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音乐学院和莫扎特音乐大学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比较研究及启示

黄 玮

(浙江音乐学院 声乐歌剧系，浙江 杭州 310024)

一、缘起

为了进一步提升办学水平，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借鉴国内外音乐院校的成功经验，建设高水平一流音乐学院，2016年10月3日至16日，浙江音乐学院组建以青年骨干教师为主体的考察培训团应邀赴奥地利进行交流学习。笔者作为考察培训团的成员，访问参观了维也纳国立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维也纳音乐与艺术市立大学，并在萨尔茨堡莫扎特国立音乐大学(下文简称“莫音”)进行了内容丰富的观摩、学习、交流和培训活动。

莫音创建于1841年，是欧洲负有盛名的音乐院校之一，其声乐歌剧系培养出了许多著名的歌唱家，为奥地利和世界声乐艺术做出了贡献。笔者运用现场观察、访问调查、文献研究等方法，通过莫音组织的专题讲座、交流会、观摩、培训、学生座谈会等方式，对莫音声乐歌剧系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情况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考察，取得了较为翔实的第一手资料。

中央音乐学院(下文简称“央音”)是我国艺术院校中唯一的国家重点高校。1950年成立的声乐歌剧系是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的硕士学位授权点,培养了无数优秀的歌唱家，其中有许多活跃在世界级歌剧和音乐会舞台上。笔者采用文献调查和个别访谈的方法对央音声乐歌剧系声乐硕士研究生的培养作了深度调研。

研究这两所在中奥具有代表性的高等音乐院校的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比较全面地考察两校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的具体实施状况，可为我国音乐院校高层次的声乐教学及其改革与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参考。

2005年国务院学位办批准并设立了艺术硕士专业学位，以培养应用型的高层次表演人才为目标的声乐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的试点工作在央音等院校展开。2009年教育部批准了34所院校试点招收全日制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2011年教育部颁布了《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艺术学成为我国最新的第13个学科门类，我国具有招收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资格的院校达到139所。迄今为止，我国声乐硕士研究生极大部分是攻读艺术硕士专业学位，只有极小部分仍研修学术学位。

本文以《中央音乐学院攻读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方案》[注]中央音乐学院研究生部，2006年3月10发布，2010年12月13日修订。为依据，结合笔者在海外留学、工作的经历及对莫音相应情况的考察了解，从招生对象、入学考试、研究方向、课程设置、学习年限、培养方式、专业考核六个方面的内容，对两校的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进行分析、比较和研究。

二、央音和莫音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比较

(一)招生对象和入学考试

央音声乐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招收具有艺术实践经历、国家承认学历的应届和历届本科毕业生，不招收同等学力考生。[注]详见中央音乐学院官网发布的《2017年全国统考全日制硕士研究生招生简章》相关附件《声歌系统考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基本信息》。两个研究方向的考生参加同样的入学考试(共同课、专业基础课、声乐)。声乐考试演唱六首作品：一首中国作品，原创、民歌改编均可；五首外国作品，两首咏叹调(其一须为17世纪或18世纪作品)、两首艺术歌曲、另一首任选(不得演唱外国民歌和流行歌曲)，须选择三种以上不同语言原文演唱，德、意、法、西班牙、英、俄、捷克语均可。考试时由主考指定演唱全部或部分曲目。由于声乐考生多是“半路出家”，视唱练耳基础较为薄弱，并成为职业发展难以突破的瓶颈。因此央音还要进行“新谱视唱”考试，以确保录取的学生具有良好的发展潜质。

莫音声乐硕士研究生的招生范围比较宽泛，本科毕业(含应届)或同等学力均可报考。考生通过互联网向校方提交报名表、本科成绩单、学历学位证书，审核通过后即可参加校方组织的面试。声乐主科的面试非常重要，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录取和奖学金的获得。四个研究方向的考生需参加不同要求的入学面试。

1.声乐研究方向[注]考试分初试、复试，曲目由评委抽选和自选组成(在六首备考曲目内)。：六首作品，三首艺术歌曲，两首歌剧咏叹调，一首清唱剧，须不同时期，含德语、意大利语作品各一。

