出现,似乎一时间,所有与电竞相关的环节都充满了资本和创业者。

不仅仅是从业者,很多粉丝也能够感受到电竞的火热。

2016年,上海东方体育中心,国内玩家迎来了DOTA2甲级赛事上海Major。然而,现场频发的各种状况很快将喜悦冲散。这件事后续在互联网上持续发酵了很久,并引发了一系列现实中的连锁反应。

可能很多人不曾想到,现场几千人对着一块屏幕嘶吼加油的疯狂,因为虚拟竞技震天的呼声让现场就座的政策制定者感到震惊。他们当时很难理解这些青少年为何如此疯狂,但对于管理者而言,不理解就是最大的问题。从那时起,体制内的各种力量开始主动观察起电竞这个新兴的产业。各种围绕电竞的调研、讨论由此而生。

当时,上海市一些职能部门和研究机构被要求找到电竞产业的切入点。首当其冲的问题即是给电竞下一个定义,让社会公众更方便理解。

可惜,参与的各方力量受制于电竞残缺的历史,最终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一位参与其中的人士曾经提到:“研究团队在互联网上收集了超过100万字的文字资料,水分非常大。几次筛选后,可以使用的材料屈指可数。”

学术探索上的不顺利也延缓了政府后续的决策。然而,当时体制内的管理者们却并不担心。电竞已经在上海呆了10多年,他们觉得有充足的时间搞清楚电竞到底是什么。

但市场明显不这么想。经过了一年的尝试与角逐,一些错误的选项被逐渐排除。WCA在银川的模式很明显吸引了其他地方政府的关注,厂商之间的角逐最终也以腾讯最终站上风口浪尖结束。在腾讯强大的社交媒体的支撑下,电竞开始了体量和声量双双急速膨胀的过程。政府介入的冲动更明显了。

原因大致有三个。

首先即是经济效益。如果我们把政府对电竞的青睐放在整个中国经济转型的大背景下,这并不是一个难理解的事情。不管把电竞定义为什么,宏观上它始终是一种第三产业,是新的经济增长点。

其次则是社会效益。当电竞的声量越来越大时,作为管理者,一方面要理解这声量的意义和背后的人群;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是不是可以将这个独特的话语体系纳入到主流的话语体系里。起码,不能让二者冲突。

最后,政府的职责是配置公共资源。但远离电竞的姿态让政府同时远离了电竞本身的一些公共资源。连资源都没握在手里,何谈配置。所以,政府必须在电竞产业先站上一脚。才能慢慢思考后面的事情。

否决了多个方案

中国人习惯用农历年来结束和开始一年的工作。所以,整个电竞产业快速地变革发生在2016年春节后。经过了3年的角逐,粉丝、赞助商等参与者都已经习惯了电竞行业的马太效应。

在明显的头部效应下,腾讯在电竞产业的领先地位似乎已经无可动摇。虽然,在外界看来,电竞仍然被腾讯看做宣发、营销的利器,但腾讯似乎不这么想。

2017年3月份,刚刚成立半年,仅打了一个赛季的KPL宣布实行联盟化。联盟化的蓝本取自NBA,但做了互联网式的改良。

简单说,就是先实行一些短期内具有实现可能性的联盟条例,后续的条例跟随着联盟实际的发展状况进行调整。两个月后,LPL同样宣布了推行联盟化的举措。但恐怕更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腾讯电竞的成立。

腾讯电竞的出现伴随着电竞被列为腾讯第五大独立业务。腾讯电竞之后的表现也没有让太多人失望。尽管在腾讯旗下各个项目的发展上很少看到他的影子,但在新兴起的电竞教育上,腾讯电竞很快就走到了母公司的身边。

某种意义上看,腾讯电竞走到前沿的速度比母公司快得多,因为电竞教育本身的增速就要比整个宏观电竞市场快得多。甚至原英雄联盟战队KING的投资人,两年未见的秦奋也锁定了这块新市场。

反观另一面,DOTA2仍然维持着既有的热度,倒是完美搞了大阵势的《CS:GO》让市场兴奋了一阵。但一年下来,大家发现,完美和V社尴尬的关系让DOTA2和《CS:GO》这两款游戏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除了教育外,电竞地产、电竞旅游等方向获得了创业者的青睐。既然电竞产业的格局已经初步稳定,那么拓展外延成了众多创业者的选择。

与电竞在2017年日新月异的变化相比,上海市政府显得有些寸步难行。尽管被电竞的发展驱动,市政府内部下达了明确的扶持电竞产业发展的文件,科教文卫等机关也都被分配了任务。但实在没人知道,电竞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搞?

