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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讲真话的出版过客

2019-03-27公权

出版人 2019年3期
关键词:总编辑留人吴先生

公权

像中医一样,如果身体没什么问题,图书出版人是一种越老越精的职业。但是,大部分出版人在退休后,都处于闲置状态,其中,最为可惜的是一批从社长和总编岗位上退下来的高级人才。这种创意产业的人才浪费是现有劳动体制的宿命,几乎没有人能逃脱,除了出版人吴培华先生。

吴先生是大学教师出身,中年受命转行至出版社,实干敢言,操盘和理论两手硬,十五年成就一番事业。这份履历虽然精彩而厚重,在中国出版业却并非个案。不过,吴先生职业生涯的独特之处在于还有“后半段”:退休之后出任另一家毫无人事关系的出版社,且是顶级出版社的总编辑,而且一干就是两任多。2010年6月,吴先生行将从苏州大学出版社总编辑岗位上退居二线。一年后,在各种内外机缘的合力作用下,这位几乎拿遍所有中国出版大奖的著名出版人开始“北漂”,出任中国出版业重镇——清华大学出版社总编辑,直至2018年3月31日再次荣退。目力所及,在改革开放四十年间,中国出版业还没有如此经历的第二人!这简直就是一个“梦”。然而,它在吴先生身上实现了。在他最近出版的回忆录《追梦:我的出版问道历程》的最后一部分,吴先生近乎实录的笔法记录了这段经历,所行所思,值得业内重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吴先生与清华大学出版社的关系较为超脱。对清华大学社来说,他不仅是位高权重的重要过客,而且是以职业生涯最后阶段作赌的负责的过客。在理论上,这就更多保证了有关述评更加客观,至少要高于对有利害关系的往事之陈述。加之退休者身份,文字就更加通透,目前主流话语体系内所有关节问题基本都有涉及,直来直去,切入肯綮。

吴先生早年负责发行业务,后升任总编辑,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抓问题都在点子上。他刚去清华大学社的时候首先调研了两组数据,一是选题中的无效品种,二是人才的进出情况。我以为,这是点到了穴位处。如果企业只有一个命门,那就是产品(或服务);如果再加一个,非人才莫属。其他的什么什么为王的,都不过是手段。

概言之,产品是所有企业的入口和出口,障碍消除了,企业就能高速运转。我一直认为,所谓体制和机制是产品和服务之流冲出的自然河道,就像书法中用笔和结构的关系。因此,当我看到吴先生有关记述时,眼前一亮,仿佛又找到知音。

关于产品,吴先生反复强调的是质量问题。一般人谈图书质量,大多谈编校质量,把板子更多打在文字编辑和校对身上,但是,吴先生上来便点名“策划编辑”,“在质量把关上我们策划编辑尤其重要,因为质量首先是选题内容的质量,如果你的稿子质量不高,俗话说是‘胎里毛病,那在下面的环节里要文稿编辑‘点石成金是做不到的”。我想,做过文稿编辑和校对的,对此会会心一笑。

有了正确的规划,人就是决定因素。吴先生强调编辑个体的专业化路线。这个话题也是业内近年讨论的重点,无论如何,这位痴迷出版的总编辑的忠告都值得一听:“这种不分学科、不顾专业分工,无计划、无目的地打游击战的现象是单纯追求经济效益的表现,是一种没有长远目光的短视行为。”

在所有人才建设问题中,吴直接强调“人力资源成本是企业成本中最能生产新能量的元素”。这种表述揭示出出版企业的商业肌理。他建议,“企业,在其他方面要严格控制成本,唯有在人力资源成本的投入上不应该吝啬。唯其如此,优秀的人才队伍才能建设好”。这话说破了就是,空间留人、感情留人,都不如待遇留人來得实惠。

对于吴先生来说,清华大学社以前所未有的空间、绝对信任的感情和与职位成正比的待遇留住吴先生六年多。吴先生交上了一份尽职尽责的答卷,也留下了一份真诚的思考,折射出中国出版业的进步。因此,他的新著《追梦》作为“新时期出版人改革亲历丛书”中的一种,是再恰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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