2.歌剧与音乐剧研究方向[注]考试分三天：第一天评委随机抽选备考曲目演唱；如通过，第二天的考试持续20分钟左右，考生和舞台导演一起进行排练(歌剧片段等)，考查是否具备和导演、指挥合作的专业素质；第三天演唱余下的曲目，外国留学生进行德语考试。：六首歌剧咏叹调(含宣叙调)，须不同时期，含德语、意大利语作品各一，其中两首的演唱须具舞台表演性质，可带辅助性道具。

3.艺术歌曲与清唱剧研究方向[注]分初试、复试。初试：自选曲目；复试：自选和评委抽选曲目。：四首不同时期的作品，两首德语艺术歌曲、两首清唱剧中的咏叹调。

4.巴洛克声乐演唱研究方向[注]可自带数字低音伴奏者，校方提供羽管键琴(大键琴)等巴洛克古乐数字低音乐器。：三至四首巴洛克时期声乐作品(17世纪、18世纪)，带宣叙调，至少两种语言。评委抽选15分钟内容进行考试。

莫音入学面试中没有视唱练耳环节，但在面试资格审核中有具体要求。个别歌唱才能突出、视唱练耳没有通过资格审核的考生，也有可能被录取，但入学后必须补修视唱练耳课程并达到规定要求。莫音的视唱练耳课程分两类：一类是必修课，以听觉训练为主，视唱为辅。另一类是选修课，以视唱为重点。采取低、中、高级的分级制授课，课堂上理论讲述偏少，强调基础技能训练，十分细腻、严格地训练学生的音准与节奏。

央音两个研究方向的入学考试的公共课、专业基础课要求一致，声乐考试内容相同：用四种(必含汉语[注]外籍考生须持有3级(含3级)以上中国汉语水平考试(HSK)证书。)以上语言演唱以歌剧咏叹调和艺术歌曲为主的中外声乐作品，中外作品数量比例为1:5，凸显了掌握外语作品的重要性。莫音入学考试的要求、内容根据研究方向的特点指定，区分度较高，由于使用德语教学，故对考生的德语水平[注]德语—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标准A2水平，一年内合格。、德语作品演唱的数量、质量要求较高。

莫音在考试中重视宣叙调，央音对此不作要求。考试导向及教学中对宣叙调的忽视，致使我国学生对宣叙调视若危途，在歌剧表演中宣叙调的演唱效果不尽如人意。

(二)研究方向及课程设置(表1)

表1 中音与莫音研究方向与课程设置比较

声乐硕士的研究方向，央音按我国音乐舞台上常见的声乐艺术的表演形式加以分类，莫音则主要根据音乐体裁分类，声乐研究方向涉及多种音乐体裁，如巴洛克声乐演唱方向，以研究、继承、表演巴洛克时期音乐风格的声乐艺术而成为学院的传统特色。

课程设置是培养目标的集中表现，应符合专业需求的知识技能结构。央音声乐硕士的音乐会演唱和歌剧表演的主要区别在于声乐主科[注]包括发声训练(导师+学生)、艺术指导(导师+学生)、声乐艺术(导师+艺术指导+学生)，每周各一节。的教学内容(由导师的专长决定)，其他课程设置相同，重视视唱练耳——高级视唱练耳是专业必修课，开设的其他课程理论色彩较为浓厚，实践性较欠缺，有学术型硕士的培养痕迹，对未来职业的支持力度尚嫌不足。故央音极为重视学生的艺术实践，把其纳入学分，规定声乐专业学位研究生在读期间须完成6个艺术实践学分，由研究生部组织实施，未修满艺术实践学分者不予毕业。