据知情人士透露,围绕着“怎么做,能做么和为什么做”这三件事,政府先后否定了很多方案。一些专家被迫退出了这场电竞扶持的大讨论,但更多新人加入进来。直到2017年下半年,政府才在大致了解电竞的前提下,制定了自己相应的方案。

2017年年底,上海市委、市政府发布了《关于加快本市文化创意产业创新发展的若干意见》,外界称其为《上海文创50条》。其中,在游戏动漫的版块里提到了“加快电竞之都建设”这一条。只不过当时的指导意见是:“鼓励投资建设电竞赛事场馆,规划建设若干个特色体验馆。”

与过去的方案相比,这条意见起码流露出了政府对电竞的认知:赛事为主,体验为辅。但大兴土木的扶持政策仍然引得不少人怀疑。

不管是否理解电竞,那些懂经济的技术官员们起码清晰地知道一件事情:电竞是一个轻资产行业,大兴土木的重资产做法不对。即便经过了一年的主客场制运动,很多俱乐部也并不直接拥有场馆,租赁是常态。同时,合作关系也大幅降低了租赁成本。所以,目前市场上很多对电竞向重资产转型的判断是偏颇的。

2017年底,时隔8个月,中国流量最大的电竞联赛LPL终于公布联盟化的相关细节。虽然所有人都猜到了,但结果还是让人震惊。流传在外的上千万的席位费、新入局的资本以及主客场制都意味着一个去中心化、侵袭线下的过程开始了。

一将难求的上海

不止是LPL,流量最大的移动电竞赛事KPL也走上了类似的道路。这个过程给了其他跃跃欲试的城市掺和一手的机会——通过提供补贴和线下场馆,WE搬去了西安,RNG搬去了北京,OMG搬去了成都。更重要的是,主客场制让LPL常驻上海的状态被打破了,对KPL也同样。

上海也早已不是电竞赛事唯一的选择。德玛西亚杯2016年开始就不在上海了,仅存的三个第三方赛事也都远离上海,WESG先是去了海南,随后去了重庆;NEST和NESO分别在厦门和成都长期落地。伴随着其他城市的发力,就连产业链上的其他环节也在逐渐撤走。据悉,内容制作公司VSPN在成都和西安都成立了分公司。

这种变化迅速掏空了上海积累多年的电竞资源。这时候,上海市政府着急了。在1年的时间里,上海市的市级领导几乎见遍了所有和电竞相关的游戏厂商负责人。

同时,伴随着电竞研究的推进——目前,上海市大多数参与研究电竞的团队都认为,电竞的边界应该止于赛事。在多次讨论后,上海市政府终于得出了一个可以落到执行层面的框架。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个框架内有几点非常重要的。

首先,即是确定了上海市扶持电竞发展的目的——“打造电竞之都的城市名片”。这意味着,上海已经接受了电竞资源被分流的状态,开始构想未来的电竞图景。在未来,上海市会承接更多的顶级赛事,比如TI9和S10,也会有比如上海公开赛一类的自己的赛事。为了配套这些赛事,上海市会有自己的场馆,目标就是电竞的斯台普斯。

在电竞项目上,上海不会放弃头部项目,但并不只关注头部项目,全面是筛选项目的准则。幸运的话,上海会拥有本土的大型游戏企业,这些企业不断发行新的电竞游戏,上海市的电竞资源则负责将其推到第一梯队。无论是电竞人才的培养还是认证,在未来都会被接入到主流的体系中去。

