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花鸟
2019-03-29毛时安
毛时安
山西省著名花鸟画家徐晋平个人画展《今朝更好看》在刘海粟美术馆隆重拉开帷幕。
暗香
我们知道,此前沪晋两地已经有过多次各个层面多种平台的文化交流,但山西画家来上海开个人画展,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是沪晋美术交流的一次意义重大的破冰之旅。由此,沪晋美术交流史掀开了激动人心的崭新一页。
山西是中国历史渊源深厚久远的文化大省,保存着中国最多的地面历史文物。走在三晋大地,几乎处处可以邂逅、遭遇到你神往已久的以前只是在教科书里读过的历史。山西的文学有着山药般的味道,山西的绘画则可以看到从汉唐直到明清绵延两千年壁画熏陶的气息。我想,徐晋平先生的花鸟画首先带来的是他的不同于江南的文化传统和文化积淀。
鸟语花香。花鸟画是中国美术史和山水画花开并蒂的重要画科。并以自己鲜明的艺术特色丰富、辉煌了一部绵延数千年的中国美术历史长河。花鸟画,托物言志,借物抒情。写的是花鸟的生气神态,传达的却是艺术家自身的文化积淀、精神世界和情感波澜。
习惯了江南丹青的花鸟画,今天再走进徐晋平先生的花鸟世界,的确是另一个洞天另一番气象。让我们耳目一新。原来温情万种的花鸟,也可以让我们如此的血脉奔张,汹涌澎湃。他给我们带来了北方秋天的柿子、石榴。它们已经不是我们常见的传统花鸟画里喜庆吉祥的民间文化的符号。那是经过了高原的阳光直射,又经受了凛冽的朔风和霜冻的考验,在即将飘落的秋叶中顽强自我表现着的一种存在。它们都不是那么圆润光爽。我特别注意到他笔下的石榴。石榴的皮用墨色渲染、皴擦,大有“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意味。那是中国北方民众在与相对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意志和精神力量的显现。在这里,徐晋平学习西画的对现实生活的观察力和东方美学主观意念的抒情表达,得到了统一的彰显。比如,柿子中间的那根腰线就得力于观察和变形,十分的耐看。
即以徐晋平常画的荷花来看,他没有前辈大师张大千、谢稚柳笔下的莲荷亭亭玉立的秀丽流转;不见刘旦宅先生宣纸上满塘清风中摇曳的飘逸婉约;不似张桂铭先生的荷塘风景色彩浓烈结构现代;也不同陈家泠先生那样飘飘欲仙梦幻般的轻柔淡雅。徐晋平画的荷花是向上的,但不是轻而易举地往上走,而是有点努力、挣扎地向上。包括那些荷叶,硕大孔武,充满着视觉张力。那是卷着秦晋高原的漫漫黄土扑面而来的倔强的生命的歌唱,用墨自由奔放酣畅洒脱,线条的粗狂强悍,让我想起两千多年前晋文公流浪在黄土高原留下的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在构图上线条密集交错,转折处沉郁顿挫遒劲有力,像被一股巨大力量硬掰过去而变动了方向。古乐府唱道,江南可采莲。其实汾河的哗哗流水里同样可采莲。只不过莲花的气质有了不同而已。
徐晋平的花鸟画基本以写意为主,大小写结合,以气势和力量见长。有时候更在山西雄山大川背景下展开。但近年徐晋平时常在上海逗留、创作。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海派画风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特别是,他早年学习西画的经历,使他在花鸟画的用色上显得特别出挑,给人以俏丽出新的喜悦。局部的细节处理上也是有温情动人之处。不由使我想起也是从太原出来的唐太宗李世民评价大臣魏征的那句名言:“谁说卿狰狞,我看卿妩媚”。此是戏言,不必较真。
中国艺术是一种特别讲究生命积累和文化积淀的艺术。齐白石、黄宾虹和许多大师级的艺术家都有衰年变法而进入大境界的艺术修炼。徐晋平现在正处在一个中国画家的黄金年华,我们可以对他的艺术有更多的期待。也希望以此为开端,沪晋两地画家有更多的交流切磋。
祝徐晋平沪上个人画展圆满成功!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