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时期大同镇的地位
2019-04-08边志鹏
边志鹏
(山西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0)
一、明前、中期大同镇边防形势
明朝建国之初,军力强盛,在与蒙古的征战中拥有绝对优势。洪武年间,大同尚处于明朝的腹地,大同之外,有众多卫所如东胜卫等深入边外,拱卫中原。洪武三年(1370年),“置大同左右二卫”,洪武七年(1374年),又“置大同前卫”,永乐元年三月,“命江阴侯吴高镇守山西大同,防御胡寇,节制山西行都司诸卫”,大同之外本有东胜卫作为屏障,明初“赫然命将,欲清沙漠。既以馈运不继,旋即颁师。遂撤东胜卫于大同”。
正统年间,蒙古瓦剌部势力增强,不断袭扰明朝。正统十四年(1449年)发生的土木堡之变使明蒙双方的关系降至冰点,明军在此役中损失了大量精锐,再也无力出塞北伐。正统十四年,明军防线进一步后缩,边外的玉林卫也被并入大同右卫,云川卫则被并入大同左卫,大同镇外再无屏障,形势更加凶险。明世宗嘉靖年间,明朝和蒙古冲突最频繁,开始进入了明以来与蒙古最为严重敌视的状态。
二、嘉靖时期大同镇的堡、墙修筑
嘉靖时期明军在与蒙古的作战中胜少负多,为防御蒙古骑兵南下,明朝在大同镇广筑边墙和军堡,嘉靖三年(1524年)还因为修筑军堡一事操之过急,而引发大同兵变,使明廷威望大损。嘉靖十八年(1539年),有大臣奏议“大同以北,川原平衍。既无山险可恃,又无城堡可守。原系无人之境,虏寇一入,漫无阻遏”,于是设立了宏赐、镇川、镇虏、镇边、镇河五堡,这五堡通常称为内五堡,设于二边之内,“俱当要害。且势相联络”。嘉靖二十年(1541年),置得胜堡;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筑威虏堡;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筑灭虏堡和破虏堡;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筑迎恩堡、败胡堡、杀胡堡、残胡堡、瓦窑口堡。同年,总督翁万达、总兵周尚文“自大同东路天城、阳和、开山口诸处筑墙百二十八里,堡七,墩台百五十四”,后“益筑阳和以西至山西丫角山,凡四百余里,敌台千余”。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筑助马堡、拒门堡、拒墙堡、保安堡、镇羌堡,合称外五堡,外五堡紧邻蒙古酋长驻地,形势尤其险要。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置守口堡、镇虏堡,于同年在守口堡之西置靖虏堡,守口堡之东二十里筑镇门堡。又筑新平堡、平远堡、保平堡。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爆发的庚戌之变中,蒙古俺答部绕过大同,在京畿地区大肆掳掠,使明王朝的虚弱暴露无疑。迫于俺答兵盛,明朝和蒙古在嘉靖三十年(1551年)持续了为期一年的马市,以满足蒙古的经济需求,缓其攻势。后因明世宗对城下之盟不满而罢马市,此后,蒙古袭扰中原更甚,明朝为加强防御,于大同镇继续频繁修筑军堡和边墙。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九月,“发太仓银五万五千四百两,于大同镇修筑边墙 ”。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俺答之子辛爱因其小妾桃松寨和属下一个小头目私通而逃至大同,大同总督杨顺便将其收留,辛爱闻知,便发兵攻打大同右卫,大同官员将桃松寨还给辛爱后,辛爱将其处死,却并不退兵,右卫军民“悉力捍御,士卒无变志”,但被围七个月之久,右卫军民死伤殆尽,明廷朝议汹汹,严嵩主张弃守,但众多臣子认为“右卫不守,即大同亦将为虏巢矣 ”,于是明世宗派遣兵部尚书杨博率军至右卫解围,辛爱被迫退兵。右卫保卫战胜利之后,杨博“于大同右卫东路牛心山等处,筑大小土堡九座,墩台九十二座,接连左卫高山站以达镇城。浚大壕二道,各长十八里”,巩固了这一带的边防。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三月又“发太仓银六万六千九百两有奇,于大同镇备防秋兵饷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于大同镇筑镇宁堡。嘉靖年间通过在大同镇频繁修筑军堡、边墙,使大同镇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
三、余论
大同镇的地位变化完全符合明代边防形势的需要,大同镇和明代的政治状况、国力兴衰密切相关。嘉靖时期是大同镇在明代九边中地位最崇高的时期,可以称得上是九边之首,明朝在这一时期于大同镇频繁修筑军堡,充分说明这一时期明蒙关系的紧张及双方之间战事的频繁。嘉靖朝后的半个多世纪,大同镇边防渐渐松弛。到明朝灭亡后,清廷入关,收服了内外蒙古各部,不需要大同镇来承担防御职能,于是大同镇渐渐被裁革,昔日的边防重镇随之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