所有这些都会由一个新诞生的机构统筹。作为结果,电竞的面貌将会是主流的,话语体系也会是主流的,影响力则是属于上海的。

其次,框架明确了上海在扶持发展电竞产业上的优劣势。

过去,上海在在F1、世博会等体育文化项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一方面源于上海超一线城市和大政府的概念带来的强大资源,另一方面也源于在这个过程中培养起来的精细化管理能力。如今,这两个优势已经转化成上海市在发展体育文化项目上独有的优势。至于在发展电竞这件事上,前十几年电竞常驻上海的历史也打了一个不错的根基。

与优势一样明显的还有劣势。如今,政府介入的时机恰好是厂商时代的旺盛期。前一阵子,腾讯刚刚宣布成立新的子公司腾竞体育,独立运营LPL。厂商时代的旺盛期隐含着这个市场的结构以及议价权都由厂商决定,即厂商在电竞市场上说了算。因此,活跃在电竞市场上的游戏厂商之间的博弈给政府介入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而且,上海本土缺乏大型游戏企业。尽管上海被称为金融之都,商业之都,但上海也是事实上的互联网荒漠:本土互联网企业做不起来,外部互联网企业引不进来。厂商时代又将这个问题进一步放大:上海市政府身边竟然没有合适的帮手。于是,上海只能和电竞市场上已有的游戏厂商合作。但这就牵扯出了另一个问题。

一方面,作为管理者,政府不希望电竞变成一个垄断市场,更不希望在自己的支持下,电竞成为一个垄断市场。这就意味着在和厂商的接觸合作中,政府需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一个隐含的问题是:电竞市场是被项目割裂的。在细分市场上,这些厂商就像是一个个诸侯。占山为王不说,内心里还排斥政府和其他厂商接触的。

对应着一个隐含的现状即是:当政府在一段时间内和某个厂商走得很近时,就会被其他厂商疏远。

更糟糕的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逻辑贯穿了2018年:独立运营的逻辑和游戏宣发的逻辑。这使得游戏厂商内与电竞相关的部门是分散的,不清晰的。这给政府和厂商的接触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据知情人士透露:“政府与企业的接触喜欢一条线通到底。但在电竞市场上,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搞不清楚,很麻烦。”

而且,进入到2019年,浦东、杨浦、静安都相继宣布了自己的电竞扶持政策。这些政策的共同点是充分利用各区的资源给予电竞全产业链支持。但把这些政策放在市级层面上看,又显得分散且重复。考虑到各区的优劣势,甚至还可以说有些勉强。

一些接近政策制定方的参与者也清醒地认识到,这种内部各自为战的现状其实不好。一方面,各自为战就等于对电竞资源形成了内部竞争,这迫使各个区使出浑身解数。浦东今年落地了优质的电竞资源TI9和Steam中国,一些市级的政府领导也出席了签约仪式。

但有一种观点是:“即便是S系列和TI,你一个电竞赛事有多大能量,动不动落个电竞赛事还要市级层面的领导站台。这在其他行业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现在,更多参与者偏向于这样一个思路:“能不能各区利用自己的优势资源针对性扶持一些东西。比如杨浦的高校多,那可不可以搞电竞教育,浦东的场馆多,可不可以专注于扶持赛事。现在大家都是发布自己的政策,但其实从传播的角度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某种意义上看,这种评价是客观的,即便是静安,可能受关注的原因更多在“灵石路”这个点,而非政策本身。

反观这些游戏厂商,利用政府对电竞的不了解以及行业内外巨大的信息不对称,用赛事资源换取了大量的公共资源。但实际上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如今,在多次的合作后,政府也逐渐明白了:“其实很多赛事并没有承载那么大资源的能力。信息不对称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此,总结起来,宏观层面,没有游戏公司是上海最大的短板;中观层面,信息不对称是沟通中的隐患;而微观层面上,各区各自为战甚至互不相让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然而,这却是在扶持电竞产业发展这件事上,政府部门也许并不自知的隐患。