莫音根据研究方向特点设置的课程更细致、更具针对性和实践性。新增课程要求高、程序严，以是否能提高学生的职业竞争力为标准。在长期的学科建设中，莫音循序渐进地构建了较为完整的高质量的声乐专业课程体系。奥地利悠久的音乐历史和丰富的音乐生活，既培养了有欣赏能力的观众，又为学生提供了学习机会和实践舞台。学校教学与社会文化、民众生活高度融合，参加艺术实践成为师生的共识，亦是学生自主、自觉的日常活动。莫音没有艺术实践类学分，但要求声乐研究方向的学术进驻歌剧部一年，参演歌剧，并参加师生音乐会及举办艺术歌曲音乐会；要求歌剧与音乐剧研究方向的学生每年须完成2场交响乐队伴奏的大型歌剧，2场小型室内乐队(或钢琴伴奏)的小型歌剧的排练和演出，以及由学校国际交流部联系的国外剧院和剧团演出；要求艺术歌曲与清唱剧研究方向、巴洛克声乐演唱研究方向的学生，每学期参加主科教师的学生汇报音乐会1至2场，自主参加剧院、教堂、社区等地的演出。

莫音的选修课颇有特色。比如《声乐解剖课》让学生了解喉部的生理结构以及演唱时的生理运动状态，以便科学地掌握演唱方法和技能技巧，避免身体劳损及职业病的发生，为长期的专业发展提供健康支持。类似的课程还有《声学》《气息》，莫扎特研究中心开设的《莫扎特研究》、奥尔夫学院开设的《奥尔夫教学法》，职业中心提供的为学生将来成功谋得职业奠定基础的系列课程《为音乐家的瑜伽》《如何战胜舞台恐惧》《职业规划》等。选修课真正成为学生提升职业素养、个性化发展的递进阶梯。

(三)学习年限及培养方式

央音声乐硕士学习年限一般为3年(最长可延至5年)。中国学生高中毕业的年龄基本上为18周岁，央音、上音、浙音等校声歌系本科5年，硕士毕业的最小年龄是26周岁；莫音声乐硕士没有学习年限，实行完全学分制，修满学分就完成学业，基本2年可以毕业。莫音规定全日制本科声乐学生最小入学年龄为17周岁，本科4年，获得硕士学位最小年龄是23周岁，两系声乐硕士最小毕业年龄相差3岁，这意味着莫音的声乐硕士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具有年龄上的较大优势。

央音声乐硕士的培养采取导师负责制及导师指导与集体培养相结合的方式，并适当聘请高水平的艺术家配合指导实践类课程，以提高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导师负责声乐课、音乐会、论文指导(亦可另有论文导师)，在招生、毕业等重要环节上对学生具有相当的话语权，师生关系密切。莫音采取集体培养的方式，专业导师负责声乐主科，毕业音乐会由声乐老师、指挥、导演等协同指导，毕业论文由音乐学等方向的导师来负责。

与培养方式密切相关的是声乐课的教学形式、方法和内容。央音的声乐课以个别课为主，教研活动课、大师课为辅助形式。莫音除上述形式以外，还有小组课、研讨课、集体大课等多种形式。教学方法都以讲授法、演示(范唱)法、练习法为主。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张建一教授在浙音“声歌讲坛”谈到自己的歌唱体会时强调，歌唱器官的肌肉并不都是随意肌，但可以通过随意肌控制非随意肌，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训练形成肌肉记忆……歌唱技术的习得，需要感性的学习方法。张教授的经验与莫音的教学颇为一致：莫音声乐教师在教学中注重以聆听、模仿、表演等方式获得感性体验，通过大量的观摩、参与演出，用音乐本身的直接体验而非语言的间接理解去引导学生。在教学内容的安排上，央音以中外作曲家的经典曲目为主，中国作品包括中国民歌、艺术歌曲、优秀创作歌曲；外国作品主要以古典、浪漫及20世纪(主要上半叶)三个时期为主。莫音没有统一规定教学内容，声乐教师有充分的自主权，可以根据自己的艺术经历、舞台实践、教学经验和研究成果来安排教学进度、布置演唱曲目。

(四)毕业考核

央音声乐硕士研究生的专业考核是两场公开音乐会，每场纯演唱时间不少于40分钟。两场音乐会都可以是专题音乐会，但专题内容不可重复；也可以是一场专题音乐会，一场综合音乐会。综合音乐会曲目要求使用除中文以外的三种以上语言，作品风格要涵盖古典、浪漫、近现代三个时期。时间安排上第一场由学生根据导师意见自行决定，第二场规定在毕业学年的第二学期(毕业音乐会)举行。

