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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四期同学录之考证

2019-03-27单补生

黄埔 2019年2期
关键词:同学录黄埔军校黄埔

单补生

辛亥革命以后,民国政府公布新学制,将逊清“学堂”一律改称“学校”,使其成为培养新式人才之摇篮。黄埔军校自1924年6月在广州创办至1950年春,历时26年,在大陆共办了23期,本校及各分校毕业生计有30万。黄埔生之间称同一时间学习者为同期同学,称前期同学为学长、学姊,称后期同学为学弟、学妹。凡后期同学都尊称一期同学为老大哥。每值学生毕业之际,盛行援前期循例印制同学录,官长学生个人照片下注文字,详其姓氏里居,为联络感情,人手一册,以志不忘(抗战时期,总队因经济困难而篇幅简陋,省印个人照片有之)。则黄埔同学录不啻为黄埔精神之所寄托,亦为黄埔同学团结力量之写照,使人认识新民国人物,谁与谁同时,谁与谁先后,袍泽声应气求,亦为千百年后趣味史料,其中先辈英姿戎装照片,更令后代梦寐以求。

收藏黄埔4期同学录

黄埔4期同学录知者甚多,见者很少,除档案馆保存外,在民间收藏者手中者屈指可数,可见此录弥足珍贵。

上世纪80年代末,先父单培新以黄埔16期生加入北京市黄埔军校同学会,并郑重告诉我:先祖父单懋统当过黄埔4期教官,早年在河南陆军小学加入同盟会,参加过辛亥革命,是孙中山的忠实追随者。北伐时期,先祖父带领黄埔5期政治大队學生从黄埔岛迁移武汉,1927年7月病逝于武汉分校,年仅35岁。原来家中曾保存过先祖父的照片,可惜“文革”前被烧掉了。为了寻找先祖父照片,我先后给辛亥革命纪念馆、黄埔军校纪念馆写信求助,得到回复是只有其名而无其影。2001年,先祖父传略在《河南文史资料》上发表,亦因无先祖父照片配文而留下遗憾。从此,我为寻找先祖父照片奔走于古玩旧书市场,进而走上了收藏黄埔军校文物之路。

那天清早,市场大门一开,各地书商蜂拥而入,抢先摆摊卖货,以早开张图吉利。我见一外地摊主从拉杆箱中掏出一摞书,正往摊位上摆放,便过去问:“有好东西吗?”摊主操四川口音答道:“有本黄埔4期同学录,铜版纸16开本,500多页,民国十五年(1926年)由黄埔军校政治部出版。有教官、学生戎装照片2600多张。里面有国共两党人物林彪、刘志丹……张灵甫、胡琏……等人,你可以看看。”闻此言,我虔诚捧起历经沧桑已无书衣的同学录,仔细地一页一页翻阅起来。书中依次为廖仲恺《双清词草》手稿、党政要人序言题词、校容生活、军事演习、各科教职学生照片。当翻阅到教职员第58页时,惊喜地发现了先祖父照片,所注文字是“教练官单懋统,锡嘏,年三十二,河南新蔡,通讯处新蔡李庄桥”。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时心情激动,无意再阅,忙向摊主询价。其一口高价,我唯恐旁落,无暇砍价,先拿出身上仅有的500元交给摊主作为定金,然后又去银行取款,回来向摊主补足欠款,即怀抱此录乘兴而归。回到家中继续翻阅,又有了新的发现,在教授部全体职员合影中,后排右三是先祖父;还找到了先祖父在1926年家书中提到的15名新蔡籍学生照片,其中有堂伯单照岩、表叔祖父曹瑞山。与此同时,将本录学生照片同学生名单进行核对,发觉本录步2团第5、6、8、9连,炮兵2队,各漏页1张;政治大队第2队漏页2张,合计漏页7张。按1张双面18人照片计,即少126人照片。至于漏页(即刊物装订时,疏忽造成短页)的原因不得其解。

3年后的端午节,旧书网正上拍一本残缺“民国黄埔军校同学录”,起拍价并不高,不知何故无人竞拍。原来卖家乃山西运城人,对黄埔军校浅识,不知需注期别方使观者明了,只附了1页书影,上面有9名学生戎装照,且描述粗略:“同学录不全,文字类存50页,图片存284页,内有照片2千张左右,自定品相七级。”笔者细看书影,眼前一亮,见到9人中有皮震的名字,这不是黄埔4期同学录吗?自3年前获得黄埔4期同学录之后,便开始搜集学生个人履历,知道皮震是黄埔4期步1团6连毕业,曾在成都本校第18、19期任办公厅少将主任,所以印象深刻。这真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我随即出价竞拍,此时浏览人数达500余,没想到直到拍卖结束,也无人跟拍,着实少花钱捡了一个漏(便宜)。未几,快递送货到家,我打开这本残缺的黄埔4期同学录,首先查阅步2团3连,找到了林彪照片,据此说明卖家未用心翻阅,留意国共两党名人,否则会引起一番炒作,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残缺本虽存步1团7连(含部分6连)之后部分,但无漏页,也就是说先买的黄埔4期同学录所漏页7张,意外在残缺本中得到补齐,可谓一举两得。另外,还发现这两本黄埔4期同学录同一版本,纸张长度却不一样,分别是258和265毫米,两者相差7毫米;初步推断是一版二次印刷之故,只有两次裁切才会发生误差,以后为《黄埔第四期同学录办事处通告》所证实。

黄埔军校第4期简述

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第4期入伍生于1925年7月开始招考,由黄埔本校派招生委员分赴开封、汉口两地,并委托北京、上海各地同志招生。当时各地青年感受帝国主义及国内军阀之压迫,愿献身武装革命而投考黄埔军校者源源而来。自1925年至1926年1月,各地招收之志愿入伍生来粤应试者有7次之多;先后成立入伍生队第1、2、3团。本期入伍生之勤务最多,如广州之卫戍,惠州、黄埔、虎门之警戒,各兵舰之监视,廖仲恺遇刺案各要犯之看守及第二次东征时惠州之驻防,种种勤务不一而足,故由入伍以至本校改组,从未有安宁受课之机会。

1925年一年之间,党军四出征讨削平叛逆,统一广东之后,政府一切设施渐趋充备,政权军权亦趋统一,军事方面,军事委员会之下,国民革命军已有6军之众。惟各军均有军官学校各自为政,军事教育尚未统一,对于革命军之发展影响极大,就各军校以往之历史观察,惟本校之教育较为完美,革命工作尤卓著,且本校为总理所创设培植革命军基本干部之唯一机关,事实上本校已成为国民革命军军事教育之中心,故为统一军事教育计,惟有将各军军官学校合并于本校,在训练上人才可以集中,在物质上设备可以节省,在精神上意志可以统一,此乃本校改组之意义也!

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成立之时,本称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1926年1月12日,军事委员会议决改组本校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19日军事委员会任命蒋介石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嗣以国民党素冠用中央二字,又改称国民革命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直属于军事委员会,即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为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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