电竞不只是一项运动,更是一个文化

对于上海而言,打造“电竞之都的城市名片”随着框架的清晰也被赋予了更大的意义。2017年的时候,上海市就提出了打造“四大品牌”的规划。这四大品牌分别是:上海服务、上海制造、上海文化、上海购物。现在,电竞不仅仅是一项第三产业,而是被融入了上海文化这个大的范畴中。

其次,既然上海市不能生产电竞游戏,那么就利用游戏IP本身构建丰富的文创衍生产业。这时,电竞对于上海市政府而言,则融入了“文创50条”中,文化衍生的计划里。

虽然目前仍然停留在顶层设计的阶段,上海市政府会有何后续动作,我们尚不得而知。但从过往的经验看,我们可以试着做出一些推断。

对于宏观层面缺少游戏企业这个问题,短期内尚无解决的办法。毕竟成都市政府扶持发展电竞多少也因为天美在成都,但天美的成功或者说《王者荣耀》的成功,其实和成都没有多少关系。这个问题上海同样没有好办法解决。只能通过推出相应的政策试图引起一些游戏公司。但这是一项长期的政策,收效难以预计。

从中观的层面看,目前上海市的政策制定者为电竞划了条暂时的边界:赛事。这就意味着,在没有游戏公司支持的前提下,赛事也许会是未来政府扶持的重点。对于电竞赛事,引进是一方面,自办赛事和赛事玩法的迭代也许会是另一方面。

至于在微观的执行层面。游戏厂商之间的博弈仍然存在,既然如此,政府似乎只能选择中立。但这种中立不能体现在态度上,必须体现在更实际的方面。这时,构建一个组织机构,建立沟通和资源流动的枢纽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在前两天举行的静安区电竞产业政策发布会上,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胡劲军首度公开表示,正在筹备这样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协会组织的机构。”这个机构一定是位于市级层面上的,这样才可以统筹其他辖区,汇聚所有政府可以调动的公共资源,成为资源库。

对每家游戏厂商都持相同的态度。至于能拿走多少的资源,完全取决于厂商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些什么。

变革甚至发生在具体的操作层面上。以金融为例。上海市拥有发达的金融体系。那么换一个角度看,金融资源能否一同对接到这个全新的官方机构里。设置产业基金,补贴的同时,可不可以提供更激进的产业政策,比如融资上的对赌协议?这都是值得期待的政策方向。

而且,本地与电竞相关的企业反而因为没有游戏厂商而成为了扶持的重点,比如最近频繁在电竞领域发力的B站。进一步讲,上海本土互联网企业中生命力最旺盛的B站,其自带渠道的特质也会让政府意识到,与其扶持处在产业链上中间环节的内容制作公司,不如扶持带有渠道的电竞企业。毕竟从经济效益看,消费市场具备更大的想象力;从社会效益看,渠道也更有助于发声。

当然,电竞教育仍然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对于整个从业人员的素质提升、认证都迫在眉睫。当电竞的话语体系接入主流的话语体系时,对原有华语体系的纠正就必不可少。或许这会让电竞短暂地失去生命力,但别无他法。

尽管去中心化的过程在2018年并没与取得厂商想要的效果,但这个趋势在2019年似乎仍然会继续。

因此,2018年上海市科教文卫等机构都接到了切入电竞产业的命令。所以我们才看到上海群星职业教育学院作为第一批电竞专业的试点院校出现,也看到了上海市电竞协会推出的运动员认证政策。

这些对策能否帮助上海摆脱此消彼长的尴尬境地,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

作为城市文化的電竞

对上海而言,电竞不只是一个快速增长的第三产业,也不只是一项以虚拟对抗为主的体育竞技运动。一位接近政策制定团队的知情者提到:“上海想把电竞提到一个大文化的高度上来做。”

上海市政府对电竞的这种判断我们完全可以由上海和电竞本身寻得理由。

上海为人称道的包括发达的商业文化、海派文化、中国的金融中心等等。但我们将这些特点和其他国际化城市对比时,会发现,上海的这些特点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提到金融,人们会反射性地想到华尔街、“伦敦街”,之后可能才是陆家嘴;提到文化多元性,大家会想到纽约;提到时尚,大家想到的是米兰……

