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里

卢明清

40年前的夏天，我第二次参加高考。至今还记得，那天早上，母亲将四个鸡蛋、四个粽子装在我书包里的情景，她是祝愿我事事如意，考上大学。母亲的爱感动着我，高考后，我写了一篇短文投给报社，希望能发表，感谢父母的养育恩情。

高考的间是7月的7、8、9三天，正值小暑季节，地处淮北地区的连云港天气炎热难耐。考场内，考生们挥汗如雨。为防止考生中暑，考组委在每个考场里放上一盆清凉的水，监考老师发现哪位考生汗流不止，就会递上一块冷水毛巾。笔者当年流汗的额头和紧张的心，就曾享受过冷毛巾。这种关爱是无言的，到现在，一想起来，大热天，心中还会掠过一阵清凉。

7月，是庄稼、草木生长旺季，田野无极，雏鸟隐在绿被之中嗷嗷待哺，一切仿佛木已成舟，一切都已顺其自然。而这样的季节，对于考生来说，却是十年寒窗又遇夏天火炉，历年，在考场上中暑的大有人在，酷暑不但影响考生的智力发挥，还影响了一些考生的前程。

2003年，國家将每年的高考时间调整到6月的7、8、9三天。6月，全国各地气候宜人，田野上，农民收小麦、播玉米、种花生、插水稻……考场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莘莘学子的额头，他们思绪连篇，理想走向远方，多好啊！2018年高考前夕，我又情不自禁，在微信圈写下了：“从考场出发/我们都成为了水手/梦想注定要和风雨同行/河的对岸/有更美的风景……”一诗激起千重浪，圈里顿时波澜起伏。

关注高考作文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恢复高考30年，江苏作文题《怀想天空》让我如痴如醉，我以此题写了一篇作文发表在公司的内刊上，在恢复高考40年时，我又将该文投给晚报发表。

高考第一天的上午，我坐在办公室，想象着考场的情景，静候有关作文的消息。当江苏高考以“语言”为话题的作文方案闯入眼帘时，我又有了再写一篇“下水”作文的冲动，构思中，从田野里传来的“布谷、布谷、布谷……”声在我的耳畔萦绕，渐行渐远。我晓得，这是布谷鸟在催促人们莫误季节，其谆谆告诫，情切意浓。

布谷声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早上，书包里的鸡蛋和粽子热乎乎的，温暖着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