专业考核合格以后，才能进行论文答辩。论文内容与专业能力展示紧密结合，有理论思考、逻辑阐释和总结归纳，字数不少于5000字。

近年来，央音倡导以“讲座音乐会”的形式进行专业考核和论文答辩：论文答辩和毕业音乐会同时进行，答辩委员会针对演唱及论文相关内容提问，学生现场答辩。

莫音学位论文有三种方式可供选择：

1.论文答辩，内容与专业研究方向契合，篇幅要求A4纸至少40页[注]和我国论文要求“字数”提法不同，该校论文篇幅以“页”计，统一规定字体：Times Roman字号：12pt，图表、谱例不占页数。下略。。

2.讲解式音乐会：时长1小时左右，先完成A4纸20页的论文。讲述论文，在举例、论证时进行演唱，并就评委老师的提问现场答辩。

3.制作自己的演唱专辑(CD[注]须先选修一门课程：电子录音制作基本原理，成绩合格后申请以制作CD的方式完成毕业论文并申报论文选题。和学校录音室预订录音时间(每个学生5个小时)。录音后自己完成剪辑，交学校相关部门刻成CD。在学校设计部门老师指导下，设计CD上的画面和CD包装封面。需交3—5欧元的制作成本费。)：时长不少于45分钟，并附论文A4纸12页(2页封面，10页正文，介绍曲目及学习体会等)。CD制作完毕后发给相关老师评审。

毕业论文通过后，方可进行专业考核，故莫音的所有音乐会一般都安排在毕业学期。

1.声乐研究方向：两场公开音乐会。第一场时长30分钟，在备考曲目(不同时期不同语言的艺术歌曲16首、咏叹调和清唱剧12首)中抽选。第二场时长60分钟，根据学习期间的研究重点而定。

2.歌剧与音乐剧研究方向：两场公开演出。第一场音乐会，曲目须选自五部不同歌剧中的主角唱段(一首须是莫扎特歌剧的主角)，演唱中须具表演性，展示舞台表演能力。第二场歌剧演出，作为歌剧主角或者配角，和乐队合作，在校内或者校外歌剧院演出。

3.艺术歌曲与清唱剧研究方向：两场公开音乐会。第一场时长不少于30分钟，在备考曲目(选择四个不同音乐时期的艺术歌曲30首、完整的清唱剧选曲4首)中抽选。第二场时长不少于50分钟的艺术歌曲音乐会。

4.巴洛克声乐演唱研究方向：两场音乐会。第一场为内部考试，时长不少于30分钟；第二场为公开音乐会，时长不少于1小时。

三、关于我国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的思考与启示

(一)抓住音乐高等教育国际化机遇，借鉴国际上声乐研究生培养的先进经验，完善我国声乐研究生的学位设置

音乐高等教育国际化是发展趋势。奥地利高等教育传统上实行二级学位制度，即大学毕业文凭和博士学位。1999年，欧盟实施高等教育改革计划《博洛尼亚进程》，欧盟高教史上第一次提出加强硕士学位课程教育，突出对专业人才的培养。奥地利开始引入学士、硕士和博士的三级学位制度，音乐领域的声乐专业，目前只有学士和硕士学位，没有博士学位。莫音声乐本科、硕士毕业生授予的学位，英文名称分别是Bachelor of Arts、Master of Arts。从培养方案可见，莫音声乐硕士既有我国研究型学位的学术性，又有职业型学位的专业性，兼顾理论与专业技能，侧重实践性、应用性。

我国声乐专业学位研究生的学位设置也在借鉴传承、改革创新中探索前行。声乐艺术硕士授予的学位，英文名称是Master of Fine Arts，简称MFA。国际上Master of Fine Arts通常用于口腔医学、录音工程、工商管理等特定的职业化学程，并且是最终学位，作为音乐领域专业学位并不多见，声乐硕士研究生的学位通常是Master of Arts简称MA或Master of Music简称MM。在美国，声乐表演专业还有博士学位Doctor of Musical Arts简称DMA(音乐艺术博士)。