上海市具备的这些突出特点都不足以帮助其在成为一座国际化都市时获得明显的辨识度。然而上海也好,北京也好,随着中国地位的提升,这些国内的超一线城市又确实走在成为国家化都市的路上。因此,上海缺少一个辨识度明显,又可以不断拓宽外延的标签。

电竞能胜任么?答案是肯定的。可能我们在国内再也找不出一项活动可以像电竞这样同时影响着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年轻人。研究团队中的一位参与者提到:“什么是文化?首先要有人,要有活动。”从这点看,电竞无疑是一种文化。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这些年轻人在电竞的世界里构建了自己独特的话语体系,从社交媒体上看,这个话语体系正在融入年轻人的生活。这意味着,电竞的外延正在被年轻人不断拓宽,承载更复杂的意义。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如果上海想成为一座国家化都市,他就必须能够和全世界顺畅地交流。这种交流势必需要一个载体。历史和现状都表明,电竞可以成为载体。

对上海而言,所有围绕政策构建的扶持体系并不单单是为了帮助上海吸引更多的顶级电竞赛事、电竞明星。其目的恰恰在于,借由这套体系的支持,电竞可以以更高频、更主流的方式融入城市生活,赋予城市对于各类人不同的吸引力。

可能在未来,就像是经济、金融专业的学生更愿意去纽约一样,游戏相关专业、电竞相关专业的考生会优先选择上海。反过来,就像是华尔街上的工作会给一位金融从业者镀金一样,在上海或者说灵石路上的工作经历也会给一位电竞从业者镀金。

这时,电竞的硬实力是不是真的世界第一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认可了上海电竞之都的身份,并主动赋予其更大的意义。

当然,随着国家队的入场,整个电竞产业一定会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随着和电竞合作加深,体制内的各种力量会更加了解

电竞。一方面,政府可以对扶持政策进行微调,确保更加精准和合理;另一方面,也许围绕着赛事落地形成一套完整的,公开透明的模式。

任何想在电竞市場有所作为的厂商都可以借助这一模式迅速地切入市场,而对模式本身的认可和借助也会反过来强化上海电竞名片的概念。当然,不排除这一模式被其他城市模仿的可能性。

而且,传统体制内的内容制作团队等和电竞强相关的资源可以借助这个模式更轻松地进入电竞产业,开启新一轮的产业迭代。

借助和政府合作,融入主流体系的电竞也可以顺势成长为新一代的电竞文化。在文化出海的战略和电竞出海的趋势下,获得更大的政治背书。从而进一步被社会公众认可、接受。

对于电竞市场而言,一位学者谈到:“目前电竞市场上的大部分钱都被游戏厂商赚走了。”虽然厂商投入最多理应收入最多,但这个市场结构仍然不健康,其他环节的企业仍然存在被压榨的情况。

管理者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说随着政策的推出,市场进一步增长时,产业链上其他环节的企业可以切走更多的蛋糕,那么对于这些创业者而言,这就是一种红利。这也会激励更多的资本和人才进入到电竞创业的领域。

为了平衡厂商,上海市市政府只能做到雨露均沾。考虑到电竞行业存在的明显的头部效应时,这是那些非头部项目和赛事运营者的一次机会。事实证明,电竞行业的头部效应部分源于企业间的竞争,当政府拿出公共传播渠道和传播资源时,非头部赛事同样可以扩大自己的细分市场,获得一定的增长。

最重要的是,在这片相比之下可能是国内最自由的商业市场上,如果电竞的从业者仍然不能学会如何与管理者有效、合理地相处,那么三五年后,上海市体制内的力量或许就会退出,这也意味着这波政策红利的终结。回顾过去,光伏产业、太阳能产业甚至是新贵互联网产业都经历过类似的局面。电子竞技也没什么特殊的。

不管发生什么,参与者洗牌也好,套利也好,2019年对中国电竞而言都将会是有趣的一年,或者说的更精确点:是回归正轨的一年。当然,也是决定未来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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