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花隔云端

章如意

十二月的西城，过了秋叶壮美聚集，到了冬风刺骨。

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往返踏步，秋风吹着耳垂，暗黄灯光在路上铺满。

风送来陪伴，是若有若无的笛子声，是汽车疾速驰过的一团尾气，是夜色荒凉下散落的人影。

终于可以一个人静一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一个很重的病，只要看见人，就会面带微笑，全无担忧之色。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有足够的文采支撑溢出的情感，来一首《葬花吟》。

演与歌。

我想跟你聊聊往事。

遇见你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新分的班级处处都是陌生的恐惧。

你转头告诉我，一个人在新班级也不要害怕。阳光照进窗子，投在少年俊美的脸庞下，你是个很受欢迎的男生，我却时常介意。莫名想起了《最好的我们》里，耿耿和余淮的相遇。

从前的日子很慢，车，马，邮件都慢。

纸上写的小轩窗正梳妆，引起了你的注意，没想到，你也那么喜欢诗文。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還记得你带我去体会，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的洒脱。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你说半醉半醒最有诗兴。你给我来了一首《将进酒》。

我慢慢闭上眼，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把盏问天月，笑做江湖人。

月光下，少年的双眸闪着光。

一场高考，一道银河。

我们没能去一个学校，慢慢的，联系开始变少。我努力想融入你的新生活，可是你把钥匙攥的死死的。

我们开始没缘由的冷战，吵架。

那是个盛夏的午后，我为了给你个惊喜，拎着蛋糕，从一个城市坐了七个小时的大巴到另一个城市。

悄悄的溜到你的教室门前，里面的人很多，我刚想轻轻走到你身后，说一声生日快乐，然后看着你惊喜的回头。

当我的脚步到达视线的距离，我再也无法上前一步。

你的周围围满了女孩子，我在门口喊了你好几次，声音被室内传来的尖叫覆盖，我心灰意冷的把蛋糕放到窗台。然后如释重负的离开。

你是夜的巴黎，你是下雪的北京，你是当年的明月，你是后来的叹息，你是白雪覆盖的誓言，你是怅然的诗篇。

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转身，我们早已经不在原地。

往事如花隔云端，人也非，物也非，世事不可追。

推开门，那一刻，记忆依旧夏日如花。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