MFA作为我国声乐表演专业的最高学位，随着社会需求和学科建设的发展，已被突破。2012年6月，我国第一个声乐表演艺术研究博士宋祖英在中国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毕业。2017年11月，上音宣布开始设立声乐(美声)表演艺术研究博士学位。2018年，央音声歌系开始招收第一届三年制音乐表演艺术研究(声乐[注]央音声乐歌剧系本科、硕士、博士只招收美声唱法考生。研究生部设有“民族声乐表演”方向硕士专业学位。)博士。

笔者以为，随着音乐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日益深入，根据学科建设需要和国际惯例，我国声乐教学新一轮学术发展正在进行。我们应该在进一步提升学科建设水平的基础上，有计划地进行人才储备、师资培养和学术梯队建设，提高教学、科研学术水平，在实践中摸索制订严格的学术标准，进一步接轨国际声乐研究生教育，建立科学严谨的从硕士到博士的声乐研究生学位制度，以提高我国声乐表演艺术学术研究的整体实力。

(二)以专业可持续发展为准绳，不断完善我国声乐硕士研究生的选拔方式和学业评价标准

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的设置和实践，改变了高层次艺术人才的培养方式和教育观念，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研究生选拔和学业评价方面仍有待进一步完善。央音在深化改革中不断推出新的举措，除了毕业环节大幅度降低学位论文的篇幅要求，2018年对专业基础课考试又作了较大的调整，考试科目《和声与作品分析》改为《声乐作品论述》，歌剧表演方向的考试歌剧主角论述——对一位作曲家及其代表性歌剧中的一个主要角色进行论述；音乐会演唱方向的考试艺术歌曲论述——对一位作曲家及其代表性艺术歌曲进行论述。当前，我国不少艺术类院校的声乐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存在初试“硬”——国家分数线一刀切，复试“软”——专业考试走过场、英语面试摆个样的问题。应该加大专业复试和英语面试成绩在录取工作中的权重，声乐主科考试中应把展示学生语言能力和戏剧才华的宣叙调列入其中，适当增加中国作品，使真正专业优、外语实际运用能力强、有职业发展潜力的应用型人才脱颖而出，切实提高研究生招生质量。

随着全球化竞争的不断加剧，社会对高端应用艺术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声乐演员的专业实践变化巨大。学业评价应该更加突出专业性，着重考核专业水平、能力和专业知识，学位论文针对作品表演等实践展示内容进行专业分析和理论阐述，聚焦职业胜任能力，重在提高专业技能、培养学生实践能力，有效提高声乐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使学生善唱能演，不但拥有出色的声乐和音乐品质，还能满足观众对演员精湛演技的高度期待。

(三)进一步优化声乐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方案，在培养过程中深化专业特质，突出专业特点，提高国际竞争力

1.学习年限国际化

国际化是研究生教育发展改革的趋势。国际上声乐硕士研究生的修业年限一般在2年之内，我国的声乐专业学位硕士大都在3年之内。学习年限的不对等，给国际学生交流计划、合作办学、学位互认、学术交流等方面造成不少障碍。建议把学习年限控制在2年以内，既可与国际研究生培养机制接轨，又可让研究生尽早走上职业岗位，在实际工作中接受锻炼，提高业务能力，满足人们对文化生活的需求，还可以创造条件参加国际声乐比赛——重要的国际声乐赛事一般把参赛选手年龄限定在35周岁以内，并通过比赛获奖，走向国际音乐舞台，为国争光。

2.课程设置专业化

课程设置是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关键因素之一。专业性硕士学位研究生教育尤其重视课程学习，侧重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强调培养的职业性、专业化。我国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脱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教育，实践性与应用性明显缺乏，课程设置比较单一。我们应从声乐表演人才成长规律出发，灵活反映社会需求，实践为主，理论为辅，可以与拥有优质课程资源的国内外院校合作开发精品课程，也可以与专业院团合作开设实践性课程，使课程设置更具针对性、实践性和深广度，构建符合声乐专业学位特点的课程体系，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职业素养，丰富学习期间的专业实践经历，提高表演技能，为就业及职业发展做好充分的准备。

3.声乐教学信息化

信息技术正在全球对教育产生革命性影响。进一步丰富声乐课的教学形式和教学手段，充分利用以互联网和多媒体为代表的信息技术，融语言、声音、影像于一体，使传统的声乐课堂教学更加直观、生动、有效。建设教育网络课程资源平台，突破教与学的时空限制，使声乐学习时时、处处都可进行。

建设远程国际互动教室，与莫音等欧美音乐院校协商开展声乐主科的远程异地同步教学，接轨国际声乐教育最新理念，改善声乐演唱技术，提高语言表达、舞台表演、音乐风格呈现等方面的专业能力。

加强校园网络基础设施和信息化基础平台建设，丰富图书馆数字资源，使国内外学术信息通过网络快捷自由流通，便于学生了解本专业领域的最新发展情况，获取国内外同行的优秀成果。

4.艺术实践职业化

声乐表演是一门技术性和实践性非常强的学科。歌唱技巧的掌握与运用，歌曲的情感表达和意境描绘，舞台人物性格及形象塑造，无一不需要不断反复的艺术实践。一方面，学校要主动、有效整合校内外教学资源，为学生提供诸如声乐教学助理岗位、演出和比赛、参加学术讲座、学术交流和音乐会观摩的机会，聘请高水平的声乐表演艺术家指导艺术实践，建立校外实践基地等，完善实践课程体系，探索学校与专业院团合作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另一方面，专业文艺团体也应该承担培养青年艺术家的部分责任，为学生提供学习机会，搭建高水平的展示平台。专业院团可以向音乐院校敞开大门，让学生们观摩专业演员从一般排练、彩排直到演出的过程，或者作为学习组参加排练；还可以在演出剧目中预留若干角色，给学生“试唱”(Audition)的机会，让学生演唱B角，甚至邀请优秀者作为A角参加演出，发现、培养有潜力的后备人才。这样的经历也可让学生了解本专业的社会要求和工作常态，获得最直接的职业经验，对自身的专业水平有正确的认识和定位，使择业范围和职业选择更加理性。

5.毕业考核形式多样化

毕业考核包括专业能力展示和论文答辩。两校毕业考核的形式，专业能力展示可分四类：内部考试、大型演出、专题音乐会、综合音乐会；论文答辩有三类：传统的论文答辩、讲解式音乐会、个人演唱专辑(CD)录制。还有论文答辩与专业能力展示同时进行的“讲座音乐会”。窃以为，专业学位研究生的毕业考核，重在专业能力展示，央音“先专业考核，后论文答辩”的举措值得推广。我国的音乐院校可以根据各自的办学条件、学科建设水平，借鉴国际上音乐院校毕业考核的做法，丰富毕业考核形式，满足学生职业发展的需要，全方位促进学生职业能力的提升。

四、结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莫音坚持高规格的招生标准、高质量的人才培养模式、开设与之相适应的专业课程设置，以及组织职业化的艺术实践活动，这使得毕业生的声乐专业水平非常突出，专业技能与理论兼顾，具备了在世界声乐、歌剧舞台工作的实力。我国的声乐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实践，取得了比较丰富的经验，输送了大批的人才，满足了人民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为国家赢得了荣誉，但还存在着不少问题，培养质量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如即便国内一流的央音声乐艺术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亦有理论水平降低、专业技能达不到如期目标的隐忧。

当下，我国高等教育正在实现从规模扩张和量的增长的粗放型发展到以提升质量为核心的内涵式发展的战略转型，我们要怀着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紧迫感，立足中国实际，放眼世界，根据社会需求，借鉴国际上高层次声乐人才培养的先进经验，培养优秀人才，唱响中国旋律，探索中国特色的声乐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制度与培养模式，使之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屹立于世界音乐高等教育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